民族地区返乡青年创业实践中的社会资本运行及政策优化——以广西武宣县五马拦江农业科技有限公司为例

刘银妹，张 灿

（广西民族大学 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6）

一、问题的提出

近年来，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返乡创业成为重要趋势，农村创业实践逐渐活跃。返乡创业青年既是乡村振兴中产业发展的重要主体，也是乡村社会发展中道德模范引领的中坚力量。返乡创业作为解决“三农”问题的关键，直接影响农村经济的发展，同时推动着新农村建设。然而，创业本身就意味着巨大的风险与挑战，返乡青年由于自身的资源积累不足，创业活动受到诸多方面的限制和约束，创业过程较为坎坷，为了摆脱原有的限制，获得创业的成功，他们将目标投向社会资本。林南认为，社会资本是嵌入社会网络关系中的可以带来回报的资源投资[1]，并且强调社会资本只有通过运行才能获得其效用，社会资本的作用毋庸置疑。民族地区返乡青年如何利用社会资本投入资源运转中，促进产业开发，进行创业实践，这些问题尤其值得重视。

社会资本在农村创业研究中受到广泛重视，在农村创业实践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这首先表现在返乡创业意愿的产生中。张思阳、赵敏娟等基于互联网嵌入的角度，将社会资本划分为虚拟社会资本与现实社会资本，并通过研究证实二者对于创业意愿皆有正向影响，只是作用方式不同[2]；汪昕宇、陈雄鹰等认为农民工的创新能力、社会资本和心理资本等都会影响其返乡创业的意愿[3]；王辉、朱健认为社会资本具有中介作用，农民工通过提升教育资本、人力资本间接提高其社会资本，进而提升返乡创业意愿[4]。其次反映在农民工返乡创业过程中。第一，中国作为一个“关系型”社会，受血缘、地缘、业缘等影响，通过社会网络可获得更多创业机会与资源[5]；第二，创业者先前的企业或行业协会中的“规范化”经验对农村创业企业的生存、发展产生积极影响[6]；第三，社会网络可通过民间融资帮助农村创业者获得资金支持，促进创业行为产生[7]。最后，创业绩效是衡量创业结果的重要指标。国内许多学者从人力资本、心理资本、社会资本等因素入手，分析返乡创业企业绩效。例如，马红玉、王转弟根据陕西省实地调研发现社会资本中的社会信任、社会网络、社会互惠、社区凝聚力、社会支持此5 个维度均与农民工创业绩效呈显著正相关[8]；胡茉通过研究植根于中华传统文化的“亲缘、地缘”以及现实社会中的“商缘、文缘、神缘”五缘网络，发现它们对于农村创业者的创业绩效有促进作用，并可以弥补农村创业中资源缺失、制度不足的劣势[9]；彭少峰、赵奕钧等基于长三角地区返乡农民工的问卷调查，引入资源获取这一中介变量，分析得出返乡农民工的社会资本规模、密度和强度都对创业绩效有较强的辅助作用，并提出此群体应重视社会资本的积累，以获得更多资源支持[10]。

已有研究分析了社会资本影响返乡创业的不同方面，为我们理解社会资本与农村创业的关系提供了理论基础，但研究内容相对单一，只针对创业意愿、创业过程或者创业绩效，没有从返乡创业各阶段整体过程进行研究，且多采用实证论证或者定量分析的方法，缺少个案分析。另外已有研究没有关注到此群体应用社会资本进行创业实践的内在运行逻辑，尤其是在民族地区这一特定区域。民族地区返乡青年在创业的不同阶段都有哪些具体需求，社会资本在其中如何发挥作用，政府可以提供哪些相应扶持政策，这些都将是笔者需要关注和思考的。

广西武宣县五马拦江农业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21 年4 月，位于广西壮族自治区来宾市武宣县，主要生产葛根饼、葛根茶、葛根面条、葛根粉等产品，是武宣县目前唯一一家以葛根种植、加工、销售为一体的民营企业。公司创始人MZB 为返乡创业青年，外出务工十余年，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回乡后创办企业，历经艰难险阻，终于修成正果，并获得广西第二届农民工创业大赛创业新星组优秀奖。笔者于2021 年11 月在武宣县进行了为期一周的实地调查，对该企业深入调研，与创业者访谈，了解其在创业过程中各个阶段的资本需求及获取难题，分析各场域的社会资本存量及实践中的资本运用，并对当地政府提出政策建议，帮助返乡青年进行社会资本拓展，推动返乡创业实践发展。

二、创业实践中的资本需求与获取难题

青年返乡创业，最基本的是要有资本作为支撑，人力资本、经济资本、物质资本、文化资本以及社会资本等都不可或缺。但现实情况是无论在创业企业发展的哪个阶段，由于返乡青年只拥有低资本存量，企业的生存和发展都受到限制，这主要体现为资本需求以及获取方面的难题。另外，企业发展是有规律的，从初创期到成长期，再到成熟期，都会面临不同的困境。

（一）创业企业各发展阶段的资本需求

作为生产型初创企业，一方面创业初期投入成本较高，产品及市场的认可度不高，需要大量资金和时间来过渡；另一方面产品还没有足够的口碑和知名度，原材料采购受到限制，为了吸引客户会采取赊账的方式，资金回流也较缓慢。五马拦江农业科技有限公司创始人MZB 曾做过饲料加工的生意，正是由于经营困难，资金无法收回，被迫关闭公司。这次回乡创业，经过父亲两年多的考察，选定了葛根深加工项目。说干就干，可困难也随之而来：葛根深加工要有原料，种植葛根，自家的土地有限，其他的则需要租用农户的土地或是收购原料；加工时所用的设备、厂房等也都需要购置，基本的种植人员、培育加工葛根的技术人员、公司的财务和行政管理人员等也都必不可少。正式投产后，由于初期生产能力有限，投入的各类资本较多，收入较少，便有些入不敷出；外加新产品刚刚进入市场，没有品牌效益，市场占有率低。面临各种风险与挑战，只好绞尽脑汁开拓不同渠道，打开产品销路。

到了创业的成长期，产品逐渐被认可，市场也有了一定份额，同时培养了忠实客户，与原料供应商之间也建立了信任的关系，企业自身在不断壮大，但相应的管理、运营方面也有了新的问题：如何降低生产成本和人力成本，如何使品牌深入人心等等。此阶段在公司的整体运营管理上，急需专业的管理人才，农村的适龄劳动力本身就很少，专业人才更是缺乏，就算各方面合适的人才找到了，也因为农村所能提供的环境、薪资等不符合预期，没干几天便离开了。招聘人员的渠道也十分有限，熟人介绍、网络招聘，总体不够稳定，也无法匹配更专业的人才。

经历了成长期的动荡与提升，创业进入成熟期，企业规模、产品销量达到最佳状态，内部管理问题也得到了解决，品牌知名度、销售渠道得以打开，但不能满足于现状。经营企业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最重要的是要实现新的突破。MZB 将眼光投向了红糟酸加工，两者虽然都属于食品加工业，但具体的原料保存、生产技术、食品包装及运输都有很大差别。2021年10 月份正式拿到生产许可证，厂房正在扩建中，硬件设施的建设、新产品的开发都需要大量资金与人才；在融资方面仍有很大缺口，向银行贷款难，融资机构的利率又很高；不仅如此，后期关于红糟酸的包装升级、销售推广等也有很多困扰，比如如何优化红糟酸的包装，使其更易携带和运输，如何让顾客了解红糟酸的制作工艺，消除顾客对产品是否添加“红色素”的担忧等问题，都有待解决。

（二）创业企业各发展阶段的资本获取难题

处于各个阶段的创业活动，无疑都需要相应的资本支持，在需求的推动下，返乡青年创业者在既定的环境中寻求解决策略，却也受到如下现实情况的约束。

一是乡土人情弱化带来资金支持难度增大。返乡青年相比农民来说，缺少“乡土适应性”。MZB 自1991 年外出，返乡时已过20 余年，在外工作时间长，与同族、亲戚、邻居以及乡村干部接触较少，缺少必要的“礼尚往来”，在遇到问题时不知如何向相应人群寻求帮助，也不易得到他们的支持。

二是村落社会内部资本存量有限。村落是较为低级的基层组织单位，在有限的地域范围内，相应的资源本就有限，创业公司所在地武宣县，曾是国家级贫困县，2019 年4 月才实现“贫困县”脱帽。从资金上看，农民收入相对较少，在保证生计的同时缺少资金储备，更不用说拿出钱来帮助他人创业；从人力资本上看，农村适龄劳动力大多外出打工，剩余基本是老人或儿童，企业发展需要的技术或管理方面的人才在农村更是极度缺乏；从物质资本上看，农村最大的优势莫过于土地，但在土地流转、工业用地方面仍有问题；从文化资本上看，农村社会长期存在分散式小农经济的思想，资本不易聚集。

三是外部市场资本获取门槛较高。首先是缺少抵押或质押物，我国商业银行普遍实行抵押、担保制度，而创业企业本身的物质资本较少，外加银行对于抵押物的条件要求较为苛刻，国家相关担保政策体系不完善，给企业带来贷款方面的困难。MZB 曾跑了很多家银行，但因为自己的固定资产有限，无法提交使银行信赖的抵押物，没有得到贷款。其次是资本市场融资成本高，对于大型商业银行来说，与大型企业相比，向创业企业贷款虽然数额不多，但经办程序却无异，相同情况所支出的成本和监管费用便会提升，创业企业的被选择性降低。最后是由于信息不对称，金融机构的“逆向选择”对于信息公开程度低的创业企业来说，使其处于一种劣势地位，不易融资，刚创业的葛根深加工企业因规模小、没有知名度等问题较难得到金融机构的青睐。

四是单一主体获取渠道和获取能力有限。MZB 等创业青年虽然有在外打工和学习的经验，但在创业实践中仍属于弱势群体，资本获取时单靠自身努力力量薄弱。返乡青年融资意愿强烈，但由于信息及融资知识的缺乏，视野狭窄，除了银行贷款和股权融资，很难想到利用其他的渠道和工具进行融资。返乡青年对于家乡返乡支持政策了解不全面，鲜少参与政府部门、金融机构等组织的各项活动，无法充分利用相应政策资源，融资能力差。在人力资源方面，仅以个人或公司名义招聘，力量较薄弱，通过招聘网站相应成本便会上升。在市场销售方面，品牌影响力有限，辐射范围较小，网上销售、网络直播形式虽扩大了销售渠道，但想使产品走向全国，仍有很大差距。

三、地域社会资本与创业实践中的运行逻辑

（一）地域层级与社会资本存量

集市是定期或在固定地点买卖货物的农村市场，除了提供各式各样的商品、扩大经济交易的范围之外，更重要的是包含了文化传播、人际交往、信息传递等内容。首先，集市举办的地点、日期一般由大家约定俗成或历史传承，体现了共同的文化传统和认可，提高了凝聚力和认同感。同时，集市还体现着村民对于家乡的情感联结，返乡的人们在集市上相遇，相互寒暄，表达着关切与怀念。其次，人们基于相互之间的信任，在集市上自由交易，虽没有明码标价，却也是童叟无欺，还可以讨价还价，一来一往之间透露着乡土人情。最后，集市也是传统村落中人们社会交往的场所之一，几个邻居一起去赶集，可以边聊边逛，看上某些商品后还可以一块参谋参谋，讲讲价格，经常购买商品的商家也会给些优惠以招揽更多生意，通过买卖行为也扩大了社交网络。另外，在集市中还存在“代办”这一类的市场经营主体，他们来自当地村庄，充当农户和收购商间的中介角色，在熟人社会中根据血缘的亲疏为亲友谋得稳定、有保障的销售渠道，同时也依靠血缘关系在非最高收益的情况下满足收购商的需求，作为信息传递者充分发挥着社会资本的作用。

在乡镇一级，桐岭镇多是壮族乡民，大家有着高度的社会相似性，相似的家庭背景、种族、文化传统、社会规范等，当与老乡们谈生意或者寻求帮助时有这些基底在，更易产生信任，促使大家相互理解，在交往中更易达成共识。通过节日、民俗活动可以实现人员的聚集，也是拓展人脉、获得文化认同的好机会，尤其是重要、大型节日期间，外出的乡民返乡，离乡后的不同经历与社会网络，带来更多异质性资源。由于地缘关系的缘故，乡民可以通过集体劳动的合作方式获取生产资料，以提高生产效率，建立农业生产合作社，邻里互助、共担风险，使各参与者的生存能力得到提升，也保证了企业生产的原材料供应；合作社的外在网络也连接政府部门或者市场网络，通过农业农村部门、市场监督管理部门、供应商等组织开展交流、合作，整合合作社资源并提供潜在的交易机会。

拓展到县域层级，血缘亲缘的强关系影响下降，更重要的学缘、业缘、商缘等弱关系在推动。县里有几家专门做葛根加工的企业，同行的老板坐在一起交流经验、探讨行业发展，共同解决经营难题；县政府等部门机构组织的返乡青年创业培训，在返乡创业政策、企业管理、技术、融资等方面提供了支持，也利用培训机会，结识了同县多行业的创业者；参与创业大赛，在赛中学、赛中实践，积累了评委专家及比赛选手等人脉。另外MZB 也可以借助自己武宣县商会会长的身份，组织商会交流，拓宽关系网络，传播商业信息，为企业寻求土地、项目、资金、产品销路等各方面的帮助。除了以上社会网络中拓展的关系资源之外，县域还存在“制度性规范”这一社会资本，地方政府制定的相关扶持政策和管理办法，在融资担保、建立风险基金等方面给予支持，村民建立的合作社也在规章制度的保证下，产权更加明晰、管理更加民主。

（二）创业实践中社会资本的运用

公司创建初期，关于农产品开发的选择上，全是依靠父亲的调研决策。开始是想做葛根种植，2012 年葛根的售价最贵在1 公斤10元钱，1 亩地的产值在15000 元到20000 元之间。但是到了2013 年市场趋于饱和，售价1公斤不到2 元钱，1 亩地的产值在3000 元到4000 元之间，最低的时候甚至是一公斤1 元钱，使得很多葛根烂在地里面没人来收。看到这些情况，MZB 转换了思路：原料价格如此低，单纯种植售卖葛根根本不赚钱，何不进行深加工？于是他开始做葛根深加工，但首先被资金问题困住了。他最先想到的是寻求父亲的帮助，向父亲借了些钱外加自己这些年的积蓄，公司才得以创办。其中也向亲戚朋友张了口，凭借血缘、亲缘关系获得了最初的资金支持。要想在农村重新扎下根，乡邻的走动和互助也是必不可少的。接下来进行葛根深加工，原料葛根单靠自家种植是远远不够的，他又想着与村民合作。自己上门与乡民沟通，却没有得到支持，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谁也不能保证种植葛根一定会盈利，二是人们对MZB 缺乏信任，多年背井离乡，与村民见面沟通的机会太少了。如此，他自退一步，提出种子由自己出资，成熟后全部按市场价收购。这样看似没有多少风险，仍有村民不愿将自己原来种植的农作物改为葛根。最后还是由父亲出面，请了村里有名望的老人和村干部，开展项目考察、论证，召开村民大会，才有了后来的合作社，给村民提供种苗、种植技术，等到成熟后，向村民回收葛根等原料，自己加工销售。葛根种植200 多亩，每亩产量1500 到2000 公斤，终于满足了原材料的供应，同时也带动了100 多户村民种植，并获得了大家的信任。

创业成长期，一切都已步入正轨，公司效益不断提升，但要想保持盈利状态，就要考虑如何降低成本，如何更有效地管理企业。县政府组织的一些创业培训，为创业企业发展提供了指导，通过对创业支持政策的解读、应用，解决了融资、管理以及技术方面的难题。县政府相关部门牵头组织了大型招聘会，鼓励大学生及其他技术、管理人才返乡助力乡村振兴，在此过程中，MZB 也收获了一名技术骨干。MZB 的企业也得益于贷款政策的帮扶，有了资金的流入；帮扶政策方面也有一定的补贴，企业安排建档立卡帮扶户一人就业将得到一年2000 元的补贴。县政府其他组织机构也根据职能给予相应支持：乡村振兴局（原扶贫开发领导小组办公室） 重点扶持帮扶商品，推动产品走出县域，走向全市、全区甚至全国；县税务局融合线上线下宣传渠道，将最新税费优惠政策及时精准推送给创业者；地方商会通过行业联盟、比赛等活动服务创业企业。MZB 现在是武宣县商会的会长，十分注重商会的交流，通过商会充实自己的人脉资源，也积极向其他企业学习。

创业成功的MZB 不满足于现有发展，积极学习研发新产品。武宣红糟酸制作技艺被列入广西壮族自治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武宣县制作红糟酸历史悠久，并是其原料红曲米的重要产区，公司便想通过开发新产品，拓展产品种类，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红糟酸作为武宣县的特色产品，并未完全走出广西，很有发展空间。武宣县市场监管局开启“武宣红糟酸”地理标志产品商标注册申报工作，大力推广红糟酸制作，引导企业实现产业化生产，提高武宣红糟酸产品附加值和知名度。借助政府方面的支持，MZB 的企业搭上快班车，兴建厂房，加入红糟酸的生产销售队伍中。另外MZB 通过武宣县商会了解到当地有家红糟酸制作的标杆企业，便亲自上门学习技艺，与老板探讨行业发展，两家公司强强联手，共同与本地区高校和科研机构合作，研制红糟酸包装、改进运输技术，也从该企业了解到当地对于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的支持和补贴政策，获得了一定的资金扶持和市场占有率。

四、创业青年社会资本拓展的政府帮扶对策建议

通过以上创业企业在不同阶段所需资本及资本运用的情况分析，可以发现返乡青年在创业实践中存在资本获取难题，针对此类问题，有如下对策建议：

（一）政策体系层面

应整体设计返乡创业支持政策。针对创业企业不同阶段的发展特点及需求，结合民族地区及农村创业的地域情况，设计有针对性的政策进行帮扶。例如对于返乡的创业青年，在其创业初期根据条件给予一定补贴，简化营业证照的办理手续，减免办证行政性收费等；鼓励村民种植特色农作物，为企业提供原料；拓展人员招聘渠道，为企业丰富人力资源；制定天使投资人的鼓励政策，引导其向初创企业投入资本；在创业成长期，加大财政税收等支持力度，组织开展各类税收政策解读培训，让返乡创业青年切实了解相关政策，以便寻求帮助；创业成熟期，为企业拓宽销售渠道，针对本地区特色产品，政府出面帮助企业树立品牌形象，助力企业产品IP 发展。

市县两级合作，优化营商环境，进行企业孵化。首先，保证各类创业企业平等地享受适用的国家扶持政策，在人力资源、资质许可、税费减免政策上平等对待，不得歧视。其次，放宽市场准入条件，鼓励返乡创业青年积极创业，并强化创新意识，推动创业企业在技术、产品、管理等方面创新，加大企业扶持力度，营造公平、公正的环境。最后，增强政务服务意识，提供高效、热情的服务，扶持企业从诞生到发展成熟，并做好法律保障。

（二）资金支持层面

首先，降低企业创业门槛。一是要放宽企业新注册场地登记的限制，可以利用闲置厂房、租金较低的场地作为创业孵化园，降低返乡青年创业注册成本；二是调整创业担保贷款，提供更多额度，降低利率，增加补贴；三是做好相应社会保障，对于返乡失业创业人员给予税收减免政策，推动创业；四是加大资金投入，可将返乡创业的产品纳入政府采购范围，一定条件下优先购买。

其次，拓宽企业融资渠道。一是开发针对返乡创业人员的贷款产品，抵押物品种增加为农村居民所能承担的物品，例如厂房、农用机械、温室大棚等实物资产，或降低利率甚至提供无担保的金融产品。二是倡导更多新的金融机构下沉农村，增加金融供给，创新融资的方式，推动银行企业、银行担保机构等合作联动，运用贴息、补贴等方式，为返乡青年提供更多新选择。重点发挥农村信用社的功能，加大对返乡创业人员的信贷支持力度。三是引导返乡青年构建社会关系网络，提升社会资本利用率。例如吸引在外有企业的本地乡民多与家乡企业合作，鼓励返乡创业青年多参与创业比赛、行业交流会，拓宽人脉，参加政府各部门机构组织的活动，掌握金融资金方面的帮扶政策等，了解最新、权威的融资信息。四是举办相应培训，落实创业贷款金融政策及操作指导，增加线下线上等多渠道、全方位的贷款帮扶方式，推荐适合的贷款产品等，在创业企业成长各阶段提供服务。

（三）技术支持层面

首先，帮助企业进行技术培训与升级。一是开展多渠道的技术培训，提高企业工人的劳动技能。组织地方性的培训，与教育部门、各大高校或职业技术院校、大中型企业合作开展多层次、多工种的技能培训，帮助企业培养实用型人才。帮助建立各行业专家培训库，鼓励企业充分利用专家的知识储备，开办培训班，申请技术帮扶。二是创新多方位的培训媒体，开设网络课堂，建立相应学习网站、微信公众号、小程序等快捷方式，随时随地学习，并设立交流论坛，相互帮助解决技术难题。三是组织大型会议，邀请高校教授、企业技术人才等共同讨论研究，结合本地产业特点及科研发展动态，提供创新实用的技术支持。四是推动企业参与创业大赛。在比赛中有针对性地提供技术培训，学习其他企业的技术经验。五是帮助企业对产品进行深加工，开发更多高价值的新产品，改善生产条件，顺应时代发展，进行技术创新升级。

其次，鼓励技术人才在创业企业发挥才能。一是加大科技创业型人才的奖励投入，对于有技术成就的人才，技能带头人、创新人才等，给予劳模榜样等称号及物质奖励，为主动返乡下乡的对口技术人才发放技术补贴；二是培育企业自身的人才，让技术人员参与行业、政府部门等组织的技术培训，开展学习实践，在工作中优化程序，培养创新意识，树立典型榜样；三是开展多层次的技能竞赛，形成积极向上向好的氛围，鼓励技术升级，为企业降低成本。

（四）市场推广层面

应组织企业积极参加各类展销会，打开市场。由政府出面，组织全国性、地区性的展览销售会，给创业企业展示产品与服务的机会，吸引广大消费者，达成商业合作关系，推动地区企业发展。利用集群效应，提高影响力，引进来，走出去，也可以借此机会了解到更多国内外先进的技术与经验，增加与外界的交流。同时增强返乡创业企业的市场和品牌意识，拓宽产品及服务的销售渠道，引导企业由传统种植养殖向优质高效、标准化种养加工转型，提高产品的附加值。

还要加大营销投入与宣传。首先，对于本地特色产品的推广给予相应资金补贴；其次，组织市场推广方面的培训，帮助企业了解、开发新渠道；最后，深挖产品本身的功效及优势，根据实际情况建立产业园区，打造特色产品，以地方政府的名义运用新媒体抖音、阿里巴巴企业店等方式宣传本地特色产品，打造既有政府扶持保障又利于创业企业发展的线上渠道。

（五）管理运营层面

首先，提升内部管理水平。返乡青年在外务工时间长，积累了一定的资金与经验，但在企业内部的管理上缺少方法。政府可进行企业管理类培训，指导创业青年在企业各个发展阶段做出合理决策，对于人力资源、财务、技术等方面，应拓宽招聘渠道，帮助企业找到合适的专业人才。

其次，重视品牌营销。要树立品牌意识，利用品牌效应宣传推广产品，结合本地特点，政府层面对外协同推广。例如该公司的商标“五马拦江”，即来源于武宣县著名景点“五马拦江”，在文化输出背景下，将产品推广出去。政府方面可推动相关产业进行合作，形成一定规模，共同为家乡树立品牌，助力产品营销。利用本地有代表性的文物、故事传说等文化遗产，融合实体产品，提高产品知名度；利用自媒体、行业论坛、各类广告等各种媒介广泛宣传，精准营销。另外，公益项目的投放也可以增强品牌传播效应，政府在公共基础设施建设或展示时，可与品牌联名，强化品牌的宣传效应。

（六）组织化扶持层面

应推动行业协会、商业协会发展。协会商会属于市场主体之一，对社会资本的拓展能起到积极的推进作用。协会商会可以汇集力量，做单个企业无法做到的事情；也可以调节市场，做带头人，辅助政府实施政策。其动员及整合资源的能力，可为企业在招揽人才、收集信息、增加行业专业知识方面提供巨大的支持。推动协会商会的发展，即间接作用于创业企业，为创业青年提供行业咨询、招商引资、会议展览等多项服务，有利于扩大企业发展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