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珍 余鸿斌 杜振欢
(江西省九江市第一人民医院 九江 332000)
脑瘫是一种以运动障碍、姿势异常为主要表现的综合征,多伴有听力、语言能力、智力、认知能力与感觉等多种障碍。痉挛型脑瘫发生率占脑瘫总发生率的60%~70%,以关节活动受限、肢体肌肉痉挛与肌张力明显增高为主要表现,可致患儿出现尖足、膝关节屈曲、剪刀步态等异常姿势,病情严重时可引起关节挛缩病变,导致患儿无法正常站立行走,降低日常生活能力[1~2]。如何有效缓解患儿肢体肌肉痉挛是研究的热点。小儿脑瘫目前尚无特效药物或手术疗法治疗,早期实施相应的功能康复训练有助于改善患儿预后,但常规康复训练起效缓慢,且对患儿治疗依从性要求较高,干预效果有限[3]。A 型肉毒毒素(BTX-A)肌肉松弛作用较强,可作用于周围运动神经末梢,对乙酰胆碱释放形成抑制,促使肌肉发生松弛性麻痹,有助于缓解痉挛,逐渐成为痉挛型脑瘫的辅助疗法[4]。中医上脑瘫属于“萎证”范畴,其发生与筋骨失养、先天气血不足有关,针刺为中医传统特殊疗法,可疏通经脉、调理气血并改善机体脏腑功能[5]。鉴于此,本研究分析BTX-A 联合针灸综合康复治疗脑瘫患儿的临床效果。现报道如下:
1.1 一般资料 选取我院2016 年7 月至2021 年12 月接诊的脑瘫患儿60 例,按随机数字表法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各30 例。治疗组年龄1~7 岁,平均(3.98±0.86)岁;男18 例,女12 例。对照组年龄2~7岁,平均(4.02±0.83)岁;男 20 例,女 10 例。两组一般资料组间对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本研究经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核批准。
1.2 入选标准 (1)纳入标准:患儿家长签署知情同意书;符合《神经病学》[6]中痉挛型脑瘫相关诊断标准,经头颅CT 或MRI 检查确诊。(2)排除标准:合并认知功能障碍;合并恶性肿瘤;肝、肾等重要脏器功能障碍;其余因素引起的中枢运动障碍;遗传痉挛性截瘫;精神疾患;湿疹、皮肤破损等皮肤疾病;先天性脑积水。
1.3 治疗方法 入院后两组患儿均接受脑神经活性药物、维生素、营养支持等常规治疗。在此基础上,对照组行常规物理康复治疗,基于Vojita 手法与Bobath 疗法等实施训练,包含站立架器材训练、半跪、蹲下站起及踏步器、直跪、负重训练、上下台阶、平衡板、平衡木器材训练等,并对胫前肌、臀大肌、股四头肌实施渐进抗阻力训练,每周训练5 d,每天1 h,连续干预6 周。在上述干预基础上,治疗组接受BTX-A 联合针灸综合康复治疗。(1)BTX-A:采用兰州生物制品研究所生产的BTX-A,每安瓿含100 U。使用前将生理盐水缓慢推注至瓶内,将其稀释至25~50 U/ml。根据患儿体质量、痉挛程度、靶肌肌肉体积大小明确注射点数与注射剂量,每部位选择6~8 个注射点,注射剂量为3~12 U/kg,注射前回抽注射器,垂直进针至肌腹,每个点注射5~10 U,每组肌群最大注射量为50 U。完成注射后患儿需在治疗室内观察60 min。并叮嘱家长注射部位24 h 内切勿擦洗,24~48 h 后再实施康复训练。防止出现免疫抵抗,3 个月内一般不得重复注射。(2)针刺:取体针与头针,体针穴位取足三里、曲池、肩髃、睛明、合谷、瞳子髎、肝俞、解溪、攒竹、四白、肾俞,取一次性不锈钢1.5 寸毫针消毒,斜刺进帽状腱膜下层头部穴位(15°~30°),再沿穴位推进0.5~1.5 寸,捻针1~2 min,每10 分钟捻针1 次,留针30 min。头针穴位取四神针(百会前后约 1.5 寸处,共 4 针)、智三针(神庭与左右本神)、脑三针(脑户、左右脑空)、颞三针(耳尖上寸发际处 1 针,前后各 1 寸 2 针)。
1.4 观察指标 (1)视觉诱发电位(VEP)。干预前后用肌电位仪(Nicolet Viking Quest 型)测定电位,患儿戴闪光刺激眼罩,用10%水合氯醛诱导入眠,刺激频率为1.9 Hz,时间为250 ms,次数为150 次,观察 P100 波潜伏期(ms)与振幅(μV)。(2)痉挛程度。用改良Ashworth 痉挛评定量表评估患儿干预前后痉挛程度[7]。0 级(0 分):无肌张力增加;Ⅰ级(1分):肌张力轻度增加,受累部分被动屈伸时实施关节活动度(ROM)检查末突然卡住,有很小的阻力出现;Ⅰ+级(2 分):肌张力轻度增加,受累部分ROM检查后50%内突然卡住,后续检查始终存在较小的阻力;Ⅱ级(3 分):肌张力明显增加,受累部分容易移动,但ROM 检查时多存在明显阻力;Ⅲ级(4 分):ROM 检查有困难,肌张力增高明显;Ⅳ级(5 分),受累部分不能屈伸,僵直。(3)运动功能。用88 项粗大运动功能测试量表(GMFM-88)评分于干预前、后对患儿粗大运动功能做出评估[8],包括卧位与翻身、爬与跪、坐位、行走与跑跳、站立位等,总分为100 分,分值高低与粗大运动功能呈正比。(4)日常生活能力。干预前、后用日常生活能力评分量表(ADL)评估患儿日常生活能力[9],包含进食、个人卫生、排便、更衣、认识交流、器具使用、步行、转移、创伤运动等,总分为100 分,分值与患儿日常生活能力呈正比。
1.5 统计学方法 数据用SPSS21.0 统计学软件分析,计量资料以()表示,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用%表示,采用χ2检验,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1 两组VEP 比较 两组干预前VEP 的P100 波潜伏期与振幅对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两组VEP 的P100 波潜伏期低于干预前,振幅高于干预前,且治疗组VEP 的P100 波振幅高于对照组,潜伏期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 1。
表1 两组 VEP 比较()
表1 两组 VEP 比较()
振幅(μV)干预前 干预后 t P对照组治疗组组别 n 潜伏期(ms)干预前 干预后 t P 30 30 8.648 22.022 0.000 0.000 4.967 9.927 0.000 0.000 t P 102.10±1.84 101.69±1.92 0.844 0.402 97.62±2.16 89.52±2.34 13.932 0.000 23.20±2.48 23.12±2.50 0.124 0.901 26.40±2.51 30.58±3.27 5.554 0.000
2.2 两组痉挛程度比较 两组干预前的Ashworth 痉挛评分相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干预后的Ashworth 痉挛评分均低于干预前,且治疗组Ashworth 痉挛评分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2。
表2 两组Ashworth 痉挛评分比较(分,)
表2 两组Ashworth 痉挛评分比较(分,)
组别 n 干预前 干预后 t P对照组治疗组30 30 3.011 5.901 0.004 0.000 t P 2.50±0.65 2.47±0.62 0.183 0.855 2.01±0.61 1.51±0.46 3.585 0.001
2.3 两组运动功能评分比较 两组干预前GMFM-88 评分相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两组GMFM-88 评分高于干预前,且治疗组GMFM-88 评分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两组运动功能评分比较(分,)
表3 两组运动功能评分比较(分,)
组别 n 干预前 干预后 t P对照组治疗组30 30 11.194 16.635 0.000 0.000 t P 45.18±4.30 45.31±4.26 0.118 0.907 59.24±5.37 72.01±7.69 7.457 0.000
2.4 两组日常生活能力比较 两组干预前ADL 评分相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两组ADL 评分高于干预前,且治疗组ADL 评分高于对照组(P<0.05)。见表 4。
表4 两组日常生活能力比较(分,)
表4 两组日常生活能力比较(分,)
组别 n 干预前 干预后 t P对照组治疗组30 30 7.036 11.554 0.000 0.000 t P 57.41±7.48 57.32±7.62 0.046 0.963 70.44±6.85 81.12±8.32 5.428 0.000
小儿大脑尚未发育完善,脑瘫儿中有60%以上属于痉挛型脑瘫,其肢体痉挛促使相应肌群过度活动,能量消耗增加,容易出现疲劳,且肌肉长期处于过度收缩状态,骨骼生长与肌肉长度、体积不匹配,易引起软组织痉挛、肌肉骨骼变形,严重影响其日后运动功能,残疾率高,日常生活能力低[10~11]。对脑瘫患儿,临床常采用康复训练干预,因患儿神经尚处于发育节段,具有较强的可塑性,经Vojta 疗法、Botath疗法可对小儿肢体与大脑形成良好的刺激作用,形成新的神经元侧支,促进新的突触联系建立,有助于促进神经纤维髓鞘化,释放大量突触递质,使突触电位增加,促进大脑功能与肢体功能恢复,同时纠正患儿异常运动模式与姿势,调动全身骨骼肌,促使其形成正常的运动模式,改善患儿肌张力、纠正尖足内收等异常姿势[12~13]。但随着临床干预发现,康复训练内容相对单调枯燥,患儿易出现厌倦、抵触等不良情绪,降低治疗依从性,影响康复效果。
中医认为小儿脑瘫发生的病机在于先天不足,肝脏受损,影响心脑发育,精血无法入筋骨,使其失去濡养,而损伤心神,或受热毒影响而阻碍静脉,耗损气血,肢体废而不举,或胎中受抑、难产,致使脑髓失养。针灸中,体针可调和经络脏腑,头针能益髓、醒脑、开窍,其中阳明经穴属多气多血之经,刺激可起到扶助正气,有助于改善痉挛,促进肢体功能恢复。针刺大脑相应功能区域可促进其局部血供改善,促进脑细胞代谢,对受损细胞进行修复,促进脑细胞的分化与新生,重塑神经结构,利于重建神经功能,并可改善颅内血液循环,促进大脑皮质电活动改善,优化脑细胞代偿功能,提高肌张力,改善患者肌肉痉挛与运动功能[14~15]。BTX-A 属于细菌外毒素,是血凝素、神经毒素与非血凝蛋白的复合体,与运动终板上的细胞膜有较高的亲和性,注射后可与局部运动终板的细胞膜迅速结合并进入细胞质,拮抗乙酰胆碱的释放,阻断神经肌肉接头的兴奋性收缩耦连,对肌肉收缩形成抑制,缓解肢体痉挛,有助于改善患儿异常姿势,矫正经痉挛肌所致的功能性畸形,促进拮抗肌与肌肉肌之间的肌力平衡重建,进而改善患儿运动功能[16~17]。BTX-A 注射后肌张力明显降低,此时指导患儿实施康复训练,可促进屈肌、伸肌的协调与控制功能重建,促进患儿粗大运动功能恢复,提高日常生活能力,改善其生存质量[18]。本研究中,干预后两组VEP 的P100 波潜伏期、Ashworth 痉挛评分均低于干预前,振幅、GMFM-88 评分、ADL 评分均高于干预前,且治疗组潜伏期、Ashworth 痉挛评分低于对照组,振幅、GMFM-88 评分、ADL 评分高于对照组。提示BTX-A 联合针灸综合康复治疗可改善脑瘫患儿神经电生理,缓解肌肉痉挛程度,改善运动功能,提高患儿日常生活能力。综上所述,BTX-A 联合针灸综合康复可有效改善脑瘫患儿神经电生理,减轻肌肉痉挛程度,提高日常生活能力、运动功能,临床应用效果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