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挥RCEP与海南自由贸易港政策叠加效应——“RCEP下的海南自由贸易港”研讨会观点综述

马 禹，郭文芹

2022年3月6日，由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主办、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研究院和海南省社会科学院承办的“RCEP下的海南自由贸易港”研讨会在海口召开。与会专家针对RCEP下如何建设海南自由贸易港展开研讨，建言献策。

一、RCEP下海南自由贸易港既面临重要机遇，也面临严峻挑战

众多专家认为，RCEP为海南自由贸易港提供了更大、更稳定的市场。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研究院院长迟福林认为，海南具有独特地缘优势，在RCEP与中国大市场中的战略枢纽地位凸显。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对外经济研究部原部长赵晋平认为，RCEP生效后，海南自由贸易港的产品、资金、人员在走向RCEP成员国时也能享受RCEP高水平开放的福利，主动开放水平明显超过全国平均或者整体水平的海南自由贸易港，在RCEP框架下作为枢纽和平台的作用将会得到充分发挥。在农业农村部农业贸易促进中心主任马洪涛看来，RCEP的生效实施使海南农业走出去的外部环境更加宽松，优势农产品出口东盟等RCEP成员国的市场准入待遇更加优惠。

有部分专家指出，RCEP对以农业为重点的产业发展带来严峻挑战。上海海关学院教授黄胜强认为，RCEP的开放规则几乎涵盖了海南自由贸易港政策中的五大自由便利，有的甚至超出了自由便利的范围，因而降低了海南自由贸易港对国内的吸引力。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教授常修泽认为，印尼、越南等国家的农产品价格低于海南，质量优于海南，RCEP农产品“零关税”将对海南农业发展带来一定的冲击。四川省委省政府决策咨询委员会委员、四川省社会科学研究院研究员盛毅认为，RCEP将对海南发展加工贸易带来不利影响，例如我国各地区都能享受原产地累积规则，海南自由贸易港在加工增值内销货物免征关税政策方面的优势受到影响。

还有专家认为，RCEP对海南自由贸易港政策与制度创新带来倒逼压力。中国银行海南金融研究院研究员王方宏指出，RCEP服务贸易开放承诺采取“正面清单+负面清单”的方式，如何从正面清单转为负面清单是海南自由贸易港作为金融开放压力测试区的重要责任。赵晋平认为，RCEP的生效将倒逼海南及相关部委加快落实中央赋予海南自由贸易港的各项政策与制度安排。

二、实现海南自由贸易港重点政策与RCEP的叠加集成

专家们建议要实现海南自由贸易港重点政策与RCEP的叠加集成。一是实现货物贸易自由便利政策的叠加集成。海南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党组书记、主席，海南省社会科学院院长王惠平提出，全面推广AEO认证制度，并尽快在全省11个重点产业园区开展“一线放开、二线管住”试点，扩大加工增值货物内销免征关税政策实施范围。同时，要对标RCEP，进一步完善海南“零关税”政策，降低农产品进口的非关税壁垒。迟福林建议，加快吸引国内龙头企业将海南作为走向东盟的区域性总部基地，并在海南加快布局加工、包装、保鲜、物流、研发等为重点的农业制造业项目，通过零关税和原产地政策进口东南亚国家的农产品在海南进行精深加工。黄胜强认为，海南自由贸易港是连接RCEP成员国以及RCEP非成员国的“路由器”，其中零关税政策以及税收优惠政策，对RCEP区域外的商品和企业通过海南自贸港进入RCEP市场具有显著的影响。中改院海南自贸港研究中心副研究员郭文芹建议，利用RCEP通关便利化规则及海南自由贸易港“零关税”、原产地规则等政策，在海南布局农业、渔业产业化项目；积极争取与新加坡海关当局达成检验、检疫相互认可协议，在通关数据互联互通上实现一次检验、两地放行。

二是实现服务贸易自由便利政策的叠加集成。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中国WTO研究院教授周念利认为，在RCEP服务贸易承诺方式由正转负的压力下，海南有条件在基于“负面清单”管理的对外开放方面走在全国前列，关键是对照RCEP实现负面清单限制措施表述由“行”向“表”的转变。海南大学经济学院院长李世杰建议，扩大服务贸易双向开放与监管规则、技术标准等全面对接；全面零关税之后，叠加RCEP服务贸易负面清单式开放与成员国之间的投资自由化和规则对接，实现自贸港经济高质量发展。王方宏建议，增大透明度，形成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与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细化说明，推进两张负面清单合并，开展地方性立法，形成服务贸易开放的法治保障。赵晋平认为，海南应尽快对RCEP中涉及的专利技术、自然人流动以及允许国外报关机构为海南客户提供报关服务等跨境服务贸易，实行负面清单管理。

三是实现投资自由便利政策的叠加集成。中国世界贸易组织研究会副会长霍建国认为，海南需要认真研究RCEP关于投资的政策与规则，并对接成员国相应的开放领域，扩大利用外资规模，形成引进外资的新热潮，为海南注入增长活力。黄胜强建议，参照RCEP投资规则，进一步推进海南自由贸易港投资自由化便利化的制度创新，推动海南自由贸易港已有相关政策和RCEP政策的叠加联动。

三、以对接CPTPP为重点做好高水平开放压力测试

与会专家建议，要做好高水平开放压力测试，一是主动对标CPTPP等高水平国际经贸规则。迟福林建议，充分发挥单向开放的灵活性、主动性，同新加坡、马来西亚、越南等CPTPP成员国开展更高水平的双边、区域合作，使之成为RCEP区域高水平合作交流先行区。霍建国建议，在我国积极加入CPTPP背景下，将电子商务、政府采购、竞争政策、环保、劳工、知识产权保护等部分条款和政策率先在海南落地，在全国率先推出制度型、规则性的对标方案。

二是优化完善海南自由贸易港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黄胜强建议，根据RCEP最高水平的开放承诺不断完善优化海南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加快制定适应自贸港服务业发展的标准和规范体系，有序推进自贸港服务贸易管理规则和体制变革，推动建立多边服务贸易规则和标准的协调互认机制。周念利建议，参照CPTPP中“大服务小投资”理念，针对每一个特定部门，推动实现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和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限制措施的汇总整合，逐步实现“两单合一”；参照国际分类标准，出台海南自由贸易港服务贸易分类体系；确保服务贸易负面清单限制措施数量只减不增。同时，率先放开跨境交付、境外消费、自然人移动项下的金融服务贸易限制，并在强化牌照管理中稳步推进商业存在模式下金融服务开放。王方宏建议，把资本项目开放与金融服务业开放叠加，构建多功能自由贸易账户体系，开展跨境资产管理试点，允许在海南自贸港内就业的境外个人开展包括证券投资在内的各种境内投资，开展人民币离岸金融业务。

三是在规则对接中优化海南自由贸易港发展环境。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田雪原建议，海南自由贸易港要以零关税为重要抓手，优化营商环境，树立高度开放的形象；以市场主体法人化、要素流动市场化、宏观调控间接化、经营管理改革重构为重要抓手，优化投资环境，树立投入产出高效的形象；以知识产权保护为重要抓手，优化法治环境，树立法治保护安全高地形象；以引进培养高端和熟练劳动者体制改革为重要抓手，优化科技创新环境，树立广纳天下英才的形象。郭文芹建议，要建立与新加坡接轨的服务业管理标准体系，制定面向新加坡的“单向标准资格认可清单”，强化数字贸易规则内外衔接，探索同东盟国家、地区签署数字领域的信任协定、认可服务经营商、争端解决机制协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