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利维亚中文教育发展研究*1

李诺恩 香港中文大学教育学院

梁 宇*2 北京语言大学汉语国际教育研究院

提 要 玻利维亚位于南美洲中部，国家经济、教育发展水平相对落后。玻利维亚中文教育发展呈现四个特点：起步很晚，发轫于华文教育；孔院引领，向基础教育延伸；有待发展，大学中文教学尚未普及；经贸驱动，面向社会的中文教育发展迅速。在机遇与挑战并存的背景下，玻利维亚中文教育发展需要凝聚多方力量，提高当地社会对中文的认知度，改善中文课程“三少两高”的状况，加强课程管理和师资培养，完善孔子学院运营机制，切实提高教学质量。

一、玻利维亚简介

玻利维亚全称“多民族玻利维亚国”（Plurinational State of Bolivia，Estado Plurinacional de Bolivia），东北与巴西交界，东南毗邻巴拉圭，南邻阿根廷，西南邻智利，西接秘鲁。全国平均海拔超过3000米，有“高原之国”的美誉。其法定首都为苏克雷，实际政府所在地为拉巴斯。玻利维亚全国划分为9个省，总面积109.8万平方公里，总人口1167.3万人（2020年1月数据）1，其中印第安人占54.0%，印欧混血种人占31.0%，白人占15.0%2，多数居民信奉天主教，以西班牙语和克丘亚语、阿依马拉语等其他30多种民族语为官方语言。在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2019年全球竞争力报告》中，玻利维亚在140个国家和地区中排名第105位，人均国民总收入为3530美元，被世界银行归为中低等收入国家。

在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发表的《2018年人类发展报告——人类发展指数与指标》中，玻利维亚的全民平均受教育年限为8.9年，排名第78位（共141个国家和地区）。玻利维亚对6—12岁儿童实行免费义务教育，学前教育总入学率为74.0%，小学（6—12岁）入学率为98.0%，中学（包含初中12—15岁、高中15—18岁）入学率为86.0%，15岁以上人口文盲率为7.5%。2012—2017年，玻利维亚政府的教育支出占国内生产总值的7.3%，而世界各国的政府教育支出占国内生产总值的平均值为4.8%，可见玻利维亚的教育支出高于世界平均值，政府对国家教育的发展比较重视。

玻利维亚中文教育始于20世纪80年代。截至2020年7月，共有1所孔子学院、7所大中小学在当地开展中文教学，中文学习者约4000人，累计250名玻利维亚奖学金生来华留学3。现有文献中，关于玻利维亚中文教育的研究很少，“中国知网”仅有两篇介绍玻利维亚中文教学情况的硕士论文（陈天阳，2020；于雅爽，2018）。为全面了解玻利维亚中文教育情况，笔者在该国任教期间，对当地的中文教学情况进行了实地考察，针对玻利维亚中文教育发展历史与现状梳理如下。

二、现状与特点

（一）起步很晚，发轫于华文教育

玻利维亚的中文教学起步较晚。自1985年中玻建交以来，两国人文交流日益增多，相继在文化、教育、科技和体育领域签署了合作项目，玻利维亚第一个中文班由拉巴斯华人组织的旅玻京中华商会筹建，即玻京华侨中文班，玻利维亚的中文教学由此展开。玻京华侨中文班共两个班级，约40名学生，大多是当地华人华侨子女，也有少数玻利维亚本地人。由于没有固定教室和专业教师，该班于1986年停止授课。1997年5月，在旅玻京中华商会众人的努力下，该班以家庭辅导班的形式重新开办，于2014年再次停止授课（于雅爽，2018）。虽然玻京华侨中文班现已停课，但因其开启了玻利维亚中文教学，所以具有特殊的历史意义。

思源华文学校是玻利维亚目前唯一一所华文学校，位于玻利维亚最大的城市圣克鲁斯，由当地华人开办。该校成立于2016年，在中国驻圣克鲁斯总领事馆协助下运营，主要招收5—15岁的华人子女，该校教师主要来自中国华侨协会，教学设施比较完善。目前该校正在逐步扩大招生规模，与圣克鲁斯市中小学合作开设中文选修课程，并面向社会开办中文培训班，带动了整个圣克鲁斯市中文教学的发展。

玻利维亚华人华侨约有9000人，主要集中在圣克鲁斯和拉巴斯。近年来，赴玻利维亚投资的中国企业数量快速上升，已有中国石化、华为、中兴等60余家中国企业在玻利维亚各领域开展业务，上述中资企业的中方员工约有1500人4。随着当地华人华侨人口增长，中文学习需求日益显现，中文教育将有较大拓展空间。

（二）孔院引领，向基础教育延伸

2011年8月15日，圣西蒙大学与河北对外经贸职业学院签署协议，成立了玻利维亚第一所孔子学院——圣西蒙大学孔子学院（以下简称“圣西蒙孔院”）。截至2019年年底，圣西蒙孔院有中外方院长各1名、外方秘书1名、中方教师6名以及本土教师5名5。孔院的成立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当地中文教学的发展，使玻利维亚中文教学由社会教育机构向基础教育体系延伸，与圣西蒙孔院合作开设中文课程的幼儿园和中小学共4所，分别为卡尔弗特学校（Colegio Calvert）、玻利维亚美式国际学校（American International School of Bolivia）、觉醒中学（Colegio Despertad）、森迪学校（Centad de Educación y Desarrollo Integral）。这 4 所机构的中文课程基本反映了玻利维亚当前中小学中文教学的现状，以下将逐一对其进行介绍。

1.卡尔弗特学校

卡尔弗特学校是一所私立美式国际学校，成立于1956年，是集学前教育、初等教育、中等教育为一体的综合性国际学校，由圣西蒙孔院派出一名志愿者教师在其幼儿园开设中文兴趣课。该幼儿园有2个小班、3个中班、1个大班，每班学生约20人。该校仅有1名学生是华裔，中文流利，其余学生均来自当地家庭，以西班牙语或其他当地民族语为母语。该校比较重视中文课，每个班每周设置两次中文课，每次40分钟。中文课没有指定教材，授课内容由任课教师结合《朗朗中文》自编而成。学校硬件设施齐全，配有多媒体设备。学校考虑到志愿者教师语言不通的情况，为中文课配备了两名助教，以帮助中国志愿者教师开展教学。校方不要求设置期中、期末考试，授课内容集中于语言教学，不涉及文化内容。中文课堂以游戏为主，课堂气氛轻松愉快，学生学习积极性较高。

2.玻利维亚美式国际学校

玻利维亚美式国际学校是一所私立美式国际学校，成立于1993年。该校学生毕业后可获得玻利维亚、美国和国际IB课程三类毕业文凭认证，它也是玻利维亚唯一一所提供国际IB课程毕业文凭认证的学校。该校采用英语和西班牙语双语教学模式，并为学生提供法语、中文、克丘亚语等第三语言课程，另外设有音乐、美术、戏剧、足球等多种选修课，每名学生至少选修两门。

该校早在2010年便聘请当地华侨为高中部开设中文课，2017年3月与圣西蒙孔院正式合作，由孔院派出一名志愿者教师为该校小学三到六年级的学生开设中文选修课，派出一名本土教师承担初中部4个年级的中文选修课和IB中文课。由于选修中文的学生人数较少，该校小学三、四年级合并成一个中文班，共有8名学生；五、六年级合并成一个中文班，共有6名学生6。每周2节课，每节课45分钟。中学部七、八年级与九、十年级各自合并成一个中文班，每班各有3名学生，每周2节课，每节课75分钟。IB中文班共有5名注册学生，周一到周五每天1节课，每节课75分钟。该校大部分学生来自当地家庭，以西班牙语或当地其他民族语为母语，没有华裔学生。

该校小学部选用《体验汉语（小学版）》，中学部选用《快乐汉语（西班牙语版）》，IB中文班选用《中文听说读写》。学校的教学硬件设施完善，为孔院志愿者教师配备了助教。因为中文课是选修课，校方不要求期中、期末考试，只有对中文有强烈兴趣的学生才会注册报名，因此学生的整体学习积极性很高，课堂气氛较好，对中国文化也十分感兴趣。

3.觉醒中学

觉醒中学是一所私立学校，成立于1998年，包含小学部和中学部。该校在小学一到六年级、初中三年级到高中三年级开设中文课。该校学生均来自当地家庭，以西班牙语或当地其他民族语为母语。小学部一至三年级每班20—40人、四到六年级每班10—20人，每周设置1课时中文课，每课时40分钟或60分钟7，教材选用《体验汉语（小学版）》，属于选修课。中学部每班15—30人，每周设置1课时中文课，每课时40分钟，教材选用《快乐汉语（西班牙语版）》，属于必修课。学校硬件设施条件相对落后，教师需要自备黑板笔，自行打印图片等，教室没有电脑和多媒体设备。校方要求小学部和中学部均设置期中、期末考试，学生中文课的最终成绩包括出勤、平时测验、考试成绩三部分，计入必修课成绩中。

4.森迪学校

森迪学校是圣西蒙大学的附属公立学校，包含小学部和中学部。该校由圣西蒙孔院派出1名本土教师在小学一至五年级开设中文必修课，每个年级1个班，每班大约30人，每周1课时，每节课80分钟，教材选用《体验汉语（小学版）》。学校仅有固定教室，没有多媒体设备。

（三）有待发展，大学中文教学尚未普及

目前，玻利维亚仅有圣安德烈斯大学（Universidad Mayor de San Andrés）为本校学生开设中文选修课。圣安德烈斯大学是玻利维亚拉巴斯市最好的公立大学，2015年7月，圣安德烈斯大学协同拉巴斯市政府和中国驻玻利维亚大使馆签署了向本校学生教授中文的机构间合作协议。圣安德烈斯大学为中文教师提供教室、图书馆、保障住房和医疗保险，中国驻玻利维亚大使馆提供教学所用教材、中文教师所需签证和学术工资。圣安德烈斯大学开设了韩语、日语、英语、意大利语、中文等多门语言选修课，中文选修课的注册学生来自大一至大三年级，校方每学期仅向学生收取100玻利维亚诺（折合人民币约100元）课程注册费。该校根据学生的中文水平分为一级、二级、三级班，各班人数分别为80人、60人、30人8，每班每周三节课，每节课两小时，中文课程使用的教材是《新实用汉语课本（西班牙语版）》。圣安德烈斯大学硬件设施非常完备，并且给中文教师分配了专门的办公室。该校还为中文课配备一名助教，负责传达学校通知、打印材料、学生考勤等事宜。圣安德烈斯大学中文课程安排了期中、期末考试，并且设置了中国文化课，每两周一次，授课内容由中文教师自行设计。此外，学校还提供专车，可以带学生去室外场地上课。低年级学生学习动机比较强，高年级学生学习动机减退，积极性不高。

中文课在玻利维亚高校尚未普及，即使圣西蒙孔院也未能在圣西蒙大学开设正式的中文课，其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当地大学只设立语言学院或语言专业，不会单独为一个语种设立专业，因此就不会有中文系、中文专业本硕博学位授予点，中文只能成为大学里的一门选修课；二是两国教育部尚未达成学历互认，玻利维亚高等院校开设中文学分课程的积极性不高。

（四）经贸驱动，面向社会的中文教育发展迅速

随着中国与玻利维亚经贸关系日益巩固、合作领域不断扩大，有中文学习需求的社会人士不断增多，社会中文班相继成立。这些社会中文班大致可分为两种：孔院开办和玻利维亚本地人开办。学员大部分以找工作、经商为学习目的。

1.圣西蒙大学孔院班

圣西蒙大学是科恰班巴市最好的公立大学。圣西蒙大学孔院班不仅对圣西蒙大学的学生开放，还面向社会广泛招生。自2012年起，圣西蒙孔院面向社会开办了中文成人班、中文儿童班、商务中文班、本土教师培训班。其中，仅有中文成人班和儿童班延续至今。中文成人班使用《新实用汉语课本（西班牙语版）》，共分为8个等级，每学期18周，每周3节课，每节课90分钟。以2020年第一学期为例，中文成人班一、二级各两个班，每个班约20人；三、四、五、六、八级各一个班（七级无人报名），每个班5—15人。

同时，圣西蒙孔院的中文班也向本校学生开放，并提供学费优惠政策。中文班的学费是每月250玻利维亚诺（折合人民币约250元），若学员为圣西蒙大学的在校学生，且在学期末总成绩达到60分以上，孔院则退还本学期全部学费，该举措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该校学生中文学习的积极性。

2.圣克鲁斯自治大学孔院班

圣克鲁斯自治大学是玻利维亚高等教育系统中规模最大的公立大学，共设18个学院，在校生达十多万名。该校于2018年3月正式与圣西蒙孔院合作，由圣西蒙孔院派遣一名志愿者教师，为本校学生和社会人士开设中文课程。圣克鲁斯自治大学提供专用的中文教室，多媒体设备齐全。学校每个月向每位学员收取学费250玻利维亚诺（折合人民币约250元）。学生学习中文的目的基本分为两种：工作需要和留学需要。他们希望去当地中资企业工作或去中国留学，因此学习动机很强。

圣西蒙大学孔院班和圣克鲁斯自治大学孔院班近年来的招生人数较为稳定。圣克鲁斯自治大学孔院班2020年第一学期共开设一级、二级、四级三个班，学生人数分别是7人、7人、6人，所使用教材、课时情况与圣西蒙大学孔院班一致。

3. RGA语言学院中文班

在玻利维亚拉巴斯市的三家语言培训机构均由玻利维亚本地人开办，其中最大的培训机构为RGA语言学院，主要开展英语、法语、葡萄牙语、中文、韩语、日语及阿依马拉语的教学。该学院2008年开始开设中文课程，2015年与圣西蒙孔院签订合作协议，由圣西蒙孔院向该机构派出中方教师进行中文教学，并一度向当地一所私立学校——圣伊格纳西奥学校（Colegio San Ignacio）提供师资，协助其开设中文选修课，可见RGA语言学院的中文课程受到了当地认可。

4.其他面向社会的中文班

在拉巴斯市还有两家玻利维亚人开办的语言机构：亚洲文化中心（Centro Cultural Asia）和达芬奇教育（Da vinci Educación），其中文师资也均由RGA语言学院提供。它们的教学规模不大，各有学员15人左右，大部分为需要帮助家族经商或对中国文化感兴趣的青少年。

三、机遇与挑战

（一）中玻建立战略伙伴关系，为中文教育带来新契机

中玻建交三十多年来，两国关系取得长足发展。2018年6月19日，两国元首于会谈之际，共同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多民族玻利维亚国关于建立战略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并共同见证了共建“一带一路”等双边合作文件的签署。由此，中玻关系迈上了新台阶，也为玻利维亚中文教育带来了机遇。

玻利维亚矿藏丰富，能源储备充足，国家经济发展诉求强烈。近年来，中国已成为玻利维亚第二大贸易伙伴、最大的进口来源国、融资提供国和工程承包方。在玻利维亚的中资企业有60余家，在建项目超过50个，为当地创造了超过1万个就业岗位，承建的公路项目总里程超过1500公里9。中玻经贸、能源、矿产、基础设施等领域合作不断深入，促使“以就业为导向”的中文学习需求日益显现，去中资企业工作或去中国留学成为绝大多数大学和社会教育机构中文学习者的目标。

（二）西班牙语和民族语并行，中文教育尚未受到重视

玻利维亚是一个多民族国家，47.0%的人口掌握某种民族语，11.6%的人口以某种民族语为单母语，49.8%的人口以西班牙语为单母语10。Albó（1980）对玻利维亚语言使用情况的调查结果显示：87.4%的玻利维亚人掌握西班牙语，34.3%的玻利维亚人掌握克丘亚语，23.0%的玻利维亚人掌握阿依马拉语，另有1.6%的玻利维亚人使用其他民族语。可见，西班牙语在玻利维亚占主要地位，克丘亚语、阿依马拉语等几种使用人口较多的民族语同样占重要地位。在多语并存的社会环境下，玻利维亚采取了“西班牙语+民族语”的双语教育制度，学校自幼儿园阶段开始设置当地通行的民族语必修课程（根据学校所在地区民族语使用情况而定），通过至少一门民族语考试是高中、大学部分专业毕业和政府工作人员选拔的要求。这样的双语教育制度导致当地学校对外语教育重视不足，学生也基本没有余力和积极性持续地学习中文课程。

四、问题与对策

（一）中文教育尚处于初级阶段，多方力量亟待加强合作

中国驻玻利维亚大使馆、华人社团、中资企业、孔子学院都在积极支持玻利维亚中文教育发展。在中国驻玻利维亚大使馆的推动下，有1所大学开设了中文选修课；在华人社团和中国驻圣克鲁斯领事馆的努力下，有1所华文学校正常运营；随着中资企业的增多，中文教育的实用价值得以体现，从而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中文学习者，社会中文班增多；圣西蒙孔院在中小学设立教学点，向当地中资企业输送了近10名优秀毕业生，培养了5名本土中文教师，通过孔院奖学金选派了49名毕业生前往中国进行短期语言文化交流。由此可见，尽管玻利维亚的中文教学整体尚处于初级发展阶段，将来如若上述四方力量进一步加强合作，积极开拓中文教学项目，开展各类文化活动，增强中文项目和文化活动的持续性，中文在当地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将进一步提升，中文教育将切实起到“民心相通，语言先行”的积极作用。

（二）提高当地社会对中文的认知度，改善中文课程“三少两高”状况

区域中文认知度是指社区民众对于中文和中国文化的认知程度（廖建玲，2013）。在某一个国家或地区，中文认知度越高，中文教学越受重视。当前，玻利维亚当地社会对中文的认知度并不高，当地学生的家长更倾向于让孩子学习英语、德语等。区域中文认知度会直接影响中文课程在学校的学科地位，导致当前玻利维亚中文教育总体呈现“三少两高”的状况。①开设中文课程的学校少，仅有7所。②中文课程的课时少，大多课程为兴趣班或选修课，每周中文课累计时间均不超过90分钟。③教育技术设备少，许多学校没有条件为中文教师提供多媒体设备，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中文课程的教学效果。④中文课程中止率高。据笔者了解，与圣西蒙孔院合作开课的各类教育机构先后有14所，包括幼儿园1所、中小学8所、大学3所、社会机构2所。其中大部分中文教学项目只维持了1—2年，部分学校甚至仅开课一学期就中断了教学。例如，圣玛利亚学校（Colegio Alemán Santa Maria）、银行教育学校（Instituto de Education Bancario）两所中学，开课仅1年就停止了中文课；山谷大学（Universidad Privada del Valle）在2015年3月开课，仅开设9个月就停止了中文课程。⑤学员流失率高，中文课的高中止率导致了一些对中文抱有强烈兴趣、希望持续学习的学员被动流失。

（三）加强课程管理和师资培养，切实提高教学质量

目前，玻利维亚中文教育发展可以从课程和师资两方面寻求突破。在课程方面，中文课程管理有待加强，孔院及各教学点应对中文课程的教学大纲、教学内容、教材、教学评估、学生成绩进行整体规划并加强监管；中文考评体系有待完善，孔院需要牵头制定完整且具可操作性的学生考评体系。在师资方面，与其他许多中文教育刚起步的国家类似，师资极度匮乏是制约玻利维亚中文教育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玻利维亚全国中文教师不足20名，大规模开展中文教学不切实际，精通西班牙语的中文教师更为匮乏，与当地学校、学生、家长沟通不畅也是导致中文课难以为继的原因之一。另外，玻利维亚高等教育中文课程缺失，办学层次低，这就意味着本土教师培养难以实现。为此，如能推动中文尽快进入当地高等教育体系，加强校际合作，方可储备更多高层次中文人才。

（四）完善孔院运营机制，增强资金运筹效力

法语联盟在玻利维亚已成功运营70多年，其资金来源主要有政府拨款、社会各界和企业基金赞助。圣西蒙孔院作为玻利维亚唯一的一家孔子学院，采用中外高校共建的运营模式，很多开展文化活动的费用支取受限，本土教师工资的发放也比较滞后，影响了孔子学院各方面的正常运营。因此，孔子学院需借鉴其他语言机构的成功运营经验，建立健全经费管理制度，拓展经费来源渠道，保障孔子学院资金的正常运转，从而为孔子学院的可持续发展打下坚实基础。

五、结语

玻利维亚作为中文教育起步较晚的发展中国家之一，其中文教育仍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在中玻经济合作日益紧密的大背景下，当地社会的中文学习需求日益旺盛，加之孔子学院在中文教学和文化传播方面的推动作用，中文教育具有较好的发展前景。玻利维亚中文教育如能走出困境，逐步探索出一条特色发展路径，可为南美洲其他国家中文教育的发展提供借鉴。

附注

1 数据来自CEIC全球数据库，www.ceicdata.com/zh-hans/indicator/bolivia/population。

2 数据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官方网站：玻利维亚国家概况。

3 参见驻玻利维亚大使黄亚中在玻主流媒体发表署名文章，bo.china-embassy.org/chn/gdxw/t1797016.htm。

4 数据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对外投资合作国别（地区）指南—玻利维亚（2020版）》，www.mofcom.gov.cn/dl/gbdqzn/upload/boliweiya.pdf。

5 此处为2019年数据，2020年、2021年因疫情原因部分中方教师未能到岗。

6 此为玻利维亚美式国际学校2020年第1学期的学员数据。

7 该校小学部每天共5节课（8:10—12:30），前三节课每节课60分钟，后两节课每节课40分钟。

8 此为圣安德烈斯大学2020年第1学期的学员数据。

9 同附注3。

10 数据来自维基百科，es.wikipedia.org/wiki/Lenguas_de_Boliv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