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华
[云南大学,昆明 650500]
现存《墨子》一书的第40至第45篇,其篇目分别为《经上》《经下》《经说上》《经说下》《大取》《小取》,(1)〔清〕孙诒让:《墨子间诂》,孙启治点校,北京:中华书局,2017年,第4-5页。这六篇合起来被胡适称为《墨辩》。胡适之所以这样命名,他自己说是为了“别于墨教的《墨经》”。(2)胡适:《中国哲学史大纲》,北京:团结出版社,2005年,第169页。那么,《墨经》又是指什么呢?最早使用“墨经”一词,大概就是《庄子》一书了。《庄子·天下篇》云:“相里勤之弟子,五侯之徒,南方之墨者若获、已齿、邓陵子之属,俱诵《墨经》”。(3)陈鼓应:《庄子今注今译》,北京:中华书局,2017年,第917页。那么,《庄子·天下篇》这里说的《墨经》究竟是什么书呢?孙诒让认为:“庄子言即指此经”,(4)〔清〕孙诒让:《墨子间诂》,第307页。即指前述的《经上》《经下》《经说上》《经说下》四篇,而《大取》《小取》“亦《墨经》之余论”。(5)〔清〕孙诒让:《墨子间诂》,第403页。孙诒让的观点是否正确有待考证,但由于《墨子》中篇目被标为“经”的只有这四篇,所以,很多人将上述六篇中的《经上》等前四篇合称为《墨经》,而把《大取》《小取》排除在外,如梁启超的《墨经校释》、高亨的《墨经校诠》就是如此。也有人将这六篇合称为《墨经》,如刘大钧(6)王讚源:《墨经正读·序》,上海: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11年,第1页。。更有人综合这两种《墨经》的定义,而主张将这六篇合称为“广义《墨经》”,将其中的前四篇合称为“狭义《墨经》”,如孙中原(7)孙中原:《墨子解读》,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3年,第2页。、杨武金(8)杨武金:《墨经逻辑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年,第6页。等。
为明确用词的含义,本文采纳高亨等人的意见,将《墨子》一书的第40至第45篇中的前四篇合称为《墨经》,这六篇合称为《墨辩》。(9)高亨:《墨经校诠·序》,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11年,第3页。为区别计,本文将《庄子·天下篇》所说的“墨经”称为《原墨经》。另外,为了行文的方便,统称《经上》和《经下》为《经》,统称《经说上》和《经说下》为《经说》。
本文的主要依据是《经上》和《经说上》。我们对目前所能找到的最早的版本——明正统十年(公元1445年)所刊的《道藏》中的《墨子·经上》进行了断句,(不方便找到该版《道藏》的读者可以在杨俊光的《墨经研究》中找到其中《经上》和《经上说》的影印版),(10)杨俊光:《〈墨经〉研究》,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2-4页。我们断句所得结果如下表所示:(11)为了便于今天的读者阅读,也为了符合本论文全文都使用简体汉字这种体例,除了个别无简体字的文字用繁体字外,其他文字在表1中都用简体字表述。当然,《道藏》原文都用的是繁体字。
从表1可以看出,我们对《经上》的句读与孙诒让等诸家的句读都不相同。(12)孙诒让也将《经上》分为101句,但第62句之后便与我们的不同,见孙诒让:《墨子间诂》,第393-396页;高亨将《经上》分为100句,第67句开始便与我们的不同,见高亨:《墨经校诠》,第12-19页;杨俊光将《经上》分为98句,第67句开始便与我们的不同,见杨俊光:《〈墨经〉研究》,第1-7页;等等。表1中有104个句编号,共53行,但由于序号为68、82、95这三栏是空的,所以实际上我们是把《经上》分成了101句。这101句中,我们认为第14、80、86、90、103句均非原《经上》之文,是历史流传过程中后来窜入的。原《经上》之文在我看来共有96句。其中第8、26、34、94、96句分别释双字词“同长”“有间”“坚白”“服执”“巧传”。但第98、100两句合释一字“法”。故正好是释100字、共95词的。
表1 道藏版《经上》句读
续表
我们的《经上》句读是否正确,首先要看与之相应的《经说上》的断句和分段是否合理,尤其是这二者是否一致。我们对《经说上》的断句和分段见下节。
我们对明正统十年《道藏》中的《墨子·经说上》进行了断句分段,得到表2:
表2 道藏《经说上》分段句读
续表
请大家注意,与表1相对应,表2也是4列53行,两表对应的单元格相合便能“引说就经”,与编号无关。表2虽有97个编号,但由于段号为35、53、57、72、89、90、93是空的,故实际只有90段。
其中,第31栏的“誉”明显的是“举”之误抄,第62栏的“有闻”明显的是“有间”之误,第63栏的“闻”明显的是“间”之误。
我们对《经说上》的分段与诸家大同小异。我们的段序号当然与诸家的不一样,并且某些段落的内容也有小差异。有差异的是下面的几段:
第31段(13)本文提及《经说上》中的段落时,其编号均依据表2。“告以文名,举彼实也”,高亨定为“告以文名举彼实也故”,(14)高亨:《墨经校诠》,第16页。这也导致第32段他的与我们不一样,我们的是“故言也者……”,高亨的是“言也者……”。
第40段“侗:……若事君。今”,高亨的是“侗:……若事君”,(15)高亨:《墨经校诠》,第18页。杨俊光的与高亨同;但接着的第41段“久:古今、且莫”,杨俊光的就成了“今久:古今且莫”,(16)杨俊光:《〈墨经〉研究》,第6页。高亨的与我们同,却没有说明为何除掉了“久”前的“今”字。除了这一段外,其他地方杨俊光对《经说上》的分段与高亨的一样。
第65段“盈:无盈无厚。于尺,无所往而不得,得二”,但高亨的为“盈:无盈无厚”,他把“于尺无所往而不得,得二”放在了下一段。(17)高亨:《墨经校诠》,第14页。所以,第66段“坚:异处、不相盈、相非,是相外也”,我们的与他的也不同。
第91段“诺:……轻重、援执”,但高亨的为“诺:……轻重,援”,(18)高亨:《墨经校诠》,第18页。这也导致第92段他的与我们的不一样,我们的是“服:难成,言务成之;九,则求执之”,高亨的是“执服难,成言务成之;九则求执之”。(19)高亨:《墨经校诠》,第19页。
第96段“心:……问之。若圣人有非而不非”,但高亨的为“心:……问之”;(20)高亨:《墨经校诠》,第19页。他把“若圣人有非而不非”放在了下一段。因此,第97段,也就是最后一段,他的与我们也不同。
以上列举了我们与高亨等人不同的地方,其优劣得失,当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经上》的内容如表1所述。任何一本书、一篇文章都是人写的,他们写书是有目的的。我们自然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写作《经上》的目的是什么?《经上》是干什么用的?对此,目前主要有三种观点:
1.课本说。雷一东(2006年)把这一观点说得很明白:“《墨经》是全体墨家成员的必读课本”,(21)雷一东:《墨经校解》,济南:齐鲁书社,2006年,第4页。“考虑到《经文》虽然背诵下来了,但不一定理解,于是又另写一些补充材料,单独装订成册,这就是《说》文。《说》文不需背诵,只备查询之用”。(22)雷一东:《墨经校解》,第5页。这里把《经》与《说》区分开,明确指出了《经上》是墨者需要背诵的课本。当然这一观点并不始于雷一东,因为《庄子》作者已经说过墨家弟子俱诵《原墨经》。如果我们有理由认为《原墨经》就是指《经上》或者包括《经上》,那么,《庄子》作者就可以看作是最早的“课本说”的主张者。实际上,只要认为《经上》是墨子本人所作,鉴于墨子在墨家中的崇高地位,《原墨经》就应该包括《经上》。所以,凡主张《经上》主要是墨子本人所作的人,大都可以归入“课本说”。晋代鲁胜就曾认为,包括《经上》等四篇的《墨经》均为墨子所著。(23)“墨子著书,作《辩经》以立名本……《墨辩》有上下《经》,《经》各有《说》,凡四篇”,见孙诒让:《墨子间诂》,第662页。近人疑古之风起,才开始对此发生怀疑,例如胡适说《墨辩》“这六篇绝非墨子所作”,并给出了四条理由。(24)胡适:《中国哲学史大纲》,第169页。近人主张《经上》为墨子自著的有毕沅、张煊、梁启超等人。毕沅(1783年)在注《墨子》的《经上》时说:“此翟自著,故号曰《经》,中亦无‘子墨子曰’云云。……然本书固称《经》,词亦最古,岂后人移其篇第与?”(25)〔清〕毕沅:《墨子》,吴旭民校点,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第168页。张煊(1918年)认为:“《墨经》殆墨翟所作,以教生徒者也……《说》之作,盖略后于《经》,殆为弟子讲解时随手所录。”(26)郑杰文:《20世纪墨学研究史》,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52页。梁启超(1922年)在《墨经校释》中说:“《经上》必为墨子自著无疑。《经下》或墨子自著,或禽滑厘孟胜诸贤补续,未敢悬断。”(27)梁启超:《墨经校释》,台北:新文丰出版有限股份公司,1975年,第4页。
2.百科全书说。孙中原(2013年)可以作为这一观点的代表:“《墨经》作为中国古代微型的百科全书,涵盖中国古代各门科学……为文极其精练,看似墨者集团内部使用的辩论手册,颇如供私人披阅的手记大纲,而非为贡献社会、供大众遍览的普及读物。”(28)孙中原:《墨子解读》,第2-3页。的确,《墨经》内容宏富,涉及众多学科,“其内容除涉及政治、伦理外,逻辑、哲学和科学知识也特别丰富和突出”。(29)孙中原:《墨子解读》,第2页。更早时孙诒让(1894年)也有类似的议论:《墨经》“四篇皆名家言,又有算术及光学、重学之说,精眇简奥”。(30)〔清〕孙诒让:《墨子间诂》,第307页。
3.哲学体系说。杨宽(1942年)可以作为这一观点的代表:“墨经之文,虽多界说……实为墨家哲学之纲领。”(31)郑杰文:《20世纪墨学研究史》,第195页。
这三种观点虽有差异,但并不相互冲突。逻辑上,《经上》既可以呈现墨家的哲学体系,又可以是一部古代的百科全书,还可以被墨家作为课本。而我认为,它们实际上或者难以成立,或者根本不能回答我们的问题。
单就第2种观点而言,由于现在的“百科全书”概念来源于西方,第一部百科全书是18世纪法国哲学家狄德罗领导一批人编写的,认为《墨经》编写者当时就有“百科全书”的概念或理念,他们当时就想编一部“百科全书”,因而写出了《墨经》,这难以让人信服。更何况《经上》的编写体例不符合百科全书的编写体例,最突出的问题是:同一词条多次出现,散见于各处,例如“知”,《经上》中的第5、9、62条(句)都是解释这个词的。这显然不是百科全书的写法。
至于第3种观点,认为《经上》为墨家哲学之纲领,更为不通。因为不仅仅《经上》,甚至整个《墨经》都没有包括墨家的全部重要哲学思想,例如,它没有包括著名的墨子“十论”: 尚贤、尚同,节用、节葬,非乐、非命,尊天、事鬼,兼爱、非攻。《经上》中当然有哲学思想,但它有没有一个哲学体系呢?《经上》的内容主要是对一些概念进行阐释,它是“界说”而不是“定理”,不是“命题”,而哲学应该是由命题构成的体系。《经上》的这种行文方式显然不便于阐述一种哲学。当然,不同的人会从《经上》中读出不同的哲学,甚至不同的哲学体系,这是另外一回事。
关于第1种观点“课本说”,它如果要言之成理,就必须要能说明:古人为什么要这样编课本?这个课本是怎样形成的?否则它跟什么也没有说差不多。因为任何一篇文章只要没有犯政治禁忌或有伤风化,都可以用作课本,但这对于回答“为什么要写这篇文章”却毫无帮助。
已有的观点既然无济于事,不妨考虑一下如下的或许有些道理的观点:
4.字典说(或词典说),即认为《经上》本是古代墨家编写的一本字典(或辞典)。因为它的内容是对一系列的字和词的解释。
对于这第4种观点“字典说”,我们是不赞同的。因为字典(或辞典)以及字典式的作品应该编排有序,以便于查检;对于同一个字词的不同意义,通常应该列举在一起,这也便于查检和学习。但《经上》却不是这样。例如,《经上》中有三条解释“知”,但这三条是分开出现的;“为”在《经上》中不同的地方共出现两次(第52、74句),意义也难说不同,只是解释不同而已;字典是不会这样编写的。
“字典说”的另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是,为什么《经上》要挑选这些字词来加以解释?为什么《经上》仅仅对这些字词(不到100个)加以解释?要知道当时的字词数量已经远远超过100个,《经上》的篇幅离字典的要求差太远,对比我国现存最早的辞典《尔雅》(该书有2091个条目,收词语4300多个)便知。
5、《原经》说,这是本文的主张。我们认为,墨子曾把自己的一些重要观点浓缩在一篇短文中,我们不妨称这篇短文为《原经》,其内容如表3所示:
表3 《原经》
由上表可知,《原经》共20句。表3中的“顺序号”是我们对《原经》中每句按先后顺序的编号,以便后文引述。可以说,这是一首很容易记忆的打油诗,每句5字。最初版本的《经上》就是由对《原经》中所有的词逐个地阐释所组成的。整个《原经》共100字,由95个词组成。有些地方还是押韵的,读起来朗朗上口,很好背诵。
注意,《原经》并不一定就是《庄子》所提到的《原墨经》,虽然有可能是;因为《原墨经》也有可能就是《经上》。
“《原经》说”可以解释《经上》是如何写成的,这是它成立的重要理由。当然,我们还有更多的理由,兹略举数条如下。
第一,此前已论证,所列举的四种观点皆不成立或无说服力,这本身是对第5种观点“《原经》说”的一种间接支持。
第二,《原经》的存在,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经上》对同一字,在不同的地方作了多次解释。这些字有“知”“佴”“言”“止”“法”“为”“闻”“正”。其他说法难以解释这一现象。
第三,《原经》的每行都是一个有意义的诗句;作为句子,当然不容许随便改变其中字词的顺序。这就解释了《经上》为什么以今天的次序出现。最明显的例子是Y8句,其意义为“有功则赏,有罪则罚,一视同仁,恩威并作”。如果《经上》不是对某个文本的解释,它大可以把相近的词列在一起,例如把“功罪”列在一起、“赏罚”列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功赏”列在一起、“罪罚”列在一起。又如Y19句,其意义为“听到别人的话语了,要答应一声;要服从管理”,如果改成“言闻诺……”,就不知所云了。
第五,《经上》中“举、言、且、君”诸条的次序过去不好解释,而在《原经》中这很好解释。Y7“举言且君通”句的意思是:“贤才之士向君上进言,君上能理解接受这些谏言”,因为这样国家才会治理的好。这个意思可参见《墨子·鲁问》中的“通圣人之言而察其辞,上说王公大人,次匹夫徒步之士。王公大人用吾言,国必治”。(34)〔清〕孙诒让:《墨子间诂》,第473页。
第六,《原经》的确内容广泛。粗略地说,Y1是认识论,Y2—Y5是道德论(道德人生之实践),Y6—Y8是政治论,Y9—Y10是宇宙论,Y11—Y15是几何论(对工匠有用的知识),Y16—Y18是名辩论,Y19—Y20是规范论。这把墨子的很多重要观点和知识串在一起了,适宜作为课本以授其徒,适宜作为诗句而让其徒背诵。
第七,也许有人认为只有发现了古代载有《原经》的简帛,才能承认《原经》真的存在,而不只是本文的一个假设。但《原经》才100字,根据“不满百文,不书于策”的惯例,(35)栾调甫:《墨子研究论文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年,第56页。《原经》不会作为一本书而被抄写下来;况且有了《经上》之后,也没有必要另外把《原经》写下来,因为《经上》就是《原经》的扩写本。也许有人认为《原经》已经达到100字,而不应该受该惯例的限制。但据我们分析,《原经》也是由两部分组合成的,最开始有的是Y1—Y15,这个部分可称为《故经》,因为它的第一个字是“故”。它以“故”始以“说”终,暗合“以说出故”。另一部分是Y16—Y18,可以称为《原辩经》。《故经》75字,《原辩经》15字,加起来都不满百字,因而都“不书于策”。它们存在的理由笔者将另文论述。
前面的表1、表2两者高度一致,使我们对由此得出的《原经》说很有信心。除了Y18句中的“正”字推测成分较大,《原经》其余的每个字或者同于表1,或者取自表2中的“标牒字”,且顺序与两表一致。表1、表2的一致性以及《原经》的合理性又反过来表明了我们对《经上》《经上说》的句读和分段是正确的。虽不敢说《原经》中的每个字都是正确的,但上述《原经》的内容大体上是正确的。比较不放心的只有Y7中的“通”、Y12中的“直”、Y18中的“正”、Y19中的“服执”、Y20中的“巧传”。
《经上》的形式为《原经》的存在提供了证据。《原经》的句子多由现成的词语构成,这也为“《原经》说”的成立提供了佐证。例如:“智仁义礼”“忠孝信佴”“功赏罪罚”“合正为同”“闻言诺”“坚白撄”这些都是惯用语,“利害”“誉诽”“久宇”“穷尽”“同异”“圆方”“知闻见”这些都经常连用而成了词汇,“仳次”“法佴”是习惯搭配,而“服执”“巧传”“有间”“同长”“坚白”则是《经上》中的专业词汇了。这些从内部提示《原经》自身是一篇独立的文章,它被当作墨家一些重要观点的浓缩版。
《原经》既然是诗的形式,那它的翻译也如其他诗一样,不会有唯一的完美译文,因此,我们且试着给出一种对它的现代汉语的翻译,内容如下:
T1 所以,经过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
T2 智、仁、义、礼这四种品德才外化为人的行为。
T3 忠、孝、信(说真话)、佴(做好事)(36)“佴”就是做好事,即助人为乐。才变成实际。
T4 言有礼、行有节,才能让人勇敢有担当。
T5 在生活中奋力拼搏,睡觉做梦时也会理得心安。
T6 用人们的利与害来对付他们的赞美和诋毁。
T7 提出建议,争取得到君上的理解和采纳。
T8 有功则赏、有罪则罚,二者并行、恩威并用。
T9 宇宙的空间尽头、时间终结处,一切又会重新开始。
T10 或是整体变化,或是一部分一部分地消失,或是循环往复,或是整体迁移,或是部分在动作。
T11 稳定的物体一定是平放的,其支柱都是一样长的。
T12 中间要粗大、笔直,横截面是园形或者方形。
T13 对称的两端构成“有间”,夹着中间的“间”。
T14 虚空与满盈相会,事物的各种性质都如坚与白重合于石那样相汇。
T15 排比次序,对相近的事物作比较,要依照规范,找出其原委。
T16 在作是非争辩的时候,抓住对方的矛盾为己所用。
T17 名称、述谓,都属于心之所知、耳之所闻、目之所见。
T18 完全相合才是同,否则就有差异。
T19 听到别人的话语要答应一声,要服从管理。
T20 传授技巧时,则要依照正确的规范对错误加以纠正。
对于每个自然数n(1≤n≤20),上述的Tn行是《原经》中第Yn行的翻译。这一翻译的成立是“《原经》说”成立的又一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