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高校专硕团队合作能力及对其职业倦怠的影响

李越， 王亚军， 陈丽芬， 刘春晓

团队合作是由具有互补学习背景或技能的二人或多人围绕同一目标工作的动态过程[1]。职业倦怠又称为职业枯竭，指由职业压力引起的以身心极度疲惫为标志的综合反应[2]。团队合作能力是医务人员应当具备的重要能力，美国医疗保健研究和质量控制机构等将团队合作作为改善医疗机构服务质量的优先考虑因素。美国内科医学会等机构将团队合作能力列为临床医学本科生、研究生和继续教育人员必备的胜任力[3]。而关于在培研究生的团队合作能力与职业倦怠现状的相关研究报道还较少。本研究对首都医科大学四家医院专硕研究生的团队合作和职业倦怠的现状进行抽样调查，探讨职业倦怠和团队合作量表各维度间的相关关系。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和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朝阳医院、同仁医院、复兴医院的在读专硕研究生为研究对象，对他们的学号进行简单随机抽样，抽取35%的学生共234人参加问卷调查，回收有效问卷188份，有效率为80.34%，参与者对本研究内容均表示知情同意。

1.2 测量工具

采用团队合作态度量表、认知量表及马斯勒职业倦怠量表对四家医院的学生进行调查。团队合作态度和认知量表均包含5个维度，分别是团队结构、领导能力、情境监控、相互支持、交流沟通。前者每个维度6个条目，共30个条目，每个维度总分30分，量表总分150分；后者每个维度7个条目，共35个条目，每个维度总分35分，量表总分175分。各维度总分得分越高说明该维度所代表的能力越强，量表总分得分越高，说明整体的团队合作能力越强[3]。

马斯勒职业倦怠量表-服务行业版为国际通用的职业倦怠测评工具，整个量表共22个条目，包括情感衰竭、非人性化和个人无效感3个部分。情感衰竭和非人性化评分量表采用正向计分，得分越高说明程度越严重；个人无效感评分量表采用反向计分，得分越低说明程度越严重。情感衰竭≥27，非人性化≥8，个人无效感≤24可判断为阳性。轻中重度职业倦怠判断标准分别为1～3个维度阳性[4-5]。

可靠性分析显示，团队合作态度、认知量表及职业倦怠量表的Cronbach'sα系数分别为0.91，0.979及0.883，具有较高的信度。因子分析显示量表均具有较好的效度。

1.3 统计学分析

使用SPSS 25.0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表示，组间差异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和方差分析进行。使用Pearson相关分析对量表间的相关性进行分析，线性回归分析拟合出量表间相关关系的回归方程。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专硕研究生团队合作态度和认知量表调查情况及二者间相关、回归分析

188份有效问卷中，团队合作态度量表总分均分为(132.84±13.014)分，得分率为88.56%，认知量表总分均分为(158.86±18.038)分，得分率为90.78%。从各维度的总分上来看，学生在团队合作态度量表的相互支持维度、认知量表的情境监控维度均分得分最低，分别为(22.57±5.57)分和(31.44±4.57)分，得分率分别为75.23%和89.83%，各分组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见表1及表2。

表1 专硕研究生团队合作态度量表调查结果

表2 专硕研究生团队合作认知量表调查结果

将团队合作态度和认知量表总分作相关分析，得出二者呈正相关，Pearson相关系数为0.724(P<0.001)，将团队合作态度量表总分作为因变量y，认知量表总分作为自变量x，进行回归分析，可得出回归方程y=49.913+0.522x，模型对于数据的拟合度为52.10%。见表3。

表3 专硕研究生团队合作态度量表和认知量表总分的回归分析

2.2 专硕研究生职业倦怠情况

被调查的188名专硕研究生情感衰竭阳性率为36.70%，非人性化阳性率为72.87%，个人无效感阳性率为5.32%，轻、中、重度职业倦怠占比分别为41.49%、35.11%、1.06%，职业倦怠阴性占比22.34%，已取得执医证书和学生干部组的个人无效感较低，差别有统计学意义。见表4。

表4 马斯勒职业倦怠量表调查结果 单位：分

2.3 职业倦怠与团队合作量表各维度间的相关分析

将职业倦怠与团队合作量表的各维度得分进行相关性分析，情感衰竭与团队合作认知量表的沟通维度负相关，Pearson相关系数r=-0.149(P=0.041)；非人性化与团队合作认知量表的团队结构维度负相关，r=-0.160(P=0.029)；个人无效感与团队合作态度量表的团队结构、领导能力、情境监控、沟通维度呈正相关，r分别为0.265，0.219，0.258，0.170(P值分别为<0.001,0.003,<0.001,0.020)；个人无效感与团队合作认知量表的团队结构、领导能力、情境监控、相互支持、沟通维度正相关，r分别0.271，0.300，0.298，0.298，0.301(P<0.001)。

2.4 职业倦怠与团队合作量表各维度间的回归分析

职业倦怠与团队合作量表各维度间回归分析中，以职业倦怠量表各维度为因变量，团队合作量表各维度为自变量，回归系数表示团队合作量表维度每增加1分，职业倦怠量表维度增加或减少的分值。如表中第一个结果表示认知量表沟通维度每增加1分，情感衰竭得分减少0.481分，以此类推，模型对于数据的拟合度在1.70%～8.50%之间。见表5。

表5 职业倦怠与团队合作量表各维度间的回归分析

3 讨论和建议

3.1 专硕研究生团队建设尚待提高

团队合作的核心因素包括领导能力、成员间的监督和支持、替补人员设置、适应变化和共同目标。它们的协调机制包括共享的思维模型，闭环交流和相互信任等[6]。团队合作方面的问题已经被认为是导致医学差错的主要因素[7]。团队合作态度和认知量表被认为是诸多团队合作能力测量量表中较为成熟的量表，本研究的信效度分析及相关回归分析结果进一步佐证了这一点。本调查中，团队合作态度量表、认知量表总分均得分率分别为88.56%、90.78%，学生在团队合作态度量表的相互支持维度和认知量表的情境监控维度均分得分率最低，分别为75.23%、89.83%，表明被调查学生在团队建设方面尚存在不足。“相互支持”是团队合作能力中的核心内容，体现在临床工作的方方面面，一个人不可能各方面都精通，必须相互取长补短。情境监控是对周围环境变化的感知及应变能力，这种能力在应对突发状况时尤为重要。对于如何提高团队合作能力，有研究认为定期团队会议[8]如小讲课、病例讨论会等可以提高团队成员之间的信任度及默契程度。“旨在提高绩效和病人安全的团队的策略和工具培训”是国际上推荐的提高团队合作能力的方法，一般分为4个步骤：纸质案例分析、观看案例录像、模拟临床场景培训、真实临床场景训练[9]。

3.2 提高团队合作能力以改善职业倦怠状况

职业倦怠量表的3个维度中，情感耗竭反映了工作倦怠感的压力维度，描述了个体感到自己有效的身心资源过度透支，表现出没有精力、过度疲劳等现象；非人性化反映了工作倦怠感的人际交往维度，描述了个体以一种负性的、冷漠的或是极端逃避的态度去面对服务对象或工作，表现出易怒、消极、缺乏情感投入等现象；个人无效感反映了工作倦怠感的自我评价维度，描述了个体感到无能、工作没有成效，表现出士气低下、缺乏成就感等现象[10]。

本研究中77.66%的被调查者至少有职业倦怠量表1个维度的阳性，以轻中度为主，重度较少。相关及回归分析显示，通过提高团队成员的沟通能力可以减轻其情感衰竭程度，情感衰竭属于压力维度，团队成员之间的交流沟通，可对已有的压力进行分析和分解；通过改善团队结构可以减轻团队成员的非人性化程度，非人性化属于人际交往维度，通过团队结构的不断合理化，团队任务所需要的人员配备齐全，可以减轻团队成员的消极情绪；通过对团队合作各维度能力的提高可以减轻团队成员的个人无效感，个人无效感属于自我评价维度，团队整体合作能力的提高有利于更加出色的完成工作任务，从而提高个人的成就感。

职业倦怠量表情感衰竭及非人性化维度是正向得分，而个人无效感维度是反向得分，因此需要分开与团队合作量表进行相关及回归分析，整体分析得不出相关性及回归方程。可能是受样本量的限制，职业倦怠量表各维度跟团队合作态度及认知量表总分的相关及回归系数的P值均大于0.05。

3.3 引起职业倦怠因素的深入探讨

3.3.1 提高团队合作能力可以减轻团队成员职业倦怠感任务模糊、过重、冲突、不适、工作环境欠佳被认为是引起职业倦怠的重要影响因素[4]。团队领导的主要作用是进行任务的分配协调，鼓励团队士气，支持团队建设和预防协调损失[6]。团队的领导者对于团队成员工作量的分配、把握和协调能够对症解决任务模糊、任务过重和任务冲突的现象。任务不适感主要来源于团队新成员对于自己所接到的任务不够了解，通过高年级学生的指导、遇到突发情况及时求助上级医生等手段可以得到克服。综上所述，通过团队领导的正确分工和团队成员间的合作能够缓解引起职业倦怠的个人的任务模糊、过重、冲突、不适等影响因素；通过团队领导和上级的沟通可以解决引起职业倦怠的工作环境欠佳的因素，从而减轻专硕研究生职业倦怠的现状。

3.3.2 团队成员之间的相互帮助能够促进个人的心理调适心理控制源是职业紧张和工作倦怠之间的中介变量，主要调节情感衰竭和个人无效感的产生，适当的心理调节能缓解职业倦怠[4]。抗压能力差的个体更容易出现职业倦怠感，更需要进行心理调适。团队成员之间的互相鼓励、帮助、纠错等行为，可以帮助个人更快地进行心理调适，更好地适应环境改变。

3.3.3 团队自反和调适能明显提高团队的工作效率、减轻成员的职业倦怠感团队自反性又称团队自省性，由West[11]于1996年首次提出，分为任务自反性和情感自反性2个维度，任务自反性指团队成员对团队目标、策略和工作程序进行公开反思，使之适应预期或当前环境变化，而情感自反性指团队成员处理情感冲突的能力和关注成员个人成长以及成员幸福感的程度。

4 结语

在住培阶段对专硕研究生团队合作能力的训练非常重要，而本研究的调查结果表明，该校接受调查的在读专硕研究生的团队合作能力尚待提高。除了临床工作实践性培训外，医学模拟培训可以有效地提高学生的团队合作的意识和能力。临床和科研训练的双重任务使得多数专硕研究生处于职业倦怠的状态。好的团队能够发挥“1+1>2”的作用，通过团队领导和成员间的相互关怀帮助可以对引起职业倦怠的各个影响因素起到干预作用，达到减轻职业倦怠感，提高职业幸福感的目的。

(致谢：感谢北京朝阳医院陈柯帆、北京同仁医院文晓初、复兴医院张馨老师在调查过程中给予的帮助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