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安亭与陕甘宁边区社会教育教材编写

2021-12-29 19:59
吕梁学院学报 2021年4期
关键词:陕甘宁边区边区教科书

刘 畅

(北京师范大学 教育学部,北京 100875)

辛安亭(1904—1988)是我国著名的教育家、编辑出版家、史学家和通俗读物作家。1938年,辛安亭赴延安,被分配至陕甘宁边区政府教育厅教材编审科工作。次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并任编审科科长,开始领导撰写中小学教科书、社会教育教材和通俗读物。从1938年到1949年,陕甘宁边区社会教育使用官方教科书和民间自编教材两套系统,前者中的绝大多数都是由辛安亭编写或组织编写的。

一、辛安亭社会教育教材编写出版的背景

(一)陕甘宁边区社会教育的必要性

1937年9月,中国共产党将陕甘苏区更名为陕甘宁边区,边区政府正式成立,由林伯渠担任边区主席。这一区域自然条件恶劣、交通不便,农民手中没有土地,又受苛捐杂税的压榨,长久以来生产力落后,遇到荒年,卖儿卖女、逃荒他地更是屡见不鲜。陕甘宁边区的经济处于崩溃的边缘,无力承担文化教育任务。边区政府成立之时,陕甘宁边区学校短缺,穷人家的孩子上不起学,是一块文化的不毛之地。

文化的贫瘠直接导致了各种社会问题层出不穷,边区建设难以展开。首先,文化教育的落后使边区缺少建设所需的人才。包括边区干部在内,陕甘宁边区的文盲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政府下发的文件不仅农民读不懂,甚至部分干部也不能理解,这样的文化基础直接拖累了边区的政治建设和文化建设。其次,由于民众得不到良好的教育,陕甘宁边区的部分民众成为了社会的蛀虫。以前的延安民谣说:“延安府,柳根水,十有九个洋烟鬼”,足见流氓分子之多,民众对其恨之入骨。据统计,当时陕甘宁边区至少有三万左右的二流子和无业流民[1]688。此外,面对日益严峻的抗战局面,抗战宣传工作迫在眉睫。但由于民众知识水平低下,这一工作进展极其缓慢。毛泽东对此总结道:“陕甘宁边区即有一百多万文盲,两千个巫神,封建迷信的思想还在经过文化生活的各方面影响着边区的群众。反对群众脑子里这个敌人,甚至比反对日本帝国主义还困难。”[2]10

因此,从边区教育厅成立以来,社会教育就始终是陕甘宁边区教育的重点关注对象,“‘把广大的群众从文盲中解放出来’,是一种起码而中心的工作”[3]。1931年1月17日,毛泽东在陕甘宁边区第一届参议会开幕会就指出要“开展识字运动,使边区人民大大提高文化水准”[4]105。

(二)社会教育的困境之一:教科书的缺乏

1937年至1938年是陕甘宁边区社会教育的初步发展阶段。两年内,半日校、冬学、俱乐部、黑板报、民教馆等主要的社会教育形式逐步建立起来了,上万名民众参与了教学活动,扫盲教育取得初步成功。但随着社会教育的深入开展,各种问题逐步浮现:如何能够动员更多的民众、尤其是妇女同志加入到学习中来,怎么解决“学得快,忘得快”的问题,怎样提高成人的学习兴趣……这些问题归根结底要求社会教育能够常态化、正规化,走上良性发展的轨道。在这一要求下,师资不足、教科书缺乏、组织形式的不适应是社会教育最亟待解决的三个问题。其中教科书缺乏的问题一直是陕甘宁边区社会教育的老大难问题。直至1941年,边区政府主席林伯渠在做政府工作报告时仍旧表示“教科书异常缺乏”[5]266。1944年,陕甘宁边区召开文教大会,强调要完成群众教育的任务,必需切实解决教育教材问题。

(三)辛安亭主持教育厅教科书编写工作

陕甘宁边区教育厅作为边区政府教育行政领导机构,为解决边区社会教育的发展问题,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措施。1939年,教育厅出台《陕甘宁边区各县社会教育组织暂行条例》,针对教科书问题规定:“各社教组织所用之教科书教材,统由教育厅编辑审查”[6]99。

实际上具体负责这一事务的是教育厅编审科,辛安亭作为编审科科长责无旁贷,开始主持边区社会教育教科书的编纂工作。当时编审科的教科书编辑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在辛安亭的组织下,副科长刘御、编辑霍得元、绥德专署教育科长马萧云等同志纷纷加入工作。由于整个边区教育的官方教科书编写工作都压在了编审科这一个科室上,同志们工作任务很重。辛安亭不仅要继续中小学教科书的编辑、审阅工作,同时也要兼顾社会教育教科书的编纂。从1938年至1949年这11年间,辛安亭共编辑出版了四十多本书,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社会教育教科书和相关普及读物,包括:《民众课本》《新三字经》《农村应用文》《(绘图)老百姓日用杂字》《冬学文化课本》等等。许多边区群众都是读辛安亭的社会教育教材成长起来的,他在陕甘宁边区民众心中的地位非常高,以至于有“政府的林主席,编书的辛安亭”的说法。

二、辛安亭社会教育教材的类别和内容

上世纪20年代初“社会教育”概念传入我国,这一概念的内涵始终未能被彻底厘清。其中一种看法是:社会教育是学校教育、家庭教育以外的一种补充性的、辅助性的教育[7]26。陕甘宁边区所推行的社会教育基本上是这样的一种教育。为了更好地推行社会教育,方便县第三科的实际工作,1938年边区教育厅发行了一本题为《社会教育工作纲要》的小册子,对陕甘宁边区社会教育的对象、工作方法和与学校教育的关系进行了论述。教育厅定义陕甘宁边区的社会教育“是不脱离生产给民众以教育”,“是一面生产一面学习,学习不妨碍生产的一种教育”[6]60。因此,社会教育的主要对象是“不能脱离生产的文盲、青年成人男女”[6]61。同年,教育厅在《社会教育概论》中将儿童也纳入了不能脱离生产的文盲大众之内,认为社会教育的主要对象包括:“不能脱离生产的文盲大众(儿童、青年、成人)”,“不能脱离生产的‘半文盲’大众”,“不能脱离生产的知识分子”[6]27。因此,辛安亭针对儿童、青年、农民不同群体的需要和知识储备情况,编纂了不同的社会教育教科书。

(一)儿童社会教育教材

儿童阶段是一个人发展的重要时期,这一时期所接受的教育,塑造了一个人最初的性格、品质和个性,对其之后的成长和发展都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在陕甘宁边区,由于生活的困苦,一些半大的儿童也要下地耕作,不能脱产学习。因此,开展儿童社会教育,编纂儿童社会教育教材就显得尤为重要。

辛安亭所编写的儿童社会教育教材在保证基本识字教育的同时,特别注重儿童良好生活习惯的培养和儿童社会意识的养成。教材内容贴近儿童的日常活动,涵盖儿童的家庭生活、朋友游戏、生产劳作等方面,有助于规范儿童的行为举止,培养良好的社会行为习惯和品德。《新三字经》充分反映了这一编纂特点。

1947年,辛安亭在前往安塞、子洲一带视察民办小学时,发现很多地方买不到课本,只能写纸块教学,甚至教老三字经。于是,他根据当地小学的需要,用三字经的形式编纂了几段课文。由于课文朗朗上口、教学性强,这几段课文被抄写传播得很广。为了更好地适应教学需要,辛安亭对这几段课文进行了整理修改,提名《新三字经》,于1948年夏付梓,用于半日校、识字班和冬学的儿童识字教育。

与一般的教科书不同,这本小书并未采用课时体,而是以三字经的形式写就,两行成一个完整的意思,依据内容的不同,自然地分成了十一节。在语言上,简单押韵,便于诵记;所用的字都尽可能的简单,即使避不开复杂的字,辛安亭也不勉强学生去写,只要记熟、念会了就继续往前教。这本教科书对儿童的行为举止作出了规范:在家中要抬水、扫地、烧火、喂鸡,如果有弟弟妹妹,也要帮忙照看;在生产劳作中,要帮助大人写书信、看路条、立契约、念布告;对待家中长辈,要悉心照料,端茶拿烟,勤恳待人,对长辈的吩咐不认同,要摆事实、讲道理,不能发生冲突矛盾……

《新三字经》对儿童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做出了要求,是一本带有训诫意味的教科书,不仅为识字所用。它在进行识字教育的同时,训练儿童的思想与行动,与单纯的识字课本并不相同。辛安亭在编纂儿童社会教育教材的过程中,特别注重教导儿童遵守规则,培养他们的关心国家大事的观念,引导儿童喜欢并热爱集体生活。

(二)农民社会教育教材

农民群体是陕甘宁社会教育的主要教学对象,这一群体具有年龄差异大、学习主动性差、旧有思想观念顽固的特点。针对这一特点,辛安亭在编写农民社会教育教材时,特别注意从农民的生活经历出发,迎合他们渴求了解自身、了解国家、了解世界的愿望,激发农民的学习兴趣。因此,辛安亭所编农民社会教育教材不仅是识字课本,也兼有历史教材、地理教材的特点。

1944年,辛安亭在延安编写了《日用杂字》一书,供当时陕甘宁边区冬学识字教学使用,受到了广泛欢迎。1948年,《日用杂字》再版,加入了插图,更名为《(绘图)老百姓日用杂字》。用“杂字”的形式编纂课文是这本教科书最大的特点,课文四字成一句,用韵语写出,便于记忆。与面向儿童的《新三字经》相比,《(绘图)老百姓日用杂字的》的内容更加丰富、难度更大。这本教科书涉及到农民在政治、生产、生活等各方面的知识。为了能让成年农民主动接受教育、不反感,行文间说教性语句少,多科普、介绍性文字。教科书中有做衣服、包粽子、植树、建房、婆姨接生等等关于农民日常生活的课文,不一而足。辛安亭用较简短的篇幅反映了丰富多彩的群众生活,使得教科书生字多且重复率低,满足群众费时少而识字多的要求。

此外,针对成人较高的学习能力。《(绘图)老百姓识字课本》还加入了一些简单的思考题,引导农民自主反思、自主学习。如:

问题:

一、不识字有什么困难

二、你村上谁因为不识字受过害处

三、你自己因为不识字受过什么害处

这类问题在辛安亭所编《日用杂字》《识字课本》等面向农民的社会教育教科书中都有出现,可见辛安亭在编写此类教科书时十分关注农民群众的自主性。从农民的实际生活中取材、从农民的实际需要出发是辛安亭编写成人社会教育教科书的根本方法。

三、辛安亭社会教育教材的特点

辛安亭所编写的社会教材一经出版即受到了学生群体、教员和领导干部的一致好评。以辛安亭为冬学教学所编写的《日用杂字》为例,学生们直言:“日用杂字最受欢迎”[8];教员也认可“日用杂字顺口、用处大”[8];教育厅领导对这本教科书亦予以肯定。这套社会教育教科书之所以受到广泛肯定,正是因为他满足了儿童、青年、农民各类学生的学习需求,教员的教学需求和边区政府社会教育的要求,体现了政治性、教学性和实用性的统一。

(一)政治性起主导作用:抗日救国和党的领导

在教学过程中,教科书是最能体现政权意识、民族文化、社会价值取向的客观存在。抗日战争时期,整个中国的社会教育都以救亡图存为根本指导。1937年8月22日至25日,洛川会议召开,通过了著名的《抗日救国十大纲领》,对教育工作做出了如下要求:

改变教育的旧制度旧课程,实行以抗日救国为目标的新制度新课程。实施普及的义务的免费的教育方案,提高人民民族觉悟的程度。实行全国学生的武装训练[9]。

针对社会教育,边区政府秉持中央的教育方针,将“消灭文盲,提高大众文化政治水平”[10]作为边区社会教育的中心目标,基于此,辛安亭领导的编审科提出了“教材要抗日化”[11]的口号。

此外,“党的领导”是政治宣传的另一大重要内容。当时已出版的大部分社会教育教科书是在国民党的统治下编写完成的,虽然强调抗日救国,但部分夹杂了反共言论,十分不可取。辛安亭指出:“我们办教育的目的,是要培养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我们要想按照革命的需要来教育儿童和青年,教材首先必须注意政治。”[12]15-16辛安亭在编纂教材时,注意利用社会教育教材传播中国共产党的理念、政策和路线,使之与抗日教育相结合。

这套社会教育教材不仅宣传抗日救国思想,而且维护中国共产党领导,将政治教育与识字教育相结合。如《日用杂字》中的许多课文都具有很强的政治导向,将抗日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紧紧结合在一起:《自卫军》鼓励农民参加自卫军组织,保卫家乡、消灭敌人,体现群众在抗战中的作用;《好领导》介绍中国共产党的主要领导人,拉近农民与党组织的距离;《好军队》宣传八路军、新四军的战绩,培养农民对中国共产党军队的崇敬与爱戴之情。在这本教材中,辛安亭还编写了《劳军秧歌》,用农民喜闻乐见的形式宣传抗战和党的领导,突出军民关系的亲近、和睦,获得了一致好评。

(二)教学性为根本属性:改文体 变文风

在陕甘宁社会教育的实施过程中,边区教员遇到的最主要问题就是这些“大”学生不爱学、不愿学。这一现象不仅仅是学生理念陈旧的缘故,也与教员的教学方法有关。在延安从事教育活动的范永新提出:“大学生不能当娃娃教”[13],倡导教员改变教学方式。“教科书是一种具有特定意义的书籍,在内容和形式等方面要适应教学特点和需要。”[14]9在教学方式的改变过程中,教科书的编纂方法也要随之改变,不能用“娃娃话”编,要依照成年人的用语习惯编写。

1940年,边区教育厅开冬学总结大会,群众反映现行教科书不好学、不爱学。第一,教科书的内容没有意义,语句颠三倒四,强行套用千字文格式,并不符合群众的语言习惯。第二,课文内容过于简单,农民对此毫无兴趣,语言也是娃娃话。

针对群众提出的这些问题,辛安亭编纂了一本新的冬学课本,名为《民众课本》。这本教科书包含《抗日三字经》《实用四言常识》《新五言杂字》三部分,最后附有《农村应用文》。《民众课本》在教学过程中反响很好,教员乐于教、群众乐于学,在边区大量发行。《民众课本》的成功在于辛安亭注重教科书的教学性,改文体、变文风,让教科书易教易学。现择录《抗日三字经》的部分内容:

日军阀 不放松 七月七 又来攻 卢沟桥 大炮轰 占天津 夺北平 我中国 再难忍 总动员 打日本 各军队 各政党 大联合 把日抗 共产党 有主张 打到底 不投降[15]25

这段课文采用三字经的形制,将当前的敌我形势和毛泽东的持久战理念用浅显的文字表达出来,易于农民理解。农民既学会了生字,又对国内形势和党的政策有了了解。

《实用四言常识》《新五言杂字》也是用韵文编成的。这本教科书在出版之前,由于采用旧体制,遭到部分青年知识分子的反对,他们指责辛安亭开倒车。辛安亭为此专门写了一封信,交付教育厅厅长周扬和中央宣传部国民教育处长罗迈(李维汉),核心观点是:只要旧体例能够帮助农民多识字,旧形式就可用。周扬和罗迈认可了辛安亭的观点,在他们的支持下,这本教科书得以出版,结果大受欢迎,连续使用了三年,直至1944年教育改革才废止。

(三)实用性是基本方针:教群众所需的知识

辛安亭一直强调社会教育最重要的就是要从群众出发,教育一定要联系实际。过去的自然课本中,关于边区大量生产的洋芋、谷子着墨不多,南方特产的水稻却占了大量篇幅。课文中甚至出现儿童笑看“麻雀偷米”的语句——只有城里的儿童才会觉得有趣,边区粮食紧张,儿童看到这种情境只会生气地将麻雀赶走。这一现象给辛安亭留下了深刻的教训,他意识到:“教材内容要结合边区实际”[16],不能从主观意愿出发,要从客观实际出发。

汲取上述教训,结合新的认识,辛安亭力求陕甘宁社会教材“去城市化”,一定要充分反映了广大陕甘宁边区群众的生活,说群众话,教群众需的知识。以辛安亭所编《冬学文化课本》(以下简称课本)为例,这本书是给已经识得五六百字的学生用的,一方面希望他们继续认字,一方面希望能增加他们的知识。《课本》的主要教学对象是农村成、青年男子。辛安亭对教学对象做了非常精准的刻画,因此《课本》内容大多是围绕农村成、青年男子的实际生活展开的。课文涉及到锄草、棉花打卡、植树、养牲口等多项农村生产活动,对民间鬼火、飓风、雷电等容易造成封建迷信的自然现象做了深入浅出的解释说明。《课本》还介绍了很多陕甘宁边区的生产英雄、识字英雄,这些人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这本教材的第二课就介绍了了一位从衡山逃难至延安生活的农民吴满有。他本来是个生活困难、穷困潦倒的人,但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吴满有辛勤劳作,早出晚归,最后成为了当地人交口称赞的劳动英雄。

这一课描写的完全是农民的日常生活状态,自然能够触动农民。辛安亭用简单的语句鼓励他们向吴满有学习:只要勤劳耕作,跟着党走,就能过上好日子。这样一来,农民纷纷向课文中的英雄学习,勤劳耕作,不但提高了自身的文化水平和生活水平,也推动了陕甘宁边区的建设与发展。

在编纂社会教育教材时,辛安亭将简单的道理日常化,以易于学生理解。此外,他还格外注重教材内容的选择,关注农民需要的知识,而不是照搬过去城里的社会教材内容。

四、辛安亭社会教育教材的地位和影响

辛安亭主持编纂的陕甘宁边区社会教育教材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第一套系统的社会教育教材,最根本的特点就是为群众服务,写群众说的话、反映群众的生活。这套教材无论在当时还是在后来的教材史上,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影响深远。

在当时,不仅陕甘宁边区使用这套社会教育教材,其他根据地、解放区也纷纷采用,受到了广泛的欢迎。“《日用杂字》和《识字课本》初印出来就受到群众的热烈欢迎,以后年年再版,却经常供不应求。”[17]《农村应用文》印数不及《日用杂字》等,但流行的地区却更广,晋西北与晋冀鲁等地区都翻印了这本教材。在延安见到的各解放区略加增减翻印的版本就有五、六种。后来在兰州大学与辛安亭共事的陈世勇回忆道:“我在天水、酒泉等地工作时,遇到过很多从老区来的干部,他们说自己小时候除了知道毛主席和朱总司令外,就知道辛安亭。因为他们识字读书是从辛老编写的《新三字经》开始的。还有不少人是在参军或到地方工作以后,从学习辛老的《新三字经》《边区民众读本》和《日用杂字》等读物而接受文化知识的。”[18]51可以说,辛安亭的社会教育教材在当时发挥着基础启蒙的作用。

建国后,这套教材依旧被广泛应用于教学。全国解放后,《新三字经》还先后被五、六个出版社出版过,“改名为《儿童三字经》,印发全国,一直流传到文化大革命前夕”[12]76并且流传很广,西北、华北、东北、华中的不少省份都有使用。

1951年8月,辛安亭出任人民教育出版社副社长、副总编辑,与社长、总编辑叶圣陶一起开启了新中国第一套统编中小学教材的编纂工作。在这期间,陕甘宁边区的教材编纂经验给了辛安亭很大的助力,他撰写了一系列文章总结延安时期的教材编写经验(1)如《回顾在延安十一年的教材编写生活》、《谈编写教材的原则——延安时期编写教材的经验之一》《编写教材必须注意联系实际——延安时期编写教材的经验之二》等等。,基于此提出了针对新中国中小学教材的编写建议。

辛安亭将一生都奉献给了祖国的教材编写事业,尤其是在社会教育教材的编写方面,成果累累。他说:“可以设想,多一本或少一本一般化的诗文集是无所谓的,不会影响中国的历史文化;如果没有《三字经》等几种书,中国历史文化的传播与继承就会受到影响,人民的愚昧程度就会严重得多。”辛安亭的社会教育教材编写工作可谓:唤起民众千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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