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开放试题构建五育并举路径初探

刘剑 欧远强

习近平总书记在2018年全国教育大会上强调，要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努力构建德智体美劳全面培养的教育体系。“立德树人”统领服务选才和引导教学，因此高考必须承担育人功能，命题必须服务于德智体美劳全面培养的教育体系。“近年来，在新课标核心素养理念的引领下，开放性试题以其良好的情境设计和灵活的考查思路，逐渐成为落实各学科素养考查的重要手段。”[1]故而通过命制合适的开放性试题，引导学生树立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历史价值观，不失为构建德智体美劳全面培养教育体系的一个较好切入点。

一、营造合适命题情境，呈现五育内容

历史事件只有放在特定时空背景下，才能得到合适的理解和解释。因此历史试题需要一定的情境载体，即试题情境化。试题情境化有助于考查考生在问题情境中的知识掌握程度，且更能精准考查考生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根据历史学的学科特点和试题情境的复杂程度，历史科试题情境可以分为简单情境、综合情境和复杂情境”[2];按照材料来源又可以分为四类，即“学习情境，指在历史学习中遇到的问题，包括史料、图表、历史叙述、史论等问题;生活情境，指在个人生活、家庭生活、社区生活中遇到的与历史有关的问题，如在倾听长辈的回忆、观看影视剧、浏览名胜古迹时遇到的问题;社会情境，指对社会问题的历史考察，如某种社会风俗的来源、某一国际争端中的历史背景问题;学术情境，指历史学术研究中的问题，如历史学家对某一历史问题有多种看法等。”[3]因此命题者选择新材料，营造合适的试题情境，引导考查考生在新情境下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有利于检测和评价考生的历史学科核心素养水平，同时接受“五育”熏陶。

【例1】阅读材料，回答问题。

2018年，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表彰100名“改革先锋”，这其中有“农村改革的先行者”小岗村“大包干”带头人、“经济体制改革的积极倡导者”厉以宁（最早提出股份制改革理论的学者之一）、“民营企业家的优秀代表”刘永好、“城市集体企业改革的先行者”步鑫生、“乡镇企业改革发展的先行者”鲁冠球、“数字经济的创新者”马云、“‘互联网+行动的探索者”马化腾、“‘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的践行者”鲍新民;有“真理标准大讨论的代表人物”胡福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建设的积极推动者”许崇德、“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研究的推动者”郑德荣;有“中医药科技创新的优秀代表”屠呦呦、“杂交水稻研究的开创者”袁隆平、“体育领域交流开放的优秀代表”姚明、“公共卫生事件应急体系建设的重要推动者”钟南山、“塑造传承‘女排精神的优秀代表”郎平等等。

——摘编自中央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表彰工作领导小組办公室编《改革先锋风采录》

根据材料并结合中国现代史，拟定一个论题并予以论证。（要求：论题明确具体，论证史论结合。）

【参考答案】略（限于文章篇幅需要，后同）

【例1】选取的材料与考生现实生活联系比较密切，且与历史有关，涉及了“农村改革的先行者”小岗村“大包干”带头人、“民营企业家的优秀代表”刘永好、“体育领域交流开放的优秀代表”姚明、“互联网+”行动的探索者马化腾等诸多行业的“改革先锋”，属于较为综合的命题情境，全面考查德智体美劳的内容。试题要求考生结合现代中国改革史提出论题并予以阐述，考查了考生历史获取和解读历史信息能力、分析历史问题能力和探究能力，同时也考查历史解释、唯物史观、家国情怀等素养，能力等级及学科核心素养水平分布与课程标准的规定和要求相对应。

【例2】阅读材料，回答问题。

18世纪中叶以前，宗教节庆无论对普通民众还是上层社会，都是休闲生活的主要组成部分，一年中各种节日加在一起有一百多天。在此期间，人们会放下手中的工作去参加各种盛大的活动，如戏剧表演、舞会、体育比赛等。体育休闲也是英国人的重要休闲方式，而斗兽和足球则是其中最常见的项目。18世纪中叶以来，英国开始实行法定周末假日。到19世纪中后期，英国人逐渐适应了新的作息时间，上班时间认真工作，休班时间才到酒馆、咖啡馆或者工人俱乐部娱乐，在周末或年度假日时则外出旅行。很多传统休闲项目已难以为继，1835—1849年英国政府先后宣布斗牛、斗熊和斗鸡为非法。在1845年和1850年，政府分别通过了“博物馆法案”和“图书馆法案”，为地方议会征收少量的地方税用于当地博物馆和图书馆的建设。文化休闲、餐饮娱乐、演艺观赏和旅游观光等多种休闲方式逐渐流行开来。

——摘编自马婕妤《英国工业革命期间的休闲生活》

根据材料并结合所学知识，对“英国人18世纪中叶以来休闲生活的变化”进行合理的解释。（要求：表述成文，逻辑清晰，史实运用准确，观点明确。）

【参考答案】略

【例2】以“英国人18世纪中叶以来休闲生活的变化”为命题依托，材料呈现的关键信息有戏剧表演、舞会、体育比赛、作息时间、“博物馆法案”和“图书馆法案”等，属于较为复杂的命题情境，直接或间接体现了对德智体美劳内容的考查。试题要求对“英国人18世纪中叶以来休闲生活的变化”进行合理的解释，体现对时空信息、历史解释、唯物史观等素养的考查，涉及了对考生获取和解读历史信息的能力和分析历史问题的能力等方面的考查，体现开放性试题重视对核心素养、关键能力拓展并深化的特征。

选取现实生活中遇到、与历史有关的问题的生活场景作为命题载体，并以综合的或者复杂的命题情境呈现，基本上可以全面考查德智体美劳的内容。另外，由于试题选取的情境离考生实际的生活较近，命题素材容易拉近试题与考生的心里距离，这为下一步从多角度、多层次创设试题问题形式，引导考生观察、思考历史事物，考查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打下基础。

二、创设合适设问形式，渗透五育内涵

德智体美劳作为一种全面发展的价值观，它涵盖了“健康情感”“劳动精神”等多个指标内涵。其中“健康情感”内涵注重培育审美和人文素养，热爱生活、珍爱生命等。“劳动精神”内涵要求考生崇尚劳动、尊重劳动，认同劳动最光荣、劳动最崇高、劳动最伟大、劳动最美丽的观念;并坚持通过辛勤劳动、诚实劳动、创造性劳动实现人生价值，愿意为国家富强、社会进步和人民幸福而辛勤工作。因此，在营造合适命题情境基础上，设置开放试题的有效设问方式，可以引导考生探究并发现德智体美劳之美。徐奉先、刘芃认为：“试题最为彻底的开放就是试题本身不设问题，考查受试者在一个特定的历史时空范围内，能否自主地提出一个或更多的问题。”[4]说明历史开放试题的本质是自主性，要求命题者从选取材料、解读材料、设置问题形式、论证问题等角度上进行创新。受此启发，我们紧抓“自主”这一要旨，在深入学习全国卷、山东卷、江苏卷等开放型试题成功做法的基础上，从强化问题过程、鼓励应试者提出问题两方面探索设置问题形式，想方设法全面考查五育并举的思想内涵。

1.融合常规设问，扩容五育内涵。常规的题型及设问，经过多年高考的实践，已经较为成熟，在开放试题中适当增加常规设问，可以最大限度控制试题评价误差，同时也有助于扩大试题考查的内涵。

【例3】阅读材料，回答问题。

材料1：中央认为小学教育应该是国民义务教育性质。随着国家生产的逐步发展，这种初等义务教育将逐步加以普及，义务教育的年限也将随着我国经济建设的发展逐步延长。所有工人、农民及其他人民群众，在受完了义务教育之后，除其中一小部分优秀毕业生经过考试及格升学深造者外，绝大多数都应该从事工、农业及其他生产劳动，这是一种正常现象。那种认为现在一切中、小学毕业生都应当升学的看法是错误的，也是不可能的。

——摘自中共中央转发中央教育部党组《关于解决高小和初中毕业生学习与从事生产劳动问题的请示报告》的批语（1954年5月24日）

材料2：1950年5 月1日《人民日报》以刘少奇的讲话作为社论：“我们必须给劳动者、特别是那些在劳动事业中有重大发明和创造的劳动的英雄们和发明家们以应得光荣……这就是我们的新道德的标准之一。”从国家层面肯定了劳动人民和劳动价值，树立劳动最光荣的理念。1951年10月4日发表了《对轻视劳动人民的思想展开斗争》，1952年5月1日发表了《迎接劳动人民的世纪》等等。从统计来看，仅题目中含有劳动一词的报道1950年有 327 篇，1951年有255 篇，1953年有 253 篇，1954 年有269 篇，1955年209 篇，1956 年有 242 篇。这些报道涉及劳动英雄、普通工农劳动者、考生、军人、工商业家、娱乐界，不仅有国家领导人对劳动的肯定，也有通过科学展览对劳动的历史追溯，还有新中国各行各业火热劳动场面的新闻特写，展现了他们积极劳动建设社会主义的风貌。

——摘编自韩莉莉《建国初期<人民日报>对社会主义劳动观的宣传研究》

（1）根据材料1并结合所学知识，分析中共中央转发教育部党组相关文件批语的背景。

（2）根据材料2并结合所学知识，评述“《人民日报》对社会主义劳动观的宣传”。（要求：表述成文，逻辑清晰，史实运用准确，观点明确。）

【参考答案】略

【例3】将与劳动教育显性的形成背景、过程、影响以及隐形的考查能力要求、历史智慧培育等融合为一体，要求考生在认识劳动观念确立的背景及其时代意义基础上，树立正确、积极的劳动观念。试题第一问引用一手史料，考查建国初期劳动观出现历史背景，它属于常规主题型材料题的设问，通过引导考生分析材料、概括史料，确立“那种认为现在一切中、小学毕业生都应当升学的看法是错误的，也是不可能的”的观点，从而落地了五育中的“劳动精神”之“认同劳动最光荣、劳动最崇高、劳动最伟大、劳动最美丽的观念”等思想内涵;第二问评述“《人民日报》对社会主义劳动观的宣传”，通过引导考生类比分析不同年份《人民日报》文章题目中含有劳动一词报道的差异，考查了“劳动精神”之“愿意为国家富强、社会进步和人民幸福而辛勤工作”等思想内涵。可见，在开放试题中适当增加常规的设问，可以更大容量地考查五育的思想内涵。

2.巧置设问梯度，扩容五育内涵。按照考试测量学基础知识之——认知诊断理论的理解，明确试题设置条件与考生作答反应的关系，有利于提高试题编制过程对难度等性能的预控性，并可预见试题设置学科能力的等级。

【例4】阅读材料，回答问题。

击剑起源于中世纪的欧洲，14世纪在西班牙、法国和意大利出现了一个令人炫目的骑士阶层，他们以精湛的剑术纵横天下，博得了广泛的美誉。此后各国贵族纷纷效仿，一时间成为上流社会趋之若骛的时尚。1643年前后，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对当时法国的击剑服装和器具做了统一的规定，并将巴黎资格最老的6名剑术师封为世袭贵族，由此开法国剑术流派之先河，击剑作为一种体育竞技项目初具雏形。到19世纪后期，击剑成为一项竞技性体育运动，1882年法国成立世界上第一个击剑协会，1893年美国业余击剑协会成立。1896年首届奥运会就有击剑项目，并且是惟一允许职业选手参赛的项目。国际击剑协会于1913年成立。1924年，女子击剑项目开始引入奥运会，并于1974年德黑兰亚运会上成为亚运会的正式比赛项目。

——摘编自盛文林《击剑——优雅与灵活的运动》

（1）编写一幕发生在19世纪末美国击剑比赛场馆内的人物对话场景。（要求：先写出对话主题，主题要紧扣当时美国政治或经济领域的重大事件;对话内容要围绕主题展开，观点明确;对话过程完整，逻辑清晰）

（2）结合击剑运动的产生和发展过程，评述击剑运动的历史是一部“社会史”。

【参考答案】略

【例4】与传统的全国卷开放试题不同，试题增强了开放性和探究性，要求考生运用创新性的思维方式应对问题情境，鼓励考生从多个视角观察、思考同一个问题，发表自己独立的、甚至有创造性的看法，它激发了考生的想象力和思想张力，促进他们创新意识的提高。本题的设问设置为两问，第一问选取材料中部分场景，且有明确做题要求，指向鲜明，设问层次较低，以“编写一幕发生在19世纪末美国击剑比赛场馆内的人物对话场景”为切入口，展开历史现象的阐述，有助于引导考生认识智慧之美、力量之美。第二问，选取材料的全部情景，且没有做题引入点，设问层次较高，以“評述击剑运动的历史是一部‘社会史”为主题，要求考生结合所学知识提出自己的看法，促进考生创新意识的生成，有助于引导考生认识艺术表现之美、德行之美等。试题问题设置由浅入深，考查要求逐层提高，基本覆盖了五育思想内涵的指标。

三、结语

基于构建德智体美劳全面考查的命题需要，以历史开放试题的设计为例，从命题素材设置、试题设问创新两方面进行初步探索，基本可以实现德智体美劳在纸笔考试中全面考查的预期目标。在实际命题过程中，我们认为应该坚持三个基本点：一是坚持以落地核心素养和关键能力作为命题的指导目标;二是坚持科学评价试题，通过运用试题测量理论，对试题的信度、效度等进行评估，以最大限度地减少技术失误;三是兼顾全国卷与地方卷试题的特征，“多维度地创设试题情境，考查学生在新情境下如何解决问题，有利于检测和评价学生的历史学科核心素养水平。”[5]

总之，历史开放性试题的设计，在本质上，与课标所强调的培养学生学科核心素养要求，相向而行。从这个意义上说，通过历史试题构建五育并举是一个长期的课题，它要求命题者不断提升教育测量理论深度学习以及强化命题技术的训练，进一步向命题专业化发展，从而促进五育并举主题下的开放试题与核心素养、关键能力走向深度融合。

【注释】

[1][4]徐奉先、刘芃：《新课程标准背景下的开放性试题开发》，《历史教学》（上半月）2021年第1期，第22、25页。

[2]徐奉先：《基于高考评价体系的历史科考试内容改革实施路径》，《中国考试》2019年第12期，第63页。

[3][5]教育部：《普通高中历史课程标准（2020年修订版）》，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20年，第5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