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关注度可以调节南北方企业的费用粘性吗？——基于A股的数据验证

臧秀清,时雅静

(燕山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河北 秦皇岛 066004)

一、 引言

我国地域辽阔、环境复杂，由于气候、地理、历史和经济等因素的长期影响，南北差异一直是学界研究的热点话题。地域差异一般可以通过产业结构、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市场化程度、公司治理水平等因素影响企业费用粘性。但是与“东、中、西部”三大经济区对费用粘性影响的作用机制有所不同，南方与北方之间费用粘性差异的原因不仅包括市场经济水平、产业结构、产业集聚等地区经济生态差异，还包括商业文化、消费习惯等隐性因素的潜在影响。

在制造业的南北差异研究方面，人们关注的往往是产业结构差异：北方地区制造业以重工业为主，南方地区以高技术制造业和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资产密集度和员工密集度的不同是形成南北方企业费用粘性差异的原因之一。然而，在消费习惯、公司治理水平方面，南北差异对费用粘性的影响往往被研究人员所忽视。北方人性格豪爽，喜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面子、讲排场；南方重商文化盛行，讲究效益至上。受企业所在地营商环境、消费习惯等影响，北方地区企业在日常关系维系、业务招待费支出、薪酬福利设置等方面面临着比南方地区更高的费用开支。同时，北方地区宽松的费用管理环境，为管理层攫取超额薪酬、超额在职消费以及进行盲目扩张等机会主义行为的实施提供了更大的操作空间。

那么如何才能缩小南北方企业在费用管理方面的差距呢？相关研究发现，媒体在企业外部治理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媒体作为信息传播的媒介，通过声誉机制、监督机制等有效抑制管理层自利动机[1]，降低费用粘性。然而，关于地域差异对费用粘性的影响，已有研究大多针对我国东中西部的差异展开，鲜有关注南北差异对费用粘性影响的研究，且很少有文献考察媒体关注能否对地域差异导致的费用粘性差异起到调节作用。本文以我国地理上通用的秦岭—淮河线为界，将A股制造业上市公司分为南方企业和北方企业，实证检验了我国南北差异对企业费用粘性的影响，并考察了媒体关注对南北方企业费用粘性差异的调节作用。

二、 文献综述及研究假设

随着管理科学的发展，学者们发现，费用变动不仅仅取决于产量或生产能力，还有许多其他不为人知的重要因素在影响企业费用。Banker等将费用粘性动因归纳为“调整成本” “代理问题”以及“管理者预期”[2]。在调整成本方面，Anderson等研究发现，资本密集度高的企业具有较高的调整成本，由此形成较高的费用粘性；员工聘用和解雇也会导致较高的调整成本，所以员工密集度高的企业费用粘性也较高[3]。而且，外部环境中存在的各种不确定性也会提高企业的调整成本，使企业维持较高的费用粘性水平[4]。在代理问题方面，管理层自利行为主要体现在帝国构建、盈余管理及在职消费等方面。杨炳昕研究了在我国经济转型背景下，非正常销售收入波动对费用粘性的影响，发现非正常销售收入波动越大，管理层自利行为的操作空间越大，企业费用粘性越高[5]。在管理者预期方面，管理层能力、性别以及宏观经济走势等都能影响管理层对未来市场预期的判断。当管理层对未来市场走势持乐观态度时，会有意避免削减各项费用支出，造成费用粘性居高不下。

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是我国长期存在的一种现象，盛来运等研究发现随着我国经济进入转型期，北方由于经济发展活力不足、经济体制改革滞后，与南方经济差距逐渐扩大，我国经济发展呈现“南快北慢”的新特点[6]。已有研究表明：企业所在地对公司治理有重要影响[7]。费用粘性与企业所在地的经济生态差异密切相关，市场开放程度越高、民营经济越发达的地区，企业费用粘性水平越低[8-9]。企业的费用管理行为受到管理层主观意愿、公司治理水平以及众多经济因素的综合影响。分析我国南北方企业费用粘性差异原因，发现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 产业结构差异

根据“区位理论”，企业选址受劳动力成本、土地成本、基础设施、集聚效应、对外开放程度、政策因素等区位因素的影响[10]。我国制造业产业结构在南北方空间分布上存在显著差异，北方地区历来以重工业、资源型产业为主，南方地区则以高技术制造业和劳动密集型产业为主，并在长三角、珠三角以及成渝地区的带动下，呈现区域性产业协同集聚现象[11]。资本密集度和员工密集度是企业费用粘性的重要影响因素，因此南北方产业结构差异是南北方企业费用粘性差异的成因之一。

(2) 商业文化与消费习惯差异

南方与北方在长期的历史演变中形成了差异显著的“地域文化”和“地域性格”，北方人性格豪爽，好面子讲排场，喜欢“煮酒论英雄”；南方重商文化盛行，规则优先，效益至上，喜欢精打细算。现有研究表明，文化能够对人的行为产生影响[12]。通过“文化—态度—行为”影响链[13]，南北方不同的区域文化产生了不同的消费习惯，进而影响到该区域企业管理层的费用管理行为。与南方地区相比，北方地区企业在日常关系维系、业务招待费支出、薪酬福利设置等方面面临更高的费用开支，而当企业业务量下降时，受外部环境影响，北方企业仍需要保持较高的费用开支，故造成较高的费用粘性。

(3) 管理层自利行为实施空间差异

北方地区的营商环境、消费习惯为企业营造了较为宽松的费用管理环境，在这种宽松的费用管理环境下，企业费用管理效率、内部控制质量和公司治理水平与南方企业相比都偏低，这为管理层实施机会主义行为提供了更大的操作空间。出于管理层自利动机，北方企业的管理者在企业业务量增加时会大幅增加资源投入，以获取更高的营业收入和利润；在业务量减少时，却为了保持可控资源最大化而不愿意大幅撤回已投入的资源，致使北方企业费用粘性水平较高。而南方地区，由于激烈的竞争意识以及市场观念深入人心，企业的内部控制质量和公司治理水平比较高，管理层自利行为得到有效遏制。

我国南北方在产业结构、消费习惯以及公司治理水平等方面的巨大差异，会对管理层的费用控制行为产生影响。与南方企业相比，北方企业铺张浪费等问题更为严重，管理层自利行为也更容易实施。因此，本文认为，南北方企业费用粘性存在显著差异。据此，本文提出假设H1：

假设H1：在资本密集度和员工密集度一定的前提下，北方企业费用粘性高于南方企业。

在费用粘性方面，不同产权性质企业受地域差异的影响不同。众所周知，我国国有企业在公共服务、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等方面扮演着重要角色[14]。国企肩负的这种社会职能和政策性负担，使得国有企业即使在业务量下降时也必须维持一定的原有资源投入。而且我国国有企业普遍存在所有者缺位及内部人控制问题，管理层有更大的自利行为实施空间，与非国有企业相比，国有企业的代理问题更加严重，费用粘性水平也更高[15]。万寿义、徐圣男在对国企和非国企的费用粘性进行深入研究后，发现国企的费用粘性水平高于非国企[16]；龚启辉等也发现，与非国有控股企业相比，国有控股企业由于受地方干预程度较高以及管理层自利行为较严重，其费用粘性更高[9]。本文认为，在我国南北差异现状下，国有企业的费用管理行为受地域差异的影响更大。在北方商业文化和消费习惯的影响下，国有企业铺张浪费、管理层自利行为实施等问题更严重。当业务量下降时，出于管理层自利动机，北方国企削减费用的意愿更低，导致南北方费用粘性差异比非国有企业更大。据此，本文提出假设H2：

假设H2：在资本密集度和员工密集度一定的前提下，国有控股企业较非国有控股企业南北方费用粘性差异较高。

在企业外部治理机制研究方面，梁上坤将媒体关注度纳入企业外部治理机制进行研究，发现媒体关注度对企业费用粘性具有显著的抑制作用[17]。媒体的监督作用主要体现在：首先，媒体拥有专业化的运行模式、团队和技术，在获取企业内部信息方面具有较低的成本，媒体通过挖掘素材、传播信息，能够有效削弱管理层的信息优势[18]，降低企业内外的信息不对称[19]。其次，媒体报道会影响管理层在经理人市场上的声誉，经理人为避免其在经理市场上的价值被降低，会关注媒体及舆论动向，并及时调整其行为[20]。再次，媒体的言论能够引导股票市场上投资者的情绪，影响股价变动[21]。最后，媒体报道的揭露功能，容易引起监管部门的注意，增加高管腐败行为的曝光和查处风险[22]。

鉴于媒体对管理层行为具有积极的约束作用。本文认为，在费用粘性问题上，媒体关注度能够压缩管理层自利行为实施的空间和时间，对管理层自利行为导致的不合理的费用支出起到显著抑制作用，相较于南方企业，媒体关注度对北方企业的费用粘性有更强的抑制效果。据此，本文提出假设H3：

假设H3：在资本密集度和员工密集度一定的前提下，与南方企业相比，媒体关注度对北方企业的费用粘性有更强的抑制效果。

三、 研究设计

1. 样本选取与数据来源

本文以沪深两市 A 股制造业上市公司为样本，选取 2012—2018 年的相关数据进行研究。数据剔除了2012—2018 年间被 ST 、*ST的样本企业，剔除了销售收入小于等于零和收入费用反向变动的样本企业，还剔除了变量数据缺失以及上市时间不足三年的样本企业。最后，为防止极端值的干扰，本文对所有连续变量进行了上下 1% 的缩尾处理。最终，处理得到 9 837 个样本。

本文所用的企业注册地址来自巨潮资讯网，财务数据来自 CSMAR 数据库，媒体报道数量利用八爪鱼软件通过检索企业名称获取自《中国重要报纸全文数据库》。本文数据处理使用 STATA 15 计量分析软件。

2. 主要变量的度量

(1) 地理位置

本文以我国地理上通用的秦岭—淮河线作为南北地区的分界线，考虑到同一个省内，历史文化传统往往较为相似，经济发展程度也较为同步，本文以省、自治区、直辖市为基本单位，将注册地址在南方的公司记为南方企业，注册地址在北方的公司记为北方企业。若公司处于北方则赋值为1；处于南方则赋值为0。

(2) 媒体关注度

本文用每年的新闻报道数量作为媒体关注度的替代变量。以企业名称为主题进行检索，利用八爪鱼软件在《中国重要报纸全文数据库》中获取各企业在样本期间的年度新闻报道数量。具体计算方法为：将新闻报道数加 1 后取自然对数。企业被媒体报道的次数越多，表明公司受到的媒体关注越高。

(3) 费用粘性

本文采用ABJ模型对费用粘性进行衡量。企业的各项费用中，销售费用和管理费用的比重较大，且两者都属于酌量性费用，受管理层行为及动机的影响较大。因此本文用销售费用与管理费用之和的变化率来评价企业的费用管理水平。LnExp是销售费用与管理费用之和自上期到本期的变化率的自然对数，用来度量本期销售费用与管理费用之和的变化率；LnRev是营业收入自上期到本期的变化率的自然对数，用来度量本期营业收入的变化率；D是收入下降虚拟变量。通过对比业务量下降和上升时变量之间的回归系数，得出费用粘性大小。

(4) 控制变量

本文选取了资本密集度(FI)、员工密集度(EI)、宏观经济增长(GDP)、连续两年收入下降虚拟变量(DD)以及资产负债率(Lev)、公司规模(Size)、经济政策不确定性(Epu)作为本文的控制变量，同时对年份固定效应及省份固定效应进行了控制。主要变量具体定义和度量见表 1。

3. 模型构建

本文参照前人相关研究[3][17]，通过改进构建了回归模型(1)，检验南方企业与北方企业之间是否存在费用粘性差异；并构建了模型(2)来检验媒体关注度能否降低南北方费用粘性差异。

LnExp=β0+β1×LnRev+β2×D×LnRev+

β3×DD×LnRev+β4×Geo+β5×

Geo×D×LnRev+∑LnRev×D×

Economic_Var+∑Economic_Var+

∑control_Var+ε

(1)

LnExp=β0+β1×LnRev+β2×D×LnRev+

β3×DD×LnRev+β4×Geo+β5×

Geo×D×LnRev+β6×Media+β7×

Media×Geo×D×LnRev+∑LnRev×

D×Economic_Var+∑Economic_Var+

∑Control_Var+ε

(2)

回归模型中，β2为费用粘性系数，β5为南北差异对费用粘性的影响系数，β7为媒体关注对南北方费用粘性差异的调节作用影响系数。模型中控制变量包括经济变量、公司治理变量以及年份固定效应、省份固定效应等，其中：Economic_Var为四大经济变量，Control_Var为公司治理变量，Year为年份固定效应，Province为省份固定效应。

本文建立的模型(1)用来检验我国南北地区费用粘性差异。如果我国制造业上市企业存在费用粘性，则费用粘性系数β2应该显著为负；如果我国北方企业的费用粘性普遍高于南方企业，那么模型(1)中地理位置虚拟变量与费用粘性交乘项系数β5应显著为负，表明南北方企业存在显著的费用粘性差异，假设H1成立。对不同产权性质企业费用粘性的南北差异检验也用模型(1)来检验。如果假设 H2 成立，模型(1)中，国有控股企业分样本的费用粘性系数β5应显著为负；非国有控股企业分样本中，费用粘性系数大小及显著性水平应当较低。

本文建立的模型(2)用来检验媒体关注度的调节效应，如果研究假设 H3成立，交乘项系数β7应显著为正，表明与南方企业相比，媒体关注度对北方企业的费用粘性有更强的抑制效果，从而降低了南北方企业费用粘性差异。

四、 实证结果与分析

1. 描述性统计结果

表2是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在样本期内，制造业上市企业收入变动均值为0.122，费用变动均值为0.146，均处于正常的变动范围内。收入下降虚拟变量(D)均值为0.28，说明样本期间有28% 的企业当年收入下降，另外72% 的公司收入上升。地理位置虚拟变量(Geo)均值为0.32，说明北方制造业上市企业数量占总数的32%，南方企业占比68%，由此可以看出南方经济比较发达，营商环境明显优于北方。表2中，调节变量媒体关注度(Media)的均值为1.411，中位数为1.098，与逯东等[22]的发现接近。但是各公司受到的媒体关注度(Media)差异很大，最大值为8.029，最小值为0，标准差为1.257，说明媒体对各上市公司的年报道数量存在很大差异。各控制变量也均在合理范围内。

2. 相关性分析

对模型主要变量分别进行Pearson 和 Spearman 相关性分析(见表3)，结果显示，主要变量之间均不存在共线性问题。同时模型检验中使用 VIF 膨胀因子法对共线性问题进行检测，也表明模型不存在严重的共线性问题。

表3 相关性分析

3. 多元回归分析

表4对全样本进行了回归分析。结果表明，费用粘性(D×LnRev)系数β2显著为负，说明我国制造业上市企业存在明显的费用粘性。列(2)在未加控制变量的情况下对费用粘性是否存在南北方差异进行检验，结果显示，地理位置虚拟变量交乘项(D×Geo×LnRev) 系数β5显著为负，说明与南方企业相比，北方企业费用粘性普遍较高。列(3)加入了控制变量，检验在控制经济变量及其他变量的情况下，费用粘性是否仍然存在南北方差异。回归结果证实，在控制其他条件的情况下，地理位置交乘项系数在 1% 水平上显著为负，南北方差异依然显著存在，这说明在控制南北方产业结构差异等经济环境的影响后，企业的费用粘性仍存在显著的南北方差异。本文假设 H1 得到验证。

表4 列(4)对全样本进行媒体关注度调节效应的检验，回归结果显示，媒体关注度的交叉项(D×Media×Geo×LnRev)系数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媒体关注能抑制管理层不合理的费用开支，且抑制作用在北方企业中更明显。本文假设H3得到验证。

表5为分样本回归的结果。列(1)和列(2)对国有控股企业进行费用粘性的南北差异检验，回归结果显示，国有控股企业的地理位置虚拟变量与费用粘性交乘项(D×Geo×LnRev) 系数在 1% 水平上显著为负，南北方费用粘性存在明显差异，且北方企业费用粘性较高。加入控制变量后，南北差异依然明显。列(4)、列(5)对非国有控股企业进行费用粘性的地区差异检验，回归结果显示，在加入控制变量之前，非国有控股企业的地理位置虚拟变量与费用粘性交乘项(D×Geo×LnRev) 系数在 5% 水平上显著为负，说明北方非国有控股企业费用粘性较高；然而，在加入控制变量后，南北方费用粘性差异不显著，进一步分析发现，非国有控股企业南北差异取决于资本密集度。说明在控制产业结构的影响之后，非国有控股企业南北方费用粘性差异不明显。假设H2得到证实。

列(3)检验了媒体关注度对国有控股企业费用粘性南北差异的抑制效果，回归结果显示，媒体关注的交叉项(D×Media×Geo×LnRev)系数在1% 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媒体关注有效抑制了北方国有控股企业的不合理费用开支，降低了国有企业在费用管理方面的南北差异。

4. 稳健性检验

广义的费用不仅包括期间成本，也包括营业成本。为增强研究结论的可靠性，本文使用Weiss费用粘性检验模型代替ABJ模型进行费用粘性检验。首先用营业成本与营业税金及附加之和代表总费用，然后通过计算在一个会计期间内，最近一期收入增长季度和最近一期收入下降季度的收入、费用变动额之比的自然对数之差，得出费用粘性的具体数值，最后对全样本及分组样本进行了回归分析，回归结果与表4、表5 基本一致，符合前述理论分析，说明本文的研究结论具有可靠性。

表4 地理位置与费用粘性

表5 媒体关注度调节效应(分样本)检验结果

五、 结论

我国南北方因地理、历史、经济和文化方面的显著差异，形成了不同的商业文化和消费习惯，管理层自利行为实施空间也存在显著差异。同北方地区相比，南方地区的企业在费用管理方面效率较高，管理层自利行为得到更有效的遏制。北方企业在降低费用粘性方面仍有较大的提升空间。本文以秦岭—淮河线为分界线，按照公司注册地址将制造业上市公司划分为南方企业和北方企业。通过建立回归模型，实证检验了南北差异对企业费用粘性的影响及其作用路径。研究结果表明：(1)我国南北方企业费用粘性存在明显差异，北方企业费用粘性显著高于南方企业。(2)区分产权性质后，发现在未控制资本密集度和员工密集度时，国有控股企业和非国有控股企业的费用粘性均存在南北差异，北方企业的费用粘性显著高于南方企业。且国有控股企业费用粘性差异较大，非国有控股企业费用粘性差异略小。说明与国有控股企业相比，非国有控股企业的费用管理效果较好。(3)在对四大经济变量进行控制后，国有控股企业费用粘性差异依然显著，这表明国有控股企业南北方费用粘性差异诱因中可能包含代理问题；非国有控股企业在控制资本密集度后南北方费用粘性差异检验结果不显著，说明非国有控股企业南北差异的主要原因是资本密集度。(4)媒体关注能显著降低南北方企业的费用粘性差异，且这一抑制作用在国有控股企业中表现更加明显。

基于以上研究，本文认为缩小我国南北方企业费用粘性差异的关键是提高北方地区企业的经营能力、管理效率及内部治理水平。为此，本文建议如下：

(1) 推进北方地区市场经济发展，持续扩大对外开放

我国北方地区国企比例较高，经济体制改革滞后。国有控股企业由于政府干预、地方保护主义程度较高以及管理者自利行为更易实施等原因，其内部治理动机和力量素来比较薄弱。扩大市场开放，能够提高市场发展水平，创造更具有竞争性的市场环境，倒逼企业完善公司治理制度、学习更科学的管理方法，从而改进费用管理。

(2) 发挥媒体监督的力量

鼓励媒体积极参与企业的监督、治理。由于地理、历史、文化、市场环境等多重因素的综合影响，南北方企业在商业文化及管理层自利行为实施空间方面存在较大差异，受企业内外部治理环境的影响，降低南北方企业的成本差异并非易事。所以，应当重视媒体的力量。媒体在企业外部治理方面具有独特的优势，它不仅能改善企业内外信息环境，还能通过声誉机制和行政介入机制约束管理层自利行为的实施，从而可弥补企业内部治理机制的不足，缩小地区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