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乡村振兴的非学历教育体系:构建逻辑与推进路径

2021-12-02 14:29吴南中周蜜张容
职教论坛 2021年11期
关键词:非学历建设文化

□吴南中 周蜜 张容

随着国家乡村发展的整体战略从精准扶贫转向乡村振兴,教育体系也将从服务精准扶贫转向服务乡村振兴。乡村振兴是一个远比精准扶贫更为宽泛的概念,乡村振兴的目标不是简单的“驱除贫困”,而是全面推进“乡村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振兴,使乡村振兴承接农业基本盘,巩固‘三农’基础的使命任务”[1]。乡村教育的问题始终摆在国家战略发展的优先位置[2],实践重点在学历教育,核心在于解决青年一代的受教育机会问题。随着社会的发展,构建非学历教育体系,支持乡村民众持续化、一致化和便利化成长,成为乡村振兴的重要内容和急迫任务。

一、基于乡村整体发展视角的乡村非学历教育体系需求

乡村振兴的整体目标是农村现代化,其核心是“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3]。落实到乡村振兴的内外关系来看,通过乡村教育、文化、生活生产等回归乡村,实现乡村的经济发展、社会治理和民生福祉的现代化,改变现实乡村的“空心化”问题。乡村振兴战略的基础是乡村教育振兴,根本逻辑是“通过人及人的现代化所蕴含的强大乡村人力资本,教育能为实现乡村人力资本的积累与转化奠定基础,同时作为乡村文化传承的载体,通过价值引领实现乡村文化振兴的时代使命”[4]。乡村教育以“人力振兴”和“文化振兴”为定向,塑造学历教育与非学历教育协同发展的局面,服务乡村整体发展。非学历教育就是与学历教育相对的教育,国家对其没有统一学制,包括不授予学历证书的各种教育类型[5]。非学历教育由于其目标的广泛性、内容与社会的接轨性、课程的灵活性、效果的针对性、方式的混合性、学习过程的体验性逐渐得到发展,成为与学历教育相互补充的一种教育类型,成为终身学习的主要载体。非学历教育是乡村建设的重要支撑,也是乡村振兴内在的重要支柱。

(一)社会建设视角:非学历教育是学习型社区建设的重要支撑

乡村振兴的基础是产业建设,根源是人力振兴,通过学习型社会建设支持学习者能力转型升级,实现“打破教育的封闭结构,融合教育与社会、学习与生活,学习成为一种生存方式和生活方式”[6]。在乡村振兴的整体战略中,学历教育作为阶段性的教育形态,是过去乡村教育的重要抓手,不管是扶贫时代的“扶贫先扶智”还是振兴时代的“乡村人力资本”开发,学历教育都是乡村教育投入的核心内容。然而,真正意义的乡村振兴是一个与城市共同发展的概念体系,关系到乡村的每个方面,是产业、生态、乡风、治理和生活全方位的现代化过程,是新农村、新农业对过往农村、农业的超越和升华。其中所蕴含的伟大战略和历史任务需要构建一个与乡村发展需求相匹配的学历教育与非学历教育融合发展的教育体系,发挥非学历教育在社会建构中的作用,支持人才的持续发展。

(二)经济发展视角:非学历教育是人才成长的核心渠道

乡村振兴的核心是经济振兴,没有经济发展和产业建设,乡村振兴就无从谈起。经济增长的要素投入中,以人头数量计量劳动要素的方式不精准,需要将劳动力的质量纳入经济分析,才能解决产出增长与投入增长之间的“矛盾”问题[7]。乡村振兴要留住的人,是在乡村环境中,能通过有限的资源投入获取等于或者高于城市投入的人。从现有的学历教育架构而言,不管是基础教育融合劳动知识,还是职业教育配套农业农村专业,都难以实现乡村振兴的整体人才资本增值,更何况现代科技驱动下的乡村产业更迭降低了人力资本的价值,需要不断的终身学习的“充值”才能推动乡村的发展。因此,学历教育需要不断贯彻学习者终身学习能力建设的既定方针,也需要有意识地推动乡村非学历教育,从而使非学历教育成为乡村人才提升的主要手段和核心渠道。

(三)文化建设视角:非学历教育是文化场域构建的主要载体

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8]。中国的文化、法制、礼仪、工商业等,无不“从乡村而来,又为乡村而设”[9]。在某种程度上,乡村文化代表了中国传统文化。“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10],也是乡村发展的精神动力和道德支撑。乡村振兴需要按照目标价值体系,形成与之配套的价值规范体系,为乡村注入发展的文化基因,从“魂”上强化乡村振兴。要强化乡村文化体系建设,为乡村民众提供便利的学习条件,以可感知、可理解、可实践、可验证的知识和技能,充盈民众思想,民众才能理解振兴的逻辑和拥有振兴的能力,进而发展为民众改善自身产业和生活环境的乡村文化自觉,破解当前乡村普遍存在的“文化失落问题”。非学历教育体系通过活动、讲座、视频、文字等多种形式嵌入到民众的生活之中,不管是借助传统的家族血缘纽带还是现代的乡村治理张力,非学历教育在文化塑造上保持了积极的动力和作用技巧。深度挖掘非学历教育的组织形态和内容架构,不仅能解决经济发展的人力资本养成问题,也能为家庭教育提供厚重资本,塑造乡村的学习氛围;还能影响民众释放压力、闲暇生活、平复情绪的方式。

二、乡村发展非学历教育体系的构建逻辑

(一)逻辑起点:围绕乡村人才发展需求构建完整支持体系

随着知识经济的发展,人力资本在经济发展中的价值提升,逐步取代了物质资本成为经济增长的决定性因素,进而实现了将人力资本作为内生变量纳入经济增长模型的理论[11]。乡村发展需要回答乡村人力资本的增值问题,需要深化认知和理顺乡村振兴与人力资本增值之间的联系,进而探索乡村教育的整体架构,明确非学历教育的核心定位。从人力资本增值的角度来看,可以分析群体的类别和功能属性等对非学历教育学习成果价值的诉求。从群体来看,乡村青少年是乡村建设的储备力量,是教育的重点对象,培育青少年的核心支撑是学历教育,但需要整体教育环境的优化,为学历教育营造良好氛围;乡村中老年难以通过技能提升实现人力资本的增值;真正担负乡村振兴责任的是乡村中青年,尤其是留在乡村,以乡村事业为目标的乡村中青年。这部分人不以外出打工为目标,城市化的职业技能和资历资格难以对其形成驱动力,他们需要将乡村社会生产潜力转化为现实的生产力,故而与现代农业及其配套产业、现代乡村治理、现代乡村文化建设等短期的技术技能紧密相关的非学历教育,才能激发乡村中青年参与乡村教育的内生力量。因此,乡村教育需要明确非学历教育的指向性,根据中青年民众对乡村职业教育的内在诉求,适当利用目标引领、先进知识型生产力、优质乡村建设案例介绍,以培养职业农民为目标,建立适合乡村建设的非学历教育课程与资源体系。将农民的创造活力与农村产业发展融合,并促进针对学龄的非学历教育和针对老年的非学历教育整体发展,形成一种积极的文化,既满足现实生产力,又满足学习文化的整体构建,实现农村人力资本存量水平理论值不断提升。

(二)主要目标:推动乡村建设人才持续和一致发展

乡村面临着教育与学习文化的凋敝,学习空间的零碎与功能单一,学习资源的缺乏,学习机会的零碎化,有限的资源被过度功利化和城市化,无法串联起乡村振兴中人才成长的全过程。而且乡村产业的主体通常规模小,无成熟的现代企业组织架构,无法通过企业系统组织民众终身学习,需要有意识地针对不同类别、不同区域的民众,开展资源主动供给、形式多种多样、类别差异协同的非学历教育,构建区域发展目标和个体努力方向一致的整体目标,引导民众在坚持社会主义价值观和文化方位的同时,支持系统性的技能和能力提升,避免民众价值观失位导致的文化困境、技能与现代农业生产和农村其他产业结构的不匹配以及能力与农村现代化治理所需要的能力不调的情况,致力于形成人才持续和一致发展的局面。

(三)作用机理:通过乡村学习场域改变学习的基础环境

乡村的发展样态是一个多维一体的复杂网络,包括了经济资本、人力资本、心理资本、社会资本等多种因素,通过整体机制发生作用。“场域”是皮埃尔·布迪厄用于描述社会法则对运行关系影响的词汇,他认为“场域就是各个位置间存在的客观关系的一个网络”[12]。在相对独立的小空间中,关系是场域的本质,关系是客观的、开放的和边界不确定的[13],非学历教育支持乡村振兴,就是通过关系的重构塑造学习的环境,改变人力资本,改善文化资本,进而配套经济资本和社会资本,破解城乡差异结构中乡村在经济、文化和心理上的劣势,进而形成多维资本的协同,实现乡村振兴的全面性、系统性和可持续性。

首先,非学历教育改变的是乡村振兴的生存环境。乡村振兴是一个破解乡村区域思维意识局限、职业技能不适、心理状态消极和社会关系网络相对封闭的问题,需要通过持续的学习形成开阔的文化视野和与农业现代化配套的技术技能,进而有更多机会获得个人发展和团队整合。其次,从作用过程来说,非学历教育作用理路是通过与乡村振兴协同而发挥作用。乡村振兴的政治战略赋予了乡村建设的社会资本,政治战略下的资源投入为乡村振兴配套了经济资本,乡村民众需要通过持续的学习和拓展的学习提升人力资本,进而改变文化资本和心理资本,实现多维资本的协同。乡村振兴的起点是个体自觉参与社会建设的动力得到激发,而动力作用的基础是整体学习环境的打造,改变布迪厄所讨论的场域中间的逻辑、规则和常识,进而改变参与场域活动的人及其实践活动[14]。通常来说,乡村学历教育的相对作用对象聚焦于特定年龄阶段,改变整体场域需要从非学历教育入手,比如对学历教育群体予以特定的素质类的非学历教育加持,特别是中青年群体的技术技能继续教育的参与,促使乡村中青年通过与自身惯习的互动,不断调整和强化自身积极的心理场,发挥场域与惯习之间的制约与认知关系作用,进而构建一个被赋予感觉和价值的意义世界[15]。推动民众在乡村振兴中的投入和尽力。再次,从作用效应来看,非学历教育通过塑造整体场域,改变乡村振兴的相关关系。非学历教育本身蕴含了积极参与学习的主动学习观,学习观是改变乡村整体向上文化的关键性因素。非学历教育带来了远超学历教育的灵活性和开放性,为便利化参与学习创造了条件,改变了传统封闭的乡村环境。非学历教育效用的快速性与及时性,可以改变乡村民众消极的思想观念,赋予民众参与乡村社会建设的动力和决心。非学历教育的终身性,保证了学习文化的滋生。非学历教育是覆盖从幼儿到老年的一致性教育形态,既可以满足收入和社会地位的功利目标,也可以满足内涵、认可和积极心理构建的非功利性目标。

(四)运行机制:政府主导涉农校企主体、群团和社会力量参与

乡村振兴是一个国家战略,是解决乡村转向发展问题的主要方式,是保证新时代社会主义现代化进程能顺利推进的关键,需要国家统筹才能获取持续发展资源。因此,国家需要在非学历教育体系构建中扮演中坚力量,通过战略设计、机制构建、资源投入、制度建设、监督实施等发挥作用。

涉农校企主体指的是需要将涉及农业产业和社会建构相关的院校作为非学历教育的供给主体,包括涉农高校、涉农职业院校、农村中小学、社区学校、老年大学和其他涉农培训企业以及主要生产基地在乡村的产教融合型企业等,按照统一性和差异性的逻辑,合理配置涉农校企资源。统一性主要体现为乡村整体都是依托自然资源和乡村人力资本开展社会建设和经济建设;差异性体现在区域自然资源和人文社会环境的差异,导致社会整体运行模式的差异。统一性要求乡村非学历教育的主体范围需要定位到涉农校企,差异性要求不同主体在整体的非学历教育体系中承担不同的职责,比如高校需要对涉及面广的高层次非学历教育予以支持,中职学校需要对区域性的职业技术技能需求予以非学历教育的支持,涉农产教融合型企业需要发展与企业或者自身所担负的培训责任相关的非学历教育体系,其他农村中小学、社区学校与老年大学以及涉农培训机构,需要整合自身资源,发展区域及其产业社会所需要的非学历教育,将非学历教育的供给链条和供给内容纳入到支持乡村人才发展的整体机制中来。

群团组织和社会力量参与,主要是通过与乡村密切相关的群团组织和社会力量,可以形成局域性的支持性力量,支持非学历教育体系的构建。群团组织指的是在民政部门登记的正式组织,包括了红十字会、共青团、妇联、残联、关工委、工会等涉农的群团组织,尽管在非学历教育体系的构建中,群团组织是非正式的教育机构,但由于其工作职能赋予了一定的非学历教育内容,是具有社会属性的功能性群体,能在非学历教育体系中通过资源引入、活动组织和文化塑造发挥“搭台唱戏”的作用。社会力量主要是指参与乡村教育的志愿者、知识分子、社会活动家等,他们类型多样、来源广泛,对非学历教育体系的构建具有现实的支撑价值。通过有组织、有系统、有目标地支持和引导,也可以为涉农教育提供资源。

三、乡村非学历教育体系构建的实践路径

(一)共建愿景:整合多元主体协同参与

愿景是指引组织体系为之奋斗的图景,是一种以未来为取向的发展目标,“愿景基于现实,又高于现实,愿景带有一定的预期性,通过愿景覆盖的群体共同努力,形成其使命和目标”[16]。乡村人才的发展需要文化整体环境的构建,共建愿景是塑造积极文化环境的有效途径,乡村非学历教育的改变,是既有现实性又指向未来的系统工程,需要通过共建愿景的形式,整合多元主体协同参与共建。从涉农高等院校来看,需要强化其社会服务的功能与涉农非学历教育体系,将高等院校的发展与乡村振兴的社会服务要求进行双向约束;从涉农职业院校来看,涉农职业院校的生源和市场在乡村,发展非学历教育体系,是优化涉农职业院校乡村环境的主要手段;对于企业来说,非学历教育是企业自身产品基地和人力资源的保证;对于群团组织和相关社会人士来说,非学历教育可以成为其组织和个体的诉求。最为核心的是,农村中青年需要参与到非学历教育的学习中来,通过学习实践效果的检验,使愿景成为可以信任和依托的预期。愿景的共建,也需要把握技术性,一是要通过多层次的规划,将非学历教育等概念体系嵌入到“三农”工作的整体架构中,逐步强化乡村民众对非学历教育的理解,形成“视域融合”,赋予非学历教育这个特征符号社会价值,进而成为乡村振兴的核心概念;二是通过制度保障,将愿景和个体发展和乡村建设结合起来,使组织的愿景成为个人的愿景,使社会的期待与个体事业结合,进而形成基于沟通性、又有个体与组织约束性的共同愿景,规制学校等多元主体参与共建;三是要着力解决愿景推进过程中的执行问题,使愿景能按照规划和制度形成的路径推进,同时规避不合适的干预性因素对愿景落地的阻隔。比如只在领导关注的点和线上做文章,导致乡村全面振兴所需要的教育体系在内容上缺乏;比如观望式落实,对非学历教育存在等靠要的思想,行动迟缓、思想犹豫,不能根据乡村的实际环境和文化传统做一些针对性的调整等,这些都会影响愿景的落地。

(二)搭建平台:夯实乡村非学历教育发展基础

从非学历教育供给的形态来看,实现教育的在线化和实体化混合式供给,是未来非学历教育的主要形态,在线化的非学历教育需要平台的支持,实体化也需要实体平台的支持。首先,搭建适应乡村民众学习的在线学习平台。一是乡村民众学习具有显著的功利性、灵活性、开放性、短期性和零碎性特征,通过在线学习平台予以针对性回应。对于满足乡村学习者的功利性需求而言,需要全面收集乡村学习者的信息,准确把握学习者的能力层次、学习风格、需求方位等个性化特征,引导学习者准确找到自身所需要的学习资源;对于灵活性而言,需要构建灵活的学习加入和退出机制,通过兼顾稳定和灵活的学习共同体构建和学习支持服务团队的构建,形成乡村非学历教育的灵活结构;对于开放性而言,需要考虑乡村空间范围的广泛性,打破地域和层次的界限,将更多的资源向广泛乡村展开;从短期性和零碎性而言,乡村非学历教育很难按照学历教育的学科模式进行系统性学习,而是需要进行基于任务和模块的分解,保证学习有效,同时构建“知识树”等引导形态,形成学习者自适应学习[17]。二是乡村非学历教育供给的来源广泛,乡村民众对信息真伪的判断能力欠缺,需要通过几个有影响力的平台通过分门别类定位的模式,覆盖乡村建设的方方面面,并按照统一的资历等级标准建设相关的课程和学习资源。其次,搭建实体教学平台。乡村非学历教育并不能只限定为在线教育,实体教学中的体验、具身感知等都是非常重要的积极因素。除此之外,乡村许多技能性的东西,需要观摩、感知、淬炼才能真正转换为生产力和社会发展的支持性因素,需要实体教学的平台。打造实体平台,一方面需要依托现有的教学运行组织,另一方面需要大力建设区域性共享实训中心、公共学习中心、社会教育中心等,将其打造成为非学历教育的载体,满足乡村振兴对非学历教育的需求。

(三)丰富内容:形成引领乡村全面发展的多层次内容框架

乡村非学历教育需要塑造一个整体和全面的内容体系,包括乡村政治建设、乡村社会建设、乡村经济建设、乡村文化建设、乡村生态建设等领域。从乡村政治建设来看,需要培育乡村政治建设参与的能力,实现政治民主和治理有效的诉求。从乡村社会建设来看,需要通过非学历教育帮助民众提升社会认知,理解经济发展从高速度转向高质量过程中社会建设的诉求,核心是法治、平安、公正、和谐、活力、文明为目标导向和价值取向的社会建设范畴和价值体系[18]。乡村经济建设主要是围绕乡村产业经济相关的技术技能与管理的人才培养,核心是区域适应和促进“人地钱”等核心要求流动的整体架构,既要涵盖针对民众生存和发展的“宽口径”,又要包涵针对高级人才的“精英性”,形成全生态经济支持的非学历教育体系。乡村文化建设是乡村振兴的精神粮食,乡村所有非学历教育都存在文化载体的功效,是社会发展的内在性力量。“社会变迁首先是一种文化现象,很多情况下导致一些地区社会退化和沦落的原因并非像假定的那样是由于经济上的原因,而是源于当地文化环境的解体”[19]。乡村非学历教育需要锚定乡村建设的意涵,以文化支持乡村发展,发挥文化内容的认知、体验和交流作用,感受乡村文化的内在“灵魂承载力”和“发展张力”。乡村生态文明建设是在生态建设下的子概念,是生态感知、生态体验和生态价值发挥的基础。非学历教育需要理解新时代乡村建设,需要在乡村发展过程中促进粗放型经济转向集约型经济,需要符合社会建设所蕴含的生态要求,形成以宜居为基础、绿色为导向、可持续为底线的生态发展整体架构。乡村非学历教育要符合服务“良好的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是最惠普的民生福祉”的乡村社会生态建设意义取向[20]。

(四)推进方式:以线上教育为主的多元混合模式

从乡村现实来看,尤其是“三区三州”的民族地区,嵌入式的实体教学很难形成系统的终身学习生态,需要强化以线上学习为主要途径的多元混合模式,满足乡村民众多元个性化需求。乡村非学历教育需要根据农村区域的广泛性、民众需求的多样性提供教育,这种教育形态在局域来看,通常有很强的个体性,但从整体来看,大部分领域是有一定的规模效应的。比如特种养殖,对于区域来看,可能只是少数个别群体能产生非学历教育学习要求,但从全国乡村来看,特种养殖有广泛的发展空间。然而,以中青年为主体的乡村振兴群体,难以聚集到“在场”的学习场域中来,能广泛参与的形式主要是在线教育。同时,由于在线学习有自身的局限性,比如学习者在线投入问题、学习过程的认知负荷把控问题,高阶思维难以形成,体验性的、实践性的、合作性的任务难以真正落实等问题,需要为在线教育配套短周期的实体教学。

(五)拓展应用:强化供需对接的供给关系

非学历教育体系的建设是一种建构性的存在,需要基于复杂视角,将资源、人力、内容等形成多层次的整合。“在一个缺乏复杂性的视界里,复杂的心智将无法产生,也无法通过进化形成”[21]。因此,从建构场域的视角而言,需要形成从中心到外围的“斗争”环境,改变“斗争”的“中介场”。需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一是“供需用”对接的应用状态。非学历教育要发挥作用,最为直接的就是教育所供给的成为所学的,所学的成为所用的,形成“效益—质量—标准”的平衡关系,支持社会对非学历教育的持续投入,保证人才培养质量提升。二是“政治与社会”资本与学习成果的对接。应用途径的拓展核心是社会与用人机构的认可,但赋予参与非学历教育并获取成果的人一定的政治与社会资本,比如非学历教育学习成果是参与乡村政治体制建设的前提性条件,获取惠农贷款的优先性条件等,这些配套应用的拓展,是激发参与者动力和促进涉农教育机构投入的有效方式。三是学分转换与学历教育的对接。建立学分银行机制,将学习成果按照分类与分层,参与学分银行的认证、积累与转换,在获取知识和技能的同时,以学历加持的方式,激发乡村民众参与学习,也是可以有效提升非学历教育效用的有效途径。

四、结语

当前我国正处于精准扶贫与乡村振兴的“转换”过程中,乡村振兴的全方位策略正在全力制定,与之配套的乡村教育政策也在加紧成型。乡村教育是乡村振兴的构成要素和发展根脉,乡村振兴离不开乡村教育的滋养。非学历教育本身回应了“富有差异性、体现多样性、蕴含复杂性、成效不确定性”的开放、全纳、灵活的终身学习体系构建需求,需要在理解其价值的基础上,有策略地开展顶层设计,系统性推进。本研究探讨了乡村发展非学历教育的现实价值、整体逻辑,并构建了适应乡村开展非学历教育的路径,力求破解乡村凋敝的全球性难题,同时为我国的“两个一百年”战略目标,补上乡村这块现阶段较为明显的“短板”。从实践来看,非学历教育的推广和扩大,需要破解习性、时间等多方面的问题,还需要更多的案例、经验等方面的总结,在推进过程中实现理论与实践的交互性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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