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影慧
(中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3)
19世纪初期,在工业化的进程中,手工业生产逐渐为机器社会化大生产所取代。在这个过渡转变时期,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得到极大发展,资产阶级的力量不断增强。与此同时,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的矛盾也不断激化,工人的不满情绪日益积累,大规模的工人运动接连爆发,如1831年和1834年,法国里昂的纺织工人起义; 1838年,英国工人的宪章运动; 1844年,德国西里西亚纺织工人起义。这三次大规模的工人起义虽以失败告终,但却深刻表明,无产阶级作为独立的政治力量开始登上历史舞台。随着工人运动的进一步发展,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间的矛盾和斗争也日渐呈现出“白热化”态势,同时,斗争也从自发的经济斗争阶段过渡至政治自觉阶段,而政治斗争的实践开展亟需科学理论作为革命的指导思想。然而,在19世纪40年代,以鲍威尔为首的青年黑格尔派未能摆脱自由主义的政治立场,其理论的“立足点”依然是市民社会。鲍威尔兄弟、 卢格、 施蒂纳等人甚至明确反对共产主义,这些错误思想在工人阶级中的广泛传播给工人运动造成了消极的影响。因此,从理论前提上对青年黑格尔派的错误思想进行批判,进而为工人运动的顺利开展和共产主义事业的继续推进提供科学理论指导,成为了马克思恩格斯二人不能回避的重要历史任务。按照马克思本人1846年8月1日致卡·威·列斯凯的信中解释所言,在发表《政治与政治经济学批判》以前,先发表一部反对德国哲学和当时在德国流行的所谓“真正的”社会主义或“德国社会主义”的论战性著作,进而为无产阶级锻造理论武器是非常必要的,而这便是马克思恩格斯创作《形态》的重要动因。
于1845年春问世的《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是马克思批判旧哲学并阐明新世界观的奠基性文献,而《形态》则是马克思恩格斯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清算旧哲学,并首次对唯物史观作出系统阐述的经典文本。青年黑格尔派哲学是当时资产阶级思想体系即所谓“德意志意识形态”的主要代表,作为德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重要理论准备和思想先导,青年黑格尔派对封建神学、 宗教以及专制主义进行了较为彻底的理论批判,曾于1835年—1845年在德国的思想理论界和社会生活中产生重要的影响和作用,但由于其所作的努力仅仅局限于哲学观念上的批判,未能深入把握德国哲学与德国现实、 哲学理论与社会物质环境之间的关系。马克思恩格斯曾经也都是青年黑格尔派的活跃分子,多次参与青年黑格尔派活动并与该学派成员有过不同程度的接触和交往,其哲学思想也颇受青年黑格尔派的影响,特别是在马克思的博士论文和恩格斯的《谢林和启示》中均带有不同程度的“自我意识”哲学色彩。但随着马克思恩格斯思想的不断发展,特别是他们将“批判的武器”[1]11从哲学领域转向政治经济学领域,从对国家和法的考察转向对市民社会的解剖后,他们需要选择以恰当的方式表达已经形成的共同见解并系统阐发新的历史观。正如马克思在1959年《〈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所言:“我们决定共同阐明我们的见解与德国哲学的意识形态的见解的对立,实际上是把我们从前的哲学信仰清算一下。”[2]593这个心愿则是通过批判黑格尔以后的哲学形式来予以实现的。由此可见,《形态》是马克思恩格斯力图通过对形形色色的历史唯心主义包括历史目的论的彻底批判,以此来清算作为当时“德意志意识形态”的青年黑格尔派哲学,同时,他们也致力于告别“德意志意识形态”这一过去的“哲学信仰”,在理论上进行自我澄清,系统阐述新历史观,为无产阶级的革命运动提供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
解开历史之谜,创建唯物史观,必须要有哲学前提。正如马克思恩格斯所言:“这种考察方法不是没有前提的。”[1]525并且这种历史前提不是任意提出的教条,马克思恩格斯考察历史前提的视角与“德国哲学从天国降到人间”[1]525的视角截然相反,他们毫不掩饰地宣称:“我们的出发点是从事实际活动的人。”[1]525依据这一考察逻辑,“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1]519就是必须承认的客观事实。换言之,历史的前提,即唯物史观的出发点是现实的个人。
所谓现实的个人,就是依据一定的物质条件从事活动的能动主体。现实的个人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但这种客观存在仅仅是人的自然存在,若不将其引申至社会历史层面,就会像费尔巴哈以自然为基础的人本主义一般,陷入将人看作是“感性对象”而非“感性活动”的困境。马克思恩格斯指出,人从开始生产自己的生活资料,就已经将自己与动物区别开来,即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是人与动物相区别的根本标志。因而,马克思恩格斯视阈中“现实的个人”的活动以及这种活动所赖以进行的物质条件基础是人的现实性的集中彰显。人生产物质生活资料的社会实践活动又是一个具体的、 历史的并且持续不断发展的过程,由此决定的现实的个人也就必然是具体的、 历史的、 发展中的人,而不是“处在某种虚幻的离群索居和固定不变状态中的人”[1]525。马克思恩格斯在《形态》中从物质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 人类自身生命的生产以及社会关系的生产这原初历史的四个方面深入考察了“现实的个人”的实践活动。满足人类衣食住行等基本需要的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是“现实的个人”生存并在此基础上从事其他一切社会活动的首要前提,也是迄今为止人类历史发展的物质条件基础。在第一个需求得到满足的基础上,满足需要的工具和活动又会衍生出新的需要,推动人们进行社会物质生活的再生产。除了“通过劳动而生产自己的生命”[1]532,还通过繁殖生产他人的生命以使人类得以延续,这是人类社会存在和发展的起点和根本。第四个因素即人类社会关系的生产,马克思恩格斯认为无论是通过劳动生产自我生命,还是通过繁殖生产他人生命,都内在蕴含着自然关系和社会关系,而社会关系是多人在共同活动中所形成的客观联系。
青年黑格尔派与黑格尔一样,主要从精神角度理解人,把人视为自我意识的人、 情感的人、 宗教的人,进而历史也就被抽象的经验论者描述成僵死的事实的汇集抑或是唯心主义者眼中的想象主体的想象活动。马克思恩格斯从人的主体性这一维度解开了历史之谜,将现实的个人作为人类历史存在和发展的首要前提,把新历史观建立在现实的个人的实践活动之上,实现了对人的问题和历史前提这一重大课题的批判性超越。
思维与存在的关系问题历来是哲学家关注的重大问题,而对这一问题的不同回答则是唯心史观与唯物史观的分水岭。青年黑格尔派尽管都断言自己已经超越黑格尔哲学,但是由于他们对黑格尔哲学体系的依赖,导致其所谈论的包括核心问题在内的所有哲学问题本身及其回答终究是以黑格尔哲学体系为基础,这些新出现的批判家甚至没有一个人试图对黑格尔哲学体系进行全面的批判。但青年黑格尔派的出发点是现实的宗教和真正的神学,认为宗教、 概念、 观念等诸如此类的意识形式统治着现存世界,始终无法挣脱唯心史观的牢笼。
在对青年黑格尔派哲学的批判中,马克思恩格斯逐渐阐明自己的哲学见解。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深刻地指出科学的实践观是“新唯物主义”的核心观点,恩格斯高度评价其为“包含着新世界观的天才萌芽”[3]266的宝贵文献。在此基础上,马克思恩格斯在《形态》中对这一科学实践观进行了深入研究,将其引入并具化为对思维与存在、 意识与生活之间关系的考察上。在阐明“现实的个人”是历史前提的基础上,进一步指出人是自己意识的生产者,意识由人们的物质生活和交往关系所决定,所谓观念史并不具有真正意义上的独立性,它依附于人们的物质生产和物质交往,人们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也在改造自己的主观世界。思想、 观念、 意识的生产与发展是以人的物质生产、 物质交往以及现实生活为基础和动力的。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特别是人类分工的出现,意识也随之得到发展,尤其到了物质生产与精神生产分离的阶段,社会上出现了专门从事精神生产的人,意识才逐渐在形式上摆脱现实而去构造道德、 神学、 哲学、 “纯粹的理论”等,由此使意识获得了独立的外观。然而,这种独立性终究只是相对的,意识内容归根结底是由现实生活和社会关系的生产、 发展所决定和规制。“意识在任何时候都只能是被意识到了的存在,而人们的存在就是他们的现实生活过程。”[1]525如果这种道德、 神学、 哲学和现实的存在发生矛盾,那仅仅是社会关系与生产力发生矛盾的现实体现。“不是意识决定生活,而是生活决定意识”[1]525,这是马克思恩格斯在《形态》中关于唯物史观基本范畴的重要建构。与形形色色的唯心史观的根本分歧在于:唯物史观始终以现实历史为基础,不是从观念世界出发解释社会实践,而是从社会物质生产实践出发解释意识观念的形成及其发展。
在《形态》中,马克思恩格斯在阐释社会生活决定社会意识这一唯物史观基本范畴的基础上,将其运用于对阶级国家中占统治地位的思想生产及其社会物质生产的现实分析。“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1]525马克思恩格斯借用法国思想家特拉西的意识形态概念,但将其基本涵义由“观念科学”改造成“虚假意识”,创立了意识形态理论。对于统治阶级而言,要实施其对于全社会的广泛统治,就不仅要在物质力量方面占统治地位,而且要在意识形态领域占主导地位,统治阶级的思想不过是其物质关系在观念上的体现。马克思恩格斯认为,意识形态作为占统治地位的思想,主要是统治阶级中有概括能力的“职业思想家”的产物,他们主要的谋生之道就是编造统治阶级关于自身的幻想,因而,他们总是难以避免地将意识和其产生的现实基础分裂开来,并使之理论化、 系统化,赋予其普遍性意义和“自我规定”的特性。这样一来,意识形态虽然没有独立的历史,但却因此而具有独立的外表。历史上的许多思想家,他们貌似是为思想而独立存在的超然个体,而实际上恰恰是思想家的这种“超阶级性”的“独立性”给统治思想增添了神秘感和迷惑性。但是,“职业思想家”的职责本质决定了其独立性不过是一种假象而已,依附性、 辩护性才是其根本属性。因此,无论他们在观念上如何将其阶级利益的“特殊性”冠之以“普遍性”的外衣,统治阶级的思想终究是其经济利益的高度概括和意识表征,是对被统治阶级实施精神控制的思想工具,是意识形态“虚假性”的人为制造,这恰恰也是德意志意识形态“虚幻性”的根本所在。由此可见,马克思恩格斯承认社会意识具有相对于社会存在的独立性,但若将社会意识的独立性推向极端,只会陷入唯心史观的沼泽。
马克思恩格斯通过对德意志意识形态的批判,把意识形态归结为其赖以产生和存在的世俗基础。在此基础上,透过世俗基础的层层表象,阐明生产力与交往形式之间的辩证关系,揭示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内在根源和动力。生产力和交往形式矛盾运动规律的发现,使得马克思恩格斯对共产主义的论证摆脱了《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关于异化劳动及其扬弃亦即人性复归的思路,立足于共产主义不是人本身主观应然确立的社会状况,也不是现实应当趋向的理想情形,而是消灭现存状况的革命批判的现实运动。这样就实现了人的本质及其异化的问题向人的现实的物质生产及其内在矛盾的历史变化问题的转化。我们不能用人性及其异化去解释历史,而要用历史去解释人性及其变化。我们要认识并攻克人的异化的历史难题,就必须诉诸改造世界的实践活动。人类社会是在社会矛盾的驱动中由低级向高级不断发展的,因而,资本主义社会基本矛盾的发展,预示着人类社会必然会冲破资本主义的桎梏,人类终将在生产力和交往形式这一历史发展根本动力的矛盾运动中走向共产主义社会。
“一切历史冲突都根源于生产力与交往形式之间的矛盾。”[1]567-568马克思恩格斯认为恰恰是生产力与交往形式二者的矛盾运动推动着社会历史向前发展。在现实的社会生产所呈现的双重关系中,自然关系作为劳动的对象化活动,作为感性的对象性活动,是生产力的高度体现; 交往形式作为许多个人的共同活动,体现为人的一般性交往活动以及社会生产关系。其中,生产力是决定整个社会面貌和社会发展最基本的因素。生产力的发展状况决定着社会分工和所有制方式,进而决定着人们的社会交往形式。已成为生产力发展桎梏的旧交往形式必然会被与生产力发展相契合的新交往形式所替代。但是,交往形式也并非完全是被动的因素,它对生产力具有一定的反作用,当它不适应生产力发展时,就会阻碍生产力的发展,从而引发各种社会冲突,如阶级冲突、 民族冲突、 思想斗争、 政治动荡等,都是这种矛盾在历史上的具体表现,但本质上它们都只是生产力和交往形式矛盾激化的附带形式。
马克思恩格斯在《形态》中将生产力和交往形式矛盾运动的基本规律应用于对资本主义现实社会的深入考察之中。资本主义工业化社会大生产和无产阶级恰恰就是生产力与交往形式矛盾运动的产物。生产力发展推动所有制形式变革的历史是这一理论总结的现实体现。马克思恩格斯认为,为实现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和无产阶级的自由解放,就必须通过革命的实践运动消灭现存的生产关系,消灭雇佣劳动,为共产主义社会的实现创造物质基础。
马克思恩格斯建立唯物史观的意图并非局限于“解释世界”,而是致力于“改变世界”,其崇高目标和价值旨归是解放无产阶级和全人类,建立“自由人的联合体”,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在《形态》这一经典文本中,马克思恩格斯将唯物史观这一科学世界观、 历史观与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的崇高社会价值观有机结合,实现了人本主义的共产主义向科学共产主义的有机转变。
马克思恩格斯在《形态》中指出,共产主义是对私有制、 分工以及劳动异化的批判性扬弃。马克思恩格斯对资本主义的历史积极作用给予了充分肯定,资产阶级在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其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2]36,但是,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史已经强有力地表明资本主义“只有在对大多数人实行野蛮剥削的情况下”[4]20,才能为人类创造大量财富,它在全面满足人类需求方面做得并不比之前的制度更出色。资本的形成和无限增殖亦即资产阶级生存和统治的根本条件是“财富在私人手里的积累”[2]43,这也内在决定了资本主义制度的逻辑就必然是“只要有利可图,即使反社会也在所不惜”[4]13。工人在劳动中愈是倾其所有,劳动愈是成为一种异己的、 对立的力量驾驭着、 压迫着工人,工人在物质和精神方面均沦为整个社会最底层的“赤贫者”。马克思恩格斯进一步指出,个人之间的交往条件本应成为个人“自主活动”的条件,但后来逐渐转化为个人“自主活动”的桎梏,特别是在资本主义私有制的条件下,自主活动的存在具有极大的偶然性,劳动已经丧失了“自主活动”的假象,成为摧残人的生命的形式和“自主活动”的否定方式。换言之,“自主活动”同资本主义私有制统治下的雇佣劳动和强制劳动是相对立的,是强制劳动和雇佣劳动的扬弃形式,是共产主义阶段人的活动的基本特征。因此,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唯有实现共产主义,消除固定分工和私有制及其所带来的异化,“自主活动才同物质生活一致起来”[1]582,才能使劳动成为一种“自主活动”,成为实现人、 发展人的第一需要,使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代替资本的无限制扩张。
需要阐明的是,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共产主义并非目的本身,而是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的凭借和手段,是马克思恩格斯建立唯物史观的价值旨归。马克思恩格斯在《形态》中指出,代替那存在阶级对立的资本主义旧社会的共产主义社会,将是人类通过自由联合而组成的一种“真正的共同体”。这种“真正的共同体”的实质就是把为实现个人自由发展和运动的物质条件置于“现实的个人”的控制之下,最终使“有个性的人”代替“偶然的人”,因此,它与过去各种“虚假的共同体”存在本质区别。但不可否认的是,“没有高度发达的生产力,一切丑恶的现象都会死灰复燃”[5]。正如马克思后来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阐述的“两个决不会”思想那样,共产主义的实现是以生产力的巨大增长和社会交往的普遍发展为重要前提,只有在生产力充分发展的共产主义社会中,劳动主体才能真正达到“对生产力总和的占有”[1]581的社会目标,才能真正做到和实现“自主活动”,人们可以在任何领域和部门自由发展,人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从事“打猎” “捕鱼” “畜牧”抑或批判活动,实现“个人本身的才能的一定总和的发挥”[1]581。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以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和脚踏实地的实干精神,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实现了中华民族从站起来、 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历史飞跃。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以马克思主义政治家的深刻洞察力、 敏锐判断力和战略定力,在取得一个又一个举世瞩目的伟大历史成就的基础上,创造性地“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 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6]2。在经济建设方面,习近平指出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我们要坚持适应把握引领经济发展新常态,把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作为经济工作的主线; 在民主政治建设中,我们要用更加健全的制度体系保证人民当家作主地位的真正实现; 在文化建设方面,我们要坚持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凝心聚力,推动社会主义文化繁荣兴盛,在建设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中推动文化自信深植人心; 在社会建设上,我们要把增进民生福祉作为发展的根本目的,坚决打赢脱贫攻坚战,不断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创新社会治理体制机制,建设文明、 和谐的现代化社会; 在生态文明建设方面,我们要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推动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在全面深化改革的各个领域中都取得了重大突破:全面从严治党成效卓著,把我们的党建设得更加坚强有力; 在民主法治建设上迈出重大步伐,加快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 在强军兴军事业上不断开创新局面; 在港澳台工作中取得诸多新进展; 全方位对外开放深入展开,中华民族前所未有地走近世界舞台中央。
当代中国的历史性变革和成就证明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一条通往复兴梦想的康庄大道、 人间正道”[7]23。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走得通、 走得对、 走得好的伟大历史实践,关键原因在于中国共产党始终将马克思恩格斯唯物史观基本原理的观点、 立场和方法灵活应用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的建设实践中。依靠人民群众创造历史伟业的人民主体思想是对《形态》中“现实的个人”这一唯物史观重要前提的创新; 对我国社会主要矛盾转化的理论洞察和现实解答是对《形态》中生产力与交往形式这一历史发展根本动力的实践运用; 在继续推进经济建设的同时加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的建设思路是《形态》中社会生活决定社会意识这一唯物史观基本范畴的时代彰显; 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这一重大战略布局是《形态》中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这一唯物史观价值旨归的新时代呈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开辟和发展是中国共产党人对马克思恩格斯唯物史观基本原理的创造性运用,马克思恩格斯唯物史观在中国大地的成功实践无可争辩地确证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科学性。
对马克思恩格斯唯物史观的深刻理解和灵活应用,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真理性和科学性的关键所在,在建设社会主义伟大事业中不断推动21世纪马克思主义、 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纵深发展。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历史条件下、 科学社会主义迈入新阶段焕发新生机的时代背景下、 当今世界历经新变局的世界形势下、 我们党面临治国理政新考验的现实境况下孕育和发展起来的,是马克思恩格斯唯物史观在新的时空背景下的实践和印证。因此,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来源于实践、 经过实践检验,是富有实践伟力的强大思想武器。
具体而言,就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而言,这是党的十九大作出的一个分量重、 内涵深的重大政治论断,新时代之“新”,其核心要义在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发展阶段,发展环境、 发展条件、 社会主要矛盾以及目标任务均发生了新的变化,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对时代条件的敏锐反映和科学解答,这无疑是历史阶段理论的新时代显现。就科学社会主义迈入新阶段焕发新生机而言,世界社会主义五百年的演变发展史对世界历史的发展进程产生了深远影响。自上世纪苏联解体、 东欧剧变,世界社会主义遭遇严重挫折。“民主化浪潮”席卷全球,有人妄言,历史已终结于资本主义制度,社会主义中国也将面临“多米诺骨牌”式倒下的危险。经历20多年的发展实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旗帜不仅屹立不倒,而且将科学社会主义推向历史新阶段,开辟了科学社会主义发展的新境界,形成了道路、 理论、 制度、 文化“四位一体”的科学有机体系,实现了对政治、 经济、 文化、 社会、 生态文明建设“五位一体”的统筹推进,社会主义中国的蓬勃发展正在见证“‘历史终结论’的终结,‘中国崩溃论’的崩溃,‘社会主义失败论’的失败”[7]3。就当今世界历经新变局的世界形势而言,当前世界政治多极化崛起、 经济全球化纵深发展、 社会信息化全面覆盖、 文化多元化逐渐蔓延,全球治理和国际治理加速推进,但随之而来的诸如恐怖主义、 气候恶化、 贫富分化等全球性问题给人类的生存和发展带来了巨大威胁。在这种情况下,符合世界发展趋势和发展需要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应运而生、 顺势而成。就党面临治国理政新考验的现实境况而言,进入新时代以来,在一些地方和单位出现的管党不力、 治党不严等现象,严重损害了党在人民群众心中的形象,侵蚀着党的执政基础。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以历史唯物主义的群众观为根本指引,以自我革命的政治勇气,将党面临的“四大考验” “四种危险”摆在全面从严治党的首要位置,正风肃纪反腐,实现管党治党从“宽松软”到“严紧硬”的重大转变,党内政治生活和政治生态展现出新气象。
由此可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所蕴含的新理念、 新方案、 新战略是对马克思恩格斯唯物史观内涵旨要和精神实质的新时代科学解读和高效实践,而马克思恩格斯唯物史观理论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成功实践中阐释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科学性和真理性。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无疑是对马克思恩格斯唯物史观关于社会理想的继承和发展,是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这一唯物史观的价值旨归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的历史方位下的阶段性呈现。因此,中国梦的确立及其实现都具有深厚的唯物史观哲学底蕴,它立足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实践,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为指导思想,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为实现路径,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为重要保障,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为精神奠基。中国梦也因唯物史观这一科学世界观、 历史观的契入和指引,在本质上与空想划清了界限。唯物史观在哲学的高度预示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实现的历史必然性。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中国梦的本质是国家富强、 民族振兴、 人民幸福。”[7]36因而,中国梦是国家追求、 民族向往、 人民期盼有机融合的统一体,是国家利益、 民族利益、 人民利益的集中体现,中国梦是国家梦、 民族梦,但归根结底是人民的梦,是对唯物史观的新时代发展。习近平总书记“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就是对中国梦的人民特性的新时代科学诠释。人民是实现中国梦的主体,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内在要求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建设实践必须要坚持发展为了人民、 发展依靠人民、 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发展为了人民是我们党的初心和使命的具体体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8]3,这是我们谋求发展、 实现中国梦的根本目的,也是“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的鲜明体现。发展依靠人民就是要求充分发挥中国人民的主观能动性,在实现中国梦的过程中必须始终坚持唯物史观的群众思想,把群众路线贯彻落实到党治国理政的各方面、 全过程,依靠人民群众创造历史伟业,这是我们实现中国梦的动力来源,也是“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的主体保障。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是社会主义的本质体现,人民是我们朝着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前进过程中社会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享有者,是推进共享发展、 实现中国梦的价值旨归。因此,在朝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奋斗的伟大实践中,要始终把“坚持人民主体思想、 贯彻人民根本立场、 实现人民主体地位”[9],作为中国共产党人孜孜不倦的根本价值追求。
马克思恩格斯立足于唯物史观这一人类历史发展的基本规律,把“现实的个人”作为历史发展的重要前提,把实现共产主义中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作为历史发展的价值旨归。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深厚源泉在于人民,根本归宿也在于人民。可见,中国梦的实现是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的阶段性成果,马克思恩格斯唯物史观基本原理预示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必然性。
马克思恩格斯在《形态》中首次系统论述了唯物史观的内涵旨要:阐明了从事实践活动的“现实的个人”是历史唯物主义的出发点,从而把唯物史观界定为关于人的实践活动和实际发展过程的科学; 批判了青年黑格尔派社会意识决定社会存在的唯心主义观点,论述了社会生活决定社会意识的唯物史观基本范畴; 指出社会物质生产在人类社会历史发展中的决定性作用,并在此基础上衍生出生产力和交往形式的矛盾运动是推动社会历史发展的根本动力这一基本观点,进而为理解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主要矛盾,实现共产主义的社会理想和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的价值目标奠定了重要的方法论基础。《形态》虽诞生于时空殊异的1846年,但其所蕴含的思想理论仍然具有重要的现实指导意义。《形态》阐发的唯物史观基本原理是我们分析和考察历史和社会现象不可替代的理论武器。现阶段,我国正处于改革进入攻坚期和深水区、 社会全面转型的关键时期,系统考量和深入理解《形态》经典文本中马克思恩格斯唯物史观的内涵旨要和精神实质,这对于我们深刻领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科学性,全面把握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真理性以及坚信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必然性,皆具有重要的时代意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