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影响下，职业教育的现在与未来

刘培艳

（天津市河西区职工大学，天津 300203）

一、引言

（一）社会背景

2020年初，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在我国乃至世界范围内大面积暴发，我们国家的治理能力和治理体系面临着严峻的考验，严重影响到社会稳定发展、居民正常生活、经济正常运转以及教育教学工作的正常开展等各个方面。针对疫情的发展事态，教育部要求有序、有效、深入开展中小学“停课不停学”和高校在线教育教学，一时间，各高校积极应对，纷纷开展了形式多样的线上教学活动，从招生录取，到课程教学与研讨，再到论文答辩均已采取线上教学模式开展。[1]职业教育作为高等教育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也响应教育部号召，根据自身情况，展开了这一特殊时期，特殊形式的教学活动。这既是对职业教育教学的一场严峻的考验，也是加速职业教育教学改革的催化剂。

随着新冠疫情在世界各国的蔓延，各国亦纷纷出台一些应对措施，开展居家学习、在线教学，包括一些体制完善、拥有世界一流高等教育系统的欧洲国家。英国的一些大学自三月中旬起便陆续开启了线上教学模式，组织世界各地的学生同老师一起进行居家学习，教师和学生可以利用手机、笔记本电脑甚至是智能电视机等电子设备，通过一些线上教学平台（如Moodle、EdX、Coursera、FutureLearn等）和云视频平台（如Zoom、Panopto）完成学习任务。此外，法国的一些高校也陆续开展远程在线的教学活动，并且也是用了如Coursera、EdX等在线教学平台，其主要优势在于这些平台能够对整个欧洲的学生和教师进行资源共享，且平台一直为教师和学生提供在线服务、讲座等，确保教学活动的顺利进行。[2]

（二）专业背景

2020年3月，《2020地平线报告：教与学版》发布，报告中描述了当前并将继续影响全球高等教育教学的趋势，并描述了对高等教育未来产生影响的一些新兴技术，且对高等教育的未来进行了预测，对高等教育未来几年的发展及教育改革具有重要指导意义。报告中提到的人工智能技术、扩展现实技术、自适应学习技术以及开放教育资源等技术和理念，将成为未来几年职业教育，乃至整个教育领域发展和改革的主要趋势。[3]

二、疫情之下，职业教育暴露的问题

目前，国内的高等教育线上教学主要依靠一些教学平台（如超星学习通、云班课等）、直播平台以及微信群等开展，学生和教师可以通过手机、电脑等电子设备完成教与学的活动，打破了空间对教学活动的限制，做到“停课不停教，停课不停学”。而高等职业教育一直以培养“技能型人才”、“应用型人才”为目标，注重学生专业实践能力的培养，因此在线上教学面前就显得无计可施，突显出一系列的问题。[4]

（一）线上教学资源和教学经验匮乏，面对突如其来的疫情措手不及

1.线上教学资源匮乏

教学资源是教学活动的重要要素之一，受疫情影响，一些学生的新教材等学习资源都没有在自己身边，教师多年教学经验积累的教学资源大多是基于面对面教学的，只有少部分能够适用于线上教学，因此线上教学资源相对匮乏，难以支撑学科教学。其中公共类课程如思政课程、大学语文、英语、高数等还可以借助网络上的一些共享的教学资源，如精品课程等，但是一些小专业的专业课程和一些实训类课程网络上的教学资源还很少，教学资源匮乏的现象更为明显。

2.教师线上教学经验不足

一般情况下，职业教育院校的老师，尤其是专业课教师教学和教研都是基于实验室、实训室或者教室的，以面对面的传统授课方式为主。虽然会有一些微课程的制作，参加一些微课程的比赛，但是都是以某一知识点为例完成的，并用于辅助课堂教学的学习资源，而非系统的学习资源，也不作为主要的授课内容和教学方式，因此，老师们更擅长于面对面的授课方式，对线上教学缺乏经验，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对教学平台或直播平台使用不熟练，影响线上教学效果；（2）对系统的线上教学资源的梳理、制作缺乏经验和参照标准，短时间内难以制作出效果优良的线上教学资源来辅助教学，导致教学效果难以达到预期；（3）专业课教学对实训设备依赖性强，居家没有设备和场地的支持，学生无法完成实操练习，短时间内又难以找到标准的仿真软件代替，对学生技能的培养目标难以完成。

3.学生线上学习经验不足

首先，“停课不停学”对学生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概念，大多数学生是带着迷惑进入的在线学习，至于怎么学、学什么、怎么考都会暴露出一些新的问题，如果这些问题不能得到及时的、明确的解答，学生很容易出现畏难情绪，拒绝接受这一新鲜的学习方式。其次，学生按照原在校学习的时间和课时安排完成在线学习，每节课需要自己进入网络空间进行学习，以及长时间持续面对电子屏幕，学生会产生疲劳感，疲于应付，难以达到预期的教学效果。最后，学生居家学习，任课教师和辅导员难以在同一时间监管到所有学生，学习过程监管难度大，这种状态下容易造成学生学习状态散漫，学习积极性差，学习互动存在一定的困难。

（二）学科专业性强且设备依赖度高，难以找到有效的线上替代方案

职业教育作为高等教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其目的是培养应用型人才和具有一定文化水平和专业知识技能的社会主义劳动者，与普通高等教育和成人高等教育相比较，职业教育更侧重于实践技能和实际工作能力的培养，因此，职业教育的课程设置除公共基础课和专业理论课程之外，还有相当一部分实训课程和实习实践课程，依托专业的实训设备或场地完成对学生实操能力的培养，对实验设备和实习环境的依赖性较强。[5]而线上教学，学生只能通过教师的讲解、图片或者视频来了解实操过程，一方面会造成学生对知识的理解和掌握程度不够深入，另一方面这些课程内容也不能够充分调动学生学习兴趣，进而影响课程教学质量。

（三）线上教学受网速和设备影响大，容易受外界不可控因素的干扰

线上教学还受一些不可控因素影响，比如各学校上课时间基本上是一致的，全国的高校都响应教育部“停课不停学”的号召进行线上教学，而可供使用的学习平台却屈指可数，这样必然会造成上课高峰期抢占网速的现象，平台难以同时满足如此大量的用户，学生教师均面临网络不畅影响正常教学活动的问题。受上述因素的限制，大多数学校选择以微信群为线上教学“根据地”，通过微信群完成一些基础知识的讲授和学习互动，以教学平台的线上资源为补充，完成教学任务。

三、如何突破困境，发展职业教育

针对疫情期间职业教育开展“停课不停学”工作中遇到的上述困境，职业教育应该积极发现问题，查找自己的短板，利用现有资源解决问题，在妥善做好疫情期间“停课不停学”的线上教学工作基础上，从根本上解决职业教育各环节存在的潜在问题，提高职业教育教学质量。

（一）以线上教学为契机，建设优质线上学习资源

此次疫情在国内大规模暴发，高校采取居家学习措施，通过学习平台和微信群等手段完成在线课程教学活动。突然间使我们看到了自己的短板之所在，即过度依赖于手把手和面对面的传统教学模式，线上教学资源和经验缺乏，以致我们在应对这场防疫阻击战的初期稍显措手不及。因此，作为高职教育教学工作者，我们今后应该拓展自己线上教学和“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方面的技能，学习在线学习资源的建设技巧，积极建设系统化的线上学科教学资源。学校方面更应意识到此次疫情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在今后的教学工作中补足自己的短板，采取积极有效的措施鼓励并组织教师积极投入线上教学资源的建设。

（二）以先进技术为基础，搭建职业教育实验平台

针对职业教育对实训设备依赖性强的问题，各高职院校应积极采取措施，利用现代信息技术，寻找优化的现场实训教学替代方案，一方面能够灵活应对类似疫情暴发这种不能进行现场实训教学的突发情况的发生，保证教学活动平稳运行；二是可以节省实训材料的浪费，有些课程做实训过程中需要消耗很多一次性使用的材料，造成教学资源的重复性、大规模浪费；三是学生自学、练习的时间不再受试验场所的时间控制，可以在非上课时间自行在教室或者居家练习操作，并可以反复多次练习，使自己达到“熟练工”的程度。

目前可以建设虚拟实验室的相关技术途径包含以下几种。

1.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和自适应学习技术开发模拟实验软件，学生和教师只要在自己电脑安装学习软件便可进入操作练习，学生可以自主完成学习任务，做学习的“主导者”，充分彰显学生的主体地位，如果我们将这些模拟学习软件与教师教学相结合，既能减少空间和时间对教学的限制，又能提高教学效率，这种学习方式适用于如计算机网络、园艺类、甚至是语言口语训练等包含实验、实践训练内容的课程。

2.扩展现实技术（Extended Reality，简称XR）是指物理环境与虚拟环境混合或提供完全沉浸式虚拟体验的环境，如虚拟现实技术、增强现实技术都属于扩展现实技术的范畴。[6]目前已有一部分高校积极将扩展现实技术引入到实践教学过程中，以提高教学效率，弥补实验环境难以反复实现的实操训练，如医学解剖课程等等。但就目前的应用情况来讲，一方面学生还要依托实验室设备完成实验，没有做到免费共享的程度，要解决这个问题可以将软件进一步升级成线上应用平台，学生可以使用学校的终端系统，通过自己的学号和密码登录系统，找到实验入口进行学习和训练操作，这样就可以打破空间的局限性，使学生居家实验成为现实；另一方面，扩展现实技术在职业教育实验中的应用还不是很广泛，只有极少数学校的个别课程应用了这一技术，今后各高职院校应该根据学校自身情况和专业特点，让扩展现实技术走进职业教育实验课程中来在节约学校成本和提高教学水平的同时，又能应对类似新冠肺炎疫情等突发情况。

3.职业教育可以与企业合作共同打造在线仿真实验平台，有需求的学生和教师均可登录固定的网址进入仿真实验环境，完成实验内容，如会计专业的电算化等课程就可以通过在线仿真软件完成任务。[7]这种试验平台既可以服务于疫情期间居家学习的特殊要求，又可以在正常教学活动中为学生提供一个线上“实习基地”，学生在学校实验室完成课堂学习内容之后，仍然可以回家自行领取任务、完成任务，线上模拟操作公司实习的工作内容。

（三）以混合式教学为指导，促进职业教育教学改革

随着以大数据技术和人工智能技术为代表的智慧教育的出现，教育技术的发展也进入了4.0时代。智慧教育的影响已深入包括幼儿园、小学、中学和高等教育在内的各教育层次，技术的发展及其在教育领域的应用迫使人们的教育理念和学习理念发生变革，形成所谓的教育技术“倒逼”教学改革，而此次疫情突发，各教育机构响应教育部“停课不停学”的号召，纷纷转战线上教学，再一次验证的这一“倒逼”行为的必要性和迫切性。职业教育作为高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应该紧跟时代发展的浪潮，打破教学惯性，积极地开展教学改革。[6]

混合式学习在学习方式上讲是传统的面对面学习与在线学习的混合，在学习策略上讲是自主学习、协作学习、接受学习和发现学习等多种学习方式的混合，在学习环境上讲更是真实的教室环境和虚拟网络学习环境的混合，从师生互动的方式上讲又是师生线上和线下交流方式的混合。[8]是目前成人高等教育中最主流的学习方式，其结合网络和技术的优势，一方面能充分发挥学生的主体地位和教师的主导作用；另一方面能弥补传统线下教学中的不足，能在丰富教学形式、激发学习兴趣的同时提升教学质量，因此是职业教育教学改革和发展的最优选项。就当前而言，其能在疫情期间能充分发挥其线上教学的作用，利用线上教学资源上好网课，全面复课之后又能充分发挥其线下教学的补充作用，两者之间可以相互支撑，相互促进，灵活运用。[9]因此，在今后的职业教育教学工作中，应该促进教学改革，使混合式教学在职业教育教学活动中发挥最大作用。

（四）以资源共享为目标，构建职业教育资源系统

学习平台的建设既是彰显学校教学资源的一个途径，又是学生在线学习的一个“根据地”，学校如果有自己的在线学习平台，一方面可以避免通过第三方平台集中教学出现网络拥堵的现象，另一方面可以将自己的各专业学科教学资源做统一的设计和整合，建设系统的线上教学资源，辅助课程教学，为学校的教学工作增添光彩。如国家开放大学的国开学习网的建设为疫情期间成人学习提供了非常便利的条件，因此开放大学在“停课不停学”的要求下完成教学工作就具有了丰富的线上教学经验和教学资源，还拥有自己的“根据地”，显得游刃有余。但是，建设学习平台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资源，因此高职院校应该联合起来建立职业教育联盟，合力打造在线学习平台。[10]各院校充分发挥自己的专业优势合作完成课程教学资源建设，共享教学资源，建设成课程资源丰富、功能完善、具有影响力的职业教育在线学习平台。

（五）以多边合作为升华，实现高等教育互利共赢

除上述一些举措外，我们还可以通过加强与其他高校的合作，共享教育资源。成人教育中有在这次疫情期间表现突出的，线上教学经验最为丰富的国家开放大学，其国开学习网、国开云课堂中丰富的教学资源涉及的学科门类广泛、学习内容由浅入深、结构合理，其以知识点等为单位组织学习内容制作的学习视频完全迎合了在线学习的特点，使学生能够便捷高效的完成学习任务，并在疫情期间免费向所有学生开放。还有一些重点高校、重点专业在教育技术盛行初期便开始大力建设精品课程，再到现在的慕课，他们拥有雄厚的师资力量，建设了一批高水平的学习资源。职业教育可以通过与他们之间进行双边合作，共享他们在公共基础课、思政课等方面的学习资源，进而丰富自己的学习资源，提高教学质量。同时我们也可以充分发挥我们的优势，利用自己丰富的实践教学经验和平台，为他们开展社会实践活动提供支持。

四、未来职业教育面临的变革

这次疫情的暴发，给我们职业教育工作者带来了新的挑战和要求，同时也给我们指明了今后的发展目标，笔者在此从三个方面总结了职业教育未来可能面临的改革方向。

（一）人才培养方式的变革

人工智能和大数据技术的发展标志着智慧教育的时代已经到来，职业教育也应当跟上时代的步伐，积极改变传统的教学模式和人才培养方式，为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注入新鲜的血液。一方面是将人工智能技术、大数据技术、扩展现实技术引入到职业教育中，建设虚拟仿真实验室，丰富课堂教学内容的同时拓展学生的视野；二是利用“互联网+”技术丰富课程教学方式，由传统的以培养学生技能为目标的“面对面，手把手”的教学方式向“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模式转变，培养学生自主学习的能力，充分体现学生的主体地位。由此，职业教育的人才培养方式将由“校园学习+企业实践”联合培养的时代进入到“智慧校园学习+虚拟仿真实践+企业上岗”的人才培养时代。

（二）人才培养方向的变革

随着科技的发展，工业4.0、“互联网+”时代已经到来，人工智能、大数据技术的飞速发展不断改变着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社会对人才的需求也随之产生变化，一些传统的技术岗位由机器所替代，比如快递分类、汽车零件组装等传统的人工作业岗位已不再需要如此多劳动者，取而代之的是一或两位自动化器械的操控者，如此造成了各行各业的人才需求结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因此，职业教育的人才培养方向也要顺应社会的需求发生变革，从原先的“工匠人”的培养向“高技能型技术工”的培养转变。总而言之，智能化时代培养的人是控制机器的人才，真正的工业4.0是无人生产，所以我们需要的是管理工厂或者对机器的维护保养工作的人才，所以职业教育也应将自己的人才培养方向转变成培养智慧时代需要的人才。

（三）职业教育集团化发展——形成职业教育学习共同体

此次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各高校采取居家学习、线上教学的方式，让我们清晰的认识到职业教育的线上教学资源无论与重点高校还是与国家开放大学这种成人教育都无法比拟，也让我们找到了职业教育发展的薄弱环节，因此，今后职业教育的发展应注重运用新技术开发建设线上学习资源，进一步提升自身教学质量。但是，建设系统化线上学习资源是一项耗时、耗力的大工程，仅凭一己之力无论在学科门类的全面性上还是在学科资源的高质量上都难以到达，因此，笔者在这里提倡职业教育系统化，各高职院校可以联合起来形成职业教育教学大集团，合力构建系统化教学平台，形成职业教育学习系统，构建职业教育学习共同体。这样一方面能在各高职院校之间整合最优质的师资力量，取长补短，集中力量建设最优质的教学资源；另一方面建设线上学习系统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单一家高职院校难以支撑，多校共建可以共同承担建设成本，减轻各学校的资金压力的同时能够供各学校学生资源共享，避免造成资金和网络资源的浪费，合理利用和分配资源。

五、结语

笔者在对新冠肺炎疫情以来，职业教育在“停课不停教，停课不停学”线上教学活动中遇到的困难和发现的问题进行总结归纳，客观分析疫情之下，职业教育在组织实施线上教学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并找到职业教育在当前智慧教育和工业4.0时代背景下阻碍自身发展的薄弱环节之所在，找到问题的根源，并结合时代发展背景将新的教育和人才培养理念、先进技术应用到职业教育教学工作中，通过引进线上学习平台、虚拟仿真实验室、“线上+线下”混合式教学等方法和技术解决当前职业教育困境，并争取使其在职业教育教学工作中形成一种常态、一种潮流，进而将此次疫情转危为机，促进职业教育教学改革，使职业教育教学水平和人才培养质量上一个新台阶。与此同时，笔者在上述研究基础上，对职业教育未来的发展方向进行了畅想，总结了未来职业教育可能面临的改革，希望为职业教育的发展和改革提供清晰地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