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轲威
(江苏开放大学,江苏 南京 210036)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强调指出,要“提升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和针对性,满足学生成长发展需求和期待”[1]。这既为新时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发展提供了基本遵循,同时也对其提出了新的要求和期待。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是思想政治教育对教育对象所具有的亲近、吸引、融合的倾向或特征,以及教育对象对教育者和教育实践活动产生亲近感、和谐感、趋同感的动力水平和能力[2]。增强思想政治教育实效性的关键就在于提升高校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这也是改善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切入点和着力点。切实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的亲和力,真正遵循思想政治教育规律、教书育人规律、学生成长规律,以深邃的理论之思与鲜活的实践之问解码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的问题域,体现了思想政治教育与人之间密切联系的关系样态,成为近年来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的热点问题。
主体作为一个哲学概念,从普罗泰戈拉提出“人是万物的尺度”肇始。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主体性是指人作为活动主体的根本属性和本质特征。学生的主体性是指在教育活动中,作为主体的学生在教师引导下处理与外部世界关系时所表现出的选择性、自主性、能动性、创造性等功能特征[3]。教育在本质上是对个体主体性的培育过程,是一种主体性教育。思想政治教育作为一种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的社会实践活动,是一个“人的世界”或伦理性的“我—你”世界,而不是一个“物的世界”或工具性的“我—它”的世界。在活动过程中,教育者与学生之间不是生产实践中控制与被控制、改造与被改造的“主体—客体”关系,而是一种交往实践中人与人之间平等的主体际交流和对话关系。思想政治教育过程应当是一种以培养人的完满精神世界为旨归的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实践。这种交往实践实质上是一个以“文本”(课程和教材)为中介的教育主体之间的对话过程,它包括两种不同类型的对话:一是教育者与学生、学生与学生之间的直接对话,这是一种“在场”的、横向的精神性交往关系;二是教育主体与人类文化之间的间接对话,这是一种“不在场”的、纵向的精神性交往关系,是一种“隐性”教育交往实践。思想政治教育以促进个体的全面成长和总体生成为目标,指向人的精神生活领域[4]。因此,教育活动必须将人生的价值与意义放在核心地位,关注学生完满的精神世界和独立人格的建构,引导学生体验生活,理解人生,无限激发他们的创造潜能,唤醒其自我意识中的生命感、价值感,在此基础上建构人与世界的全面、丰富、活泼的意义关系。因此,教育活动作为人的灵魂之间的交流与沟通过程,其本质是一种对话式教育。
为此,必须改造传统教育的理论基础,实现从生产实践观向交往实践观的转换,使思想政治教育实现教育者与学生、个体与人类文化之间生命精神能量的转化和创造性生成,促使教育主体之间向对方敞开精神世界和彼此接纳,从而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平等的精神沟通与内在交融,改善学生在教育活动中的生命存在状态和生活质量,使学校成为主体性健康成长的“精神乐园”。由此,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应运而生,顺应时代精神的要求以及社会进步与发展的潮流,从关注和提升学生个体的生命质量与价值实现出发,通过教育目标、教育主体、教育介体、教育环境、教育对象亲和性,教育主体之间建立一种相互尊重、相互信任、民主平等的“我—你”精神内在对话关系,营造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场域,让思想政治教育焕发新的生命活力。
马克思主义哲学历来关注现实的人和现实的人的生活世界,展示了对社会生活的深度追问、历史反思与批判性改造,反对脱离现实的经院哲学以及各式各样的唯心主义,提倡哲学要从天上回到地下。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将黑格尔哲学这一思辨哲学的完成形态称为“作为哲学的哲学”[5],并说:“现代国家本身置现实的人于不顾,或者只凭虚构的方式满足整个的人”[5],思辨哲学是只从抽象的原则、概念出发,最终回答具有具体规定性的原则与概念,即从“概念到概念”的封闭哲学。与之相反,作为“非哲学的哲学”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将现实生活作为理论的出发点与落脚点,哲学的根本价值旨归在于“现实生活”,超越哲学自身范围,深入到现实生活中去,直面“自我异化”的现实生活关系,并对之进行“物质的批判”。
处在转型时期的新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尤其需要马克思哲学的生活观照。马克思对生活的探究是对现实生活本质的哲学审视。这种探究不是静态的感性直观,而是辩证的历史追问。它研究的不是社会生活的显在结构,而是规定并制约着社会生活发生、发展和变迁的深层结构及其内在规律。从本体论层面,立足于人生活于其中的社会关系活动探究生活主体的本质是支撑马克思生活观的一个理论支点。
在这种“生活世界”话语的基础上,思想政治教育空间转向出场。这就需要思想政治教育从高势位上建构日常生活空间,重构精神原乡,以温和亲切的、接地气的方式,关怀人的当下的生活,使教育成为此时此刻的人的价值完满的一种特殊方式,使受教育者内心能够悦纳,探寻立身处世的趣韵哲意,洞彻为人做事的真谛,尊重并关怀个体日常生活的价值,实现价值体验与人生意义[6]。
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的提出,启发教育者在教育过程中正视作为主渠道的课堂教育的重要作用,唤醒教育者对学生个性和情感的重视,对促进教育内容、方法与手段的“生活转向”的理性认知。诚然,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尽管要观照生活,但要避免对生活的消极适应,应辩证认识学校教育和生活的关系,充分发挥学校教育的批判性和超越性,在生活中不断完善学校教育,在学校教育中不断扬弃生活[7]。如此,提升思想政治教育愉悦的价值评价,充分发挥其享用功能,使教育成为一种快乐、幸福之学问,使学生成为幸福之人,此为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提升的终极价值。
习近平总书记在学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座谈会上的讲话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和背后蕴藏的深刻的目的性:“办好思政理论课,最根本的是要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解决好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这个根本问题”[8]。这段话语彰显了思想政治教育的目的之所在,即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为了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目的,思想政治教育内蕴着“应然性”的价值形态,引导受教育者辨别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并据此追问人应当如何以及不应如何。对这种“应然”即“应当如何”的规范与指导,构成了思想政治教育所属的价值科学与自然科学之间的基本差别:前者指向价值和应然性的理想,后者指向事实和实然性的知识[9]。
思想政治教育的根本目的是育人,引导人的全面发展和健康成长。马克思指出,“人不仅仅是自然存在物,而且是人的自然存在物,也就是说,是为自身而存在着的存在物,因而是类存在物”[10]。人作为人的自然存在物,不同于动物,成为自己生命的创造者和主宰者。正是如此,人需要教育,只有教育才使人经过类生命的二次生成,人才能真正成为“人”。正如康德所说,“只有受过教育,才能成为人”。从历史发展的总体来看,人的转型应该不断地使人走向完善,不断地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人没有终极的完善形态,但存在着成人的方向,这就是人的全面发展、自由发展和个性发展。思想政治教育就是不断地培育人的完整生命,促进人的自由发展,张扬生命的个性。
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的提升正是从育人这一教育的根本目的出发,按照某种超越于现实的价值理想培养人、塑造人,使教育者对教育目标产生认同感、对教育内容产生吸引力、对教育活动产生悦纳感,使人的需要与追求得到合理满足,从而追求理想的精神境界与价值信念,最终使每个人成为发展全面的个性人[11]。
当前大思政格局下,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队伍主体包括学校党政干部和共青团干部、思想政治理论课和哲学社会科学教师、辅导员、班主任等。其中,辅导员是日常思想政治教育的组织者、管理者和实施者,是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骨干力量,长期奋战在思想政治教育的第一线,对于学生成长成才和全面发展发挥着重要作用。高校思想政治工作“要坚持把立德树人作为中心环节,把思想政治工作贯穿教育教学全过程,实现全程育人、全方位育人[1]”。构建结构合理、功能互补的新型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生态系统,必须进一步加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队伍建设,当务之急在于着力理顺以下几支队伍之间的关系。
一是辅导员与班主任。《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意见》(中发〔2004〕16号)指出:“辅导员和班主任是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骨干力量”[12]。除了中央16号文之外,关于班主任的工作职责,鲜少有文件提及。两支队伍在政策执行与落实过程中,不同程度地存在着二者职责模糊、任务不明,身兼多职、疲于应付的现象。这种职责边界不明晰使得二者在工作开展中无所适从,最终使得辅导员工作渐强而班主任工作趋弱,产生“角色窘迫”。
二是辅导员与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这两支队伍作为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主体力量,在大学生成长成才和立德树人过程中不可或缺。然而,两支队伍在实践中一定程度地存在着单打独斗、单兵作战现象,未能形成共振效应。掣肘两支队伍协同育人的障碍性因素在于思想政治工作的学科化发展造成的“学科壁垒”使得教育过程呈现非连续性和碎片化,辅导员队伍建设的专业化、职业化方向造成了两支队伍的功能性脱域,思想政治工作机制的二元化造成了两支队伍的协同性缺失[13]。
思想政治教育队伍的主体之间存在的结构性分化必然成为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提升的制约因素,在思想政治工作实践中表现为一定程度上的理论与实践脱节等现象,这是制约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的一个深层次症结。
马克思说:“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解释世界也即回答“是什么、为什么”的问题,而改变世界需要回答“怎么办”“怎么操作”的问题,也就是方法问题。当前处于社会转型时期的思想政治教育方法呈现着丰富多元的特质。特别是新媒体的出现,“后现代性”网络话语的产生,海量网络信息呈现在众人面前,大学生在新媒体场域从“自在”到“自为”、从零星分散到分层群聚,思想政治教育者也更多地选择用全新的教育方法、话语表达、价值理念来吸引学生。
然而,传统的思想政治教育方法仍是以教育者为主导的辐射模式,教育者尚未完全从“一对一”“一对多”传统模式向“多对多”现代模式转变,青年学生与教育者之间呈现出的思想隔阂与文化堕距,使得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方法显现出切适性不足的“内卷化”倾向,如传统与现代的冲突、解构与建构的困惑与矛盾等。由此容易导致思想政治教育者与学生之间形成僵化、互逆、对抗的关系,进而导致思想政治教育中教育与被教育关系应有功能无法发挥,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更无从谈起。
在新时代的全新视角和研究范式背景下,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亲和力是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的一个重要表征。
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是指在一定的话语语境中,遵循一定的语言规则、规范和规律,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用以交往、灌输、说服,以及描述、评价、建构思想政治教育内容和主体间思想观念、价值取向和行为表征的言语符号系统。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具有意识形态性核心主导的一面,话语的意识形态意蕴,意味着思想政治教育与话语之间紧密相联,同步生长。话语体现着主流意识形态要以国家倡导的方式出场,受到主导意识形态的支配,涵摄大众,汲取一定社会主导意识形态话语的内涵、担负其特殊的灌输使命。另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亦有非意识形态的一面,且这种非意识形态不可忽视,要传承一般教育话语的内涵、承载一般性的传播使命。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意识形态性和非意识形态性这两种使命有机结合起来,构成符合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特点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体系[14]。
当前,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困境很大程度上成为掣肘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的障碍性因素之一,具体表现为:思想政治教育理论话语“主导权弱化”,无法表现出意识形态应具备的前瞻性和突破性特质;思想政治教育学术话语“引导权式微”,边缘化、滞后性、移植化等使思想政治教育愈加“学院化”,难以贴近教育对象;思想政治教育实践话语的“管控权失落”,传统话语与现代流行话语、青年话语与父辈话语、教育者专制话语与受教育者平等话语之间的鸿沟无法逾越[15],话语大众化、生活化、具体化被精英化、程式化、抽象化等替代,思想政治教育的感染力和亲和力很难实现。
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以教育队伍的整合力、教育方法的优化力、教育价值的超越力相互协调、相互整合,通过嵌入、链接日常思想政治教育的各个环节,重塑整体性,关乎着思想政治教育缘何存在、思想政治教育实效性何以可能的理论逻辑与现实回应,也关乎着思想政治教育在学术场域的合目的性与合规律性的框架统一。
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提升的关键之所在是思想政治教育工作队伍的高效统合。当前,队伍建设的制度环境正悄然发生变化,原有制度在新环境中渐显不适,制度效率递减,势必引发思想政治教育队伍建设制度的“边际效应递减”。
一方面,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总体性思想,从整体上把握和分析队伍建设的内在规律,激发起思想政治教育者对“总体性的人”的渴望,使他们“成为有责任并且愿意创造将来的人”[16]。引导党团干部、辅导员、班主任、思政课教师等各支队伍在其主导场域整合优势资源,发挥育人实效。遵循“大思政”的工作格局和思路,以顶层设计为先导,政策制定者要从“培养什么人、如何培养人、为谁培养人”的高度,构建一系列科学有效的制度,从政策层面给予更多、更明晰、更合理的保障,真正形成分工明确、职责明晰、各司其职的思想政治教育队伍合力发展的良好局面,有效延伸思想政治教育实践空间,为真正构建同向同行、协同育人的思想政治工作新格局奠定基础。坚持问题导向,兼顾正向和逆向思维,对于思想政治教育队伍建设中的现实问题给予政策支撑和制度保障。通过研讨、报告会、讲座、交流等多种形式建立健全培训机制;建立科学合理的考核评价体系,以考评促发展,考评结果与薪酬、职称晋升等挂钩,用奖惩、激励、保障机制最大限度地调动教育队伍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
另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提升是一种全新的教育理念,在当前推行课程思政的大背景下,将各专业课教师纳入思想政治工作队伍中来,通过专业课教师的隐性教育,在专业课程教育中温情脉脉地根植思想政治教育元素,挖掘出更多的精神养料,润物无声地将课程中蕴含着的正确的价值追求和理想信念传达给学生,以构建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辅导员、专业课教师三位一体的高校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队伍体系,增强教育队伍的影响力和整合力,形成思想政治教育共同体,从而真正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的亲和力。
思想政治教育方法是教育者与教育对象之间真正确立教育与被教育关系的纽带。在《哲学笔记》中,列宁曾经摘录黑格尔《逻辑学》中关于方法的论述,指出在探索的认识中,方法也就是工具,是主观方面的某种手段,主观方面通过这个手段和客体发生关系。在思想政治教育中,思想政治教育者也正是通过方法这个手段或工具与思想政治教育对象发生教育与被教育的关系。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这种纽带作用使其在教育者与教育对象特定关系状态的形成中具有重要意义,也是切实提升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的关键性因素。马克思指出,“撇开自然物质不说,各种不费分文的自然力,也可以作为要素,以或大或小的效能并入生产过程。它们发挥效能的程度,取决于各种方法和科学进步”[17]。适宜的方法有助于思想政治教育其他诸要素功能的发挥,进而增强思想政治教育其他诸要素的功能;有助于教育者与教育对象之间良好的交流、引导、教育关系的确立;有助于调动教育对象参与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的积极性,进入激活状态,增强教育对象的自我效能感。从这个意义上说,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的有效性,就取决于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优化力。
第一,优化的教育方法必须适应教育者。方法本身具有客观性,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但是,方法的运用及效果又受制于主体所具有的特性。也就是说,方法的实际运用、优化效果,与主体密切相关。因此,教育者必须因材施教,以人为本,以个人独具特色的人格魅力吸引、感染学生,使学生在这种非权力因素的影响、号召、感染下受到灵魂的荡涤与启发。第二,优化的教育方法必须适应教育对象。“确立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依据和原则,是由思想政治教育的目的和任务,以及人们思想形成发展规律和思想政治教育规律所决定的”[18]。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的优化,同样以其对思想政治教育对象的心理特征、思想意识发展规律等的适应为前提。既要紧密地结合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标,能有效达成思想政治教育所承载的价值观念;同时,受到的选择也往往与具体的情境、内容的特征以及对象的接受方式相契合[19]。教育方法的优化,有助于教育对象与教育者的积极互动,调动教育对象自身接受能动性的刺激性和推动性,自觉接受并认同教育者传递的教育理念与信息,增强教育的针对性与实效性,实现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提升。
价值属于“应然”范畴,教育价值围绕着“应然”形成了一个价值链。价值也是思想政治教育的起始点和目的地,是整个思想政治教育体系的统摄,在思想政治教育诸多要素中起决定性作用。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价值是对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存在意义的哲学追问,是对其地位和作用的抽象和升华。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价值研究,既是增强思想政治教育实效性和认同感的需要,也是思想政治教育满足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和社会进步的诉求。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之“善”,是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内涵的、实体性的价值,是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提升与受教育者的需要和利益相符合、相接近的属性。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提升之所以必要、之所以合理,不仅在于它合乎理性,还在于合乎情理,而这种需要的满足又与教育目的相统一。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具有重要的价值形态,集中体现为理想性、人本性两个方面。
理想性价值是一种目标价值,高于现实价值,具有超越性。它立足于现实世界,又深刻把握着可能世界。它反映的并非“实然”而是“应然”。正是这种应然与实然、理想与现实的矛盾运动,构成了思想政治教育实践,不断推动人类向前发展,对受教育者产生源源不断的吸引、激发、鼓励等正向作用,使每个个体不断自我完善与自我升华。思想政治教育作为旨在塑造受教育者良好思想政治素质的活动,应然地具有理想性价值,是思想政治教育根本目标逐步实现所呈现出的一种对人和社会发展的积极效用和意义。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亦是通过持续优化教育活动,引领受教育者对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活动产生亲近感、悦纳感,实质上通过满足受教育者的个人需要,使之产生亲近、认同等价值评判和心理行为,实质上是教育者在表达、传递、推行着一定的价值原则和要求,内蕴着一种内在价值追求。唯有如此,教育者所昭明的行为规范才能真正被“内化于心、外化于行”。作为一种价值观教育,提升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是教育者在客观背景下所做的一种主观选择,这种选择内在地蕴含着一种精神[20],它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灵魂和生命,构成了其理想性价值。
人本性价值是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的又一价值属性。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思想政治工作从根本上说是做人的工作,关系高校培养什么样的人,如何培养人以及为谁培养人这个根本问题[1]。这是新时代对思想政治教育价值问题的新论述、新阐释,也是在人学范式的基础上,立足于人这个社会主体,重新审视思想政治教育与人的价值关联,发掘思想政治教育本身蕴含着的,对于人所具有的基础性、根本性和前提性价值,即思想政治教育人本价值。
思想政治教育是关涉人的价值追求与精神生活的社会实践活动,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提升从总体上说将着眼点关注于思想政治教育与人的关系,紧扣思想政治教育的终极价值即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的全面进步,这也是把思想政治教育价值、人的价值和社会价值在更高层次上实现有机结合和统一的一种尝试。
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人本性价值实现应该从两方面着手:一是真正尊重学生的主体需要。教育的本质是育人,思想政治教育的目的是培养具有主体意识、主体人格和主体行为的全面发展的人,是一种从物欲中抽离出来的“完整的人”,亲和力是育人本质的一种手段、方法和理念。二是激发人对自由追求的本质力量。亲和力提升不再是单向度的“你说我听,你打我通”的传统的主体性价值的灌输,取而代之的是以马克思“完整的人”为理论内核,倡导“最大化的主体性”和“走出物欲的人的全面性”的主体性教育。“根据马克思在社会形态的三个划分阶段,从人的依赖性到物的依赖性的转变,从某种程度上是强调人对物的占有,而从物的依赖性到人的个性的自由人的联合体的转变,在一定程度上是让人克服对物的占有感和拥有感,一正一反恰恰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21]。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的提出和实施,也是在强化树立大写的“人”,最大程度地彰显人的价值,努力向第三形态转化,真正使之回归到育人本原,实现思想政治教育价值的理想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