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资本视角下北京高校教师职业倦怠与心理健康的关系研究

李雅超 黄紫薇 常 扩 李 雪 张 辉▲

1.首都医科大学医学人文学院，北京 100069；2.北京建筑大学心理素质教育中心，北京 100044

高校教师是大学建设的重要力量。北京作为首都，生活工作节奏快，人才济济，职业竞争非常激烈。身负“北京”及“高校教师”的双重标签，不免给教师们赋予了更多的社会责任和期待，同时也带来了更大的心理压力。近年来，教师的心理健康状况普遍恶化[1]，教师心理健康的整体水平降低[2]。高校教师是职业倦怠领域的高危人群[3]，其心理健康状况不容忽视，教师的职业倦怠不仅对个人的身心健康发展有影响，还会影响教育质量及学生身心健康发展。心理资本是指个体所拥有的积极心理资源，包括自我效能、希望、乐观、韧性4 种积极心理能力，都是可以开发、管理和测量的心理状态[4]。已有研究显示，教师心理健康与职业倦怠显著相关[5-6]，教师心理资本及其各维度与教师职业倦怠的各维度之间呈显著负相关[7]。那么，在外部环境暂不可变的情况下，是否可以通过挖掘教师自身的积极心理品质，提升教师的心理资本从而预防职业倦怠？据此，本研究主要目的是调查北京高校教师心理健康现状，在验证高校教师心理健康水平对职业倦怠影响的基础上，进一步探讨心理资本在其中起到的中介作用，以期为提高教师心理健康水平，降低职业倦怠提供参考，并引发通过各类型心理辅导来提升教师心理资本[8]从而恢复教师职场活力的思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采用方便取样法，于2018 年12 月至2019 年3 月以北京9 所高校的教师为研究对象，发出问卷331 份，获得有效问卷318 份，有效回收率为96.07%。其中，女193 名，男125 名；年龄（36.89±9.55）岁；未婚85 名，已婚233 名。

1.2 调查方法

由受过专业培训的心理学研究生担任主试，向纳入教师发放问卷，说明问卷填写注意事项，被试当场填写并回收问卷进行编号，回收时查看问卷填写情况，若有漏项请教师当场补充完整，约30 min 填完。

1.3 观察指标

1.3.1 心理健康水平 采用田璐等[9]编订的北京居民心理健康量表，共80 个题目。包括自我意识、自觉性、情绪和情感、人际关系、环境适应和挫折应对，共6 个维度。量表得分越高，提示个体心理健康水平越高，总分为320 分。该量表克伦巴赫系数为0.94。

1.3.2 心理资本水平 采用Luthans 等[10]开发的心理资本问卷（PsyCap Questionnaire-24），共24 个题目。包含了自我效能、希望、韧性和乐观，共4 个维度。量表采用6 级评分，得分越高提示心理资本状况越好，总分为144 分。该量表克伦巴赫系数为0.93。

1.3.3 职业倦怠程度 采用李超平等[11]修订的职业倦怠量表中文版，共15 个题目。包括情绪衰竭、去个性化和无效能感，共3 个维度。采用李克特7 级评分制，0 代表“从不”，6 代表“非常频繁”。量表得分越高，提示个体的职业倦怠水平越高，总分为90 分。该量表克伦巴赫系数为0.86。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3.0、process 宏程序软件对所得数据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表示，采用t 检验或方差分析。计数资料以例数或百分比表示，采用χ2检验。采用偏相关分析、中介效应检验对职业倦怠与心理健康进行分析。以P ＜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采用Harman 单因子检验共同方法偏差，并将心理健康水平、心理资本、职业倦怠3 个变量的所有项目做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特征值＞1 的因子共有24 个，抽取第一个因子所解释的总变异量为29.12%，＜40%临界标准，提示本研究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问题。

2.2 北京高校教师不同性别、婚姻状况、年龄心理健康状况比较

结果显示，不同性别、婚姻状况、年龄高校教师在心理健康各维度得分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5）。其中男性教师挫折应对得分高于女性教师，未婚教师情绪和情感得分高于已婚教师，＜30 岁青年教师情绪和情感、人际关系得分高于其他年龄段教师，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5）。见表1。

表1 北京高校教师不同性别、婚姻状况及年龄心理健康状况比较（分，）

表1 北京高校教师不同性别、婚姻状况及年龄心理健康状况比较（分，）

2.3 心理健康、心理资本、职业倦怠得分情况及相关性分析

结果显示，高校教师心理健康水平总分为（236.87±23.78）分，心理资本水平总分为（107.01±15.37）分，职业倦怠程度总分为（26.98±12.29）分。心理健康水平与心理资本呈正相关（r=0.51，P ＜0.01），职业倦怠与心理健康水平及心理资本呈负相关（r=-0.70、-0.41，P ＜0.01）。

2.4 心理健康与职业倦怠的关系

结果显示，心理健康水平对职业倦怠的预测作用显著（P ＜0.01），但当放入中介变量后，心理健康水平对职业倦怠的直接预测作用，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0.01）。心理健康水平对心理资本的正向预测作用显著（P ＜0.01），心理资本对职业倦怠的负向预测作用也显著（P ＜0.01）。见表2。此外，表3 显示心理健康水平无法直接预测职业倦怠，是通过心理资本的完全中介作用预测职业倦怠。

表2 心理资本的中介模型检验

表3 总效应、直接效应及中介效应分解表

3 讨论

3.1 北京高校教师心理健康水平现状

北京高校教师的心理健康总分及各维度均呈中等水平，这与之前使用90 项症状自评量表（symptom check list 90，SCL-90）研究[12]得出的高校教师心理健康水平不容乐观的结果并不一致。分析原因：SCL-90主要用于测量门诊及部分住院病人的自觉症状和严重程度[13]。有学者指出SCL-90 作为一个准则参照测验，并不十分适于判断或比较普通人群之间心理健康水平的差异[14]。此外，过去研究[12]的年代较为久远，文献纳入均为2004—2012 年数据。近年来国家对于高校教师的心理健康问题越来越重视，同时高校资源丰富，设有专门的心理健康教育机构，会对高校教师的心理健康产生积极影响。此外，过去对于不同职业类别教师心理健康的研究结果也表明高校教师的心理健康水平较好[15-16]，这与本研究结果一致。

3.2 北京高校教师心理健康在人口学变量上的差异

调查结果显示，高校教师心理健康水平总分在不同维度方面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5）。在性别上表现为男性教师的挫折应对能力高于女性教师，在婚姻状况表现为未婚教师的情绪与情感方面高于已婚教师，在年龄上表现为30 岁以下的青年教师在情绪与情感和人际关系方面高于30 岁以上教师。过去研究得出教师的心理健康状况受到职称影响，讲师是高校教师心理健康水平职称差异的分水岭，其心理健康程度最佳[17]。本研究结果显示，不同职称的北京高校教师心理健康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0.05），其原因分析可能是北京高校教师中职称低的教师面临着较大的晋升压力，而职称高的教师虽然没有晋升压力，却背负着更重的科研任务。

3.3 心理资本与职业倦怠相关性

调查结果显示，北京高校教师的心理资本与职业倦怠呈负相关。心理资本是个体的积极心理资源，职业倦怠则是个体疲惫不堪、身心耗竭的状态。本研究中北京高校教师心理资本处于中等偏上水平的同时，职业倦怠呈现较轻水平，这与国外近期研究的高校教师职业倦怠水平一致[18]。

3.4 心理资本在心理健康与职业倦怠中的中介作用

调查结果显示，心理资本在心理健康与职业倦怠中起到了完全中介作用，提示高校教师的心理健康完全通过心理资本这一中介变量来影响个体的职业倦怠水平。过去研究也显示，心理资本越高，教师就越少产生倦怠的情绪，通过心理资本的调节与改善，可以一定程度上减少教师的职业倦怠情况[19]。

4 小结

本研究结果显示，应该多关注高校女教师、已婚教师群体。心理健康水平下降会导致高校教师的诸多躯体化症状，但这并不会直接使高校教师产生职业倦怠情况，而是通过心理资本水平的降低，教师的自我效能感、希望、乐观、韧性等积极心理因素不足，使教师目标感缺失、意志力减弱，出现职业倦怠。这提示在外部条件不可变的情况下，针对提升教师心理资本为主题展开心理教育与心理辅导，心理资本作为人的核心积极心理要素，是我们无限潜能的源泉和根本。高校教师心理资本水平提高，就更具自我效能感、更倾向于积极归因、对教育事业充满希望、意志也更加坚韧，个人成就感随之增强，从而在源头上消除职业倦怠[20]。过去研究显示，内省反思与小组讨论相结合的方式适用于教师心理资本的干预，增加小组讨论的团体心理辅导可以有效提高教师的自我效能感[21-22]。重视高校教师的心理健康及职业倦怠问题，需要更多为教师量身定做心理资本开发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