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晨 夏雨馨
(1.华中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2.同济大学 艺术与传媒学院,中国 上海 200092)
“新时代”在2009 年H1N1 世界性的流感流行后就已经进入人们的视野,所谓“新时代”,在社会层面指的是在一种公共卫生事件长期存在的背景下,国家与地区的主管部门长时间持续的危机采取应对措施的一种状态[1]。从个人层面出发,在这样的一种社会背景下,身处新时代的每个人的认知心理与社会行为都受到危机的影响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2]。因此,“新”时代应当是一种广范围、多层面的复杂语境,这样的语境在不同的领域会带来完全不同的变化。在新闻传播领域,“新时代”最突出的表现就是“主流缺位”,这场危机极大地加速了传统主流媒介退场的历史进程:传统主流媒介的作用式微,主流话语的内容难以在感性和理性的天平上找寻合适的定位,因此传播效果大打折扣[3]。在UGC 传播的格局下,新闻报道核心的“公信力”在舆论权利的不断解构中一再割裂拆解成了二元的对立阵营,辟谣者不得不疲惫地浪费大量的公共资源以期将客观的事实重新推回正确的传播轨道中;在互联网所构建的言论场域(field)中,非理性情绪也不断在“节点(knot)”之中如雪球般不断滚动、壮大,一再刺激公众本就敏感的神经。在教育层面看来,新时代,一旦危机在小范围内出现,致使学生的返校受阻,那么线上和线下相结合的教学方式将成为高等教育改革的必经之路。而随着危机的控制,2021 年我国的“新时代”正式到来,笔者认为,舆论话语权的主战场也随之转向了人才的培养。
基于唐宁的二元论模型[4]和葛兰西[5]的霸权主义论,主流的媒体指的是能够在动态的文化实践宣传中符合主流文化的媒体。在我国,新时代下广义上的建设“主流价值观”就是指:在特殊时期中,面临着纷杂的意识形态领域的挑战,宣传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具有强大凝聚力的积极的、具有广泛共识的价值观[6],而只有能够引导舆论同时宣传主流价值观的高流量媒体才能称为新时代的主流媒体。
这次新中国成立以来最严重的公共卫生事件使得多元化的思潮在危机后仍影响着整体舆论的导向。巨大灾难带来的多层次、广范围的社会矛盾相互叠加作用,在引发个体应激反应的同时也对公众价值观的建构产生了诸多的负面影响[7]。这样的负面影响来源于多种途径:一是危机期间缺乏理性思维的媒体对于公众悲观与恐慌情绪的放大;二是社会危机中,大多数的地方级主流媒体在舆论议程设置中的缺位;三是危机事件中各主流媒体面对爆发式舆论应对机制的匮乏。在三者共同作用下,公众成为负面情绪和社会心理失调的牺牲品,在纷乱的社会思潮中被淹没。
传统意义上的培养方式,学分制的改革的设计初衷是希望学生能够获得足够的知识以应对未来的职业的“考核”,然而学生在理解真实知识和活动之间关系的能力是有限的[8],这种脱离学生主观能动性的安排看似给予了学生足够的选择权,但是实则落入了行为主义的陷阱。根据建构主义学习理论,学习环境包含四个要素:场景、协作、对话和意义建构[9]。
自然化的媒体框架和意识形态代码在新兴互联网文化的冲击下逐渐支离破碎,使得原有的边缘化的媒体,即使并未包含主流价值观仍能在文化多样性加强的基础上成为“主流”。这些媒体拥有绝对的舆论优势和信息分发权,但是在互联网市场背景下诞生的新媒体因其本身的“商业化”属性和以流量为唯一目标的发展特征,很难主动去正确地引导舆论。目下大多数专业院校的毕业生会选择在待遇较高的新媒体平台就职,这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主流媒体的人才短缺,进而导致了主流媒体的转型困难,最终使主流媒体在客观条件上同样难以引导舆论和宣扬主流价值观。因此,新型的媒体人才要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正确的宣传主流价值观,同时增强主流媒体的舆论影响力,才能使主流媒体能够重回“主流”。在建构主义的学习体系中,专业院校需要在辅助学生建构个人能力的同时,以核心价值观为核心,将责任意识内嵌入培养框架中。在已有的基本哲学课程基础上,可以适当增加哲学课程的占比,通过日常的课程强化学生舆论议程“领导者”的能力,使学生在职业实践前充分了解主流价值观在新时代的核心内涵,同时培养了足够的责任。只有摆脱了“千人一面”的培养方案,才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将不同能力的人才自然的引流至主流媒体中,使人才一进入主流媒体就能成为转型的“发动机”。
2020 年危机期间,“在人间”微信公众号制作的长篇纪实文章《妈妈在武汉隔离病房去世》在微信平台阅读、在看双“10 万+”,推送评论互动精选评论也已超700 万,通过真实而有逻辑的叙述,以理性为线索,温暖的人文关怀为核心使相对“枯燥”的纪实题材在同质化程度极高的相关内容传播中成为无法忽视的热点。这篇公众号文章,通过人物访谈节目的技巧进行内容采集,文字编辑能力为载体,纪录片拍摄的技巧为写作和图片逻辑,在传递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同时完成了流量的诉求。在新时代下,面对着社会各层次的复杂舆情,单一新闻学科的技能训练早已滞后于行业诉求,因此跨学科的能力建构成为了必要选择。同济大学在2019 年正式建立了的“新生院”就打破了个院系和专业之间的学科壁垒,能够更好地对学生进行大类培养和学科交叉培养,强化了通识教育和跨学科意识。通过在实现方式上采用“1+3”为主的人才培养模式,即本科一年级学生全部属于新生院,主要接受大类培养,本科一年级学年末进行专业分流,在第二学年才进入专业学院。因此学生能够在第一学年接触足够的全面培养,按照大类别的人才培养计划选择自己感兴趣的方向进行发展。在有限的条件下尽可能让学生建构自身的能力,这实则回归了完全学分制这一改革趋势的本源。“泛众化”的传播语境为来自不同“圈层”文化的交流和社会各层级的意见的汇流提供了无限的可能[10]。这种在统一模块下的差异化构建将能够使相同培养条件下的学生具备综合的、个性化的能力,满足当下“圈层化”的传播诉求。
在过去的2020 年公共卫生危机的舆情处理中,不少的主流媒体仍旧刻板地依赖于传统传播格局中舆论的自我调节,自身仅作为客观的参与者。然而,在全新的互联网传播速度的赋权下,依赖于社会舆论的自我调节是高风险地、无法控制的。究其根本,实际上凸显了传统的、相对稳定的实践训练下的人才培养已经无法满足多变的舆论环境。在这样的背景下,部分专业院校仍旧选择将专业实习作为某一年级的固定考核显然也无法满足“场景”的实践需求。因此,以能力为模块,为学生提供灵活的实践环境同样重要。而随着“后危机”时代的到来,线上教与学成为主流,一种新的能力培养模式也成为可能。英国伦敦大学国王学院的教师教育与发展创新中心(CITED)强调了一种危机背景下的“虚拟化(virtualisation)”。这种虚拟化指的是教师在虚拟化课程背景下的一种能力的培养。以往学生对于广义上专业实践的了解大多依赖于线下定期举行的讲座,但是基于复杂的审批过程及讲者有限的时间安排的客观因素,社会资源有限的普通院校难以定期安排高质量的讲座。“虚拟化”的能力培养具体而言,就是在非危机时期仍通过线上的方式定期进行授课(讲座),通过电子门票的方式实时直播讲座的方式,能够减少上述的客观物理限制并为跨院系和学校的资源共享提供了可能。同时,有别于MOOC 等预先录制好的课程,这种模式能够在最大程度上保证实践的互动性。在此基础上,学校可以通过增强和行业的对话,将线上的定期讲座等专业实践纳入学分体系中,来帮助学生在大模块方向的指导下,将自身的职业规划下构建的个人能力付诸于实践。
如果主流媒体仍然在缺乏人才储备的情况下去应对挑战,未来的危机来临时无论是拥有强大流量的新媒体也好,处于舆论场中的个人也罢,都将在“溺水”中不断挣扎。只有高校在人才培养上进行探索与革新,才能够促进主流媒体的转型,以期应对“新时代”的舆论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