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字体的多元表达与创新设计的路径研究

摘要：文字随着人的社会性活动产生，是人类社会劳动的产物。从古至今，文字不仅是人类语言沟通的载体，更是信息传达的必要基础。随着现代信息社会的迅猛发展，当下的时代背景和不断丰富的语言环境赋予了文字更多的表现方式，与此同时，随着人们生活水平与审美水平的提高，当代字体的创新性设计也愈发被设计界重视。在创新氛围浓郁的大背景下，字体呈现出表现形式多元、设计技法多元、跨界融合表现多元的特点。

关键词：字体设计;多元表达;传统文化

中图分类号：J292.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36（2021）18-0-03

文字作为一种复杂而特殊的符号在生活中运用广泛，其复杂性表现为三点。一是文字的数量众多，二是同样的文字在不同的使用场景与语境中表达意义异同，三是文字的音形义与间架结构、笔画之间的关系复杂。文字的特殊性在于它是社会中最直接有效的沟通方式，随着文字的广泛使用，字体逐渐由繁入简，逐步形成了规范且符合审美的范式。在现代设计的学科门类中，字体设计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字体设计在当今社会越来越受设计师重视，一个好的字体设计往往倾注了设计师大量的心血，正是因为设计师可以通过文字传递设计构想，也可以完美地诠释设计的主题。现代社会赋予了字体更多的表现与传达的可能，字体设计也随之不断丰富自身的范式。

1 当代字体的多元展现

1.1 字体表现形式多元

如果说文字从手写到印刷得益于技术的发展，那从印刷字体到电脑字库亦是如此。在市场化经济高度发达的今天，印刷技术已今非昔比，传统的印刷技术印制一篇同等版面大小的文字，需要经历刻版、雕版、拓印等过程，需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而如今的印刷术借助光与电的优势，利用激光扫描与电脑排版技术，在短时间内就可完成大量的文字编排与修改工作，大大增强了字体的表现力。数字技术与传统章法的巧妙结合催生了字库的设计与发展。在微软公司向社会大众推出了新的操作系统之后，微软公司与北大方正集团合作，设计开发出了第一款屏显字体——方正悠宋，其设计充分利用了高清屏物理特性，适当收紧了中宫，缩小了字面，增强了文字的识别性，融入了傳统书写气息，大大提升了文字的阅读品质。设计界的字体创意设计大赛吸引了很多参与者，这些参与者敢于推陈出新，在传统字体的笔画与间架结构上进行创新设计，使现代字体的表达呈现出多元的发展趋势。

1.2 字体设计技法多元

在进行字体设计前，字体设计师须对字体的基础理论知识有一个全面客观的了解，包括对字形、笔画、重心、中宫、字怀、字面、结构、衬线等概念术语的梳理和认知，进而对字体的形体结构、组合形式、笔画特点、重心平稳、结构逻辑、风格面貌等进行设计和考量^[1]。

进而进入设计环节，打破字体原有的结构笔画特征，对原有的笔画进行重新设计，对原有的间架结构进行重新设计与组合，并赋予字体与所展现主题、信息一致的颜色。在字体设计实践中主要有连结——改变字体原有笔画结构，对笔画进行重新编排，形成新的笔画结构与视觉上的关系;装饰——根据字体本身或者引申的含义，通过添加、夸张、省略等装饰手法对字体的笔画重新设计，进而产生意想不到的设计效果;同构——将不同的笔画形态放置在同一个字体中，从而产生新的视觉体验。这种将两个或多个不同的笔画形态放置于同一个字体中最大的特征就是“和而不同”。所谓“和”，指的是文字整体的设计、风格上的整齐统一;所谓“不同”，指的是字体间的笔画、色彩、图形的表达等各有自身的特点。当前字体设计的方法不断推陈出新，以适应大众审美的需求，整体而言字体的设计方法呈现出多元化的态势。

1.3 字体跨界融合表现多元

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字体不仅用于传统的书籍装帧、海报宣传、包装装潢、企业形象宣传等传统的二维平面空间，字体设计更是以新的技术和新的表现形式为载体，实现了跨界、跨领域的融合表现运用，如在空间艺术上和数字媒体技术上的应用。随着人们对空间艺术的不断探索，字体设计也逐步融入空间艺术的装饰与视觉表现中，如中国文字博物馆在青岛举办的《汉字》巡展活动，为了增强空间的艺术性与实现信息的传达，把文字的笔画进行拆分、打孔，再用尼龙线将其悬挂在半空中。此时，不管是字体本身还是拆分开的字体笔画，都与周围的空间艺术相融合，这在让字体获得良好的视觉表现效果的同时，也增强了空间的艺术感。而数字媒体技术的不断革新是字体从二维平面到三维立体空间表现的物质基础，以往的文字设计拘泥于二维平面空间的表现，而三维技术的出现给字体的立体化表现带来了可能。数字技术的不断成熟，让字体的多元表现得以实现。在3D Max等设计软件中，可实现字体的动态化表现，还可将文字进行拼贴透叠、立体旋转等，在多维空间中不断丰富字体艺术形式的表现。随着计算机技术的不断成熟，三维软件、后期制作软件等综合运用，丰富了字体在数字媒体中的艺术表现形式，从而实现了字体与数字媒体的跨界。

2 字体创新与设计文化

设计文化是文化的一种形态，是一种广义的文化，包括物质技术、社会规范和观念精神等方面^[2]。任何的设计都处在一定的时代语境下，必定会或多或少地受到设计文化的影响，字体的创新设计也与文化背景、时代背景等密切相关。从哲学的意义上看，设计文化的根本是以人为本，创建未来，这就与字体创新的社会意义不谋而合。字体的创新设计是为满足消费者的视觉需求、提升消费者的视觉体验而进行的设计，这就要求设计师在字体设计的过程中以消费者的视觉需求为出发点，牢记以人为本的设计初衷。首先，字体的创新设计是建立在文化的基础上的，如苏州“采芝斋”礼盒包装上的字体创新设计一改常态，字体的风格与温润儒雅的江南地域文化相融合，在字体创新中融入了地域文化。其次，应符合大众的审美感受，设计出引领设计风潮的富有鲜明时代正能量特征的创新字体。最后，在创新字体的表达方式上，除了通过传统的平面展示方式与屏幕显示设备进行展示外，还要与先进的科技相结合，如VR展示等，从而丰富消费者的视觉感受，并实现创新字体的信息传达。由此可见，字体创新与设计文化相辅相成，共同推动着字体的多元表达和创新设计的前进与发展。

3 当代字体多元表达与创新设计的路径

3.1 手工造字的唤醒

事物都有利弊两面，我们在享受科技带给我们便利性的同时，也要看到其负面影响。如今，设计软件在全球设计圈不断普及与革新，设计师可以通过鼠标、键盘等硬件设施在短时间内完成字体设计，而软件中固定的指令操作则会让字体设计同质化，设计师往往会在设计好字形以后，用上一些渲染、风格化等指令让字体视觉表现性更佳，这无疑挫伤了字体的个性化表达与字体设计的多样性表现。在这个背景下，有识之士如爱沙尼亚设计师埃芙林就提出了在字体的设计中要有意识地减少对字体软件的依赖，甚至是寻找一种脱离字体设计软件实现字体表达的途径，于是手工造字的设计方法被设计师唤醒。所谓手工造字，指设计师凭借双手而不借助于任何设计软件和电子设备的一种字体设计方法，其中包括书法字体、手写字体等，设计师在手写文字的过程中，字形和笔画上多了主观性的表达，这就为字体形式的多变提供了基础。

3.2 破坏与重构

破坏与重构看似是事物推陈出新的方式，但在当代的字体设计中却有着新的研究价值。从破坏中获得字体设计的灵感，在重构中感受字体的艺术美，在这个过程中寻找新的字体设计的思路与方法，不失为适应当下字体多元表达的一种新方式。从设计思路的逻辑性来说，重构是建立在破坏的基础之上的，所以要想重构得有序自然，符合人的审美要求，必须首先理解破坏的方式。所谓破坏，实则就是把字体打散、变形等，使得字体的笔画、间架结构等在一定范围内实现分离，为后续的重构打下基础。而重构又是破坏的延伸与继承，是字体实现重组与多元表达的必经之路。重构的方式多种多样，如混搭、变形等。混搭改变了原有文字的统一性和整体性，使每个重构的文字基因迥异，为文字的多元表达奠定了基础。而打散则是变形中常用的手法，当文字的每一个构件部分被独立拆解开时，各部分独立构件的美感便跃然纸上。如果加之合理的色彩搭配、合适的纹样使用，字体设计的效果将呈现多元的形态。

3.3 “非线性”的尝试

“非线性”这个概念源于对数学的研究，指在复杂的初始条件中，对可能影响结果的因素以及这些因素之间的内在关系展开研究的一种方法^[3]。对不同的触发条件，不同的设计过程及其产生的非线性实验结果的研究都在“非线性”的范围内。所谓“差之分毫，谬以千里”，哪怕在设计中只作一些细微的调整，都有可能产生截然不同的视觉效果。若带着“非线性”的眼光去分析字体，则会发现影响字体设计的因素举不胜举。在字体设计中，改变初始条件，即字体的设计技法，不对设计技法作固定的要求，反而去模糊化设计技法，会对设计的多样性结果产生积极影响。而电子信息技术的广泛使用，尤其是一些字体设计软件中的撤销与重做功能，甚至可以制定撤销到某一步，这都为设计师的大胆尝试提供了技术支撑，从而让设计师在字体设计中游刃有余，更给了设计师发现设计中的问题的勇气与力量。

4 当代字体多元表达与创新设计的现实意义

4.1 丰富大众的审美需求

随着人们物质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纷繁复杂的商品便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和生活中。字体作为应用范围最广、与消费者接触最多、表现最丰富的一种表现载体应当备受重视。字体可以在不同场合使用，如包装上的文字设计、海报中的文字设计、公共空间导向标识上的文字设计。消费者接触一个商品信息之时，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商品的文字信息，因此字体的设计在商品信息的传递过程中就显得尤为重要。时下随着字体设计软件的普及与使用，字体在不断丰富文字表现形式的同时，也迎合了大众的视觉审美需要。大众对视觉审美的需要不仅停留在文字本身，更多的是对文字表现形式的关注，越来越多优秀的字体设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在丰富人们审美的同时也推进了字体设计的多元表达和创新设计。

4.2 丰富字体的文化内涵

设计师在对字体进行不断解构与重构的过程中，重新理解和定义字体的结构与内涵。不同的解构方式会产生不同的字体表现形式，在不断的尝试和思考中，设计师会得到新的感悟和体会，并加深对字体内涵与文字文化属性的理解，在理解字体内涵和文化属性的基础上重新出发，不断将字体的内涵发扬光大。文字作为人类社会交往中的一种符号与载体，经历了岁月的雕琢与时光的打磨，散发出独特的人文与艺术魅力。在现实生活中，字体的表现形式也随着时光的飞跃而历久弥新，除了现有的字库以外，越来越多的创意字体、美术字也在不断丰富字体的表现形式。越来越多和字体有关的赛事让字体设计师有了更多展现设计才能、丰富字体表现形式与文化内涵的机会。当下，字体设计师应该将高度的责任感与使命感投入字体的创意设计中，不断以自身的实际行动丰富字体的文化内涵与表现形式。

4.3 丰富创意字体的表现

创意字体是指在改变字体原有范式的基础上，通过改变原有的笔画形态、间架架构等方式，重新对字体的形态进行组合和设计的一种设计方式。创意是设计师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的一种思维方式与社会实践，具有现实性意义。在创意字体的设计过程中，设计师不仅可以理清创意字体的设计思路，还可以在过程中提高思维能力和表达能力。优秀的创意需要通过手绘或软件的形式表现出来，这又对设计师的表现能力有了更高的要求，创意字体的表现与设计首先是建立在创意思维的基础上的，如果缺乏创意，创意字体就无从谈起。设计师在平时的设计中要不断积累创意经验，提高对字体综合表现的把握能力，才能增强创意字体的表现力。

5 結语

文章总结了字体的多元性、创新设计与设计文化之间的内在联系以及字体创新设计的技法。对于问题解决层面的技法而言，有些方式是固定的，已经在实践中使用;有些方法仍然在探索中，需要时间的考证。诚然，上述这些设计技法不是相互孤立的，而应该相互穿插使用，进而共同形成字体设计的合力。当代的设计师应该在前人的基础上不断突破与创新，实现字体设计的跨越式发展。同时，文章也阐述了字体的多元表达与创新设计在现实中的意义。作为一个拥有悠久历史和灿烂文明的国家，如何更好地发扬前人留下的宝贵基础，让中国的字体创新设计在全球舞台上有一席之地，是我们当下应该思考的问题，青年设计师应该勇于担当，不断开拓，积极进取，以推动当代字体设计技法多元化与表现形式多元化的共同发展。

参考文献：

[1] 刘子建，吴洙霖.宋汝瓷的设计文化及其表征[J].中国陶瓷，2017，53（8）：71-74.

[2] 刘花弟.创意字体设计方法研究[J].工业设计，2020（7）：75-76.

[3] 高秦艳，黄光辉.新时代境遇下文字设计表现语言的建构[J].美术与设计，2017（3）：192-195.

作者简介：沈健（1993—），男，江苏盐城人，硕士，研究方向：视觉传达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