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临 崔栋森
【摘要】 以马克思主义唯物观重拾民族文化记忆,深入探索宁德畲族红色革命文化记忆的继承与发展,有利于从经典理论的视角,思考宁德畲族党史的发掘与保护途径。而记载宁德畲民红色革命史的民间传说与民间史传,作为今人重拾畲族革命史的途径,借助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对真实想象与革命实践的理论,既反映建党历史过程中宁德畲民的民族智慧,也能厘清畲汉互助交融史的思想基础。联系历史上对宁德畲族红色文化的重拾经验,结合当下党史研究的理论方法,以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指导民族史传的理论建构,不仅有利于重拾民族史料、探索畲汉民族融合对复兴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意义,更是向世界阐释民族共同体背景下民族党史的理论途径。
【关键词】 宁德畲族;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党史研究;人民
【中图分类号】I276.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1)44-0042-04
基金项目: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中国故事’在世界文学中的征引阐释及启示研究”(项目编号:20JZD046)。
“人创造环境,同样环境也创造人”,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强调,必须立足于现实历史的基础上,从物质实践解释观念,从而分析历史于每一个阶段所具备的物质结果与一定数量的生产力总和,乃至深入人和自然以及人与人之间在历史上所形成的关系[1]。因而,从人民视角与群众史观,立足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探索产生于现实实践的民族史,有利于建构民族团结的坚固思想长城。但是,如果没有对有关史料的发掘,没有对历史课题的新发现,就不能对历史事件进行时代意义上的提炼和文化价值上的升华,更无从谈及在统一战线发展战略上的自身建设与路径探索。因此,本着地方红色文化遗迹与革命史料的重拾与梳理,严把政治关、史实关、文字关,发挥人民民族红色文史资料工作,有助于从学史层面,再现宁德畲汉红色文化史的原貌,并可动员各方力量,从弘扬乡土文化视角,发挥文史委在存史、资政、团结、育人的积极作用,学史崇德、学史明理[2]。
在畲族革命史资料重拾编撰与理论研究过程中,应以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为指导,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巩固和发展新时代爱国统一战线。同时,以深入实践、立足人民的民族红色革命史研究立场,响应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所指出的,“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加强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促进各民族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抱在一起”,将畲汉红色革命史的文史意义与时代价值擺在民族文化融合共存的战略高度。
一、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下的畲族红色革命史研究路径
1997年,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福建省委副书记、省长任上,曾为宁德畲族文史工作题词,“一族信史承前启后,六姓新篇继往开来”,为对宁德畲族的工作表示了肯定与寄望。值此“十四五”开局之年,以历史的眼光,回溯宁德人民的统一战线史与人民民族工作,有助于思索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大背景下,宁德人民在基层民族工作实践的方略。同时,以创新与发展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理论维度,观照既往宁德民族文史工作成果,亦能将人民理论思想在马克思列宁主义统一战线理论的指导下,探索新的科研方法与协调配合途径,抓住时代所赋予的人民工作新局面,促进宁德文史工作的新一轮发展,从而由具体情境出发,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增进各民族对中华民族共同体的认同感。
以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探究宁德畲族红色革命史的理论基点,畲汉人民在党的发展过程中,所共同抱持与奋斗的共产主义理想,是以地域性文化管窥世界历史性的理论存在,标志着从生产和交往中发展起来的社会组织之间的相互配合与共同发展。因此,轻视历史上与当下所存在的客观历史现实,只从单一的视角定位民族史,势必忽略与世界无产阶级革命史紧密相连的群众史观。
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历史堪为未来之鉴,马克思认为,始终站在现实历史的基础上,不仅仅从观念出发解释革命实践,而是从物质实践与人民立场出发,解释观念上的形式与产物,可以避免历史因“产生于精神的精神”而消融在“自我意识”的狭隘迷雾中。历史上,周恩来总理也曾以此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对政协委员和各界人士提出,要“把亲身经历记录下来传之后代”及“用历史知识教育启发后代”,对红色文史资料工作的战略与意义做出了深刻总结。
上溯历史进程中各民族在中国共产党发展过程中所形成的密切关系,具体到以宁德地区畲汉人民革命史的发展脉络,自1929年福安、连江等县相继成立共产党组织后,闽东革命斗争进入畲汉联合抗战的新时期,“在邓子恢、陶铸、叶飞等同志的直接领导和指挥下”,“苦难深重的畲族人民,迅速地与汉族人民一起,投入了革命洪流”,共同铭刻了畲汉革命斗争的红色血脉[3]。回思以往宁德畲族革命史,在党的基本路线指引下,以马克思列宁主义唯物史观为指导,高举爱国主义旗帜,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恪守实事求是的史学研究原则,循革命先烈的红色足迹、梳理畲汉民族红色革命史,发挥新时代人民在革命史资源传承中的协调作用。
共产主义理想基于对宁德红色文化史料的发掘与研究,是宁德为传承和发展宁德民族红色文化所收集统筹的实际材料支撑,既有鲜明的政治进步性,体现社会主义新时期的统战特色,也具有引导乡土新生代的教育意义,助于培养下一代传承并光大地方革命史。马克思认为,不同民族与人之间“所自发形成的世界历史性的共同活动的形式”[4],源自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作用,以中国共产党发展历史阶段上的民族大家庭为推进党史进程的历史基础,从民族间关系与社会出发阐明各种不同理论产物与意识形态,恰是追溯宁德畲族红色革命史发生过程的路径所在。
而在《马克思致保尔·拉法格》的信件中,对维护国际间共同利益及其协会的定义,在于“无产阶级的战斗组织,而绝不是为推选一些清谈家而建立的团体”[5],脱离人民利益与群众基础的理论建构,不利于树立各族人民命运与共的共同体理念。一切历史冲突都源于生产力与交往形式之间的矛盾,作为革命时期民族思想统一战线形成的革命基础,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有助于我们立足民族融合视角,收集并编撰超越狭隘民族观的革命史。
党史故事是党性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新时代的党史编撰过程中,地方文史工作者需密切结合时代的变化,借助马克思主义哲学,更加有力地阐释宁德地区党的光辉历史在畲汉民族团结统一大背景下的意义。在众多宁德畲族革命文史资料中,就有如《蕉城红色遗址》等优秀作品,不仅为开展当代宁德民族红色革命史研究提供了素材,也为进一步开展收集组稿与整合珍贵史料提供了思路。
立足地方党史切入红色文化研究,夯实民族志的诠释路径,能将马克思所定位的“纯粹的”个人,扩展为整个中华民族的历史条件与革命关系,以民族共同体为出发点,记录社会主义生产关系形成过程中的革命史。基于地方党史研究的视野,由立足本乡、着眼群众的民族志发掘与编撰视角,能突破“地方性”民族观的局限性,从现实物质基础与政治理论思想的高度,定位以民族史志为切入点的宁德畲族红色革命史研究计划。
二、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下的宁德畲族党史书写与传播
马克思认为,现象中可见的世界形式及其历史质料不可分离,世界的可认识性在马克思看来,只有当世界史作为民族志“产品”时,才有实际唯物意义。在畲汉民族团结一心的民族关系下,通过珍贵红色革命史料,基于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回溯情境鲜明的畲汉红色革命史,是开展党史教育、促进民族团结的重要举措。
“在党的领导下,畲族人民积极参加革命斗争活动,并建立了革命组织,如半岭、南岗、八斗等畲族地区都先后在1933-1934年建立了苏维埃政权组织”[6]。1986年,曾志为宁德畲族革命史题词,“发扬畲族聚居的老区人民革命精神,建设社会主义兴旺富裕幸福新农村”,既回望往昔岁月,又对宁德畲乡的发展加以殷切瞩望。巫家山密林深处的畲家山“秘密寮”,曾在1935年经由党支部交通站将当地物资输入桃花溪,一口红军锅、一个红军洞,山林中隐蔽的红军医院,不仅是鲜活的革命史教材,也是现成的民族融合与团结实证[7]。
在支援革命、反抗镇压的过程中,宁德畲族人民也曾受到残酷摧残,家园被毁、禽畜被劫,生产与生活遭受了极大迫害。但宁德畲汉群众在大局面前,始终心向革命,想尽办法转移阵地、坚持革命,并迎得了最终的胜利。宁德畲汉革命史的铭记与重修,不仅是对党史的再认,也是历史给予今人的镜鉴。叶飞同志曾总结中国共产党在宁德期间,畲族群众为革命所做的贡献,“闽东的群众冒着生命危险保护我们,特别是少数民族,对我们没有一点隔膜,把我们当自己人,成了我们的依靠”,对畲族人民的革命事迹做出高度评价[8]。
“艰苦卓绝的三年游击战争时期,宁德畲族人民利用山区自然环境,在深山密林、岩洞坑壑中建‘秘密寮’,供红军进行隐蔽活动,从容与敌周旋”,而这些红色革命足迹,如今仍鲜活地存在于全区1442个畲族村中,在革命期间,有71%的闽东畲族村落都参与了抗战[9]。“党史事件多、红色资源多、革命先辈多”,革命史就在身边,2021年3月22日至25日,习近平总书记赴福建考察调研中,点出了福建开展党史学习教育的“独特优势”,“要用好这样的红色资源,讲好红色故事,搞好红色教育,让红色基因代代相传”。
在文史工作的开展中,秉承史学教育的核心理念,重构红色革命足迹、创建畲汉革命观览路线,将爱国主义教育与民族融合教育深入到基层广大人民与青少年等更广大的群众力量中去。以亲历、亲闻、亲见的“三亲”资料为主,采取征集旧史料、博采新史料,以文史委员会为平台,以深入调查与口头采集、集体问卷与个别访谈,将组织采写与约稿重构相结合,在学史、修史的同时,增强的自身文史观建设[10]。在历史上,宁德畲族曾产生大量歌颂中国共产党、毛泽东领导人民闹革命的革命山歌和新民歌,被称为“解放歌”,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盛行,歌颂了畲族人民翻身当家做主,洋溢着时代气息与历史叙事笔法。如今,在崇儒乡上水、笕下,个别畲族老者还能记起《二十三年(1934年)革命歌》,比较有代表性的有“一把白扇画牡丹,穷人富人毛相干,趁早回头闹革命,参加共产妇女团。”[11]
馬克思援引费尔马哈的观点,认为人与人之间是相互需要的,基于现存事实的正确理解与基于实践的精神成果,是联合全世界共产主义者的实践路径。因此,当下立足新媒体,在打造红色文化产业、宣传红色民族革命史层面,即在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指导下,调动教育行业与新闻媒介的力量开展工作。
因此,借助网络新媒体,能将宁德民族文化背景下的宁川大地红色革命史,与宁德畲族既有的中共闽东特委开展革命活动与游击战争的老根据地,还原为鲜活的战争故事,将闽东畲族革命史搬上银屏与网络,载入史册与教材。“如霍童镇兴贤乡半岭(小石)、上东岗、八斗,华镜乡巫家山,七都乡漈头片、高山,八都镇南岗等”,可以崭新的形式、依托先进的技术,多维度呈现民族革命斗争史[12]。以更丰富的形式,呈现民族统一战线在战争时期发挥的重大作用,无疑将带动更广泛的社会力量,铭记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革命精神,形成内涵丰富、形式多样的宁德红色革命史料集成。
而在民族理论的交流层面,翻译红色民族革命史、向世界呈现宁德畲族红色革命史的研究成果,有助于将党史研究的丰硕成果在更大的平台呈现,基于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人民视角与群众史观,传播并分享党的民族工作理论的智慧结晶。
1926年,共产主义革命先驱李大钊曾在美国《工人月刊》上发表首篇中国共产主义革命史论,将《马克思的民族革命观》呈现给国际世界,让更多人了解了中国共产党的理论与实践,也将具有中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革命史最早记录进世界无产阶级革命史中。而以此为鉴,当代向世界分享基于民族共同性意识的中国红色革命史光荣伟大成果,有助于思考在更大的理论平台上,定格畲族民族志与红色革命史的历史性意义。因此,理论成果翻译作为深入宁德畲族党史研究的路径,有利于在更广阔的思想交流与借鉴维度上,探索打破区域文化局限的民族工作发展方略。
三、结语
随着世界各民族与文化之间相互影响的活动范围越发扩大,“各民族的原始闭关自守状态则由于日益完善的生产方式、交往以及因此自发地发展起来的各民族之间的分工而消灭得愈来愈彻底,历史也就在愈来愈大的程度上成为全世界的历史”[13]。因此,在考察任何一个时期的社会历史运动时,在深入研究中华民族共同体红色革命史的过程中,以唯物史观阐析产生革命思想的条件与主体,将有利于作为亲历者的事件个人与历史环境的还原、民族红色革命史发生现场的情境重构。基于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国家历史重拾与研究,决定了一个时代以史为鉴、反思民族共同体发展史的高度,也决定了民族党史研究的历史广度与理论深度。从而以“人”为本,以“民族”为基础,避免历史虚无主义,在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指导下,总结民族理论工作的发展经验,建构真正具有时代历史意义与文化交流价值的民族革命史。
马克思认为,“被理解了的世界才是现实的世界”,对历史的认识过程不仅是物质关系的再现,还是对其性质的高度规定。因此,作为民族党史的宁德畲族红色革命史研究,要置身于具体的党史发生情境中,要结合生产力发展水平与革命行动的实践。
作为中华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把握党史研究中的中华文化与民族文化间的良性互动与融合关系,是维护统一、推进复兴的理论支撑。作为新时代党的民族工作纲领,在宁德畲族红色革命史中,基于生产力与民族史相辅相成的观点,推进党史学习教育的理论内涵研究,有利于在系统总结百年民族工作成功经验的同时,走上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民族理论工作研究道路。同时,在民族思想史研究的进程中,以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深入探索畲族红色革命史开展的世界观与方法论,做到学史明理、学史增信、学史崇德、学史力行,是增强中华民族认同感与自豪感的现实途径,有助于在思想史层面高举中华民族大团结旗帜,增强民族凝聚力、建设民族团结统一的精神家园,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理论夯实基础。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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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51.
作者简介:
陈夏临,女,汉族,博士生,讲师,研究方向:中外文学关系。
崔栋森,男,汉族,宁德市学习促进会副会长,研究方向:中共党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