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技能型社会的成人可持续学习在线学习空间构建路径研究

马开颜 任心燕

（1.北京教育科学研究院职业教育研究所，北京 100036）

（2.北京宣武红旗业余大学，北京 100054）

［关键字］技能型社会；可持续学习；在线学习空间

随着社会的发展，技能型社会是“提高全民技能素质，提升人民生活品质”[1]的保障。每个公民都需要提升技能素质，因此对于成人可持续学习的支持就显得更加重要。

一、技能型社会下成人教学内容的变革

在技能型社会的背景下，首先需要了解成人的学习需求。作为成人高校，更需要根据这些学习需求来设计学习内容，以满足成人的可持续学习的需要。

（一）技能型社会的学习需求

从现代认知心理学对知识的分类可以知道，知识分为陈述性知识和程序性知识。程序性知识是“做什么”和“如何做”，用来进行操作和实践。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简称OECD）在1996年年度报告《以知识为基础的经济》中，将知识分为四大类。其中，“知道怎么做”（Know-how）的知识，是指对某些事物的技能和能力，这恰恰契合了技能型社会的需求。

成人学习，是科普教育，是学习科学知识、技术和技能[2]，是要在学习之后能够完成一件事情。例如，成人学习计算机应用中关于文字处理的使用时，并不需要系统地学习全部的操作和应用，而只需要知道一些操作的技巧，在学习之后，能够利用文字处理软件完成对一个文档的处理即可。比如，在学习使用文字处理软件时，其中的一个需求是如何给自己的老朋友们批量发送请柬，确定一次约会的时间和地点。这样的需求，目的性明确，就是做一些请柬，不用对每个朋友的人名、地址等信息进行手工替换，而是利用文字处理软件自动完成。学习后，也确实能够帮助成年人解决实际问题。甚至不需要知道其他更多的知识，只要能够处理完这个问题，知道这个问题怎么做就完成了学习，增长了学员的技能，达到了目的，满足了需求。

（二）因“事”利导的成人学习内容

技能型社会中的成人学习特点，决定了成人学习的实用倾向。成人学习，需要学习怎么完成一件事情。在完成这件事情时，可以不知道相关的原理，只要能够把事情做好，学习就达到了目的，满足了学习需求。这样的特点，决定了在成人学习课程的设计上需要改变课程传统的学科体系，即不再需要给成人系统地讲解具体的知识点，然后再让成人自己将这些知识点应用在实际的事情上；而是要打破传统的系统知识学习，从学习的最终目的出发，教会成人如何完成实际的事情，在完成事情的过程中，学习相关的知识点。

因此，成人学习的学习内容应变为因“事”利导。从生活、工作中具体要完成的事情出发，整合相关的知识到具体的事情中，在解决问题、完成事情的同时，学习和应用相关的知识。成人的学习内容不再聚焦学科体系的具体知识点和系统脉络，而是结合实际的问题或事情，将学习内容整合为一个个需要完成的任务，在实现这些任务的同时完成学习。

完成学习后，成人学习者虽然没有建立起学科的知识体系，但是他们能够处理生活、工作中的实际任务，掌握了“知道怎么做的知识（Know-how）”。对于学习内容进行这样的处理，更加适应了技能型社会的要求，更能满足成人学习者的实际需求。当然，如果教师能够针对这些具体的事情，引导成人学习者对这些事情中所包含的知识进行梳理，也能很容易地建立符合学科特点的知识体系。这样的学习过程，恰恰符合了学科特点中知识体系的形成过程。从学习知识变成了应用知识，并在运用的过程中进一步由学习者自己生成知识。

二、在线学习空间对成人可持续学习的支持

从OECD 在1996年的年度报告《以知识为基础的经济》的研究结论可以看出，“知道怎么做的知识（Know-how）”需要在相关的情境中才能学习。为了降低面对面教学的成本，在技能型社会中，利用在线学习空间来支持成人的可持续学习变得十分重要。

（一）在线学习空间能满足成人的泛在可持续学习

在成人进行面对面学习的过程中，由于生活和工作的压力，成人学习者和授课教师都会抱怨学习者的学习时间无法保证。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利用在线学习空间则能帮助成人学习者进行泛在可持续学习[3]，更高效地利用时间和空间，解决生活、工作中出现的问题，最终构建技能型社会。

在线学习空间，打破了原有的面对面学习空间的限制，成人学习者不需要花费用于交通的时间代价，就可以通过网络上的学习资源进行有效的学习。采用面对面教学方式的重要优势就是有利于提升学习者的社会交往能力。这也是基础教育必须包含面对面教学的重要原因。而成人学习者由于其社会能力和与人交往的能力已经形成，或者通过实际的工作也能够进一步得到提升，因此不需要通过面对面的学习来提高成人学习者的社会交往能力。成人学习者只是需要学习新的知识以解决实际生活、工作中出现的问题。而在线学习空间恰好就能够提供这样高效学习的途径。

在线学习空间中包含了成人学习者要学习的内容，成人学习者就可以随时、随地进行碎片化学习，时间可以被充分地利用。同时，学习地点也没有限定，成人学习者可以在任何地方进行学习。这样的泛在学习形式充分尊重了成人学习者的自主性，提高了学习效率，促使成人学习者更喜欢学习，更愿意学习。

在2020年新型冠状病毒防控阶段，这种利用在线学习空间进行成人泛在可持续学习的学习方式已经被证明是有效的。当大家待在家里需要自己做饭而不会的时候，很多人通过快手、抖音完成了烹调一道菜这个事情的学习。这是一个典型的利用在线空间上的资源完成技能学习的例子。利用在线学习空间建立技能型社会的进程已经在逐步发展。

（二）成人可持续学习对在线学习空间的要求

疫情期间，虽然利用一些短视频工具提供的资源，出现了类似于利用在线学习空间自发完成成人可持续学习的形式，但是这种形式并不是一种有组织的、可持续发展的、能够满足高效建立技能型学习社会的模式。成人可持续学习所需要的在线学习空间至少需要满足以下四条基本要求。

1.多样性

首先，学习内容需要满足多样性。在生活、工作中完成一件事情，具体的实现过程和方法经常不是唯一的，会根据具体的环境、状态、人员等发生变化。解决和完成一件事情的方式方法很多时候并不存在唯一的标准答案。因此，在学习空间上就不能只是提供一种解决方案。为了适应成人学习者，满足不同成人学习者的学习需求，学习内容需要呈现多样性。这里包括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多样，还包括提出问题的多样，环境和状态的多样，以及呈现形式的多样。学习内容多样化后，才能真正满足成人学习者的学习需求。

2.智能性

其次，学习内容需要满足智能性，也就是要满足学习者的智能检索和智能推送的需求，形成一个智慧学习环境[4]。大家在使用互联网的时候，都知道搜索引擎的重要性。利用搜索引擎可以智能地帮助检索需要的信息。由于仅仅利用互联网的基本操作无法记录并随时提取所需的各种各样的网站地址，所以，如果没有支持智能检索的搜索引擎，在当今的互联网上几乎无法进行有效的信息浏览。和互联网的搜索引擎是一样的道理，如果学习内容无法被智能地检索，就不能满足成人学习者对于学习内容的多样化需求。对于智能推送，大家在购物平台上也已经有了充分的体验。当购买了某种商品后，购物平台会智能分析购物者的爱好与习惯，推送相关的商品，以更好地满足购物者的需求。成人学习也是同样的道理。当学习者学习了如何解决一件事情后，学习平台要根据学习者的爱好和习惯，智能推送更多的相关学习内容和资源，来满足学习者进一步的学习需求。

3.可认证

再次，为了提升学习者的积极性，学习空间需要对学习者的学习结果有个认证机制，激发学习者的学习热情，促使学习可持续。现在的“学分银行”制度，就是一种有效的认证机制。通过把学习的结果存入“学分银行”，既能够被多个学习组织认可，也是对学习结果的一种有效认证。与传统的学历教育不同，成人学习者可能不需要对学历的认证，但是需要对学习成果和作品的认证，让社会承认学习者具备能够完成某件事情的能力。比如成人学习书画，并不是要获得美术学院的学历，而是能够写出书法作品，画出绘画作品。通过“学分”在“银行”中的积累，最后可以给成人学习者授予能够完成某项工作的证明，就像“驾照”能够表示学习者能够完成驾驶汽车这件事情一样。因此，这样的学习空间能够记录学习者的学习过程，并能够在“银行”中的“学分”达到一定程度后，赋予学习者相关的证明。

4.联合性

最后，同类型多个教育机构的在线学习空间应该联合在一起，以保证成人学习者的学习成果能够被社会中同类型的教育机构统一认可。技能型社会不是一个学校或者是几个学校的事，而是整个社会的事。成人学习具有广泛的社会性，不仅限于具有学校属性的学历教育。因此，在成人学习者的学习过程中，每个学习成果、学会做的每件事情，都应当被全社会承认，也就是被所有的学校承认。为了满足这个需求，具备成人教育资质的各个学校需要联合起来，构造统一的学习认可机制。联合后的在线学习空间中，学习的内容可以多样，学习的过程可以多样，但是在一个学校学习后的成果，应当在所有的学校都能被认可。因此，这样的在线学习空间应是全社会共用的一个空间，而不是一个学校或几个学校专有的。

三、成人可持续在线学习空间构建路径

为了满足成人可持续在线学习空间的四个要求，构建这样的成人可持续在线学习空间需要按照如下的三个方式完成。

（一）以成人学习者为中心建设在线学习空间

现在提到学习都在谈以学生为中心，成人可持续在线学习空间的构建同样也需要坚持以成人学习者为中心的理念。以成人学习者为中心建设在线学习空间不仅仅是一个理念，更是由成人可持续学习对在线学习空间的要求所决定的。

由于成人可持续学习对学习内容的多样性要求，在建设在线学习空间时，必须要考虑成人学习者对学习内容的需求。根据学习者的需要，学习空间中的内容选择、组织形式、呈现形式、媒体形式等方面都要进行考虑。

在内容选择上，在线学习空间中的学习内容一定是要完成一件事情，而且还应当是成人学习者感兴趣的事情。这些内容不仅要实用，能够解决生活、工作中的实际问题，还要有一定的复杂性，能够承载相关的知识，体现知识的应用，并且有可见的成果。

在组织形式上，在线学习空间中的学习内容需要根据完成的事情、解决的问题所涉及的领域或范围进行分类或排序。在学习者检索时，能够给出一个类别或者一个系列的学习资源的链接。或者在学习者学习完一件事情之后，能够给出与这个学习资源相关的内容，就类似给出“猜你喜欢”这样的内容，从而帮助学习者举一反三，在应用能力上进行有效地拓展。

在呈现形式上，在线学习空间中的学习内容要有很好的外观，符合学习者的审美和认知规律。现在网络的带宽已经能够满足对复杂、精细的画面展示的需求，因而网上的资源对于界面外观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在呈现学习内容时，需要注意不要让学习者感觉到枯燥和疲惫，要通过适宜而又丰富多样且美观的界面外观设计，吸引学习者有兴趣地浏览和学习。

在媒体形式上，在线学习空间中的学习内容要充分利用文、图、音频、视频、动画、交互游戏等多种媒体形式，并有效地进行组合。由于学习者有着不同的视觉和学习感知能力，仅偏重媒体的任何一种形式都会导致对一部分学习者的忽视，使得这部分学习者感觉不舒服，从而不愿意继续学习。另外，对于完成不同的事情，可以使用不同的媒体形式表现，究竟使用哪一种或者哪几种最有效，也是对在线学习空间中的学习内容进行设计时，一个非常重要的考虑因素。

（二）智慧化学习平台支持在线学习空间

由于成人可持续学习对在线学习空间的要求，在线学习空间需要一个智慧化的学习平台进行支持[5]。这个智慧化学习平台不仅要方便成人学习者进行智能检索，还能根据成人学习者的学习习惯进行智能推送，更需要实时记录成人学习者的学习过程和学习成果，并将这些成果统一转化为各个学校都认可的“学分”，存储在智慧化平台的“银行”中。

从学习者的角度看，智慧化平台就是一个网站或者一个应用程序（APP）。成人学习者登录这个网站或APP，就可以进行各种各样的学习。智慧化平台可以满足技能型社会中学习者对于学习的所有需求。

从学校的角度看，智慧化平台是一个社会通用的接口，每个学校都可以在平台上提供自己的课程，管理选择课程的学生，为学生提供基于技能型社会学习的教育服务。智慧化平台不是一个学校或者一个公司的产品，而是整个社会和所有学校共享的通用产品。

这样的智慧化学习平台可以充分适配当今“互联网+教育”的共享理念。以现在的开发技术，这样的智慧化平台已经完全可以实现。在开发和建设这样的智慧化学习平台时，还需建设一种共享的机制和规范的环境，最终形成一套智慧化平台的设计、实现、运行的规范和标准。

（三）成人可持续学习需要必要的政策以唤起学习者的热情

成人可持续学习需要建立“学分银行”，需要将“银行”中的“学分”兑换成必要的认证，变成一个个表示成人能够完成相关事情的“执照”。这样才能激发唤起成人学习者的热情，促进他们进行可持续的学习。满足这样的需求，只有内容和技术的支持是不够的，还需要政府提供相关的政策支持。

只有在相关政策的支持下，社会对每个人能力的认可才可能不再是“唯学历”论，而是看是否具备完成相关事情的能力，看是否有相关的“执照”许可，这才是技能型社会对技能型人才的真正认可。成人可持续学习的在线学习空间，提供了这样的内容和平台。在有效政策的支持下，相关的行业也会根据政策提供各种各样的许可，出现各种各样的证书，证明学习者具备相应的能力。

总之，成人可持续学习在线学习空间可以实现“提高全民技能素质，提升人民生活品质”的目标，让技能型社会尽快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