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治理视角下社区教育研究回顾与展望——基于CNKI（2011—2020年）文献计量与可视化分析

毛雪燕

（北京市朝阳区职工大学，北京 100013）

中共中央、国务院1993年2月印发的《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提出“建立社区教育组织”[1]，到2020年12月民政部办公厅印发的《培育发展社区社会组织专项行动方案（2021—2023年）》中提到“围绕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指导社区社会组织广泛开展歌咏、读书、书法、朗诵、科普知识等群众性文化、教育活动，弘扬时代新风”[2]，近三十年来，党和国家高度重视社区教育的发展。目前社区教育已成为构建现代教育体系和全社会共同参与的教育治理新格局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3]。我们有必要对近年来社区教育研究特点和热点问题进行梳理和归纳，并在此基础上明确今后研究的重点走向。

一、研究方法和数据来源

（一）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文献计量和可视化分析方法，对近十年（2011—2020年）来涉及社区教育以及终身教育领域发展现状与问题的研究，并且与社会治理相关的文献重要信息进行收集，运用CiteSpace 软件在分析共现关键词和聚类的基础上，以社会治理视角探寻在构建全民终身学习的现代教育体系驱动下，我国社区教育研究现状与未来趋势。

（二）数据来源

社区教育从提出伊始发展至今，其概念的外延不断调整，一直作为与国民教育相并列的终身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或实施形式存在。而在1976年11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通过的《关于成人教育发展的报告》中，考虑到主体不同，又将终身学习、终身教育概念处于并列地位。因此，本文将“终身学习”、“终身教育”和“社区教育”三个词确定为研究范围进行文献检索。根据教育部等九部门《关于进一步推进社区教育发展的意见》中充分发挥社区教育推动社会治理体系建设的指导思想，以及“到2020年，社区教育治理体系初步形成”的总体目标[4]，进一步限定研究范围为与治理相关联的研究成果。

本文研究中国知网（CNKI）中文检索数据源，选取主题词为（终身学习 + 终身教育 + 社区教育） * 治理，通过同义词扩展搜索，数据类型为学术期刊，检索2011—2020年时间范围内来源类别为“北大核心”的研究文献，共检索出3486 篇中文期刊文献。现将文献重要信息导出进行可视化分析。

二、可视化分析结果

（一）历年发文数量分布

发文数量可以反映所研究的主题在一段时期内的社会关注度与研究热度。本研究将CNKI 检索出的符合研究范围的3486 篇中文核心期刊文献按照年份（2011—2020年）统计发文量。历年发文数量与时间分布情况（图1）展现出了在《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5]颁布实施期间，全民响应号召，树立终身学习观念、广泛开展和参与社区教育、建设学习型城市、构建灵活开放的终身教育体系成为了提高社区治理能力、推动社会治理机制创新的重要举措，得到了研究学者的广泛关注，研究成果颇丰，年均发文量近350 篇，一直持续呈现良好的研究态势。

图1 我国终身学习、终身教育、社区教育范围内与治理相关中文核心期刊文献数量与时间分布（2011—2020年）

（二）关键词共现分析

关键词共现既能体现研究界学者主要的研究领域或学术观点，又能体现出研究界的关注热点。本文运用CiteSpace 软件对研究范围内3486 篇文献基于“关键词共现”进行分析，得到表1 中的统计结果。选定共现频次在40 以上的12 个关键词，其中中介中心性大于0.05 的有9 个词，表明这些词都可以被视为关键节点。这12 个共现关键词均已在本研究选取的时间范围起始年份出现。笔者认为可将它们划分为两个层面：一是终身教育研究领域内不同类型层面，如终身教育、终身学习、社区教育、成人教育、继续教育、职业教育、老年教育、远程教育、高等教育等；二是涉及现代教育体系构建的学分银行、终身教育体系和启示。

表1 我国终身学习、终身教育、社区教育范围内与治理相关中文核心期刊文献关键词统计（2011—2020年）

（三）关键词聚类分析

聚类分析是以两个关键词同时出现在一篇文章中的频率（也就是共现）为分析对象，利用聚类统计学方法，把关联密切的关键词聚集在一起形成类团[6]。本文运用CiteSpace 软件对研究范围内3486篇文献进行聚类可视化分析，选取时间切片为1年，选用对数似自然率算法（LLR）进行运算分析，得到关键词聚类图谱（图2），生动地呈现了研究范围内国内学者的研究热点领域。分析结果的聚类模块值Q=0.4052，大于0.3 聚类结构显著；聚类平均轮廓值S=0.7396，大于0.7。由此可以认为社团结构显著，并且聚类分析结果令人信服。

图2 我国终身学习、终身教育、社区教育范围内与治理相关中文核心期刊文献关键词聚类分析图（2011—2020年）

通过关键词聚类分析，我们发现社区教育与终身教育、成人教育、继续教育、学分银行等研究领域均有大幅度交集，并且社区教育展现出地域空间上的属性，不能作为一种单独教育形态或组织形式完全独立于学校教育、职业教育之外而与其平行存在。厉以贤的观点是：社区教育是大教育概念，并不能纳入现有的各种教育分类中的一种[7]。但是可以明确的是，社区教育与各种不同分类原则下的多种教育形态一同构成并完善终身教育体系、构建现代化的教育体系，并且在社会治理中承担越来越重要的教育职能。

（四）关键词突现分析

运用CiteSpace 软件对研究范围内3486 篇文献进行关键词突现分析，选取15 个突现关键词。从结果（图3）中可以看出，学分银行、社区治理、人工智能、核心素养、社会治理等都是近五年来主要的研究前沿热点，并具有一定的持续性。“学分银行”的突现强度为11，说明这应该是终身教育体系构建完善中社区教育领域中最前沿的研究方向。

图3 我国终身学习、终身教育、社区教育范围内与治理相关中文核心期刊文献关键词突现分析图（2011—2020年）

三、研究思考

（一）社区教育发展历程中承担的教育功能的变化

1995年3月通过、9月起施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中提出“促进各级各类教育协调发展，建立和完善终身教育体系”[8]；2016年7月教育部等九部门《关于进一步推进社区教育发展的意见》中提出“到2020年，社区教育治理体系初步形成，内容形式更加丰富，教育资源融通共享，服务能力显著提高，发展环境更加优化，居民参与率和满意度显著提高，基本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社区教育发展模式”[4]。建立健全社区教育制度作为着力点，推动着社会治理体系建设不断完善，其承载的教育功能定位在不同时期也呈现出不同的特点。结合关键词聚类分析结果及学术界研究成果，可以看出社区教育担负的教育功能已经逐步从20 世纪90年代提出之初侧重于地域划分、主要承担青少年校外德育教育，过渡到作为终身教育的重要载体，与成人学历教育、继续教育、职业教育、老年教育相互融合渗透，共同满足不同受教育主体的切实需求[9]。

（二）社区教育在社会治理中承担的社会功能的变化

近年来随着我国治理理念的不断改革，社区教育已经成为了城乡社区治理、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发力点[10]，担负起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促进社会经济发展的重要教育职能。国家治理的理想目标和理想状态是善治，现代国家治理体系是有机、协调、动态、整体的[11]。因此，在社会治理视角下，社区教育所担负的社会功能呈现出不断变化的态势：社区教育主体由政府设置的具有专门功能的社区学院，拓展到学校、企业、社区居民等多元主体共同参与，各类依托于社区的学习型社会组织不断登上舞台；服务对象从单一的青少年扩展到包括青少年、成人、老年人等多年龄层次的所有社会成员；教育内容也从德育教育逐步延展到德育、科技、生态、医疗、传统文化、提升学历、家校社共育、职业培训等涉及生活和工作的方方面面的领域；教育开展方式从单一的面对面教学演变到通过公共服务学习平台和运用人工智能技术，可以完成跨时空在线教育和各种沉浸式体验。

随着外延的不断扩展，社区教育呈现出全覆盖式的社会化传播趋势，日益展现出促进社会稳定团结，完成人民安居乐业的美好心愿，助力国家治理效能提升的社会化属性。

（三）社区教育发展展望

要实现《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的重要目标，形成全社会共同参与的教育治理新格局，作为构建服务全民的终身教育现代化体系中的重要部分的社区教育，还需要直面问题并克服薄弱环节，建立健全民主治理理念，拓宽全民参与社区教育渠道，规范发展社会组织，优化共享资源，并创新人才队伍建设，以社区为依托整合各类教育资源、充分调动全民共建、共治、共享的协同治理意识，真正推动社会治理能力不断提升。

第一，社区教育要坚持在党的领导下强化意识形态建设，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建立正确的核心价值观。只有保证出发点是助力人的全面发展、助力社会稳定团结、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才能用正确的育人观去影响、感染周围人。

第二，应当加快我国终身教育立法进程，结合新时代法治社会特点和人民群众的诉求，让社区教育成为一种权利，可以惠及全体人民，满足不同人的学习愿望，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并且社区教育的主体、学习者、施教内容、施教形式、准入退出标准和监督评价机制，都需要法律明确界定并保障各方权益。

第三，加快推进全国乃至全球范围内终身学习成果转化与互认，助力学分银行体系建设。借助“区块链”技术的创新应用，让社区教育可以在终身学习体系中呈现出动态发展态势，激发参与者的能动性与创新性，营造全社会的良好学习氛围与风气。

第四，强化领域内学术研究，不断充实社区教育理论与实践经验，形成本土化研究范式，推动研究专业化、系统化发展。大力培养一专多能的师资队伍，通过构建科学、民主、重效果、重反馈的评价机制，培育我国本土化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