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殖民女性主义视角下《女勇士》中故事叙述者的身份分析

2021-11-12 23:07
戏剧之家 2021年12期
关键词:女勇士边缘化华裔

(沈阳理工大学 外国语学院,辽宁 沈阳 110168)

汤亭亭(Maxine Hong Kingston,1940-),祖籍广东新会,1940 年出生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蒙士得顿市。汤亭亭的父母于20 世纪30 年代移民美国。汤婷婷是美国华裔文学的代表人物,在1992 年被选为美国人文和自然科学院士,2008 年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的杰出文学贡献奖。汤亭亭的代表作品包括小说《女勇士》、《中国佬》、《孙行者》等,这些文学作品的题材非常广泛,涉及到女权主义,种族平等以及构建族裔身份等,正是这些作品确立了汤亭亭在美国华裔文学史上的地位。

《女勇士》是汤亭亭的处女作。该作品作为当年非小说类最佳书目而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被誉为振兴美国华裔文学的开山之作。汤婷婷在这本小说中描写了很多女人隐忍、偏执,骨子里还有非常传统的思想。《女勇士》由《无名女人》、《白虎》、《巫医》、《胡笳怨曲》等短篇小说构成,这几个故事都用第一人称叙述,通过“我”的经历,展现了美国华裔女性在两种文化中的彷徨挣扎,在主流文化中经历的种种困惑和不安以及她们为了融入主流文化所做出的努力。

后殖民女性主义主要是研究后殖民主义和男权主义对于第三世界女性的压迫。后殖民女性主义将性别问题与种族问题相结合,是在后殖民主义背景下的女性主义批评。后殖民批评与女性主义批评的结合丰富和创新了文学批评。二者相似的历史文化背景及共同的追求平等的目标使其有机会结合起来。它们的批评对象都是西方社会主流“白人男性”的政治、经济、文化“话语”,代表了边缘的弱势群体向主流文化进军,努力去边缘化所做的尝试。

一、后殖民女性主义视角下《女勇士》中故事叙述者的身份分析

作为美国华裔女性,“我”在主流文化中缺乏话语权,同时又失去了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根基。此外,“我”在家庭中缺乏发言权,社会地位低下。“我”力图解构双重边缘化,寻求性别平等,在主流文化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一)主流文化中的边缘化地位

西方人认为西方文化是先进优秀文化的代表,也是检验其他文化的唯一标准。因此,西方人把东方人看作“他者”。在美国主流文化语境下,中国传统文化受到压制,华裔逐渐被列为弱势群体。作为一名华裔女性,“我”在美国主流文化中处于被边缘化的“他者”地位,需要面对来自美国主流文化对少数民族的种族歧视。在这种文化背景下,许多中国女性在主流文化中找不到归属感和认同感,失去了话语权。

在这样一个成长的环境中,当“我”第一次进入幼儿园时,当“我”不得不说英语时,“我”是沉默的。根据权力话语理论,话语权的缺失是权力缺失的表现。“我”童年时没有发言权,也象征着美国华人在美国已经很长时间不能说话。语言代表着人与世界的连接,书中美国华裔女孩的沉默代表了她们在主流社会中边缘化的地位。她们讲着美国的语言,有着美国的思维方式,却长着中国人的面孔,长期在两种文化的边缘徘徊,受到封建父权制的压迫,她们对这种边缘化的地位感到困惑,于是普遍选择了失语、沉默。“我”在进入美国的幼儿园的第一年就沉默了。但是沉默的结果却是被质疑智商有问题,低的智商又会受到社会上更多的歧视。于是,沉默实际上又进一步加大了她们的边缘化。华裔女孩儿的沉默并不是真的不会说话,她们在唐人街声如洪钟,可以在华人学校一起朗读课文,可以相互打闹,甚至又喊又叫。由此可见,她们的沉默不是不会说英语,她们是缺乏在主流社会中发出声音的勇气与自信,因此只能用沉默来保护本来已处于弱势地位的自己,做出无力的反抗。

在美国,中国人一直被视为旅居者而不是定居者。对华人来说,无论他们多么渴望融入美国主流社会,在追寻美国梦的过程中都会遇到困难和挫折。在主流文化社会中,“他者”不可避免地会被排斥。失声是美国华裔的标签,话语权完全由代表主流文化的美国白人控制。在主流文化中被边缘化的美国华裔同时也无法扎根于中国传统文化。

以《女勇士》中“我”为代表的华裔女孩的父母是美国的第一代华人移民,他们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被传统观念所束缚。为了在新的土地上生存下去。他们努力学习英语,了解当地的风俗习惯,但在内心深处,无法割舍中国文化,并且向他们的子女讲述头脑中固有的传统思想。然而第二代移民生长在美国社会、在美国的公立学校接受教育,父母传达的中国传统观念与他们所接受的美国文化价值观念产生了冲突,让他们困惑不已;黄种人在白人社会并未被完全接受,他们在两种文化的夹缝中生活,自己的文化身份无法得到明确,更加重了困惑感。对于在美国出生的华裔,他们接受了开放的美国教育,失去了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根基。

就个人而言,“我”根本不懂中国的故事和中国的传统文化。“我”出生在美国,在美国长大,完全适应了美国的风俗习惯、美国的文化和美国的价值观。所以“我”很难理解“我”母亲的想法,融入“我”自己的中国家庭。“我”只能通过“我”妈妈的故事来了解中国文化,这让中国文化显得非常遥远和陌生。“我”从来没有真正生活在那种文化中,这种缺乏个人经验的中国文化让“我”失去了根。就“我”而言,作为一个美籍华人,“我”处于两难境地:很难准确区分中美,谁是“他们”,谁是“我们”,也很难确定他们的真实身份。所以“我”失去了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根基。无论是中国文化还是美国文化对我来说都是“他者”。

(二)男性主导社会中的边缘化地位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女人总是不如男人。“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非常传统的家庭里,在这个家庭里,父亲是一家之主。“我”母亲虽然有许多女性主义的立场和意识,但她仍然内化了许多传统的女性道德。“我”的父亲,作为一家之主,是极其严厉的。这个家庭仍然遵循男人高于女人的观念和行为。

《女勇士》中的主人公小女孩最初并不了解两种性别之间的差异,但是家庭和“我”身处的唐人街一直想让“我”成为“温柔”的女子。在此过程中,“我”才渐渐明白了女性地位的低下。弟弟出生时,“我”询问父母是否在我出生时也用鸡蛋在“我”脸上滚过,是否也给“我”过满月,是否也把照片寄给奶奶。随着年龄的增大,“我”更加清楚地意识到男性与女性之间的不平等,而这种清醒的认识更加深了“我”的成长困惑。“语言在我们的社会中是性别歧视的主要载体”。“女娃好比饭里蛆”“宁养呆鹅不养女仔”“养女好比养牛鹂鸟”“养女等于白填”“女大必为别人妻”,这些常听到的说法令“我”感到讨厌,也体现了女性在男权社会中的低下地位。

二、双重边缘化的解构

作为一名华裔女性,“我”在美国和中国文化中都处于边缘地位,在家庭和社会上都不如男性,但“我”融入主流文化、争取与男性平等权利的努力从未停止过。

生活在两种文化之间,“我”曾经感到困惑和孤立,不知道该做什么。然而,作为一个了解两种文化的人,“我”也是连接两种文化的桥梁的合适人选。在作者的故事中,不同于中国著名的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作者做出了自己的想象,这使得花木兰在女性自我意识上更加突出,同时完善了个人生活。

蔡琰的故事可以看作是“我”文化困惑的最终解决方案。她驰骋在战场上英勇地杀敌。被俘后,她依然默默地坚守着汉族的文化传统和语言,终于唱起了自己的歌。她的歌声很悲惨,混合了两种语言。她用歌声打破沉默,向世界讲述了汉族的悲惨经历。最后,她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国家。在故事中,作者还用文字打破沉默,向世界讲述了美国华裔的经历。作者希望解决两种文化之间的冲突和妥协,以确认华人在美国主流社会中的身份和地位。

作为一个小女孩,“我”厌恶男人比女人更重要的想法。社会与家庭共同塑造了华裔美国女性形象。“我”应该温柔、顺从、勤奋、安静。“我”将来会成为一名打字员或秘书,一名合格的妻子和母亲。这是美国社会和男权世界共同塑造的华裔女性形象。然而,“我”讨厌那些与我性格根本不符的规则和设置,所以“我”故意与之发生冲突,比如为了不洗碗,“我”故意打碎盘子,当“我”听到男人比女人更重要的话时会大声哭。“我”试图证明“我”不同于那些刻板印象,使自己成为关注的对象而不是“不存在的人”。“我”反对性别歧视,虽然我面临着严峻的社会压力,但我仍在不断地自强不息,仍然努力学习,完成大学学业,走上职业女性的道路。“我”正在实现两性平等的道路上。

三、结论

美国华裔女性在主流文化中被双重边缘化,在主流文化中缺乏话语权,同时也失去了中国传统文化的根基。妇女承担着做家务和照顾家庭成员的责任,长期处于社会地位低下的状态。在此背景下,作者重构了与主流文化相融合的花木兰形象,并用“我”和“我”母亲为女性权益代言。在经历了无数痛苦的挣扎和漂泊之后,主人公勇敢地超越了两种文化,为自己创造了精神避难所,找到了文化归宿。它也为许多华侨华人妇女在双重文化的压迫下勇敢地面对种族和性别歧视树立了良好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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