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国剧“出圈”:红色基因的审美表达

2021-10-28 07:37马琳
艺术广角 2021年5期
关键词:出圈山海陈独秀

马琳

2021年豆瓣讨论小组有一则选题:“谈一谈当代青年人为什么喜欢《山海情》和《觉醒年代》”,选题的前提十分明确,即青年人喜欢,而“为什么”,则是一个既大众又学术的话题。网友们称《山海情》《觉醒年代》《叛逆者》等为“现象剧”,“出圈”了。“出圈”或“破圈”,是比喻“超出界限或突破适当范围”,“出圈”一词近年在网络上风行,多是指某个演员、某部作品、某种艺术现象迅速走红至突破自己圈层,被更广阔的外界所熟知。确实,身边很多年轻人竟然三刷《觉醒年代》,为陈延年、陈乔年的牺牲,为南陈北李相约中国共产党成立的情节感动得泪流满面。斯坦纳在《荷马与学者们》一文中提及童年轶事,他在问卷调查中被问到,最想遇见哪些历史人物,斯坦纳回答:荷马、基督和莎士比亚,因为对于还是孩子的他,太想知道这些人是否真实存在。[1]这段轶事似乎回答了上面“为什么”的命题,陈独秀、李大钊,尤其是与当代青年同龄的陈延年、陈乔年是否存在?扎根西海固的马得福、马喊水、白老师是否存在?虚构人物叛逆者林楠笙、朱怡贞是否存在?

近年来的国剧以充满审美意趣的方式讲述红色故事,让我们与“他们”真切相遇,这些“出圈”的剧就像一面镜子,从中,我们看到“他们”,更看到自己。而剧中广阔的人生经验,则成为我们情感的共同家园。

人们时常对社会转型过程中的价值失落感叹唏嘘、无奈彷徨,而艺术往往可以提供一条救赎之路。2021年“出圈”的国剧作为一种重要参照,以高贵的“戏核”,首先在价值引领上实现了与观众的共情与共鸣。

对于英雄主义,一说人性是复杂的,英雄也有柴米油盐、七情六欲;一说“在没有英雄的年代里,我只想做一个人”,众说纷纭。但我以为,一个真正的英雄一定没有卑下的情操,他们身上高贵的人格及对信仰的坚持,确是常人所不具备的。

很难评判,为什么大众艺术少有讲述大众自己的故事,那些聚焦北上广深的都市生活剧创造出无数鲜亮的人物,其实与数量庞大的大众全无关系。而《山海情》却不同,它讲述了大山里、戈壁滩上的大众出走乡里、移民戈壁、创造奇迹的故事。《山海情》以上世纪90年代初到2016年近30年的年代更迭为经,以吊庄、劳务、种菇、迁村等事件为纬,谱写了马得福、白老师和所谓“刁民”的英雄长歌。乡民中间的马得福、白老师是山里的普通人,却也是常人难以企及的英雄。马得福读过农校,是涌泉村的未来之星,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理想主义者,他是在荒芜的土地上种出梦想的人。移民、求水、索电、致富、迁村,无一不难,马得福愣是用自己的坚定执著感动了若干领导,说服了乡里乡亲,带领着闽宁村村民走上致富道路。乡村教师白崇礼培养了一批批孩子,在他们心里种下知识的种子。从他者的目光来看,白老师实在不聪明:义务给无条件上学的孩子补课;拼上性命只为让孩子们多学知识;舍却前途只为点燃孩子们的心中梦想;被得福、麦苗和新来的支教老师质疑,却坚持在“独木桥和高速路”之间选择独木桥。“春天在哪里”?春天在白老师一生耕耘的这片土地上,更在他和孩子们的心里。剧情后段水花回到涌泉村小学,由衷说道:“给白老师当学生的时光,是这辈子最好的时光。”白老师作为英雄的意义不在名动天下,却永在学生心中。

艺术的最高成就在于创造永恒的生命奇迹。如果说《山海情》是集合种种以成典型,《觉醒年代》却是在真实历史人物基础上的艺术创造。真实与虚构的勾连,奇特的艺术生命力恰在于,在不灭的灵魂与活着的人之间进行跨时空的对话,其间所迸发的激情与优雅的火花,是当下人们跳出庸常迈向崇高的灯火。剧中的伟大人物既是我们的镜子,也是我们的梦想,更是很多人数刷该剧的原因所在。电影导演徐皓峰曾说:“故事的核心是观念,许多故事无魅力,源于观念无趣。”[2]《觉醒年代》的创作依靠文献和方志,但它却以诸多虚构的情节抵达了真实的生命。多个被我们熟知的历史教科书中的人物在故事中复活,而他们身上所負载的最动人心魄的观念,就是精神信仰与道路求索。陈独秀、李大钊在艰难求索的路途中,精神世界不断成长丰满,唯有之前不断试错的苦涩与痛苦,才会让他们的生命迸发出非凡的力量,并在最后相约中国共产党成立的情节中达到高潮。《觉醒年代》中最“出圈”的形象是陈独秀父子,陈独秀身上闪烁着锐气与光芒,他不屑于任何陈规旧制,纠偏自己也带领青年,勇敢地追求真理。尽管通过陈延年之口,我们可窥见他的道德悲剧,但他仍用自己对国家命运的坚韧求索,打动了称呼自己“陈独秀”的儿子。影视剧中,“家国父子”线本就很动人,《山海情》里荒凉戈壁上马喊水和儿子马得福诉说着乡亲们的难处,诉说着对前景的茫然,细腻的有颗粒感的故事,构成了更具体微观的“家国父子”模式。而《觉醒年代》用陈延年与父亲临别前的拥抱和解、只身走向革命道路,构成了宏观话语层面的“家国父子”。画面上,本该拥有未来的陈延年慷慨赴死,纯真的笑容令人不禁潸然泪下。当然,剧中一群北大文化人的历史抉择与信念坚守,同样体现了作品的精神品相。

叙事艺术常以“迷思”为主题,小说创作中体现得最为明显,对于可沉淀为经典的影视剧而言,在这一类主题上也容易诞生佳作,刚刚落幕不久的《叛逆者》是其一。谍战剧容易陷入“迷思”主题,源于剧中主人公常常处于明暗之间,所谓“无间道”的痛,常人难以体会。《叛逆者》的卓越之处在于“迷思”不仅属于我方的林楠笙,也属于敌方的陈默群,这一对“叛逆者”在左奔右突中,完成了各自的使命。叛逆者林楠笙在“迷思”之旅战胜了自己的命运悲情(比如与爱人朱怡贞的一再错过、误解乃至死别),不断坚定自己的选择,哪怕孤军奋战于绝境,也在所不惜。破除“迷思”与建设理想,从来都与牺牲息息相关。顾慎言、朱怡贞、蓝小姐、左秋明,在那个时代,他们每个人都铁链重重,但他们却用勇气和沉着将铁链挣脱并砸向黑暗,为林楠笙冲开一线缺口。“迷思”开朗,南笙重生。《叛逆者》用虚构的故事为“迷思”提供了深刻的洞见,因此观念和人物才显得格外丰富瑰丽。

红色经典如何超越“红色”,而成“经典”,其审美的超拔之处,尤在情感的悲悯。我们在N多评分爆表的国剧中,在执著于丝丝缕缕的剧情推进中,可以并不费力地找到一个愈来愈明亮的“爱”字。这些口碑国剧,通过对个体小爱与家国大爱的审美表达,勾连起历史经验与现实呼应。

“扶贫”并非一个被电影专业认定的电视剧类型,它最多算作一个题材角度,又有谁能对这个题材表现出特别的热情和期待呢?那么多同质的脱贫故事,《山海情》如何能拍出不同?23集的剧集规模,何以竟被称为史诗?我以为是剧中动人的“爱”博得观众心灵。《山海情》的叙事是冷静的,但在平静的湖面下却是爱的波涛汹涌。生活的真相严酷而吊诡:水花被父亲“卖”掉,嫁给了邻村的永富,得福与水花的爱情终成绝唱。全剧对二人的恋情没有任何明处铺陈,但在偶尔相遇和乡里交谈中,两人真纯质朴美好的爱扑面而来;在白老师与女儿麦苗的几次口角中,我们得知爱学生如爱生命的白老师,一大症结是无法面对女儿的诘问。早年,为了给留守家中的妻儿取暖,白老师买来了当时稀罕的电煤炉,造成妻子早逝,白老师的痛一生也无法解脱。剧中还有马喊水对得福、得宝的父子爱,姑姑对尕娃的母子情……所有的爱,在剧中构成一个个充满“悲悯”寓意的镜头,他们的哀伤无可估量,而创作的视角却是真挚的、平视的,绝非居高临下的怜悯同情。创作者拍下一个个碎屑的生活细节,悲壮肃穆,直抵人心。主旋律创作的目的之一是要将个体爱升华为家国爱,《山海情》以“寻根意识”将众乡亲的小爱融入到反抗贫穷、创造新生的大爱之中。吊庄之难,难于上青天,最终松动了大家观念的是李姓长辈李运胜的会上发言,这个老红军通篇发言就讲了一个“信”字,相信国家,相信党,相信未来的戈壁可以长出庄稼。《山海情》通过对剧中人一次次的人生修正(无论是对老一代的李大有等,还是对青年一代的得宝、麦苗),给这块贫瘠的土地及土地上的人注入了生命的强力。剧中每个乡民被放大的个人记忆,最终上升为寻求民族、国家富强强大的现实话语。

爱与生命,或爱与生死,是文学艺术的母题。2021年的几部口碑国剧,无论是上文中谈到的《山海情》,抑或是《大江大河》《觉醒年代》《叛逆者》等,都以微细的镜头捕捉到了这个强大的主题。而所谓红色或说主旋律,也的确因为“爱”的审美表达而获得认同,并因此获得经典意义。《觉醒年代》是浓墨重彩的,穿透了历史,拍出了那个时代的可怜与绝望、奋起与追索。一个时代的政治与意识形态、人和社会的关系、人的命运,都通过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关联得以表达,令人倍感怜惜。陈独秀、李大钊的友谊,以及他们与妻子儿女的深情,蔡元培的惜才爱才、三顾茅庐,辜鸿铭的恪守传统与大义感恩……情感赋予这部剧以动人的品质。《觉醒年代》的爱更体现在家国之爱,天津海河岸边,陈独秀目睹民不聊生之惨状痛哭流涕,与李大钊宣誓中国共产党成立。李大钊问:“你为什么要建这个政党?”陈独秀答:“不为什么,我为了他们……我为了他们……我为了他们,能够像人一样地活着,为了他们能够拥有人的权利、人的快乐、人的尊严”,省略号处是陈独秀的涕泪横流。历史上有无这段情节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创作者以匍匐在大地上的现实主义手法,再现了“相约中国共产党成立”的历史片段,跨越着时空,屏幕前的观众们一同泪流。

谍战剧中的故事一定要有一个难解的局,这个局关乎选择,更关乎爱意难平。《叛逆者》的“局”就是林楠笙的意难平:陈默群是带他入行的导师,却被同僚出卖,从此失望叛变;朱怡贞是他的深情爱人,二人之间一直“所爱隔山海”,无数次失之交臂,最终永失我爱;蓝小姐与他在寒夜中相互取暖,是两个孤独灵魂的相互依靠,最终为保护他而不惜引爆牺牲;顾慎言、左秋明、蓝小姐、包括朱怡贞,皆因保护他而无畏牺牲。难平之意构成难解之局,国家危难与个人劫难交叠,林楠笙于谍影重重中,在多层伪装下的胸口里,始终跳动着火热的真情,于孤独中心向光明,哪怕遗世孤立,也绝不屈服。《叛逆者》再次将爱落脚于家国,信仰之光是他行走下去的力量。

“出圈”国剧要表达“红色”,但它们的情调、气质和风格却不是一路高歌地追求革命、歌颂人民和表彰先进,甚至恰恰相反,这些正剧的潜流竟是悲情感怀与悲剧韵味。这些作品因浸润了悲剧的情调,而获得了审美的高度,也由此暗合了人们越发挑剔的审美感受力。

“新感受力”,这个激进的美学概念历经弗洛伊德、马尔库塞、苏珊·桑塔格等一再阐释,被发现“它实质上不过是某一特定的社会阶层的文化理想,表达的是这个阶级特定的伦理模式、审美旨趣和权力意志,却偏偏要以普世主义的神话出现”。[3]面对信息便捷、渠道广阔、评价多元的时代,人们的根本诉求是“别把观众当傻子”。关于审美,当代读者与观众的感受力已然不可小觑。从这个意义来看,《山海情》《觉醒年代》《叛逆者》足够尊重观众,在重拾历史经验时,用影像书写了难以言尽的悲剧意味,共情共鸣因此达成。

希腊悲剧和《荷马史诗》,是西方许多人文知识分子和作家的终生读物,斯坦纳就曾坦言从6岁开始阅读《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从此一生欲罢不能,《红楼梦》在中国具有同样的阅读魅力,悲剧的力量可见一斑。而在这些作品中,我们总能从字里行间看到“命运”两字。是的,对于悲剧而言,“命运”是永远绕不开的剧情,或者说对于一部具有悲剧色彩的作品而言,命运是聚焦悲情的那部分。《山海情》中的水花最令人心疼,她的悲剧即是一个女孩与一块土地的悲剧。故事开始,水花要被父亲嫁(卖)出去,换牲口和水窖,而她的反抗最终成了“出走的娜拉”,回到涌泉村,她跪在父亲面前,选择面对现实,最后一眼望向青梅竹马的得福,那一刻水花无泪,这样的痛,眼泪显得太过廉价。婚后的水花不幸接踵而至,丈夫永富因挖井致残,水花的平静生活被再次毁灭。后续的情节中,水花接受了苦命和处境,承受了几乎无法承受的现实,坚韧独立乐观自信,过上了人们眼中的美好生活,可是在她的人生里早已浸透了悲剧的底色。得福的弟弟得宝无法读书只能务农和打零工,他的命运是由父亲抓阄决定的。《山海情》中,贫穷成为一种最为强悍的命运,左右了每个涌泉村人的选择与人生。“扶贫”主题的确立才因此有了最为坚实的现实基础。

本文观照的几部国剧都成功塑造了具有悲剧人格的人物形象,而悲劇形象的核心要素是人物性格。一众西方学者认为莎士比亚是西方经典的核心,是因为《哈姆雷特》是经典的中心。布鲁姆说:“没有它就没有西方经典,再冒昧点说,没有它就没有我们”,这是因为“哈姆雷特身上那种自由反思的内省意识仍是所有西方形象中最精粹的”。[4]就这几部电视剧而言,每一部都因塑造了缠绕无限丰富痛苦的悲剧人物,而增进了作品的深度和广度。就性格悲剧而言,《觉醒年代》中的陈独秀闪耀着独特的光辉。剧情开端,陈独秀一出场就立誓“二十年不谈政治”,只求在思想上感召国人。可是从日本回到祖国,在创办《新青年》的过程中,他却觉出与鲁迅同样的心境,“我不是一个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在《〈呐喊〉自序》中,鲁迅这样说道。思想改造对于军阀混战的时局和苦难深重的中国人民来说,太难!剧中的陈仲甫慷慨激昂,热情洋溢,嫉恶如仇,但是他的洒脱是伴着孤独与苦楚的。尽管身边不乏战友,但陈独秀也时时经历着父子交锋,同僚笔伐,时代的暴风雨如何让一个逐渐接受新思想的旧式文人安放心灵?他的叛逆、激进、清高,甚至难免极端,缺乏宽容,这些既是他日后悲剧人生的诱因,也促成了他的现实苦痛。剧中,仲甫先生有无数高光时刻,但是我们却明明在早稻田大学的操场上,在上海的弄堂中,在北大的杂志社里,看到忙碌的他眼中不易察觉的悲情。

一部叙事作品如何获得悲剧品质,设置困境与冲突是重要的创作秘诀,在这个意义上,《叛逆者》显出类型优势。优秀的谍战剧总能在主人公的朝圣道路上设计出悲戚的现实与心灵困境,《悬崖》《风筝》《伪装者》都是,也因为种种绝境,人物的悲剧意味与崇高选择才显得更加惊心动魄。林楠笙是一个孤独的幸存者,幸存是生命最基本也是最本质的意义,幸存因而是幸运的。《叛逆者》改编自小说,有读者专门将原著和改编剧进行分析对比。林楠笙谐音为“临难生”,昭示着他生于家仇国难之际。林楠笙重伤之后被转移至香港医院,此时的他,身心绝境同时达到高潮。出院后在公寓里,林楠笙蜷缩在床上,忍受着巨大的伤痛,窗外是日本人惨无人道的吼叫,国将不国,绝境中的林楠笙生无可恋。其实,好故事的情感不一定是泪如雨下,而是以审美化的激情表达出对生命的珍视与尊重。奈保尔写《布莱克·沃兹沃斯》内蕴丰富,情致动人,笑着笑着,就流泪了。看着画面上绝境中的林楠笙,自然是笑不出的,但也哭不出,是感同身受的绝望。这种绝望是林楠笙个体的,也属于当时的受侮国人。鲁迅在《且介亭杂文末编·这也是生活》中,对那个时代的心境有过这样的写实:

街灯的光穿窗而入,屋子里显出微明,我大略一看,熟识的墙壁,壁端的棱线,熟识的书堆,堆边的未订的画集,外面的进行着的夜,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我存在着,我在生活,我将生活下去,我开始觉得自己更切实了,我有动作的欲望——但不久我又坠入了睡眠。[5]

望向窗外的鲁迅,内心充满了对人世的大悲大悯和大爱,这段话如此应合林楠笙的此时心境。作为悲剧形象的林楠笙,在绝望中反抗着黑暗。

2021年口碑國剧接连亮相荧屏,它们当然也难免瑕疵,比如《山海情》的烂尾,《觉醒年代》的思辨远大于剧情,《叛逆者》不时出现的逻辑漏洞,等等。但这些剧却召唤和集聚了中华民族的集体记忆,引领我们去重温战斗和贫瘠的历史,去体味困窘下中国人的百态人生,去倾听先驱伟人的斗争呐喊……这些好故事的全部意义也许正在于——当它抵达观众时,可以支撑起人格的坐标,令人们获得自省,并也由此而知:生命如果没有了激情的燃烧,也便没有了艳丽的颜色。这样,作为观众的我们,在凝视间获得一种精神引渡——似乎也不无可能。

【作者简介】马 琳:辽宁大学广播影视学院教授。

注释:

[1]〔美〕斯坦纳:《荷马与学者们》,《语言与沉沦——论语言、文学与非人道》,李小均译,世纪文景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195页。

[2]徐皓峰:《刀与星辰》,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20年版,第213页。

[3]〔美〕苏珊·桑塔格:《反对阐释》,程巍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年版,第5页。

[4]〔美〕哈罗德·布鲁姆:《西方正典》,江宁康译,译林出版社,2011年版,第56页。

[5]鲁迅:《且介亭杂文末编·这也是生活》,《鲁迅全集》第6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601页。

(责任编辑 苏妮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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