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规制对经济发展质量的影响——以福州为例

叶娟惠

(福州市社会科学院，福州 350007)

提要：为了厘清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的关系，首先利用熵权TOPSIS法建立包含5个一级指标、20个二级指标的经济发展质量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其次选择灰色投影关联模型对福州市2009—2018年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的相关性进行分析，在证实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存在高度相关性的基础上，分别运用二次函数、指数函数、对数函数、幂函数对环境规制和经济发展质量进行实证模拟分析。研究结果表明，福州经济发展质量综合水平在近10年间以7.88%的平均速度快速增长，区域协调发展对经济发展质量的贡献最大，其次是创新驱动发展水平，最小的是对外开放水平。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的灰色投影关联度很高，环境规制2个分维度与经济发展质量的关系为万元地区生产总值能耗>工业污染治理投资额占比。经济发展质量5个分维度与环境规制的相关关系比较结果为共享维度>开放维度>创新维度>协调维度>绿色维度。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的一元二次函数模型的拟合效果最好，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呈现“U”形的非线性关系。最后，提出扬长避短加大环境保护政策的支持力度、调整“唯GDP”的政绩考核标准、根据经济发展不同阶段及时调整环境规制强度等对策建议，全方位推动环境规制和福州经济发展质量的“共赢”。

一、引言

伴随全国经济进入高质量发展新阶段，要求更高质量、更加绿色、更可持续的发展，环境对经济的约束力也日益增强。环境规制作为政府解决环境问题“市场失灵”的一个重要的有效方式，在解决环境问题的同时也增加了企业生产经营成本，降低了企业利润，在一定程度上对企业创新投入产生“挤出效应”，不利于创新驱动力的形成，进而可能抑制经济发展质量的提升，但是环境规制又可能迫使企业转变生产方式，提高生产和管理效率，倒逼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因此，厘清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之间的关系，有效解决“资源环境约束倒逼经济增长方式转型”这一难题，对福州市制定适宜的环境规制政策、实现经济结构性调整和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学术界关于环境规制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主要有3种观点：一是环境规制抑制经济增长的“遵循成本说”。Jorgenson和Wilcoxen[1]通过对美国13年数据的实证研究发现，提高环境规制强度，使企业治污成本增加，阻碍企业的生产，导致国民生产总值下降。赵霄伟[2]基于空间杜宾面板模型的实证研究发现，环境规制减缓了地区经济增长的速度。二是环境规制倒逼经济增长的“创新补偿说”。Porter[3]指出，有效的环境规制可以促进企业进行技术创新，不断提高生产效率，降低生产成本，因此环境规制可以促进经济增长。吴明琴和周诗敏等[4]基于中国“两控区”和非“两控区”城市的比较研究发现，适宜的环境规制可以有效地促进经济增长，实现环境保护和经济增长的双赢。三是环境规制对经济增长的不确定影响。熊艳[5]运用省际面板数据模型分析发现，环境规制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非线性的正“U”形关系。原毅军和刘柳[6]研究发现，不同的环境规制类型对产出增长的影响存在不同的效果，费用型的环境规制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效果不明显，投资型环境规制可以有效促进经济增长。

二、福州经济发展质量指标体系的构建和测度

(一)指标体系的构建与测度方法

根据经济发展质量的定义，并结合福州经济增长的实际情况，本文构建了包含创新驱动发展水平、区域协调发展水平、生态绿色发展水平、对外开放水平和经济成果共享水平5个方面的福州经济发展质量测度指标体系[7]。创新驱动发展水平选取万人发明专利申请公告量、技术市场合同金额占GDP的比重、R&D经费投入强度、R&D人员投入力度4个指标表示；区域协调发展水平选取地区收入协调水平、地区消费协调水平、城乡收入协调水平、城乡消费协调水平4个指标表示；生态绿色发展水平选取单位产出工业废水排放量、单位产出工业废气排放量、单位产出固体废物产生量、建成区绿化覆盖率4个指标表示；对外开放水平选取外资开放度、外贸依存度、接待境外旅游人数、外商直接投资合同金额占比4个指标表示；经济成果共享水平选取人均医疗卫生机构床位数、每万人口拥有高等学校在校生人数、社会保障支出占一般预算支出的比重、人均城市道路面积4个指标表示(见表1)。

表1 福州经济发展质量测度指标体系

(二)测度结果与分析

在构建福州经济发展质量5个一级指标、20个二级指标体系的基础上，采用熵权TOPSIS法测度福州经济发展质量的综合发展水平[8](见表2)。2009—2018年，福州经济发展质量综合发展水平呈现稳步增长的态势，经济发展质量综合发展水平从2009年的0.321 2增长到2018年的0.686 1，年均增长7.88%，福州经济发展质量在这10年间有了较快的增长。从5个分指标来看，2018年，区域协调发展对经济发展质量的贡献最大，为0.101 4，其次是创新驱动发展水平，为0.077 5，对外开放水平对经济发展质量的贡献最小，为0.051 7，最大值和最小值仅仅相差0.049 7，说明5个分指标对经济发展质量的贡献差别不大，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从5个分指标的权重来看，2009—2018年，5个分指标的权重差异不大，对外开放水平的权重最小，为0.168 6，区域协调发展的权重最大，为0.254 5，两者仅相差0.085 9。

表2 福州经济发展质量发展水平测度

1.创新驱动发展水平

2009—2018年，福州市的万人发明专利申请公告量逐年递增，从2009年的2.4项增加到2018年的17.8项；技术市场合同金额占GDP的比重呈现波动增长的态势，最低值为2016年的0.21%，最高值为2018年的0.47%；R&D经费投入强度呈现稳健增长的态势，从2009年的0.13%增长到2018年的0.37%；R&D人员投入力度呈现先上升后下降的发展态势，最高值为2014年的0.85%，最低值为2018年的0.55%。虽然创新驱动发展水平的4个分指标呈现不同的增长态势，但是通过熵权法计算的创新驱动发展综合指标呈现稳步增长的态势，从2009年的0.053 1增长到2018年的0.077 5，年均增长3.85%。

2.区域协调发展水平

2009—2018年，福州地区收入协调水平呈现稳步增长态势，从2009年的1.41增长到2018年的1.58；地区消费协调水平呈现先下降后上升的发展态势，最低值为2014年的1.03，最高值为2009年的1.22；城乡收入协调水平呈现波动下降的态势，从2009年的2.65下降到2018年的2.29；城乡消费协调水平呈现逐年下降的态势，从2009年的2.56下降到2018年的1.84。区域协调发展水平呈现波动式上升的态势，从2009年的0.063 8增长到2018年的0.101 4，年均增长4.75%。

3.生态绿色发展水平

2009—2018年，福州市单位产出工业废水排放量呈现逐年下降的态势，但近两年有回升的趋势，最高值为2009年的1.03吨/万元，最低值为2016年的0.42吨/万元，2018年增长到0.49吨/万元；单位产出工业废气排放量呈现稳步下降的趋势，从2009年的22.70吨/亿元下降到2018年的3.85吨/亿元；单位产出固体废物产生量呈现波动式下降的态势，最高值为2010年的14.17吨/百万元，最低值为2016年的5.55吨/百万元，2018年回升到7.13吨/百万元；建成区绿化覆盖率呈现逐年缓慢增长的态势，从2009年的39.25%增长到2018年的44.92%。生态绿色发展水平呈现波动式增长态势，从2009年的0.043 6增长到2018年的0.077 2，年均增长5.87%。

4.对外开放水平

2009—2018年，外资开放度呈现波动下降的态势，从2009年的2.71%下降到2018年的0.65%；外贸依存度也呈现波动式下降的态势，从最高值2011年的58.56%下降到2018年的31.30%；接待境外旅游人数呈现稳步增长的态势，从2009年的60.60万人次增加到2018年的161.95万人次，10年间增加了101.35万人次；外商直接投资合同金额占比呈现波动发展的态势，最高值为2017年的5.61%，最低值为2016年的1.73%。对外开放水平呈现波动发展态势，最高值为2017年的0.057 8，最低值为2016年的0.046 5，平均值为0.052。

5.经济成果共享水平

2009—2018年，人均医疗卫生机构床位数呈现逐年增长的态势，从2009年的3.4张增加到2018年的5.14张；每万人口拥有高等学校在校生人数呈现先上升后下降的态势，最高值为2010年的470.01人，最低值为2017年的409.74人；社会保障支出占一般预算支出的比重呈现波动下降的态势，从2009年的11.48%下降到2018年的9.50%；人均城市道路面积呈现稳步增长的态势，从2009年的10.42平方米增加到2018年的13平方米。经济成果共享水平呈现平稳波动增长的态势，从2009年的0.047 3增长到2018年的0.061 0，年均增长2.58%。

三、环境规制与福州经济发展质量的灰色投影关联度分析

(一)研究方法

两个变量的相关关系主要有确定性关系和非确定性关系两大类。确定性关系可以用函数来表示，非确定性关系也称为相关关系[9]。灰色关联分析和灰色投影关联度分析都可以对两个变量或多个变量之间的关联性和相关性进行有效分析。灰色投影关联度分析不仅拥有灰色关联分析的优势，而且可以客观反映时间序列数据的整体变化趋势，不受量纲和数据意义的影响[10]，具有无偏差处理较分散序列数据、计算方法简单等独特优势，成为近年来学者们较为普遍的分析方法之一。因此，本文也选择灰色投影关联度分析方法分析环境规制与福州经济发展质量之间的相关关系。

灰色投影关联模型的实现过程如下：第一，选择参考序列和比较序列[11]。参考序列为

X0={x0(1)，x0(2)，x0(3)，…，x0(n)}，

(1)

比较序列为

Xi={xi(1)，xi(2)，xi(3)，…，xi(n)}，i=1，2，3，…，m。

(2)

第二，计算灰色投影关联系数。计算公式如下：

(3)

第三，计算灰色投影关联度。公式如下：

(4)

其中，0

(二)指标选择和数据描述

基于数据的可得性和完整性，本文选取福州市2009—2018年共10年的时间序列数据为样本，环境规制强度使用工业污染治理投资额占比[12](%)、万元地区生产总值能耗(吨标准煤/万元)[13]来衡量，分别用X1、X2表示；经济发展质量用Y来表示；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5个维度的分指标分别使用Y1、Y2、Y3、Y4、Y5来表示。

在数据来源方面，全国人均地区生产总值和全国人均消费支出数据来自《中国统计年鉴》，工业废水排放量、工业二氧化硫排放量、工业固体废物产生量和建成区绿化覆盖率数据来自2010—2019年《福建统计年鉴》和《福州环境统计年报》，其他指标数据均来自2010—2019年《福州统计年鉴》。

为避免“伪回归”现象，本文使用单位根检验方法(ADF)对各变量进行平稳性检验，结果表明各变量均为平稳序列。为进一步检验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之间的关系进行协整检验，发现两者均存在明显的长期均衡关系(见表3)。

表3 各指标描述性统计

(三)环境规制与福州经济发展质量的灰色投影关联分析

选择经济发展质量为参考序列，工业污染治理投资额占比、万元地区生产总值能耗为比较序列，计算环境规制的两个不同维度与经济发展质量的灰色投影关联度(见表4)。计算结果显示，r(Y，X1)=0.996 34，r(Y，X2)=0.997 02，r(Y，X1)

表4 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灰色投影关联系数与关联度

选择环境规制的万元地区生产总值能耗为参考序列，经济发展质量的创新维度、协调维度、绿色维度、开放维度、共享维度为比较序列，计算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各维度的灰色投影关联度(见表5)。计算结果显示，r(X2，Y1)=0.998 713，r(X2，Y2)=0.998 646，r(X2，Y3)=0.998 623，r(X2，Y4)=0.998 739，r(X2，Y5)=0.998 743，r(X2，Y5)>r(X2，Y4)>r(X2，Y1)>r(X2，Y2)>r(X2，Y3)，说明经济发展质量共享维度与环境规制的灰色投影关联度依次大于开放维度、创新维度、协调维度、绿色维度，并且再次印证了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各维度的关联度都很高，表明环境规制对福州经济发展质量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

表5 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分维度灰色投影关联系数与关联度

四、环境规制对福州经济发展质量影响的相关性分析

上述分析表明，环境规制与福州经济发展质量的关联度很高，两者存在很紧密的相关关系。为进一步探析环境规制如何影响经济发展质量，是促进还是抑制了经济发展质量的提升？本文通过建立模型分析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之间更加详细、具体的相关关系。

(一)模型构建

以经济发展质量为因变量，环境规制的两个指标为自变量，分别使用二次函数、指数函数、对数函数、幂函数对环境规制和经济发展质量进行模拟[14]，拟合的相关系数为R2(见表6)。

表6 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不同模型的相关系数(R2)

表6的结果显示，环境规制指标不管是以工业污染治理投资额占比表示，还是以万元地区生产总值能耗来衡量，都是二次函数的相关系数最大、拟合效果最好，说明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的相关关系更加符合二次函数模型Y=αX+βX2+C。工业污染治理投资额占比与经济发展质量的二次函数相关关系(0.787 2)小于万元地区生产总值能耗与经济发展质量的二次函数相关关系(0.963 6)，表明万元地区生产总值能耗与经济发展质量的关联度更高，万元地区生产总值能耗可以更好地衡量环境规制强度，这与上述灰色投影关联分析结果相一致，同时也说明灰色投影关联分析和二次函数模型分析的结果是可信的。

(二)回归结果分析

本文使用万元地区生产总值能耗来衡量环境规制强度，以环境规制为自变量X，以经济发展质量为因变量Y，建立一元二次函数回归模型。为解决可能出现的内生性问题，本文采取学者们最为常用的工具变量法(IV)进行回归分析，回归结果为Y=12.212X2-14.732X+4.745 2，拟合曲线如图1所示。

从图1可以看出，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呈现“U”形的曲线关系，随着环境规制强度的增加，经济发展质量呈现下降趋势，在环境规制强度达到一个拐点后，随着环境规制强度的增加，经济发展质量又呈现上升趋势。环境规制的拐点值为0.603 2，对应的年份介于2010—2011年之间。当环境规制强度低于0.603 2时，增加环境规制强度不利于经济发展质量的提升；当环境规制强度高于0.603 2时，增加环境规制强度有利于经济发展质量的提升。

图1 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的拟合曲线

环境规制与福州经济发展质量呈现“U”形的曲线关系，说明环境规制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并非只是“遵循成本说”或者“创新补偿说”[15]，而是二者的综合效应。在经济发展的初级阶段，增加环境规制强度，生产企业为缴纳环境保护税费、购置环境污染治理的相应设备仪器，增加了企业物资生产成本；同时，企业为满足生态环境保护的相关要求，投入更多的人员进行管理，增加了企业人力资本和管理成本，导致企业资金紧张，利润下降，不利于经济发展质量的提升，是“遵循成本说”的发展规律。随着环境规制强度的继续增加，企业为了生存和发展，主动进行技术创新和管理水平改进，以减少生产过程中污染物的排放，提高资源的使用效率，不断提高产品的质量，弥补因环境规制而增加的企业生产成本；生产企业因环境规制主动进行技术创新，提升产品品质，促进产业改造提升和转型升级，提高企业生产效率，增强了生产企业在整个行业中的竞争力，有利于经济发展质量的提升，符合“创新补偿说”的发展规律。福州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的关系先是“遵循成本说”，呈现下降趋势，超过拐点值后符合“创新补偿说”的发展规律，呈现增长态势。

五、研究结论与政策启示

(一)研究结论

为了厘清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的关系，本文首先利用熵权TOPSIS法建立包含5个一级指标、20个二级指标的经济发展质量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其次选择灰色投影关联模型对福州市2009—2018年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的相关性进行分析，在证实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存在高度相关性的基础上，分别运用二次函数、指数函数、对数函数、幂函数对环境规制和经济发展质量进行实证模拟分析，研究结果表明：第一，福州经济发展质量综合发展水平在2009—2018年间呈现稳步增长的态势，年均增长7.88%，说明福州经济发展质量在这10年间有了较快的增长；从5个分指标来看，区域协调发展水平对经济发展质量的贡献最大，其次是创新驱动发展水平，对外开放水平对经济发展质量的贡献最小，但5个分指标对经济发展质量贡献的最大值和最小值差距较小，表明福州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协调、可持续的。

第二，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的灰色投影关联度很高，环境规制的万元地区生产总值能耗与经济发展质量的关联度大于工业污染治理投资额占比，降低能耗可以更有效地推动经济发展质量的提升；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5个维度的灰色投影关联度都很高，均大于0.99，经济发展质量的5个分维度与环境规制的相关关系比较结果为共享维度>开放维度>创新维度>协调维度>绿色维度，表明环境规制对经济发展质量的提升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

第三，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的一元二次函数模型的拟合效果最好，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呈现“U”形的非线性关系，环境规制对经济发展质量影响的拐点值为0.603 2，对应的年份介于2010—2011年之间；万元地区生产总值能耗与经济发展质量的二次函数相关关系大于工业污染治理投资额占比与经济发展质量的二次函数相关关系，表明万元地区生产总值能耗与经济发展质量的关联度更高，这与灰色投影关联分析结果相一致，进一步表明灰色投影关联分析和一元二次函数模型结果具有可信性。

(二)政策启示

基于上述研究结论，可以从中得到以下几点推动福州环境规制和经济发展质量“共赢”的政策启示。

第一，健全环境规制管理体系，加大环境保护政策的支持力度，推动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质量的互利共赢。环境规制与福州经济发展质量的关联度很高，现阶段环境规制对经济发展质量的影响处于“U”形拐点的右侧，增加环境规制强度有利于经济发展质量的提升。一是要提高环境规制强度倒逼经济高质量发展。因时因地制定适宜的差异化环境规制相关政策，有针对性地增加环境规制强度，并根据各地区经济发展的特点及时调整和完善环境规制强度，避免环境规制政策固定、单一的“一刀切”标准，保持环境规制强度的合理水平。例如，对于国有企业，可以考虑使用命令型环境规制政策，明确企业的生态环境保护义务，监督企业履行环境保护的责任；对于民营企业，要创新建立有效性的、多样化的环境规制政策[16]，扶持鼓励企业通过技术创新达到生态环境保护和企业创收的双赢目标。二是要建立生态环境监测的协同联动机制。由于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共享维度的灰色投影关联度最高，同时考虑环境污染具有区域流动性[17]，因此要建立严格的环境监测与管理体系。充分运用大数据、“互联网+”等先进技术，建立环境监测和预警大数据服务平台[18]，打破“数据孤岛”现象，实现环境监测数据在区域之间的流通和共享，促进环境质量的实时监测和有效治理。同时，要激发公众参与环境保护的意识，鼓励公众积极参与环境保护监督和执法监察，发展各类环境保护的民间组织，为“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共同努力。

第二，发挥优势，补齐短板，全方位推动福州经济高质量发展。一是发挥创新驱动发展对福州经济发展质量贡献较大的优势，有效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提高环境规制强度，在一定程度上会增加企业的生产成本，导致部分创新能力低、资金紧张的小企业面临淘汰的风险。政府部门要主动挖掘具有潜力的中小企业，在资金和技术等方面给予一定的政策支持，鼓励企业加大创新投入力度，促进产业转型升级。对于资金雄厚、创新能力较强的大型企业来说，政府要引导企业主动进行技术创新和产业转型，推动节能、环保的绿色产业集聚发展，打造地区新兴经济发展的增长极。二是补齐对外开放水平对经济发展质量贡献最小的短板，扫除福州经济高质量发展中的阻碍。环境规制强度的增加会影响外商投资企业的投资意愿，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福州对外开放水平的提升。生态绿色发展是全球经济发展的大趋势，加快提高福州对外开放水平，应以福建自贸区福州片区、福州新区等为平台，通过优化外商投资的营商环境，发挥江阴港区的对外开放优势，进一步推动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的经贸往来与合作。

第三，调整“唯GDP”的政绩考核标准，通过增加环境规制强度推动企业降低能耗，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环境规制的万元地区生产总值能耗与经济发展质量的关联度大于工业污染治理投资额占比，表明从源头上减少环境污染对经济发展质量提升的效果优于污染后的环境治理，也证明了“先污染后治理”的路径是不可取的[19]。生态环境的公共品性和环境规制的负外部性依靠市场的调节难以实现降低生产能耗、保护生态环境的目标，政府应发挥“有形之手”的作用，为环境规制工具的研发、应用和评价提供良好的氛围和条件。由于环境规制政策的实施，短期内不利于地区经济增长数量和质量的提升，政府“唯GDP”的政绩考核标准会削弱地方政府进行环境保护的积极性，降低环境保护政策的支持力度和执行力度，因此，在地方政府的政绩考核中应加大绿色和环保的考核权重。地方政府的环境保护绩效考核可以有效避免环境规制中的“逐底竞争”，地方政府根据地区发展实际和企业发展特点实施环境保护政策，促进企业主动降低生产能耗，使环境规制政策真正融入地方企业的转型发展和创新发展中，激发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动能，以此实现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共赢。

第四，根据各县区经济发展不同阶段及时调整环境规制强度。由于环境规制与经济发展质量的正“U”形非线性关系，为有效推动经济发展质量的提升，应根据福州各县(市、区)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实施不同强度的环境规制政策。2019年，福州鼓楼区地区生产总值位列第一(1 916.7亿元)，是第13名永泰县(282.6亿元)的6.78倍，福州市13个县(市、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存在较大差异性。而在环境规制政策的制定和实施上，各县(市、区)的差异性不明显，以国家、福建省和福州市出台的政策法规为主，针对各县(市、区)的政策文件较少，如福州市先后颁布了《福州市环境噪声污染防治若干规定》《福州市大气污染防治办法》《福州市绿化保护带若干规定》《福州市城市园林绿化管理办法》《福州市环境保护条例》《福州市建设项目主要污染物排放总量指标管理实施细则(修订)》《福州市国家生态文明建设示范市规划(2018—2025年)》等多项环境保护政策和法规，鼓楼区颁布实施《鼓楼区环境保护网格化监管实施方案》等。福州市要根据各地区的经济发展实际，建立约束型与激励型相结合的环境规制政策体系和管理体系，制定和颁布针对不同县(市、区)的、适宜的环境规制政策，采取环境保护税、环境保护协议、排污许可等多种环境规制措施，在促进生态环境治理和保护的同时，推动经济发展质量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