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娅萍
我和冬燕已经有长达十七年的深厚友情,我们互为知己,对许多事情都有共同的认识。对冬燕,我太熟悉了!所以,我是不是得把柏冬燕这个人陌生化了才能客观?我们是如此的“闺密”,以至于我们平时谈感情、谈生活、八卦明星、“针砭时弊”的时候远远多于对艺术的探讨,以至于我连她的展览都懒得去看。所以,当我第一次把冬燕的作品看得这么完整又深入时,我才发现这么熟悉的冬燕给我的感觉是如此新鲜。
在我的心目中,冬燕聪明且具有灵气。这“灵气”二字,就好比古画论里说,谁谁谁作画如有神助、谁谁谁天赋其能。灵气是天生的,仅靠勤奋是不易得到的。客观地说,冬燕可不是个勤奋的画家,但是,她有灵气。她的灵气表现在她对画面整体的掌控,以及能够给予观者的舒适而放松的感受。
冬燕赶上的是当代被称为“新水墨”的潮流,却是赶潮者中能够有自己特色的一个。作为一个接受过传统学院派美术教育的人,冬燕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的模仿者。记得在曾经的临摹课上,我和她都不是最棒的那一个。她也不是一个好的写实主义者,那从来就不是她追求的目标,她画面中刻意拉长却又舒展自如的人物形象足能证明这一点。诚实地说,她没有所谓的深厚的笔墨功底,但她生在一个不仅仅需要比拼笔墨功夫的时代,这个时代同时需要创造新的水墨形态。其畫面的笔墨构成轻松而灵动,有流动之势,不呆滞。略加变形的人物形象韵味独特,不拘谨。因此,看冬燕的画,勿论笔墨与传统,却舒适自然。这使她的作品充盈着一种夏加尔式的想象力和马蒂斯式的舒适感,并开始呈现出典型的当代水墨特征以及显而易见的个人烙印。
生活中,冬燕自由而放松,她不事张扬,更少见她主动为自己设定一个难以实现的目标。她不是一个积极的人,她遵循的是顺其自然的生活态度,但恰好是以退为进了。有人热衷于把图像当作繁杂的日常生活的复现,冬燕却删繁就简,建构起一个属于自己的单纯的王国。当众人都在竭力对自己的作品赋以“迷茫”“纠结”“人性”等深刻“观念”的时候,她坚持表达简单质朴。她的画,不激进,不落后,不做作,不随波逐流,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