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燕青 刘雅清 周翠云 杨秀平 陈梅
乳腺癌为临床常见的恶性肿瘤,多由家族遗传、雌激素分泌异常导致,患者在确诊后需及早采取治疗措施[1]。目前,改良根治术为临床治疗乳腺癌患者的常用外科手术,能够在切除肿瘤病灶的同时,最大限度地保留胸大肌组织,降低手术对机体的创伤,从而确保术后外观美感[2]。宋海燕等[3]的研究表明,部分乳腺癌患者术后情绪极为不稳定,无法积极对待生活,甚至常常采取屈服、回避等方式应对各种应激事件,不利于术后身心状态的恢复。身体意象状况是指患者对自己身体外貌特征的感受与评价,以及所感受到的别人对自己外貌特征的看法,且已有相关研究证实,患者身体意象与心理困扰呈正相关,身体意象紊乱越严重,心理困扰程度也越高[4]。由此推测,年轻乳腺癌患者改良根治术后身体意象状况与其应对方式的选择可能亦具有一定联系,但目前临床缺乏相关研究。基于此,本研究主要分析年轻乳腺癌患者改良根治术后身体意象状况与其应对方式的相关性。
选取2017 年10 月—2020 年4 月医院96 例拟行改良根治术治疗的年轻乳腺癌患者作为研究对象,患者及家属均自愿签署知情同意书。纳入条件:符合《中国抗癌协会乳腺癌诊治指南与规范(2015版)》[5]中乳腺癌的判定标准;精神正常,可配合研究;接受乳腺癌改良根治术治疗。排除条件:存在肿瘤远处转移;合并其他类型的恶性肿瘤;合并严重器质性疾病;乳房皮肤水肿超过乳房面积的50%;上肢重度水肿。患者年龄25~35 岁,平均年龄29.89±2.17 岁;肿瘤部位:左侧42 例,右侧48 例,双侧6 例;文化水平:高中及以下28 例,大专37 例,本科及以上31 例;婚姻情况:未婚36 例,已婚60例。本研究经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核批准。
本研究由研究者一对一地对患者进行问卷调查,且在调查前主动向患者说明调查目的、意义,在经患者同意后向其详尽地说明问卷填写方法,之后再进行正式调查;问卷采用不记名方式填写,填写完毕后当场回收。
(1)术后应对方式的评估 :分别于术后3 d(T0)、术后1 个月(T1)、术后3 个月(T2)、术后6 个月(T3)时采用简易应对方式问卷(SCSQ)[6]评估患者术后应对方式,该量表包括积极应对(1~12条目)与消极应对(13~20 条目)共2 个维度20 个条目,每个条目采用0~3 分的4 级计分法,0 分表示“从未有过、无效”,3 分表示“经常用、很有效”,积极应对评分越高则表示患者积极应对方式越好,消极应对评分越高则表示患者应对方式越差。
(2)术后身体意象状况评估:分别于T0、T1、T2、T3 时采用Hormes 制定的身体意象与关系量表(BIRS)[7]评估患者术后身体意象状况,该量表包含3 个维度共32 个条目,分别为力量与健康维度(14 个条目,用以评估感知到的与治疗相关的身体损伤,包括精力下降、感觉虚弱、对健康与力量的控制力下降)、身体外观和性关系维度(11 个条目,用以评估对性行为的满意度、愉悦度以及对身体外观的感知与尴尬感)、社交障碍维度(7 个条目,用以评估社会活动中的损伤,包括因生理或心理症状导致的社会活动能力降低);每个条目采用1~5 分5 级评分法,1 分表示“非常不同意”,5分表示“非常同意”,各维度得分相加为量表总分,分数越高则表示身体意象状况越差。
采用SPSS 24.0 统计学软件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表示,组内计量资料比较采用重复测量方差分析,年轻乳腺癌患者改良根治术后身体意象状况与其应对方式的相关性采用Pearson分析。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与T0 时比较,年轻乳腺癌患者T1、T2、T3 时积极应对评分均逐渐提高,消极应对评分均逐渐降低,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年轻乳腺癌患者改良根治术后不同时点应对方式评分比较(n=96)
与T0 时比较,年轻乳腺癌患者T1、T2、T3 时BIRS 量表中力量与健康维度、身体外观和性关系维度、社交障碍维度评分及总分均逐渐降低,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年轻乳腺癌患者改良根治术后不同时点身体意象评分比较(n=96)
经一般双变量Pearson 相关性检验分析,年轻乳腺癌患者改良根治术后JCS 中积极应对评分与BIRS 各维度评分及总分均呈负相关(P<0.05);JCS 中消极应对评分与BIRS 各维度评分及总分均呈正相关(P<0.05)。见表3。
表3 年轻乳腺癌患者改良根治术后身体意象状况与应对方式的Pearson 相关性分析
目前,改良根治术是治疗乳腺癌患者的常用方法,能够将病变乳房、腋下的淋巴结以及部分脂肪组织切除,从而最大限度地抑制癌细胞的增殖[8-9]。但乳腺癌改良根治术会对年轻患者造成较大的生理与心理创伤,患者要面对失去乳房与形态完美的事实,短时间内心理压力过大[10];另一方面,术中的侵入性操作可引起术后上肢功能障碍,表现为肩关节运动幅度受限、肌力下降等,患者不能进行有效的康复锻炼[11]。相关研究表明,部分乳腺癌患者改良根治术后存在较大的心理负担,在面对各项检查项目时通常处于一种茫然、不确定状态,面对术后治疗亦是采取妥协、回避的应对方式,这不仅加重了患者的负面情绪,还严重影响预期治疗和术后康复效果[12-13]。因此,积极探究年轻乳腺癌患者改良根治术后应对方式的相关因子并及时予以有效的干预措施极为重要。
身体意象是个体对于自身躯体的综合性感受,包括感知觉、思维、情感和行为表现等,容易受外部环境、他人反应、社会文化等因素的影响[14-15]。已有研究证实,身体意象在乳腺癌患者的患病体验中扮演着重要角色,除了癌症本身带来的躯体疼痛外,乳腺癌患者会因自身形体意象的破损或缺失引起感知觉障碍和个人性意识的改变,严重影响患者的心理健康[16]。本研究结果显示,与T0 时比较,年轻乳腺癌患者T1、T2、T3 时积极应对评分均逐渐提高,消极应对评分均逐渐降低,提示年轻乳腺癌患者改良根治术后短期内应对方式较差,对各类突发事件更倾向于采取消极的态度,而随着术后恢复时间的延长,该现象得以明显改善。此外,本研究中年轻乳腺癌患者T1、T2、T3 时BIRS 量表中力量与健康维度、身体外观和性关系维度、社交障碍维度评分及总分均逐渐降低,初步推测年轻乳腺癌患者术后应对方式与个人身体意象状况可能具有一定联系。分析其原因可能为:乳腺癌患者术后上肢功能严重受限,对自身力量与健康的评估较差,部分患者可能担心永远丧失个人自理能力,因此BIRS量表中力量与健康维度评分较高,患者在生活中更易自暴自弃,对术后康复项目较为悲观;同时,乳房作为女性自尊、魅力和性感的象征,乳房切除可直接导致患者的身体意象受到严重影响,对性生活的兴趣也明显减低,甚至加重诸多心理负担,进而影响夫妻的婚姻生活与家庭、社会关系的稳定,促使患者对于术后检查、治疗项目更易采取消极应对的方式[17-19]。而随着术后时间的延长,患者上肢功能逐渐改善,且能够切实感受到父母、配偶的理解与关怀,重塑稳定和谐的家庭结构,且自信的状态有助于身体意象状况的改善;因此,患者在术后康复中更愿意同家属沟通,坚信自身乳房缺陷只是暂时的,从而乐观地面对各种突发事件,积极应对评分均逐渐提高。本研究中经双变量Pearson 直线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年轻乳腺癌患者改良根治术后JCS 中积极应对评分与BIRS 各维度评分及总分均呈负相关(P<0.05),JCS 中消极应对评分与BIRS 各维度评分及总分均呈正相关(P<0.05),这进一步证实年轻乳腺癌患者改良根治术后身体意象状况与其应对方式具有密切联系,良好的身体意象状况有助于增强个人自信心,改善应对方式。因此,医护人员应鼓励患者术后与家属、病友交流自己身体的变化,联系乳腺癌慈善机构为患者提供化妆美容等服务,协助患者术后更有信心面对生活[20];同时,医护人员应主动向患者介绍乳房重建术的成熟度及义乳的选择与佩戴,帮助患者术后早期回归社会,改善身体意象状况[21];此外,提供专业的康复锻炼指导,提倡适量运动,恢复机体活力,进一步提升身体意象状况,这对于改善患者术后应对方式具有重要意义。
综上所述,年轻乳腺癌患者改良根治术后身体意象状况及其应对方式息息相关,即身体意象状况越佳,患者越容易采取积极的应对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