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光君
(1.山东财经大学 金融发展研究院,山东 济南 250100;2.山东财经大学东方学院,山东 泰安 271000)
2020 年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提出“深入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发挥中心城市和城市群综合带动作用”。山东省随即印发《贯彻落实〈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建立更加有效的区域协调发展新机制的意见〉的实施方案》,提出构建以山东半岛城市群为基础,以济南国家中心城市、青岛全球海洋中心城市为核心,推动省会、胶东、鲁南三大经济圈一体化发展的区域发展格局。可见,国家、地方政府从制度层面为新型城镇化建设指明了方向和路径。据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我国城镇化率已达64%,与改革开放之初的17.92%相比,增长了近2.6 倍,新型城镇化为推动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注入了持续的动力,同时也为促进城乡区域协调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普惠金融的核心要义在于使每个经济主体都有机会得到适当的金融服务[1],而普惠金融的数字化发展能够打破传统金融约束的边界,更具“普惠性”特征,有助于提高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发展的能力。
关于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的文献主要集中在普惠金融对新型城镇化的影响上,赵大伟和张韶华[2]在揭示普惠金融视角下新型城镇化发展难题的基础上,提出鼓励发展小微金融机构、完善信用担保机制和加强消费者教育等破解方法;徐洋[3]运用系统动态GMM 估计以及门槛回归方法,检验了普惠金融发展对新型城镇化建设的影响,认为普惠金融发展有利于推动城镇化建设;马正兵和刘玉丽[4]综合考察了新型城镇化、金融普惠化和地区经济发展间的关系,实证分析了普惠金融对城镇化的“供给引致”效应和城镇化对普惠金融的“需求引导”效应以及二者的双向互促作用。然而,关于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的相关研究较少,王永静和李慧[5]运用空间计量方法分析了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对省域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认为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在缩小城乡收入差距方面都有较突出的贡献,但二者的交互项却扩大了城乡收入差距,认为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二者融合欠佳,但关于二者的协同作用并没有进行更深入的研究。
新型城镇化建设与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分别是统筹城乡协调发展与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路径[4],因此,研究二者在促进区域经济发展中耦合协调程度具有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本文首先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梳理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的互动机理,然后以山东半岛城市群为例,基于市域层面数据,分析数字普惠金融和新型城镇化发展特点,重点考察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发展状况以及相对发展状态,并从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深入分析,丰富了该领域的研究,并为促进山东省金融业数字化转型,推动新型城镇化建设进程,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建言献策。
1.拓宽资金支持渠道,推进新型城镇化高速发展
新型城镇化建设离不开资金的支持,邱俊杰和邱兆祥[6]、杨慧和倪鹏飞[7]一致认为,资金来源单一是阻碍新型城镇化快速发展的主要原因。目前城市建设资金来源主要有两个途径,一是商业银行贷款,二是政府财政拨款。城市建设资金主要用于基础设施建设等民生工程,具有较强的社会性,而商业银行以营利为目的,对于城市建设资金的贷款一般会综合考虑成本、收益和风险。所以更多的城市建设资金来源于中央和地方政府财政拨款,但政府财政拨款是有限的。陈雨露[8]指出我国金融发展的重要战略之一是切实保障新型城镇化建设的资金补给。传统金融机构通过借助数字普惠金融先进的数字技术以及复杂的大数据风控模型,准确甄别贷款风险,扩张信贷规模,改善金融效率,提高传统金融机构的包容性,更有效率地为新型城镇化建设提供资金支持;另外新兴科技企业提供的数字普惠金融服务作为传统金融机构的重要补充,拓宽了金融服务的覆盖范围,为更广泛的经济主体提供资金支持,推动新型城镇化高速发展。
2.突破瓶颈,保障新型城镇化可持续发展
新型城镇化强调民生,强调可持续发展,强调质量[9]。新型城镇化不仅指农村人口向城镇的转移,而且包括与之相适应的经济、社会、生态等各方面协调发展,新型城镇化的建设是一项关乎民生的重大工程。
数字普惠金融借助普惠金融的理念以及数字技术的优势,利用大数据、大科技平台、云计算等数字技术创新金融产品、商业模式、技术应用和业务流程[10],弥补传统金融机构提供金融服务的成本高、收益低、风险大的缺点。一方面,利用长尾效应,可以以较低成本向中小微企业和低收入人群提供其可承担的金融服务,增加小微企业获得低利率的贷款机会,减少金融排斥带来的不公平性,有效解决新型城镇化发展过程中低收入人群和中小微企业所面临的难题[2],促进实现人口、经济、社会、生态等全面城镇化,为经济社会发展注入持续的动力。另一方面,数字普惠金融能够缩小城乡收入差距[11],通过提升农村低收入群体家庭收入,进而改善农村居民的创业行为,助力城乡统筹协调发展,促进经济实现包容性增长[12],保障新型城镇化可持续发展。
3.优化产业结构,促进新型城镇化高质量发展
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是推动新型城镇化发展的重要驱动力[13],已有研究表明,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可以直接或间接促进产业结构升级。首先,直接影响表现为资本形成以及要素配置效应,数字普惠金融通过提供资金支持,可以调整企业最佳资本要素投入量,优化信贷资金在产业间的配置,实现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其次,间接影响表现为需求效应,随着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金融产品种类不断丰富,提高了投资者消费需求的多样性,同样促进产业结构的转型和升级[14-15]。
1.扩大数字普惠金融的规模
新型城镇化建设本质是劳动、资本、产业等集聚过程[16]。伴随着新型城镇化进程的不断推进,城市建设和发展对劳动力需求不断上升,促使人口不断向城镇聚集。同时城镇居民收入水平不断提高,消费需求不断扩大,对金融产品和金融服务的需求不断增加。另外,随着人口的扩张,基础设施建设和公共服务设施需要大量资金,新型城镇化建设从消费和投资两个角度创造了资金需求。然而,传统金融服务的局限性,为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提供了契机,具有“需求引导”效应[4]。
2.推动数字普惠金融产品的创新
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代表了某一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基础设施完善程度、居民整体素质高低[17],新型城镇化水平越高,居民的金融素养越高,激发了数字普惠金融的金融产品和金融服务的创新;同时,新型城镇化建设对劳动、资本、产业的聚集效应,将进一步加速数字技术、金融工具等方面的发展和创新升级。
3.强化数字普惠金融的数字化程度
根据《G20 数字普惠金融高级原则》,“数字普惠金融泛指一切通过数字金融服务以促进普惠金融的行动。它包括运用数字技术为无法获得金融服务或缺乏金融服务的群体提供一系列正规金融服务,其所提供的金融服务能够满足他们的需求,并且是以负责任的、成本可负担的方式提供,同时对服务提供商而言是可持续的”[18]。由此可以看出,数字普惠金融充分体现了包容性的特征,具有“广覆盖、低成本、高效率”等诸多优势[19]。然而,发挥这些优势的前提是数字技术的应用。在全球数字化进程中,不同国家、地区、行业、企业、人群之间由于对信息、网络技术发展、应用程度的不同以及创新能力的差别造成“信息落差”“知识分隔”和“贫富分化”,即数字鸿沟[20]。我国城乡之间互联网使用者规模、普及率以及城乡网民在互联网各类应用中的规模和使用率存在明显的差异[21],即我国城乡之间存在着数字鸿沟。数字鸿沟问题阻碍着普惠金融数字化程度的提高,不利于金融包容性发展,无法获得金融服务或缺乏金融服务的农村居民以及低收入群体难以运用数字技术获得一系列正规金融服务。只有将“数字鸿沟”转换为“数字红利”,才能提高普惠金融的数字化程度,真正发挥数字普惠金融的优势。新型城镇化有助于缩小城乡数字鸿沟,一方面,新型城镇化的发展加速了城镇生产要素向农村地区的转移,促进农业现代化发展,推动先进信息技术在农村领域扩散,缩小城乡数字鸿沟[22];另一方面,城乡收入差距是造成数字鸿沟的主要因素之一,而新型城镇化建设有助于缩小城乡收入差距[23],实现城乡一体化发展,因此新型城镇化建设必然有助于将数字鸿沟转换为数字红利,进一步提高普惠金融的数字化程度。
1.熵值法
为使新型城镇化指标体系更客观,本文采用熵值法来确定各指标权重。熵值是不确定性的一种度量,熵值越大,携带的信息量越少,不确定性就越小,熵也就越大,赋予指标权重越小[24];反之亦然。在构建指标体系时利用信息熵这个工具,计算各项指标的权重,最终得出新型城镇化建设水平的综合评价指数。
计算第j项指标下,第i个观测值的比重:
其中,Rij为第j项指标下,第i个观测值,pij为第j项指标下,第i个观测值的比重。
计算第j项指标的熵值:
其中,ej为第j项指标的熵值,k为调节系数,k =1/lnm,ej≥0。
计算第j项指标的效用值:
指标的效用值反映了观测值差异性的大小,数据差异性越大,则dj越大,指标权重就越大。
计算第j项指标的权重:
最后,计算综合评价指数:
其中,Ui为i个观测样本综合评价指数,Wj为第j项指标权重,Rij为第j项指标下第i个观测样本的值。
2.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模型
耦合原本作为物理学概念,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系统或运动形式通过各种相互作用而彼此影响的现象。耦合度就是描述系统或要素相互影响的程度。本文参考相关文献的研究方法[25],引入耦合度模型和耦合协调发展模型。由于仅有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两个子系统,根据多维系统下的互动作用耦合度的原始模型,经过降维得到研究模型为:
其中,C为耦合度值(C∈[0,1]),U1和U2分别为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水平和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水平。C越接近1,表明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耦合作用越强,C越接近0,表明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互动作用越差。当C=1 时,耦合度最大,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达到良性共振耦合,两者将趋向新的有序结构;当C=0 时,耦合度极小,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处于无关状态,两者将向无序发展。为综合考察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水平与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水平的协同发展状态,引入耦合协调度模型[16]:
其中,T为两个系统的综合协调指数;a、b分别是待定参数,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在协调发展过程中,两系统具有同等重要的作用,本文均取a和b为0.5[26];D为耦合协调度(D∈[0,1]),D越大则说明该区域两者发展水平越协调,反之则反映协同程度低。参考现有文献[25-27],耦合协调度等级划分标准见表1。
表1 耦合协调度等级划分标准
3.相对发展度模型
耦合协调模型反映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的协调发展关系,但不能揭示二者的相对发展程度。本文引入相对发展度模型,计算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的相对发展系数。
其中,β为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的相对发展程度,U1、U2分别是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指数和新型城镇化发展指数。借鉴已有研究成果[28],对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的相对发展阶段进行判定(见表2)。
表2 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相对发展程度划分标准
本文以山东半岛城市群的16 个地级市为研究对象①2019 年1 月,国务院批复同意撤销地级莱芜市,辖区划归济南市,故本文以山东半岛城市群的16 个地级市为研究对象。,分析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水平与新型城镇化建设水平的时空耦合关系。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指数借鉴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发布的《北京大学数字普惠金融指数(2011-2018)》[29]。由于数字普惠金融指数较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指数值大,不在同一量纲上,因此在进行耦合度分析与耦合协调度分析时将该指数进行归一化处理。
构建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指数的相关数据均来自2014—2018 年《山东省统计年鉴》、山东省各地市统计年鉴以及历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另外为消除各指标属性和量纲量级上的差异,本文参考众多学者的方法,基于变异性、简易性和稳定性的无量纲处理的选取原则,选取归一化法对原始数据实施预先处理[25]。具体方法如下:
正向指标:
负向指标:
其中,和Rij分别为第i个观测样本、第j项指标的原值和归一化之后的数值,分别为第j项指标的最大值和最小值。归一化之后必然会出现0 值,由于计算熵值要取自然对数,指标值必须为正,借鉴前人研究方法,本文对标准化后的数值进行平移[30]:
其中,Sij是平移后数值,A为平移幅度。
1.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指数分析
2014—2018 年山东半岛城市群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指数呈稳定增长态势,但环比增长率在不同年份不同城市差异较大。
总体来看,山东半岛城市群的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指数在5 年间增长率为65.6%,各年度增长率呈波浪状,增长最快的年份是2015 年,较2014 年增长21.3%,2016 年增长率急速收窄,仅为5.4%,随后上升至17%,2018 年增长率降为10.7%。
就各城市而言,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指数增长率变化呈现三种趋势:一是呈波浪状,主要城市有济南、青岛、淄博、枣庄、烟台、潍坊、威海,这7 个城市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指数增长率最高值都出现在2015 年,主要原因在于2014 年支付宝的发展,使得2015 年数字普惠金融出现井喷式发展,而后冷却,2017 年又出现上涨,2018 年趋于平稳;二是先升后降,如东营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指数增长率在2016 年达到最高,随后下降;三是增长率逐年递减,主要城市有济宁、泰安、日照、临沂、德州、聊城、滨州和菏泽,这些城市虽然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指数呈上升趋势,但是增长率在逐渐下降,说明增长速度在逐年放缓。
从空间维度来看,济南和青岛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指数一直处于领先地位,体现了中心城市的发展优势;东营、烟台和威海发展势头良好;鲁南经济圈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水平较低。随着时间推移,地域间差距大幅缩小。
2.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指数分析
(1)构建新型城镇化指标体系。新型城镇化的内涵涉及多个方面,本文在考虑数据可获得性、科学合理性、系统全面性等原则基础上,从人口城镇化、经济城镇化、社会城镇化、生态城镇化、空间城镇化和城乡一体化6 个维度首先选取了44 个基本变量构建新型城镇化评价指标体系。运用SPSS 25.0 进行因子分析,对基本变量进行筛选与重组,确定6 个维度20 个基本变量的全方位新型城镇化指标体系[31],运用熵值法根据公式(1)~(4)和(10)~(12)计算出各指标权重。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及指标权重见表3。
表3 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及指标权重
续表3
(2)山东半岛城市群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指数分析。根据公式(5)求得2014—2018 年山东半岛城市群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指数。山东半岛城市群大部分城市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指数呈逐年递增状态(德州2015 年较2014 年出现小幅下降,主要原因是2015 年德州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消费支出较2014 年有所下降),2014—2018 年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指数均值增长率为27.6%,其中菏泽、聊城和滨州发展指数上升较快,分别从0.089 0、0.187 2 和0.276 5 上升至0.169 3、0.267 0 和0.393 3,菏泽增长率高达90%。山东半岛城市群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水平在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山东省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 年)》和《山东半岛城市群发展规划(2016-2030 年)》的指引下得到了巨大的进步。2014—2018 年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指数均在0.5 以上高水平区的城市有济南、青岛、东营和威海,均在0.4 以上较高水平区的城市有淄博和烟台,均在0.2左右较低水平区的有临沂、德州和聊城,菏泽在2014—2018 年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指数虽然增长较快,但由于基础薄弱,2018 年仍处于0.15 左右的低水平区。除个别城市外,山东半岛城市群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水平和区域经济发展相吻合,说明经济发展对新型城镇化建设有较大影响。
根据上述指标体系和研究方法,本文进一步以2014—2018 年山东半岛城市群为研究对象,根据耦合度模型(公式(6))、耦合协调模型(公式(7)(8))和相对发展模型(公式(9)),将归一化后的数字普惠金融指数和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指数带入计算,求得两者协调发展结果(见表4)。从耦合度来看,除个别城市(菏泽、德州)外,城市群各城市在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的良性耦合中不断发展,二者相得益彰,不断促进,基本达到高度耦合阶段;从耦合协调度来看,存在着明显的时序和空间特征。
表4 山东半岛城市群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发展结果
1.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关系的时序演变分析
(1)总体呈上升态势。由表4 可知,2014 年有三个城市(菏泽、德州和聊城)处于等级Ⅰ(极度失调)或等级Ⅲ(中度失调),2017 年以后,山东半岛城市群所有城市耦合协调度均高于等级Ⅴ(濒临失调);2014—2018年山东半岛城市群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度呈现明显上升趋势,各城市耦合协调度逐年提高;2014 年处在低度耦合协调、中度耦合协调、高度耦合协调的城市个数占比分别为37.5%、18.75%和43.75%,还未出现极度耦合协调的城市;2015 年低度耦合协调和中度耦合协调的城市大幅减少,而达到高度耦合协调水平的城市大幅增加,占比高达68.75%;2016 年,中度耦合协调的城市逐渐减少为零,高度耦合协调的城市也不断向极度耦合协调水平发展演变;2017 年山东半岛城市群除菏泽外其余城市的耦合协调程度均在高度耦合协调以上;但2018 年,各城市耦合协调发展进入瓶颈期,高度耦合协调和极度耦合协调城市数几乎没有变化。
(2)不同时间区间耦合协调发展速度存在差异。山东半岛城市群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度均值在2014—2015 年增长较快,增长率为27.32%,该阶段,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在政策引领作用下齐头并进,实现了较好的耦合协调发展;2015 年以后耦合协调发展速度放缓,而在2017—2018 年增长率仅为5.29%,耦合协调发展进入瓶颈期,前期政策红利逐渐消化,二者协调发展进入疲软阶段。
另外,根据相对发展程度的测算结果,山东半岛城市群数字普惠金融发展相对于新型城镇化建设可以分为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滞后于新型城镇化建设、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同步于新型城镇化建设、数字普惠金融发展超前于新型城镇化建设(以下简称滞后状态、同步状态、超前状态)。2014 年山东半岛城市群除菏泽以外,其他地市均处于滞后状态,随着时间的推移,相对发展状态快速由滞后状态转变为超前状态,2018 年所有城市均为同步状态或超前状态,表明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明显快于新型城镇化建设。
(3)区域协调发展差距逐渐缩小。2014—2018 年山东半岛城市群各城市耦合协调度标准差分别为0.169 6、0.119 2、0.108 9、0.107 9 和0.105 3,变异系数分别为0.061、0.024、0.017、0.015 和0.014,表明随着时间的变化,山东半岛城市群区域协调发展差距稳步缩小,趋于平衡发展。这得益于济南、青岛中心城市带动周边城市协调发展的政策举措。
2.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关系的空间差异分析
通过以上分析可知,山东半岛城市群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关系在城市间存在一定差距。2014—2018 年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发展程度呈现省会、胶东经济圈大于鲁南经济圈态势,等级提升幅度鲁南经济圈大于省会、胶东经济圈。从发展程度看,省会、胶东经济圈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程度明显较高,2014 年青岛和东营率先进入中级协调,此时菏泽仍处于耦合协调的最低等级极度失调状态,2017 年济南、青岛、东营和威海的耦合协调程度达到最高等级优质协调阶段;从提升幅度看,山东半岛城市群整体上协调水平有较大程度提高,济南、青岛作为中心城市对周边城市的带动效果较为明显,鲁南经济圈耦合协调程度提升幅度最大,枣庄、济宁由轻度失调提升至中级协调,临沂、菏泽分别由轻度失调和极度失调提升至初级协调和勉强协调。这表明随着山东省新型城镇化建设的加快和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鲁南经济圈发展速度较快,紧跟协调水平较高的地区,逐步进入共同发展。
山东半岛城市群各城市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的耦合协调呈现明显的空间集聚性,区域差异仍然存在,发展水平不均衡。以济南、青岛为中心的省会、胶东经济圈发展水平较高,鲁南经济圈发展速度最快,虽然正逐步迈向同步发展之路,但仍有一定差距。2018 年菏泽刚刚摆脱濒临失调阶段,济南、青岛、东营和威海已进入优质协调阶段,区域差距较大。
本文基于山东半岛城市群16 个地级市2014—2018 年的面板数据,通过构建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指数,借鉴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发布的数字普惠金融指数,利用耦合度模型和耦合协调度模型探讨了山东半岛城市群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的时空耦合关系,得到如下结论:
第一,2014—2018 年山东半岛城市群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指数和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指数逐年增长。数字普惠金融指数呈稳定增长态势,但增长率呈波浪状或持续走低,说明数字普惠金融虽在不断发展提高,但发展速度在逐年放缓;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指数稳步提高,建设进程得到有效推进,但地域间存在明显差异,省会、胶东经济圈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指数明显高于鲁南经济圈。
第二,山东半岛城市群各城市在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的良性耦合中不断发展,二者相得益彰,不断促进,基本达到高度耦合阶段;从耦合协调度来看,存在着明显的时序和空间特征。从时间维度分析,二者协调水平由低至高持续上升,但协调发展速度逐渐放缓,2018 年进入瓶颈期。
第三,2014—2018 年山东半岛城市群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的耦合协调发展存在明显的空间差异。省会、胶东经济圈耦合协调程度发展水平较高,鲁南经济圈发展相对滞后,但从发展速度来看,鲁南经济圈耦合协调发展速度相对较快,并以省会、胶东经济圈为标杆,逐渐实现区域协调发展。
第四,从相对发展程度来看,山东半岛城市群数字普惠金融发展速度明显快于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速度;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指数较低的城市相对发展度更高。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数字普惠金融虽起步晚,但依赖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数字普惠金融指数急剧上升,尤其是对于鲁南经济圈经济相对落后的城市而言,数字普惠金融较传统金融具有天然优势;另一方面,新型城镇化建设起步较早,支持力度大,2014 年已初见成效,尤其是济南、青岛等城市城镇化水平已得到一定的发展。
首先,推进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加大普惠金融产品及服务模式的创新力度。数字普惠金融借助大数据、云计算、大科技平台等数字技术大大提高了金融服务的覆盖率和可获得性,各金融机构主体应结合自身优势,借助创新的数字技术,围绕“三农”特征以及城镇低收入人群,开发针对性强的金融产品,以解决新型城镇化建设中面临的诸如农民工难以“市民化”、中小企业发展乏力等问题;同时积极建设大科技平台以及新兴金融机构服务主体,拓展数字普惠金融的广度与深度,将金融服务逐渐渗透到日常生活中,通过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提高家庭金融参与[32],让更多的人可以享受到金融创新红利。
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指数的环比增长率呈下降趋势,表明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进入疲软阶段,应加大相关金融产品及服务模式的创新力度。目前山东半岛城市群部分地区仍存在金融服务的空缺,金融机构在开展数字普惠金融业务时应针对市场中不同人群提供差异化金融产品和服务模式,比如针对进城农民工、高校毕业生、小微企业等提供配套服务,不仅可以促进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而且有利于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进程。
其次,进一步加快鲁南经济圈新型城镇化建设,缩小地域间差异。山东半岛城市群新型城镇化综合指数在2014—2018 年稳步提升,但区域差距非常明显。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水平和区域经济发展相吻合,说明经济发展对新型城镇化建设有较大影响,为解决新型城镇化发展不平衡,应在现有政策的指引下尽快找到鲁南经济圈经济增长点,助力新型城镇化建设的区域协调发展。
最后,依托“一群两心三圈”区域发展格局,打破数字普惠金融与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发展瓶颈,推动区域协调发展。山东半岛城市群应在省会、胶东和鲁南三大经济圈精准定位下,注重城市圈内部协调,突出自身发展优势,打造特色,推动产业协同融合发展,提升济南、青岛中心城市辐射带动能力,优化产业生态,推进省会、胶东、鲁南三大经济圈区域协调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