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大学在线协作知识建构教学路径设计*——以市场营销学课程为例

詹 霞

（浙江开放大学 海宁学院，浙江 海宁314400）

一、引言

“知识建构”理论（Knowledge Building）又称为深度学习理论，是多伦多大学安大略教育研究院Marlene Scardamalia和Carl Bereiter两位教授上世纪90年代提出的建构主义理论。知识建构通过知识社群在知识论坛上传资源、分享观点，开展协作对话和协作学习活动，以促进社群观点和思想生长。知识建构教学是将学生置身在丰富的信息和资源环境下，把学生培养为主动学习者，使学生具备批判性思维及问题解决、交流合作与创造创新的21世纪技能。当前，开放大学在线学习平台和学习资源已经建成，应用知识建构理论创新在线教学，使开放大学在线教学从以资源为中心向以活动为中心转移，有助提升开放大学在线教学质量和开放大学加快建设成“互联网+新型大学”。为此，以开放大学市场营销学课程为例，融合智慧课堂和钉钉群，从知识建构教学机制、知识建构教学策略、知识建构学习活动三个维度，提出市场营销学在线协作知识建构教学路径。

二、文献回顾

（一）知识构建与深度学习

深度学习是相对于浅层学习而言。布鲁姆在《教育目标分类学》中将认知领域目标划分为：记忆、理解、运用、分析、综合、评价，其中，记忆和理解层面的认知学习，关涉到学习者对知识符号的简单提取和记忆，是一种低水平的思维活动，属于浅层学习。从浅层学习延展到运用、分析、综合和评价，才是一种高阶水平思维活动，属于深层学习。一般的建构主义教学以完成一系列任务和活动为导向，属于“浅层”建构主义，知识建构主义推崇的是“深层”建构主义，以发展学习社区内的公共知识为目标，学生是积极的认知者，需共同承担认知责任（Marlene Scardamalia和Carl Bereiter）。

（二）深度学习与学习共同体

张晓娟（2018）提出课堂学习共同体在共同愿景导引下，于平等协商的氛围中，推进学习进阶和知识迁移运用，得以实现深度学习的内在诉求。[1]李洪修（2018）提出与虚拟学习共同体相融合是深度学习的应有之意。基于虚拟学习共同体的深度学习模型是由参与者、共同愿景、网络交互平台、共同任务、资源共享、互动交流手段六大要素构成。[2]李志河（2019）从学习共同体的构成要素出发，基于混合式教学理念，提出兼顾个性化自主学习和合作学习，以真实情景、契约、共同目标、学习者、助学者和意义协商等核心要素为支撑，构建融合网络学习空间与物理学习空间的混合式学习共同体活动机制。[3]

（三）知识建构与混合式教学

季晓莲（2019）从协作知识建构触发、探索、整合、解决四个阶段，提出混合教学模式的五个阶段，第一阶段：导出教学任务，第二阶段：课前在线自主协作学习，第三阶段：课中知识内化或技能实践，第四阶段：课后查漏补缺，第五阶段：完成教学评价。[4]彭绍东（2015）提出混合式协作学习中知识建构三循环模型，第一轮循环：个体知识构建，第二轮循环：协同知识构建，第三轮循环：基于点评、讲解的高层次认知。[5]童慧（2016）提出建立以课程为依托的混合学习中协作知识建构共同体，认为混合学习中的协作知识建构是由信息共享、冲突协商、作品创作和小组反思四个环节循环递进推动形成的一个不断发展、周而复始、螺旋上升的过程。发现随着教学实践的深入开展，小组共同体的内聚力有显著提高，同时多层次的互动模式也促使班级共同体的社会网络关系得到完善与优化。[6]

综上，知识建构理论作为信息化教学理论，能够显著提高学习者协作学习程度，具有广泛应用价值。现有文献对知识建构教学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群体协作知识建构行为产生的原理和过程，缺少应用知识建构理论解决具体在线教学问题的应用研究，尤其缺少针对成人学习领域的在线教学应用研究。

三、知识建构促进在线协作学习的机理

知识建构教学区别于传统建构主义教学，强调以观点为中心，注重观点的生长和思想的形成，关注整个社区而不是单个学习者，尤其强调集体认知责任。知识建构教学通过知识建构对话、建立学习支架、知识建构角色生成和创造知识制品四个方面，促进在线协作学习：

（一）通过知识建构对话促进群体协作学习

知识建构对话围绕观点的生成、发展和建构，以观点为中心，注重群体观点的生长、提炼和升华。柴少明（2019）从知识建构十二条原则出发，提出“反映知识建构原则的对话”，认为教师在教学实践中可以通过向学生介绍知识建构支架，以引导学生进行有效的、高质量的对话。如：“我们需要证据....”“我们需要一个实验来.....”“我们的下一步是.....”“一个例子是.....”，“我们的推理.....”。[7]

（二）通过建立学习支架促进群体协作学习

ICAP框架认知参与理论（Chi,Wylie,2014）将学习者外显的学习方式分为：被动、主动、建构和交互四种，与之对应的知识变化过程为：存储、整合、推断和共同推断。知识建构以集体认知责任和共同进步为最终（高）目标，教师从“权威型”角色转变为“支持者”角色，从中心走向边缘，积极观察和分析学习情况，利用学习支架策略促进知识建构对话（交互），并随着学习者主动性（能力）提升逐步撤掉支架，促进学习向高一级转化。

（三）通过知识建构角色生成与演变促进群体协作学习

张建伟（2011）根据知识建构对话，提出知识建构角色分为：问题提出者、质疑者、建议者、理论建构者、综合者五类。[8]在知识建构课堂中会自动生成五类典型角色：问题发起者、质疑者、建议者、理论建构者、总结者，并且这五类角色的演变与知识建构教学进程息息相关（张瑞，生雷，张义兵，2020年）。[9]在知识建构教学中教师与学生的角色不是固定单一的，而是在这五类角色中不断转换，为此，随着角色转化发生变化，学习者协作学习程度也在发生变化。

（四）通过创造知识制品促进群体协作学习

根据“基于知识制品的三元互动对话”（Paavola和Hakkarainen，2014），知识建构课堂对话围绕公开的、共享的知识制品进行。教师组织学员围绕知识制品进行协作对话。知识建构教学通过创建知识共享平台（知识论坛），确保学习者可以将知识制品上传共享平台中，与大家分享、讨论、交流。知识制品可以是概念制品（设计方案、项目策划、课题申报书），也可以是实践产品（模型、视频、图片、活动展示）；可以是成品，也可以是半成品。

四、开放大学市场营销学课程在线协作学习现状

以浙江开放大学海宁学院2020秋工商管理和2021春工商管理专业为研究对象，采用网络调查法和访谈法，从2020年9月至2021年5月，持续两个学期调查开放大学市场营销学程课网上教学活动。调查显示，开放大学市场营销学课程在线学习活动和教学干预少、在线协作学习对话途径和形式不够深入、在线学习成果评价与展示过于简单。

（一）在线学习活动与教学干预程度分析

开放大学市场营销学在线学习平台有四类在线学习活动项目，每个学习项目下有相应的学习数据记录，为督促学习和鼓励学习提供了教学干预。从实践操作看，市场营销学在线教学干预主要为针对视频点播和形考测验进行督促学习，教学干预程度教高，但是，针对课程问卷、课程论坛的鼓励学习，教学干预程度较低。开放大学市场营销学在线平台的学习活动和教学干预情况见表1。

表1 开放大学市场营销学课程在线学习活动与教学干预

（二）在线协作学习对话途径与内容分析

开放大学市场营销学通过两种途径开展在线协作对话：其一，开放大学在线平台“学习论坛”发帖讨论。开放大学在线学习平台支持学习者参与或创建各类话题讨论，但是不支持学习者上传图片、视频、表情，讨论帖均为文字形式。对市场营销学课程学习论坛讨论帖96条进行内容分析，讨论帖主要集中在四个主题：①“市场营销与推销是一回事吗？”62条。②“市场产生的条件？”21条。③“市场营销学是研究什么的学科？”10条。“市场营销的秘诀在哪里？”3条。从发帖数量和回帖质量看，学生对营销课程的学习未进入到质疑、假设、推理等主动探索学习过程。其二，课程钉钉群讨论。市场营销学课程责任教师创设课程钉钉群，在钉钉群布置学习任务，上传形考操作指导、教学PPT、小测验，开展针对教学任务的话题讨论。讨论主要集中在上课签到、平时作业提交、平时作业成绩。从讨论情况看学习者主要关心形成性考核任务，不关心课程内容和知识。开放大学市场营销学课程协作学习对话途径与内容见表2。

表2 开放大学市场营销学课程协作学习对话途径与内容

（三）在线学习成果评价与展示分析

市场营销学课程在线学习成果通过两个环节获得评价与展示。其一，开放大学在线学习平台四次形考任务。四次形考任务为在线测试形式，包括客观题和主观题（案例分析），每次形考可以提交两次，提交后，客观题由系统直接批阅，主观题经责任教师在线批阅后才可显示成绩。其二，开放大学在线学习平台形考五作业端口。形考五作业端口支持学习者上传个人学习作品。上传的个人学习作品只有评阅老师才能看到和评阅，未能接受同伴浏览和评价。从作品质量看，学习者未能接收到群体的评价，未能对作品和创作方法进行持续改进和深入思考。开放大学市场营销学课程学习成果评价与展示见表3。

表3 开放大学市场营销学课程学习成果评价与展示

五、开放大学市场营销学课程知识建构教学设计

调查显示，当前开放大学在线教学还未能达到协作学习目的，需进一步开发在线交互平台，通过多平台融合共同促进开放大学在线协作学习。为此，融合智慧课堂和钉钉群，从知识建构教学管理机制、知识建构教学策略和知识建构教学活动三个维度，提出开放大学市场营销学在线协作教学路径。

（一）建立知识建构教学管理机制

首先需建立起知识建构管理机制，从机制上保障教师和学习者之间、学习者之间、学习群体之间，均能进行充分的交互和协作。通过两轮协作知识建构和四个交互过程构建知识建构教学管理机制。两轮建构过程是指通过协作从浅层协作知识建构过渡到深层协作知识建构，四个交互过程依次为：学习兴趣交互—学习共同体交互—知识共享交互—知识生成交互。市场营销学知识建构教学管理机制见图1。

图1 市场营销学知识建构教学管理机制

1.第一轮协作知识建构：浅层协作知识建构

（1）学习兴趣交互。通过钉钉群平台开展直播课营销创造美好生活（3讲直播课），同时，利用速课网创设基于微信平台的智慧课堂读懂生活中的营销术（小课件13讲）。通过钉钉群和智慧课堂两个平台开展线上学习活动，建立学习兴趣交互机制。钉钉直播课向学习者展示营销学习意义，把学习者带入课程学习。智慧课堂（小课件），采用读案例讲故事的形式，聚焦营销新现象、营销新业态、营销新思维，从营销探源—营销目标规划—营销实战三个模块进行教学，课件设计中融入了案例、讨论、启发、反思、对话、练习、总结等多个学习活动，引导学习者在自主学习过程中，主动加入老师和同学的学习话题，融入群体学习。

（2）学习共同体交互。通过钉钉群和智慧课堂平台，采集前期学习过程中积累的学习数据（不同学习观点），对观点进行梳理、分类，根据观点共同点和差异点，提炼新观点，在新观点基础上建立学习共同体（钉钉学习小组）。以学习共同体单位，选出小组长，建立钉钉讨论群，鼓励小组成员在钉钉群中共同讨论，制定出小组学习目标、学习计划和活动安排。

2.第二轮协作知识建构：深层协作知识建构

（1）知识共享交互。首先，小组长组织小组成员共同商讨，确定讨论主题和讨论规则。其次，小组成员在开放大学市场营销学网络课程“学习论坛”栏目下参加主题讨论、浏览他人观点、提出不同看法、上传营销学习素材和营销学习体会。再次，小组长每周对小组成员参加开放大学市场营销网络课程“学习论坛”话题讨论的内容，进行汇总、统计、分析，在组内反馈，鼓励组内成员在前期讨论的基础上，持续改进，创建新的讨论主题，针对新的讨论主题提出新观点。

（2）知识生成交互。首先，组长组织组内成员从选题、资料收集、材料整理、观点提炼、优秀营销策划方案（案例）点评等方面，集体讨论如何创作营销学习作品。其二，组长收集成员创作中的具体问题，对问题进行分类汇总，组织组内成员进行讨论，提出方法和对策。其三，组内展示成员创作的半成品、成品，引导大家针对作品提出看法和改进建议。其四，小组成员完成作品修改，在开放大学市场营销学网络课程“形考5”端口上传知识作品（营销策划方案或营销案例设计作品）。

（二）应用知识建构教学策略

在教学过程中，针对学习资源和学习环境、学习形式、学习诊断与分析，分四个阶段采用不同的教学策略，见表4。

表4 市场营销学知识建构教学策略

1.问题支架策略

钉钉直播课走进五彩斑斓的营销世界专题教学过程中，采用基于问题的案例教学。选取典型营销案例创设问题，利用丰富的媒体（视频和图片）创设真实情境，以问题为线索，引出知识点，通过问题支架逐渐深入，引导学习者主动思考问题之间的逻辑关系。

2.思维导图策略

智慧课堂读懂生活中的营销术学习过程中，应用H5课件制作技术制作小课件。小课件融合多种媒体，呈现形式丰富，支持学习者在线参与讨论和在线测验，在小课件设计中增加思维导图，帮助学习者理顺核心概念之间的逻辑关系。

3.知识建构圈策略

钉钉直播课锁定目标，为顾客提供精准服务和营销实战技巧两个专题学习过程中，结合营销案例开展小组讨论。应用知识建构圈策略，从问题发起者、质疑者、建议者、理论建构者、总结者五个不同角色，鼓励学习者积极参与知识建构学习活动，促进学习者角色转变。

4.知识建构对话策略

开放大学在线学习平台市场营销学网络课程学习过程中，组织学习者参与营销核心概念和核心理论的话题讨论；通过钉钉群组织学生协商讨论“怎样完成创作任务？”，制定出小组学习计划；针对学习问题、学习目标、学习策略，组织小组成员进行建设性讨论；针对学习成果（作品）开展小组讨论和点评活动。

（三）组织知识建构学习活动

“学习活动”为学习者进入学习探究提供了重要的外部刺激，“活动经历”为学习者进行学习总结和反思提供了实证材料。为此，根据知识建构十二条原则，通过钉钉群开展系列化的市场营销学知识建构协作学习小组活动，见表5。

表5 市场营销学钉钉群协作学习活动框架

六、未来展望

运用知识建构理论开展教学，让学习回归生活，回归到问题解决，帮助学习者学会主动获取和分享信息、主动加工和处理信息，通过信息汇集和知识提炼，不断形成新观点和新思想，培养批判性思维能力。随着知识建构教学兴起，在线学习者面临的孤独感和无助感问题，将会得到有效解决。未来，随着知识建构教学实践的开展，开放大学在线学习平台将融合更多的交互功能和数据挖掘功能，不再仅仅是资源平台，将会成为众多学习者共同协作、交流和分享知识、创造知识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