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能
摘 要:现代性作为考察现代社会的一个思维方式,不是与传统的断裂,而是传统不断的流变过程,作为“主体化”的资本支配着整个资本主义社会,构成现代性的主体。通过对抽象的理性、资本以及异化的批判,马克思建构自身通往现代性的理论道路——共产主义,勾画未来社会是生产力高度发达、人类全面自由而解放的社会。然而,马克思在批判现代性本身还是批判走向现代性的道路的问题上似乎出现了模糊的态度,这便使得当今学界对马克思的现代性思想出现不同的阐释。随着社会的发展和科技的不断进步,现代性问题日益凸出,马克思现代性思想也日益成为学界聚焦的主题,新时代的中国如何构建现代性社会,如何推进现代化进程,要从马克思对现代性的批判中汲取相关经验,立足现代性实践的价值关怀,构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性道路。
关键词:现代性;主体化;资本;价值
当今社会,随着文明的进步,社会各种思潮相互交汇和碰撞,一个后发国家和民族如何走上现代化的进程,这成为了整个社会共同聚焦的主题。现代性作为描述社会现代化的状态,也日益成为学界探讨的重点,追根溯源,在思想界,也出现了一大批哲学家探讨现代性的出路,启蒙思想家主张以抽象的理想为根基,构建现代性的理论来谋求出路,资本主义社会的政治经济学家以“资本”、“剥削”作为走向现代性的道路;马克思虽然没有明确提出“现代性”的概念,但是他以其独特的理论思维,基于对资本主义内部生产方式的探究,指出通往现代性的道路便是共产主义,对现代性思想做出了独特的,实质性的理解。尽管现代社会与马克思所处的时代已经完全不同,似乎结合具体的历史语境去探究和分析马克思现代性思想变得不合时宜,但是,不得不说马克思在考察现代性相关问题的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是值得认真去研析和学习,对于我们理解当今社会的现代性具有重大的引导意义,进一步讲,对于梳理和整理马克思的现代性思想,对于新时代中国的现代性建构来说,以及全世界的现代化进程也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
一、现代性的本真内涵
所谓现代性,就是现代社会的一切属性,在考察现代性的过程中,需要明晰和确定基本的问题,当今世界,主要是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并存的世界,并且两者在相互交流和碰撞中不断向前发展,双方走向现代性的道路也不尽相同,这是马克思所不曾预料和设想的。所以在考察现代性的过程中,必须要回答的就是当今社会所处的现代性究竟是属于谁的现代性,其种类和性质是什么?这不得不结合特定的历史语境,一方面重点考察的是现代性的主体以及载体问题,另一方面是考察现代与传统的关系问题。只有较好的分析和澄清这两个问题,现代性问题才会掀开“神秘”的面纱。
(一)现代性的主体——“主体化”的资本
在马克思的立场上,他并没有花很大时间和精力来论述“现代性”,“现代社会”,并且也没有为二者给出明确的定义和解释,但是在著作中,他却大量使用“现代”一词,特别是在谈到资本主义的时候,他喜欢将现代一词与资本主义社会共用,称为“现代资本主义”。马克思基于历史唯物主义的视角,将观察的焦点直指资本主义内在生产方式,对资本主义内部进行探究和剖析,这是马克思现代性思想形成的重要来源。资本主义社会与封建社会相比,人类的发展迈向了一个新的高度,生产力的解放带来了工业文明的进步,人类思想的解放,与以往相比,“现代性”的色彩彰显出来,资本主义社会作为现代性的载体,现代社会便是资产阶级按照其需要创造出来,资本便成为整个资本主义社会运转的核心和关键,也成为了资本主义现代性的主体,资产阶级被看作是人格化的资本,换言之,资产阶级和资本是完全一致的,在资本主义迅速发展的过程中,资本逐渐拥有了“资本家的性质”即“主体化的资本”。主要是资本在资本主义社会的各个方面以及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过程中占据着“支配”和“统治”一切的权利,主宰和支配着整个资产阶级的运转,资本主义越发展也就意味着资本的“主体化”程度越强。因此,现代性社会正是以这种作为“主体化的资本”的不断发展和推动下形成的。马克思聚焦在“资本”本身,以“资本”为钥匙打开现代性批判的大门,所以充分的理解作为“主体化”的资本,对于理解当代社会的现代性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
马克思将资本与资本逻辑作为考察现代性的基本立足点,一个重要的问题便是如何看待今天的资本及其作用,资本是以追求价值增殖为目的,但是在不同的社会制度下,资本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又有着不同的属性和功能,在社会主义社会,资本存在和运行的条件发生变化,其发生作用的方式和功能也发生相应的改变,为此,要遵循马克思的现代性思想思考方向,基于对“主体性资本”的考察和审视,辩证地看待资本在推动社会发展中起到的作用。
(二)现代性与传统的关系——断裂VS流变
“现代”与“传统”在语义上似乎是截然对立,如果没有“传统”这个临界点,“现代”也就无从谈起。正如吉登斯所说“在其最简单的形式中,现代性是现代社会或工业文明的缩略。”[1]这便是说,现代性作为工业文明的缩影,并且具体表现为与传统农业文明的截然对立,现代性进程关乎每一个民族和国家,在发展和进步的过程中是必然要发生的。那么现代性,一个被看作是考察现代社会的思维方式,首先必然表现为与传统的“断裂”,这是异于所有类型的传统秩序的,这样人为的将传统与现代的割裂显然是不恰当的,也不能更好的理解现代性的本真意蕴。对现代性的认知不能仅仅拘囿于现代社会之中,偏狭的眼光会使得现代性变得不够完整,同时要聚焦传统这个动态系统,其连接过去同时又蕴含着未来。
现代性是社会发展的产物,在其本质上是对传统的一种“扬弃”。在探究现代与传统的关系过程中,与其说成是对传统的彻底否定亦或说成是与传统的“断裂”,还不如将其作为传统的一种不断的流变过程。现代有着“流变性”这一属性,指代的是事物在社会环境中发生性质上、表征上的发展变化,在与传统的关系变现为:现代性源于传统,通过各种现代性元素的不断积聚有不断超越传统,这在某种程度是程度上体现发展的连续性,在某些特殊时刻,又表现出一定的间断性。其实马克思很早就关注到了传统社会的这样一种“流变性”,现代社会文明无论是在其深度和广度上与传統文明存在着巨大的差异,甚至根本找不到所谓的相似之处,事实却是现代文明的奠基离不开传统文明的积淀和发展。现代性萌芽于传统,又不断超越传统,这样一种“超越”不是现代与传统的彻底“决裂”,而是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流变”过程,是带有传统的若干基因和血液的。马克思所说:“人们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并不是随心所欲的创造、而是基于从一种既定的,从过去继承下来的条件中创造。”[2]这样,传统必然会以特定的方式影响当代人的生活和社会发展,以致于人民在创造自己历史的过程中并不能与传统进行彻底的决裂。另外,西方的传统对西方社会的发展影响也十分巨大,罗马法,当时被看作是维护封建制度的法律,但其中的若干规定却能比较好地阐释在进行商品交换中的相关规定,能够维护商品交换活动的秩序,被当时看作是资产阶级社会的法律在资本主义社会运行。“现代社会所趋向的新制度将是古代类型社会在一种更完善的形式下的复活。”[3]显而易见,现代性并不是传统的断裂,所以在充分了解传统与现代的关系之后,要充分挖掘传统的宝贵资源与潜在动力,为现代性的进程实现创造性转化。
因此,在理解何为现代性的问题中,一方面要了解作为现代性的主体和载体的“主体性的资本”,合理引导资本为现代化建设服务,另一方面,需要以一种兼容的态度认真审视传统与现代的关系。将传统置于现代性的内在要素之中,使其进行创造性转化,更好的实现与现代性的完美融合。
二、马克思对现代性道路的反思与构建
自文艺复兴以来,人类社会的发展就逐渐呈现现代性的趋势,应该说,现代性在产生之日起就包含着深刻的矛盾。对现代性道路的探索引起了众多思想家的探究,尤其是在社会迅速发展的当代,现代性问题日益突出并且遇到了严重的危机,使得不断重新去审视走上现代性的道路。启蒙思想家将“理性”看作“现代社会的裁决者”,企图以“理性”为支撑,构建现代性路径;资本主义国民经济学家们将“资本”看作为支配和统治一切的力量,以“资本”为关键,去打开现代性的大门;马克思对“理性”进行了彻底的解构,又对“资本”进行了深入的探究和剖析,指出通往新现代性的道路——共产主义,在于实现人的全面而自由的解放。
(一)抽象的理性——启蒙思想家走向现代性的道路
自从文艺复兴以来,人们开始摆脱蒙昧的束缚,逐步开始进行思想启蒙。从笛卡尔到黑格尔和费尔巴哈一直都在思索走向现代性的道路。他們把“理性”作为现代性的理论支撑,并且主要把意识形态的启蒙看作是现代性的实现方式。
“自由”和“理性”作为启蒙思想的重要内容,在启蒙思想家那里,他们将通过“抽象的人”和“抽象的理性”去作为通向现代性的实现方式,这种意义上的人被理解为孤立的人,具体表现为人的社会性的全部丧失,基于此等“理性”为核心构建的现代性道路,只能被看作为当时的社会制度做辩护,用以捍卫和维持秩序。随着这种“抽象的理性”进一步发展,黑格尔直接将其提升为客观的绝对精神,并且试图将抽象的理性来解释现代社会现存的一切事物的合理性,成为设置、安排和支配现代性社会的工具。同理,现代社会运动的动力也是自我意识的理性,其本身也就构成了人类生活的历史性,与此同时,构成现代性的两个要素是自由与理性,人们在社会中形成的各种政治的、经济的和法律上的关系,在此基础上形成了人与人、人与社会的规范,这种规范合理性就在于把这种道德规范和社会规范的根据,转移到理性上来。因此,启蒙思想家们走向现代性的道路便是将自然权利、个人主义、社会契约以及国家与社会的分离的诸多思想归结于“抽象的理性”,并且在理性主义中得到系统化的表述。他们把“理性”作为一个裁判者的角色,支配和控制着整个市民社会,应当看到,那个时代的理性作为强大的力量正在摧毁着一切与“理性”不相符合的东西,以理性为基础,建立起国家和社会,“无情的铲除一切与永恒理性相矛盾的东西。”[4]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在抽象理性为基础之上国家和社会,是当时统治阶级根据其需要建立的,并且这个国家和社会永远维护的只是少数人的利益而已。
马克思对这种抽象的理性进行了彻底的解构,最重要是这种抽象理性总是以各种方式束缚人甚至是压抑人。这种抽象理性的载体是抽象的人,抽象的人表现为人的主体性完全丧失,由此理解的主体必然是偏狭的,换句话说,要重新回归人的主体性。正如马克思所说“作为主体的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5]社会关系的缔造与构成要从人的物质性活动出发去理解,这才能充分理解人丰富的社会性含义,与此同时,理解人的主体性也离不开物质实践活动,正是社会生产实践活动,构成了丰富的社会性关系,它们连接的钥匙和关键便是现实的物质生产活动。在对现实的生产关系进行细致的分析之后,马克思逐渐认识到,作为主体性的人的本质是由特定的社会关系形成的,具有社会性的属性。只有从现实错综的社会关系中去理解人,这样才能理解人的本质,这是与从“抽象的理性”出发去理解具有本质的区别。
(二)资本:异化——政治经济学走向现代性的道路
资本主义与现代性二者究竟有什么关系?资本主义作为现代性的一种实行方式,亦或是现代性在特定时期的发展形式,政治经济学家主要从作为核心的资本为主要研究对象,以“资本”为内核,将研究视角扩展到资本主义社会的各个方面,在政治经济学家看来,走向现代性的道路必定与资本有着十分重大的关系。
资本主义是人类社会历史的发展阶段,在这个阶段,生产力得到解放和发展,工业文明的进步,为整个社会带来普遍的物质文明,物质文明也极大的丰富了资本主义的现代性,从物质内容上看,随着工业文明的到来,这个阶段的现代性主要在于生产力的极速发展与人类社会生产生活的深刻变革,随着世界文明的不断交流和融合,人与人的相互依赖关系显著加强。在社会形式上看,作为“主体性”的资本,支配和统治这整个社会,现代性的生成和发展亦是如此,资产阶级用“资本”构建一套适合其更好发展的社会制度,主要用于在资本主义范围制度下最大限度的利用资本来为他们自身的需要服务,因此,他们也就将包含在资本中的各种难以克服的对抗、分裂亦或是异化看成是理所当然的。剥削工人,攫取剩余价值,有利于更好的聚集资本,实现价值的增殖。所以也就理所当然的将资本和剥削作为通往现代性的道路的重要途径。殊不知,在资本主义社会,人的本质在异化的劳动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人们在自己的劳动中否定自己、感到不幸,并不是自由的发挥自己的体力和智力。”[6]这种持续的异化,一定程度上有利于资本的增殖,这也会使工人与资产阶级的矛盾激烈化,最终为资产阶级本身生产掘墓人。
具体到资本主义现代性来说,资本主义物质生产方制约着整个现代社会的运行和发展。为了更好的理解资本主义的现代性,对资本的分析就变得举足轻重,在资本和资本逻辑统治之下,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出现了比较明显的特征,一方面,生产受到市场交换活动的制约,市场交换调节着生产活动,因而内在地包含着生产的社会属性“物化”和生产的物质属性“主体化”,外在就表现为资本主义社会的异化。另一方面,资本主义生产下的目的获取更多的利润,资本也要不断实现价值增殖,因而也就表现为资本对劳动的支配和统治,资本家无情和无限的奴役和压榨工人,使得劳动与资本之间的对抗异己关系越来越尖锐。很明显,政治经济学家们并没有充分的认识“资本”,并且将资本认可的看作是“天然合理”的东西、甚至是“奉若神明”、“永恒化”的东西,并以各种所谓“正当”的生产活动来粉饰“剥削”。
由此可见,随着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不断运动,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关系终将不能够容纳生产力的发展,资本主义的外壳也将越来越不适应现代性“内核”,“内核”在不断生长的过程中不断冲破“外壳”,去探寻适应其发展的新“外壳”,由此,作為现代性实现方式的资本主义也会遭到历史的扬弃。一方面,作为实现方式的资本主义与现代性的结合有着其历史必然性,工业文明的进步、生产力的空前发展,使得现代性的物质内容越来越丰富;另一方面,这种必然性也正是暂时的,是不断趋向灭亡的必然性。随着资本的进一步发展,作为现代性的社会形式——资本主义——与其物质内容之间会出现难以克服的矛盾,这种矛盾逐渐加深,最终的结果和目的便是扬弃这种社会形式,使之不断与物质内容相适应,这就必然表现为资本主义的自我否定与扬弃,并且成为一个临界点,这个临界点是现代性不断发展和内在超越的终点,也是成为通向某种新现代性的起点。
(三)共产主义——“新现代性”的道路
马克思的现代性思想,是在不断批判和反思的过程中构建出来的,先是与之前启蒙思想家彻底决裂,逐渐深入到资本主义的内部去探求,将现代性思想诉诸于政治经济学批判。批判启蒙思想家“抽象的理性”的目的在于揭示以“理性”为理论支撑,为不平等的社会关系作辩护的工具,批判政治经济学家“资本”、“异化”的目的在于进一步揭示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下的人对物的依赖,以及人的本质的完全丧失,通过对资本主义内在矛盾的分析,揭示了资本主义运行的内核——资本。因而,马克思深入到资本主义内部去探究走向“新现代性”的道路。这条道路的完成将会实现全人类的自由和解放。
在资本和资本逻辑统治下,人应该朝何处发展,是时代留给马克思的难题。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马克思认真分析了人的命运与资本的命运,在资本主义社会条件下,人的命运由资本所支配和掌握,但是资产阶级却标榜要培养“具有高度文明的人”,实现人的全面发展,这仍然是资本主义的虚假性和欺骗性所在。资本主义虽然摆脱了人发展的自然属性,但又造成了人发展的社会局限性。在资本主义各种社会关系上,作为主体的个人完全丧失其“个性”,反而要借助对物的依赖表现出来。在这种情况下,个人的劳动力成为了一种独特的商品,异己的力量束缚着工人自身,根本不会也不可能得到全面自由的发展。所以,必须要消除这种异化状态,变革原有的生产生活方式,在未来社会建立一个自由人的联合体。在这个联合体内,每个人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7]这也正是马克思构建新现代性的理论旨趣所在。
马克思将资本主义的扬弃作为通往新现代性的重要途径,并且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辩证运动来审视资本主义的扬弃。在资本主义统治下的资本主义社会,资本的内在矛盾与现代性的矛盾具有一致性,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使得资本主义发展的过程中又暴露出难以缓和的矛盾,生产力的向前发展蕴含着巨大的潜能,将冲破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牢笼。因此现代性与资本主义矛盾的克服走的是同一条路,这便是对资本逻辑的扬弃和超越。马克思构建的共产主义是在批判旧社会的过程中去发现新世界的过程,是现代性新的发展阶段,这样一种新现代性,在克服了旧有社会制度全部弊端的同时,还继承和发展了其全部的解放潜能,通往“新现代性”的道路是共产主义亦或是社会主义,其表现为一种从资本主义现代性内部生成却又超越资本主义的新现代性。在深入剖析资本主义内在生产方式的过程中同时完成了“新现代性”的理论构建,摆脱理性对人的控制以及人对物的依赖,实现人真正的自由和解放。
综上,马克思正是从启蒙现代性内部困境中突围出来而获得了新的现代性视域,这种批判和超越具有显著的内在性;他所开启的批判路径,正是资本主义现代性的自我批判和超越,是在现代性批判的语境中去探讨现代性的未来出路,共产主义作为现代性的新实现方式,将释放出巨大理论能量,在新的探索和实践中为现代性增添新的元素。
三、马克思现代性思想对新时代中国建构现代性的启示
随着中国现代化实践的逐渐展开,现代化所引起的一些列社会文化问题也日益显现,在新时代的背景下,我们面临着改革开放与信息化时代带来的多元文化的相互激荡,中国的现代性道路与其他国家的现代性道路处于同一个阶段,在发展的过程中也会不断的交流和借鉴,当然,也会存在一定的理论误区和出现现代性道路的困境,再加之没有太多的经验可供参考,给中国现代性道路的建设也带来了比较复杂的问题,中国现代性的道路该如何选择,这日益成为聚焦的思想主题。并且,重新审视和分析马克思现代性思想,结合中国实际情况,构建属于中国特色的现代性之路。
反思发展与现代性的关系,首先要对发展和现代性的最终目的加以反思并且仔细把握,众所周知,发展是实现现代性的重要因素,物质文明的进步,生产力的提高是现代性的应有之义,但是现代性不是发展的最终目的,重要的是要保障和实现人的自由和全面发展。发展的程度不是取决于客体的程度,更重要的是去取决于发展的价值,即发展的结果对发展的满意程度,价值实现的程度。所以,完整社会的发展不是仅仅取决于发展的速度,更重要的是发展的价值取向。如果在发展的过程中失去了人的发展这一价值所在,那么基于发展之上的现代性将变得毫无意义。
(一)现代性道路的普遍性与多样性
新时代的中国与世界日益联系成为一个整体,并且正在积极融入世界经济潮流。中国改革开放的实践已经证明,走市场经济和现代化道路是一种必然的选择,现代工业文明作为现代化的重要内容,是人类历史发展中一个不可或缺的部分,而现代性作为现代化的主导理念,这也必然将会呈现在平常的社会生活之中。因此,在构建属于中国特色的现代性道路的过程中,必须要借鉴发达国家进入现代化国家的现代性历史经验,一方面,必须要看到不同国家、不同民族走向现代性的道路,基于他们自身的状况,为现代性道路的建设增添了多元的色彩。另一方面,要重视现代性发展的普遍性,用现代性的发展来充实自身的民族性,注重现代性的普遍规律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性的特殊性的有效结合,在分析的过程中总结出现代性实践的一般规律,结合我国的实际情况,结合马克思的现代性思想,在新时代的背景和新的实践环境之上,构建出适合自身发展的现代性道路,并为现代性注入新的元素。
在探寻现代性道路的过程中,应当注意现代性的中国内涵与资本主义的现代性质的区别,在资本逻辑起主导作用的资本主义现代性下,最为“主体化的资本”支配和占据着整个资本主义社会,虽然在很大程度上解放和发展的生产力,然而,劳动力被当成商品买卖,将资本的增殖作为唯一目标,整个资本主义社会都充斥这异化,矛盾日益凸显并不断深化。中国的现代性道路与资本主义社会是属于同一个阶段,毋庸置疑,新时代的中国对生产力的发展和解放始终需要“资本”来推动,或者说,当前中国还不能与资本逻辑进行决裂。一方面是现代性的中国在发展和解放生产力的过程中不断地扬弃和瓦解资本逻辑,另一方面,中国在发展的过程中也不能与资本逻辑进行切割。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内,中国发展和资本逻辑会共同向前发展,但是由于,中国的现代性作为一个新生事物,脱离了资本现代性的母体,将会不断向前发展,最终成为当代社会发展的主导力量。具体表现在现代性的中国运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以及强有力的宏观调控,将经济发展控制在良好的发展范围之内,保证经济秩序的良好运行;其次是中国现代性用社会主义政治文明体制取代了资本现代性下权力的分割与制衡体制,将资本逻辑与权利逻辑有效的割裂开来;最后,现代性的中国内涵,将和谐社会以及人的发展作为主导的社会发展理念。中国现代性在这样几个方面与资本现代性存在质的差别,但是与此同时,中国现代性的发展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都将与资本主义社会共同前行和探索,资本不能完全消除,要不断结合自身实际情况,更好地实现中国的新现代性。
(二)现代性实践中的价值旨趣与人文关怀
马克思一生为全人类的自由而解放不遗余力,并且现代性和社会发展的价值归宿便是人自由全面的发展,在原有的生产生活方式下,人的本质完全丧失,异化的力量控制着整个社会;在未来社会,是一种人的本质复归于人本身的社会,社会发展的目标是培养“全面的人”。虽然人的发展受到历史因素的限制在发展的进程中产生了分歧,但是发展的本质没有改变,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始终没有改变。通往新现代性的道路首先是生产力的高度发展,如果新现代性忽视对生产力的解放和提高,那么与资本主义社会相比,现代性根本不会有实质性的进步,“结果是“贫穷的普遍化”,“在极端贫困的情况下,必须重新开始争取必需品的斗争,全部陈腐污浊的东西又要死灰复燃。”[8]这说明在现代性实践中要重视生产力的解放和提高。现代性作为社会发展的基本理念,一方面要以高度发达的生产力作为根本前提,另一方面要高度重视人的发展,发达的生产力同样也是为了人的全面自由解放。中国的新现代性是一种可持续的现代性,在社会发展的过程中,要注重社会各个方面的协调发展,为人的全面发展创造各种条件。要从全体人民的高度来看待现代性的成长,在尊重基本权利的同时追求人的创造性发挥,使得人文关怀成为现代性实践的价值旨趣,这是合目的性与合规律性的统一。应该清楚的认识到,新时代中国构建现代性的最终目的便是人与社会的全面发展与进步。
四、余论
马克思在批判启蒙现代性和资本主义现代性之后,用历史唯物主义思想审视在新型生产力条件下的现代社会中通往现代性的道路,探讨如何构建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为我国新现代性的建设提供新的视角。然而,构建中国现代性的道路与西方现代性的道路有着本质的区别,但是由于两者处于同一阶段,在实践的过程中结合实际的国情又相互借鉴和吸收,形成了带有自身特色的经验和理论。在遵循马克思现代性思想的同时,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性道路,然而随着新情况和新问题的出现,中国现代性道路也将出现一定的困境和危机,对困境和危机的有效解决将直接影响到现代性道路是否能继续深入下去,因此,重点理解和分析现代性困境的内在机制,努力分析超越现代性困境的出路,这对构建現代性道路和理论有十分重大的指导意义。
参考文献:
[1] 安东尼·吉登斯.克里斯多弗·皮尔森.现代性——吉登斯访谈录[M].尹宏毅,译.北京:新华出版社,2001.
[2]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470-471.
[3]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72.
[4]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四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26.
[5]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05.
[6]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59.
[7]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3.
[8]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