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个字母看中国脱贫制胜密码》海报的多模态互动意义构建研究

摘要：海报作为一种典型的宣传语篇，融合了多种复合模态，是典型的多模态语篇分析的研究对象。从视觉模态互动意义的接触、社会距离、视点、情态四个方面，分析人民网发布的《26个字母看中国脱贫制胜密码》系列海报，认为其通过字母、图像、中英文文字、版式设计等符号的相互作用，运用提供型的间接接触、近景和远景的距离、俯视和平视的视角，以及高情态，共同参与意义的整体构建，生动、全面、创新地展现了我国脱贫工作的成就，从而达到“讲好中国故事”、做好对外宣传工作的目的，同时也有利于观众加深对此海报的理解，并为其他海报设计提供借鉴。

关键词：多模态;互动意义;中国脱贫制胜密码;海报

中图分类号：H0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6916（2021）11-0121-03

一、引言

2021年2月25日，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在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习近平总书记庄严宣告，我国脱贫攻坚战取得全面胜利。人民网发布系列海报，用26个英文字母代表了中国脱贫制胜因素，彰显脱贫攻坚的成就[1]。

海报是视觉传达的表现形式之一，具有图像、文字协同作用的鲜明特征。设计者整合图片、文字、色彩、空间等要素，以恰当形式展示信息，使人们获得瞬间的视觉刺激。

多模态化已成为当今社会文化系统的固有特性[2]。语篇分析的研究范围已由语言文字构成的单模态语篇，扩大到多模态语篇，并成为国内外研究热点。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法提出语言的三大纯理功能：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KRESS和VAN LEEUWEN在此基础上，提出视觉语法分析理论框架，即再现意义、互动意义和构图意义[3]。

多模态话语分析在国外兴起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对于系统功能语法理论的发展具有重要促进作用[4]。国内对多模态话语分析的研究起源于国外理论引介，以多模态研究的理论基础、研究路径和现实意义评介为主[5-8]。近年的相关研究主要是应用研究。截止到2021年2月，在中国知网以“多模态”和“海报”为主题检索，经人工筛选得到171篇文献。其中，核心期刊论文16篇、硕士论文34篇，多以电影或电视剧海报为对象，未有针对国家政策主题海报进行的研究。本文尝试用KRESS和VAN LEEUWEN的多模态语篇分析方法，解读脱贫密码系列海报。

一、研究对象

本文以人民网2021年2月发布的系列海报《26个字母看中国脱贫制胜密码》为研究对象。所谓“脱贫制胜密码”是概括我国脱贫政策的关键词。除主体字母、背景图像和文字说明不同之外，每幅海报统一由文字和图像构成，包括左右两部分。左侧是一个镂空的大写英文字母，是一项政策英译文的首字母。其背景是与其意义相关的图片，让观者直观理解其代表的政策。右側是该字母和图像的说明。

每张海报的大写字母占据约3/5的部分，主体位于黄金分割点，鲜明突出，能更好地发挥其组织作用，使其与所配文字和谐关联，产生较好的视觉效果。右侧文字说明集中在右侧中心，从上到下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中等字号的汉字是该字母所代表的“脱贫密码”，其下配有英译，首字母即左侧的大写字母。第二部分是对这一密码的解读。例如海报A的文字说明是“‘因地制宜的基本意思是根据各地的具体情况，制定适宜的办法，其较好概括了精准扶贫精准脱贫的基本要求，与‘因人因户因村施策共同构成了精准扶贫的核心要义。”第三部分字号最小，一行汉语一行英译，标明以上文字的出处，即海报的总标题及其英译。若无文字说明，只有图片，会让观者以为是一幅照片，不能领会其反映的脱贫政策。因此，文字说明对主体字母和图像进行了必要的补充解释。

二、语料分析

26张海报融合字母、图片、中英双语文字等多种符号模态，属于典型的多模态语篇。本节从视觉模态的互动意义方面，剖析多种符号是如何互动协作，达到最佳的表征效果。

KRESS和VAN LEEUWEN认为，互动意义是指图像造成观者和图像世界之间特定的关系。图像和观者互动，并提示观者对所再现的景物应持有的态度，其实现主要通过三个要素：接触、距离和视点。同时，情态也是图像互动意义的重要部分[9]。对海报的三要素分析见表1：

（一）接触

KRESS和VAN LEEUWEN提出，接触是指图像表征参与者与观者建立的关系，根据表征参与者的凝视系统分为索取和提供两种类型。在索取型图像中，表征者直视观者，希望得到回馈;在提供型图像中，表征参与者看向别处，间接的接触意在引发观者思考[10]。

26幅海报中出现人物的有18幅，索取型只有1幅，即海报K展示的放学场景。画面表征者是一位小学生雀跃着向观者打招呼。看到这样一个孩子朝自己跑来，观者很容易被带入到场景中，感受到孩子的快乐。

其余17幅海报中的人物均未直视观者，属于提供型图像。他们仰视、俯视、彼此对视或背对观者，其手臂、目光或手中物品构成了矢量，引导观者注意他们关注的内容，引发认同和共鸣。观者虽未直接与其互动，但从旁观者视角，更能真切感受到其为改变命运作出的努力。同时，他们饱经风霜的脸庞、粗糙的双手、专注的神情和发自内心的笑容，也感染着观者，使其感受到他们自立自强的信心和洋溢在脸上的幸福。

（二）距离

日常生活中的社会关系常规决定了人际社会距离。图像中的社会距离主要通过取景来实现，包括近景、中景和远景，分别体现表征参与者与观者的亲密关系、公共场合社交距离和非人际交往关系[9]。

如表所示，有10幅海报采用近景，展现农民劳作、学习、生活或工作场景。近景设计拉进了观者和表征者的距离，观者仿佛参与到农民的生活中，切实体会到中央财政专项扶贫资金、东西部扶贫协作、教育扶贫、就业扶贫、消除知识鸿沟、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等扶贫政策的落实，以及扶贫第一书记、扶贫干部、志愿者一心为民、坚守扶贫一线、打好持久战的决心、信心和成果。

3幅中景海报分别展示农民采摘、收获及医生行医。距离比近景稍远，可使观者客观地观察、了解民生保障措施激发农民内生动力，以及健康扶贫、医疗扶贫政策的落实。

其余50%的海报（13幅）都采用远景，从更宽阔的视野展现因地制宜、中央财政专项扶贫、开发式扶贫、产业扶贫、金融扶贫、高质量脱贫、易地搬迁、科技扶贫、水利扶贫政策的成果。同时使观者感受习近平总书记亲自指挥、部署、督战，“一个都不能少”的气魄和彻底摘掉贫困帽子的决心。贫困地区从荒山野岭到绿水青山，从破旧房屋到统一规划、设施先进的新居，从靠天吃饭到依托产业发展、劳务输出的稳步脱贫，新生活越过越红火。

（三）视点

当仰视/俯视/平视某物时，我们会对物体产生平等的和不平等的象征性权势，还有很多不同程度的卷入或超脱的介入[9]。

26幅海报中只有1幅采用略仰视的视角。海报H中是一位走在山路上的女医生。她一边走一边看着手机，似乎在联系病人或思考病情，无暇顾及头顶烈日，也无畏脚下荆棘。此视角让医生的形象变得高大，让观者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海报采用中景距离，符合正常社交距离。观者像过路人与医生偶遇，使观者感受到一线医务工作者平凡而伟大。他们不是坐在大楼里，而是走在田间地头，走入寻常百姓家，凸显其工作意义就是切实解决农村医疗条件差、群众看病难的问题。

54%的海报（14幅）采用俯视视角，其中11幅采用远景距离，展现场面宏大的成就。即使不展示完整画面，也留给观者想象空间，使其感受到因地制宜、改造荒山、治理水利、改善人居环境的成果，以及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和丰收的喜悦。

42%（11幅）海报采用平视视角，其中9幅采用近景距离，展示劳作或学习场景，既使观者和图像表征者处于平等地位，又使观者参与画面场景;体现贫困地区和非贫困地区人民同样都为追求美好生活而积极向上;也使观者走进贫困地区人民的生活，了解其常态，感受扶贫政策的落实和扶贫工作的艰辛，体会生活状况的改善，从而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成果。

（四）情态

情态是指某种图画表达手段使用的程度[9]。KRESS和VAN LEEUWEN从色彩饱和度、色彩区分度、色彩协调度、语境化、再现、深度、照明和亮度八个视觉标记探讨了图像中情态现实主义量值的高低[5]。情态是对图像现实主义的再现，以感官编码倾向为出发点，强调感官的愉悦。每个方面都可看作一个尺度。其中，色彩饱和度的情态分为高、中、低三类：高感官情态图像使用高饱和度色彩;中感官情态图像色彩不太饱和;低感官情态图像只是黑白色。类似的，我们可以得出情态其他方面的刻度[9]。

26幅海报都从不同角度体现了高情态，使观者感到视觉愉悦。海报色彩鲜艳明快、对比明显、画面协调，镜头虚实结合，真实地再现了生活场景，因此在色彩饱和度、区分度、协调度、再现这四方面都是高情态。现有文献多见以上四方面的分析，而鲜有对其他方面的分析。因此，本节选取典型示例，分析其他四个层面的情态表达。

1.语境化

语境化指从没有背景到极为细致的背景。最细致的背景并不表示最高的自然主义情态[9]。海报F的文字说明是“第一书记”，图像展示了一位第一书记走在乡间路上，左手拿着锄头，右手扶着肩上的男孩。男孩扶着肩上的干柴，满面笑容地望向远方。背景自动虚化的田野，更凸出了人物表情、动作、神态的清晰。若背景未被虚化，而是像前景人物一样清晰，则会让观者有压迫感，其效果适得其反。因此海报并不细致的背景处理恰到好处地体现了语境化高情态。

2.深度

深度指从零深度到至深程度的透视[9]。体现深度的典型代表是海报Y，取景在大棚中，采用水平透视视角，聚焦近处交流蘑菇培养的两位村民。其身后的一排排菌菇包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图片中菌菇包向远处延伸所体现的深度，配合所配文字“持久战”，也象征着扶贫政策任重道远。

3.照明

照明是指从对光和影的最大程度再现到光和影的缺失[9]。海报R再现了易地搬迁后新农村居住环境，采用垂直俯视视角，呈现住宅新区风貌。图中央一排排统一规划的小楼分列主路两侧，楼顶太阳能板体现了新农村使用新能源的新气象。阳光下，整齐的楼房与自然投射的影子相交错，房屋周围的绿地与红色的楼顶、洁白的墙面相映衬，平整干净的道路与远处的树影相呼应，烘托出环境的整洁宜居。海报中光影的自然呈现是高情态的反映。

4.亮度

亮度的情态值从最大明亮程度到彻底黑暗过渡[9]。海报P是村寨里晾晒的场景。图片选取某个节日期间，夜晚来临，家家户户华灯初上，一排排高挂的大红灯笼照耀着近处晾晒的红色辣椒、绿色蔬菜、黄色玉米，映衬着一排排深色的屋顶、远处青黛的深山和夜空，画面无比温馨、柔和、寂静又梦幻。虽然没有人物出现，但是浓郁的节日气氛和丰收的喜悦扑面而来。

三、结语

本文以人民网推送的《26个字母看中国脱贫制胜密码》系列海報为例，从多模态互动意义角度对其进行了分析。研究发现，该系列海报以26个英文字母为引导，将我国脱贫制胜关键要素的英译按字母顺序罗列，解读了脱贫攻坚的成效，给人以震撼的视觉冲击力和无尽的反思与回味。海报设计既新颖独特，又有利于“讲好中国故事”，既激发了国民的爱国热情，更让世界进一步了解了中国。设计者精巧地设计海报构图，灵活应用与观者的接触、距离、视点和情态，创新对外宣传方式，传播中国声音。海报设计与新型媒体的互融、互补性，使海报宣传在未来仍然是一种主流的宣传方式。

参考文献：

[1] 人民网.26个字母看中国脱贫制胜密码.[EB/OL].[2021-3-1].http：//politics.people.com.cn/n1/2021/0227/c1001-32038298.html.

[2] 李战子，陆丹云.多模态符号学：理论基础，研究途径与发展前景[J].外语研究，2012（132）.

[3] KRESS，G.，VAN LEEUWEN，T.Reading Images：The Grammar of Visual Design[M].London：Routledge，1996.

[4] 张小芳.电影《泰坦尼克号》多模态功能文体分析[J].西部学刊，2020（22）.

[5] 胡壮麟.从读写能力到多元智能[C]//北京论坛（2007）文明的和谐与共同繁荣——人类文明的多元发展模式：“多元文明冲突与融合中语言的认同与流变”外国语分论坛论文或摘要集（上），2007：84-101.

[6] 胡壮麟.我读《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现状和发展趋势》[C].南京：第十二届全国功能语言学研讨会大会发言，2011.

[7] 朱永生.多模态话语分析的理论基础与研究方法[J].外语学刊，2007（5）.

[8] 张德禄.多模态话语分析综合理论框架探索[J].中国外语，2009（1）.

[9] 李战子.多模式话语的社会符号学分析[J].外语研究，2003（5）.

[10] 陈晓颖，李欣.多模态语篇的互动意义剖析——以哥本哈根世界气候大会海报宣传为例[J].现代语文，2010（7）.

作者简介：霍燕（1981—），女，汉族，河北石家庄人，单位为山西大学商务学院外国语学院，研究方向为英语语言学、英语教学。

（责任编辑：马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