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冈石窟早期圆拱龛的类型探讨——昙曜五窟早期圆拱龛探讨之二

2021-07-23 02:48王雁卿
云冈研究 2021年2期
关键词:右肩菩萨弟子

王雁卿

(云冈研究院,山西 大同 037004)

依据早期圆拱佛龛的龛的装饰及造像设计,对云冈石窟早期圆拱龛的佛龛形制、造像题材和组合、造像特征等进行考古类型学分析,进而分组排比,找出早期圆拱龛先后演变顺序,进行考古学方面的研究。

一、佛龛形制

早期圆拱龛据龛楣雕刻内容的不同,又分二型。

(一)A型,空白龛楣。佛龛龛楣是素面空白的,不赋予任何宗教含义。

AI式 9个。佛龛龛楣是素面空白的,拱梁呈凸棱状突起,楣边同时也突起,使楣面内凹。拱端呈涡卷状或二兽头回顾,有的之下置束帛。无龛座。此式龛主要见于第20窟东西壁立佛之上圆拱龛(图1),有的柱身隐约雕出。有矩形铭刻的雕刻于龛外上部(20-2),云冈石窟仅此一例。

图1 第20窟东西壁佛龛

AⅡ式 52个。龛楣空白,拱梁呈凸棱状突起,楣面宽广,楣边呈平齐状,尖楣尖状突出,楣肩耸起,有的沿楣边缘处刻一条阴线。拱端多二兽头回顾,个别表现出短前腿,之下或置束帛,无拱柱,龛上或有帷幔装饰,有的龛下雕榻形座,座内雕供养人行列,供养人中央为博山炉。例龛见第18窟东壁及南壁佛龛,第19窟南壁、第19-2前壁和左壁、第19-1窟左壁、前壁佛龛,第17窟南壁和东西壁佛龛。(图2、图3、图4)

图2 第18窟空白龛楣

图3 第19窟、第19-1窟、第19-2窟空白龛楣佛龛

图4 第17窟空白龛楣

(二)B型,龛楣雕刻坐佛。是云冈石窟圆拱龛楣的大宗,龛楣的坐佛有7、9、11、13、15、16尊等,均为禅定印坐佛,偶有中央坐佛举手说法印。

BⅠ式 19个。龛楣雕7、11、13、15尊坐佛,楣面坐佛有几种形式:无衣纹雕刻、全部通肩式、通肩式和通肩又包裹左肩臂式相间、通肩式与包裹右肩臂式相间。拱端二兽头回顾于束帛之上或仅表现兽头,束帛悬垂。龛下多数有榻形座,有数量不等的供养人行列和博山炉,龛内造像全部为二佛并坐,二佛并排而坐,龛内空间略宽裕。例龛集中于第18窟东西壁、南壁,另有第17窟南壁东侧(17-34)。(图5)

图5 第18窟、第17窟坐佛龛楣圆拱龛

BⅡ式 3个。龛楣雕七尊坐佛,通肩式与包裹右肩臂式相间,楣面纵向向下延伸至龛底,拱端二兽回顾立于束帛之上,偶见榻形龛座,龛下有供养人行列和博山炉。例龛见第16窟东西壁、东壁与南壁相接处佛龛(16-3,图6)。

图6 第16窟空白龛楣

二、造像题材与组合

(一)造像题材

依龛内主要造像,分二型。

另外,第20窟西壁3个不完整的佛龛,其中西壁1龛(20-20)缺主像,左侧有菩萨和弟子,另2个可推测为二佛并坐(20-1、2),但配置缺失。东壁1龛(20-19)主像缺失。

A型 二佛并坐。57个,其中第18窟26个圆拱佛龛均为二佛并坐造像。

B型 单尊坐佛。24个。

(二)造像组合

依龛内主要造像组合形式,分二型。

A型 主像为二佛并坐。又有不同的组合,分八个亚型。

Aa型 二佛并坐,17个。龛内仅雕二佛并坐,无菩萨和弟子,龛外有供养天。第20窟东壁(20-12、13、18)、第18窟东壁上层(18-5)、南壁东西侧(18-27、29、30、31、51)、第19-1窟前壁左、右侧(19-1-4、5、20)、第19-2窟前壁下层(19-2-2、3、6)第17窟南壁西侧上层(17-59)、第19窟南壁西侧与千佛龛相排列的(19-18)龛。

Ab型 千佛龛中的二佛并坐龛,3个。第18窟东壁上层(18-3)、第18窟南壁中层(18-57)、第17窟西壁(17-18)。

Ac型 二佛并坐二菩萨(有的龛未完成,据其一侧雕刻菩萨,我们以为其设计意图是二菩萨的配置),27个,其中第18窟17个龛。第20窟东壁(20-11)、第16窟东西壁(16-1、2)、第17窟南壁东侧(17-34)、第17东壁上层(17-4)、第19-1窟左壁(19-1-36)、第19-2窟前壁(19-2-4、9、10、12)第18窟南壁西侧下层(18-50、58)、第18窟东壁(18-2?、4、6)、第18窟南壁东侧(18-19、23、24、25、32、33)、第18窟西壁(18-10、11、12、13、14)。第 18窟南壁西侧上层(18-49)则为六菩萨较为特殊。

Ad型 二佛并坐二菩萨二弟子,1个。第18窟南壁东侧(18-21)。

Ae型 二佛并坐二弟子,5个。第18南壁东侧下层(18-39、40)、第16窟东南角佛龛(16-3)、第19-2窟左壁上层(19-2-15)、第19-1窟前壁右侧(19-1-12,4身弟子)、

Af型 二佛并坐二弟子二梵志,1个。第19-1窟前壁东侧(19-1-7,仅见1身弟子)。

Ag型 二佛并坐二梵志,1个。第19窟南壁东侧上层(19-3)。

B型 一佛,23个,其中第19-1窟前壁下层的4个龛均为小龛龛内坐佛禅定印(19-1-22、23、29、31),2个龛内坐佛施无畏印(19-1-19、30),第19-2窟前壁上层的2个龛也为施无畏印小龛(19-2-5、7),第17窟南壁西侧上层(17-60)。其他龛据不同的组合分二个亚型。

Ba型 一佛二菩萨,13个。第20窟东壁(20-10)、第17窟南壁东西侧(17-31、38、42、62)、第19-1窟左壁上层(19-1-33、34、16、17、18、21、27)、第19-2窟前壁下层(19-2-11)。

Bb型 一佛二弟子,2个。第19窟南壁西侧(19-19,缺主像)、第17窟南壁西侧上层(17-61)。

三、造像特征

早期圆拱龛造像内容包括龛内主尊佛,龛内外的胁侍菩萨、弟子、梵志等,雕于龛外角隅及两侧的供养天和弟子,龛楣之外的飞天、拱端的兽以及托抗的力士等,其各种造像类型变化介绍如下。

(一)佛像

一依据佛衣分型。早期圆拱龛内主佛像以坐佛居多,有独尊坐像、二佛并坐像,多著袒右肩式佛衣,呈结跏趺坐,偶见袒右肩佛衣。圆拱龛内坐佛佛衣分二型。

A型 袒右肩佛衣

右肩无衣,衣纹稍粗略,左右膝部衣纹呈横向弧状,见第20窟东壁上层小佛龛(20-12、18,图7,1)。

B型 袒右肩式佛衣,据衣纹和佛身体比例的不同分四式。

BⅠ式 搭在右肩的袈裟面积小,袈裟内的僧祗支衣缘呈两条凸棱状,腿部衣纹从足踝处向两膝底部雕出折带纹衣缘,两腿衣纹竖向略带弧状,相对朝足部,衣纹阴刻细密,左臂及胸部阴刻衣纹密集,同主佛背光内的坐佛有相似之处。右手上举,左手握衣角。例见第20窟东壁立佛之上佛龛(20-11,图7,2)。

BⅡ式 僧祇支衣缘用单线或凸棱来表示,腿部衣纹从足踝处向两膝底部雕出折带凸棱,左腿衣纹竖向S状,右腿衣纹呈弧状,衣纹密集,且两足间空白或从足下阴刻细线纹。右手上举,左手握衣角,肩与双膝同宽,二佛并排坐于龛内。见第18窟、第17窟、第19窟及其第19-1窟、第19-2窟诸龛,例像见第20窟东壁(20-13,图7,3)、第 19-1窟前壁龛内造像(19-1-12,图7,4)。

BⅢ式 右肩袈裟面积加大,僧祇支衣缘用单线来表示,左腿衣纹呈弧状且口朝膝部,右腿衣纹呈S状曲折,双膝比肩宽。多见于第17窟,例见第19-1窟左壁菩萨右侧(19-1-36)、第17窟南壁东西侧佛龛 (17-62,图7,5)。

BⅣ式 僧祇支边缘有呈凸棱状,两腿衣纹均呈S状曲折,有的衣纹密集,顺畅光滑,双膝比肩宽,例见第16窟东西壁佛龛(图7,6)

图7 早期圆拱龛佛像

依据手印分三型,禅定印、右手无畏印左手持衣角和右手持莲蕾于胸前、左手持衣角。

A型 禅定印

A型 双手于腹前呈禅定状。第20窟东壁上层二佛并坐佛龛(20-12)和上层坐佛龛(20-10)、第17窟南壁西侧坐佛龛(17-62)、第19-1窟前壁下层的4个小龛(19-1-22、23、29、31)。

B型 龛内坐佛右手上举于胸,左手握衣角于右足之上,手势略有区别,分四个亚型。个别龛佛手残损,手形不辨。

Ba型 二佛左手均横向斜置,手背朝外,伸拇指、食指、小指,曲中指和无名指,衣角从虎口间向右伸出,见第18窟东西壁、南壁东侧、南壁西侧(18-5、6、13、14、23、24、25、26、27、33、49、58)、第19-1窟前壁右侧佛龛(19-1-4、5、7、12、20)、第 19窟南壁西侧(19-18)、第19-2窟前壁右侧(19-2-3、4、15)。

Bb型 二佛中一佛左手横向斜置,虎口朝右,一佛左手虎口朝上,四指和手背向外,衣角也向上伸出,见第18窟东壁、南壁东侧(18-4、21、22)、第19窟南壁东侧(19-3)、第19-2窟前壁右侧(19-2-2、9、13)、第20窟东壁(20-11、13)。单尊坐佛左手或横向斜置,或虎口向上。

Bc型 二佛左手均虎口朝上,见第19-2窟前壁右侧(19-2-6、10)、第19-1窟左壁(19-1-36)、第17窟东西壁、南壁东侧(17-4、18、34、59)。

Bd型 二佛中一佛左手横向斜置,一佛左手掌心向上,衣角从虎口向左伸出,见第18窟(18-19、23、32、39、50)、第16窟(16-3)。

C型 坐佛右手持莲蕾于胸前、左手持衣角,见第17窟南壁西侧坐佛龛(17-61)。

(二)菩萨

就佛龛方面来讲,站立在主尊旁的菩萨、弟子为胁侍菩萨、胁侍弟子,包括持物的与双手合十供养的,而位于龛外上部角隅及两侧的胡跪、长跪及群像围绕的,则视之为供养天与供养弟子。

胁侍菩萨据其服饰不同,分3式。另外,还有3式特殊个例,第18窟东壁佛龛(18-4)菩萨头戴冠,裸上身,佩项圈、璎珞,臂、腕戴钏,下着裙,帔帛在身后顺臂进肘,裙裾齐平,双手持物于胸(图8,12)。第18窟南壁东侧上层佛龛(18-19)左菩萨着佛衣,头戴宝冠,身着通肩式佛衣,双腿衣纹呈V字形,裙裾齐平(图8,6)。右菩萨从右肩斜披络腋,与裙裳的衣纹相对呈八字形。帔帛从臂后进肘,飘于体侧,双手捧物于胸前(图8,13)。第17窟南壁东侧(17-31)右菩萨同样从右肩披下络腋。

AⅠ式 头戴圆板冠,也有梳高髻者,额头发髻分瓣,或佩项圈、璎珞,斜披络腋垂于右腿足踝,下束裙,络腋衣纹与裙纹相对呈八字形,裙裾齐平。细帔帛顺臂绕肘垂于体侧,衣纹密集。双手合十或右手持物于腹际,左手提大瓶下垂及至足踝,两脚外撇呈一字状站立。例见第20窟东西壁立佛之上(图8,1、2、3)。

AⅡ式 头戴宝冠或梳高髻,佩项圈、璎珞,臂、腕戴钏,斜披络腋下垂至膝部上下,有的络腋上雕有折带纹,左腿衣纹呈上竖下V形,右腿裙裳衣纹呈V字形,裙裾齐平或略有弯曲。帔帛在身后顺臂绕肘垂于体侧,帔帛较细,或双手合十,或一手持物胸前,一手提瓶于体侧。数量最多,雕刻技艺略有差异。第17窟、第18窟、第19-1窟、第19-2窟均见(图8,4、5)。

AⅢ式 头戴高冠,额发两分,脑后有三角巾,或梳高髻,佩项圈,有的还有蛇形饰、璎珞,臂、腕戴钏,斜披络腋,帔帛绕肩后进肘后持于手中或垂于体侧,裙腰外翻,左腿衣纹上竖下V形,裙裾呈锯齿曲折状,一手持物胸前,一手握帛或提瓶于体侧,雕刻精细。例见第17窟南壁西侧龛(图 8,7、8、9、10)、第16窟东西壁佛龛(图8,11)。

图8 早期圆拱龛菩萨

(三)胁侍弟子

云冈石窟十大弟子造像在第18窟主尊两侧,或斜披络腋或著田相式通肩衣。早期圆拱龛夹侍在佛龛主尊两侧的胁侍弟子有坐姿、立姿,据其衣饰的不同,分四式。第18窟南壁东侧上层佛龛弟子未雕衣饰(18-21)。

AⅠ式 内着僧祇支,外披袒右肩僧衣,佩腕钏和臂钏,肩后有细帔帛绕肘,衣纹密集,腿部衣纹各呈竖向和倒V形,僧衣下摆呈曲折状,露出内裙,裙裾齐平。一手持物于胸前,一手持瓶于体侧,双腿呈外八字形站立。例像见第20窟西壁上层弟子像(图9,1)。

AⅡ式 着袒右肩式僧衣,僧衣披遮右肩臂后从上举的右肘下绕过搭于左臂之外,左臂外见小小的衣角,内裙裾齐平。多是佛龛两侧坐姿弟子,胡相梵貌,一老一少,双手举物于胸前,第18窟南壁(18-39、40,图9,2)、第19-1窟前壁右侧(19-1-7)、第19-2窟左壁佛龛(19-2-15,图9,3)。

AⅢ式 着袒右肩僧衣,僧衣露右肩,双手举物于胸前,内裙裾齐平,胡相梵貌,一老一少。站姿见第17窟南壁西侧佛龛(17-61)、坐姿见第19-1窟前壁左侧(19-1-12,图9,4)。

AⅣ式 均呈坐姿。似着通肩僧衣,僧衣披遮外侧肩部和上举的臂肘,下垂压至臀底。双手持物上举,坐束帛座于龛外。第19窟南壁西侧弟子双手合十坐束帛座(19-18)①此龛日本学者未编号,依顺序笔者编为第18号佛龛。、第16窟(16-3)两侧弟子着田相僧衣,一老一少。似乎为了对称表现,详细着法不清(图9,5、6)。

图9 早期圆拱龛弟子

(四)梵志与执雀尼乾子

早期圆拱龛仅见于第19窟南壁东侧上层(19-3,图10,2)、第19-1窟前壁左侧二佛并坐龛外(19-1-7,图10,1),二者形态、相貌基本相同,梵相胡貌,下颌扬起,头梳高髻,颈项青筋爆突,胸部、胳膊瘦骨嶙峋,下着短裤或短裙,双腿前后曲膝站立,一手持骷髅和雀向上伸举,一手抚腰。

图10 梵志像

(五)供养天和供养弟子

常常雕于龛外上部角隅并延伸至龛外两侧。一般呈胡跪或长跪,雕有头光,双手合十或捧物。多数雕刻粗糙,衣纹不辨,或仅表现头部。据其衣纹分三式。特殊型与菩萨特殊型同龛(18-4),头梳髻,裸上身,颈佩项圈,下着裙,双手合十(图11,11)。

AⅠ式 头戴圆板花冠,头后披三角巾,臂、腕戴钏,斜披络腋,下束长裙,或有帔帛,衣纹密集。例龛见第20窟东西壁立佛之上雕像(图11,1、2)、第18窟南壁东西侧(18-21、50,图11,3、5)。头梳髻,双手合十见第19-2窟(19-2-11、12,图11,10)以及第19-1窟(19-1-36)。

AⅡ式 头戴冠或梳髻,佩璎珞、臂、腕钏,右侧供养天斜披络腋,左侧供养天则络腋加宽,包左臂和胯部。见于第17窟、第19-1窟、第19-2窟、第19窟南壁,例龛见第18南壁东西侧(18-23、51,图11,6、7)、第19-1窟前壁左侧(19-1-12,图11,12)。

AⅢ式 头梳髻,髻宽大,佩项圈,佩臂、腕钏,左侧供养天则络腋加宽,包左臂和胯部。右侧同样披右肩,并包裹右臀部,例龛见第18窟南壁东侧(18-19,图11,4),络腋轻薄,紧贴躯体。第19-2窟前壁和左壁佛龛(19-2-9、15,图11,8、9)络腋拖垂至底。

龛外两上隅除供养天外,还有供养弟子,第19-1窟前壁相对称的7号与12号二佛并坐龛龛上均有弟子像,7号龛右侧为1身弟子,12号相对于龛楣尖部为2身弟子。第17窟南壁西侧(17-61)龛外两上隅均为弟子像,之下的62号龛则相对于龛楣尖部为2身弟子,均仅具头部。第16窟龛外左上隅为弟子,右上隅为供养天人像,服饰不完整,可能属AⅢ式(图11,13)。

图11 供养天人

(六)拱端兽与束帛

早期圆拱龛拱端均雕兽头,个别为涡卷状(20-12、18),也有个别无拱端(17-31、59、60,20-9)等。据兽头形态和面貌分六式。

AⅠ式 兽头小圆眼,梯形眼眶,粗眉上卷,小耳耳根束起,鼻梁有横纹,额头有圆圈纹,颌下有弯卷的须毛,见第20窟东壁(20-11,图12,1)。

AⅡ式兽头略呈方形,大圆眼,粗眉上卷,颌下小须毛,见第18窟南壁东侧(18-22,图12,2)。

AⅢ式兽额头略呈圆弧形,圆眼,颌下偶见小须毛,数量最多。见第20窟东西壁、第17窟、第18窟、第19窟及其附窟。例见第18窟南壁东侧(18-40,图12,3)、第19-1窟前壁(19-1-7,图12,4)、第17窟南壁(17-61、62、38,图12,5、6、7)、第19-2窟前壁(19-2-12,图23,9右)。

AⅣ式兽头同AⅢ式,但表现出前腿,很短,或呈曲肢状。见第17窟西壁和南壁东侧(17-18、34,图12,10、11),第19-1窟前壁(19-1-36)似乎在头下安了两条腿(图12,8)。

AⅤ式前肢粗壮,有肘毛,梯形眼眶,卷眉,耳根束起,上吻呈曲折状,见第16窟东西壁3龛(16-2,图12,12)。

AⅥ式兽头长角成为龙头,前肢短,见第19-2窟前壁(19-2-13,图12,9左)。

图12 早期圆拱龛拱端回首兽

回首兽下置束帛,我们看到除第20窟的束帛拦腰束起的上部两侧表现竖向纹路弯折的筒状不明显之外,其余形态基本相近,束帛中央用绳子束住,上部两侧表现出纹路弯折的筒状,下部竖向纹路呈波状,底部基本章平,与洞窟内菩萨所站立的束帛、盝形龛内思惟菩萨所坐的束帛等相近,这是早期束帛的特点。

(七)飞天

早期圆拱龛飞天仅表现于龛外上部帷幔之上,有第19-1窟前壁两侧佛龛、第18窟东壁、南壁东侧佛龛、第17窟南壁东侧5龛。飞天高髻或冠,斜披络腋,长裙露足,身躯呈圆“V”型、两腿相并且向后弯,双手拱握胸前或一手外扬,个别雕有细帔帛(图2,5;图3,9、10;图4,8)。

(八)力士

石窟中力士种类很多,雕于窟顶、窟壁等处,佛龛所涉及的仅是托抗塔及菩萨、平台等的力士。早期圆拱龛见于第20窟西壁,呈蹲踞状,双手向上托抗菩萨,粗雕,方脸,大眼,头大肢细(20-20,图13,1)。第16窟龛座两侧托抗弟子,上身裸,下着襩鼻裤,胸肌发达,细帔帛在头光后呈条状从肘后进入飘于身两侧。两腿弓起,上举双手托抗(16-3,图13,2)。除此以外,龛座中有托博山炉(19-1-7,图13,4)和托塌足的力士(19-1-27,图13,3),姿态相同,上身裸,下着襩鼻裤,蹲踞,两腿外撇,上举双手托抗。

图13 力士

(九)龛座与供养人

圆拱龛龛下除第20窟外其他洞窟均有设龛座的佛龛,龛座呈榻形,榻足内有时雕供养人列像(18-23、19-2-9,图 14,6、8)。榻形框或有水波纹(19-1-7、17-38,图14,7、9)或忍冬纹装饰(16-3,图14,10),供养人列像男左女右,男穿裤褶,女着襦裙,前有僧人引导,中央为博山炉,博山炉或由力士托抗,或置于四方座上(19-1-27,图14,5)。第20窟佛龛供养人的设置各有特点,无一定规制,西壁2号龛供养人置于龛外左侧,供养人着鲜卑装,手捧莲蕾长跪于西立佛头光边缘,推测佛龛较头光早,但未完成,只好把供养人雕于龛侧。东壁13号龛一比丘手持莲花立于博山炉侧,人比炉大(20-13,图14,3)。18号龛下供养人则五体投地,双手前伸,较为特殊(20-18,图14,4)。此二龛之上以背光为龛的9号坐佛下有供养人像,中央博山炉两侧为胡跪的供养人,未完成(20-9,图14,2)。

图14 早期圆拱龛龛座与供养人

(十)帷幔

早期圆拱龛龛上设帷幔者有15例,均在龛外上部呈连续圆弧状,弧呈垂系结的组绶,两端不见束起的帷帐,具早期帷幔之特点。

四、分组

据上述龛像相同和相近的特点,我们把云冈石窟早期圆拱龛分作三组(表1)。

表1 云冈石窟早期圆拱龛型式表

第一组,第20窟,AⅠ式龛楣,Aa型二佛并坐、Ac型二佛并坐二菩萨、Ba型一佛二菩萨造像组合,A型袒右肩佛衣、BⅠ式、BⅡ式袒右肩式佛衣、A型禅定印、Bb型手印,AⅠ式菩萨、AⅠ式弟子、AⅠ式供养天、AⅠ式、AⅢ式兽头,另有托抗菩萨的力士、位置特殊的供养人,独具特色。

第二组,第18窟、第19窟、第19-1窟、第19-2窟。此四窟几乎集中了早期佛龛和造像的主要特点。有AⅡ式空白龛楣,Aa型二佛并坐、Ab型千佛龛中的二佛并坐龛、Ac型二佛并坐二菩萨、Ae型二佛并坐二弟子、Ba型一佛二菩萨造像组合。坐佛有BⅡ式、BⅢ式袒右肩式佛衣,坐佛手印有Ba型、Bb型、Bc型,单尊坐佛有禅定印、施无畏印,有AⅡ式菩萨,AⅡ式、AⅢ式弟子,梵志像,AⅠ式、AⅡ式、AⅢ式供养天,供养弟子,AⅡ式、AⅢ式兽头回顾,早期帷幔及其之上的飞天。

其中第18窟独有的:BⅠ式多尊坐佛龛楣,Ad型二佛并坐二菩萨二弟子造像组合,坐佛Bd型手印。

第19窟独有:Ag型二佛并坐二梵志、Bb型一佛二弟子造像组合,AⅣ式弟子。

第19-1窟独有:Af型二佛并坐二弟子二梵志造像组合,AⅣ式兽头。

第19-2窟独有:AⅤ式兽头。

第三组,第16窟、第17窟。有AⅡ式龛楣空白、BⅡ式七尊坐佛龛楣,Aa型二佛并坐、Ab型千佛龛中的二佛并坐龛、Ac型二佛并坐二菩萨、Ae型二佛并坐二弟子、Ba型一佛二菩萨、Bb型一佛二弟子造像组合,坐佛Bb型、Bc型、Bd型手印,单尊坐佛施禅定印、单尊坐佛施无畏印,AⅡ式、AⅢ式菩萨,AⅢ式、AⅣ式弟子,AⅡ式供养天,供养弟子,AⅤ式兽头以及早期帷幔及其之上的飞天。

第17窟独有:BⅢ式袒右肩式佛衣,坐佛C型手印、AⅣ式兽头。

第16窟独有:BⅣ式袒右肩式佛衣、托抗佛龛力士。

早期圆拱龛龛楣类型仅有空白与坐佛二种,空白龛楣集中雕刻于第20窟(AⅠ式),第19、19-1、19-2窟,第17窟、第18窟(AⅡ式)也有,形式略有区别。中晚期空白龛楣数量较少,多发现于补雕多的第11窟和第13窟以及第5窟明窗东壁一龛。早期昙曜五窟中第20窟(AⅠ式)龛楣内凹不利于雕刻,所以,空白龛楣时间上应该是最早出现的龛楣。

第20窟龛楣均为空白,龛楣多内凹。造像题材以二佛并坐居多,组合有二佛并坐、二佛并坐二菩萨以及一佛二菩萨。佛像中有其他洞窟中常见的BⅡ式袒右肩式佛衣、Bb型手印,AⅢ式兽头,更多的是他窟未见的A型袒右肩佛衣、BⅠ式袒右肩式佛衣、A型禅定印、AⅠ式菩萨、AⅠ式弟子、AⅠ式供养天、AⅠ式兽头,坐佛衣纹以第20窟佛衣衣纹线条变化多,袒右肩式佛衣(BⅠ式、BⅡ式)披遮右肩的佛衣面积较少,双肩、双膝浑圆,与主尊背光的坐佛风格一致。龛外两上隅的供养天像排列无序,大小不一,雕刻稚拙。特殊的还有托抗菩萨的力士、供养人的设置,造像风格上也独具一格,[1]所以,属较早一组的圆拱龛。

第17窟、第16窟有(BⅡ式)七尊坐佛龛楣,是中期常见的龛楣内容。第18窟坐佛龛楣仅见于二佛并坐龛,第16、17窟扩展至单尊坐佛龛。[1]第17窟其他佛龛延续发展中的空白龛楣、Aa型二佛并坐、Ab型千佛龛中的二佛并坐龛、Ac型二佛并坐二菩萨、Ba型一佛二菩萨、Bb型一佛二弟子等造像组合,单佛造像组合渐多。第16窟为Bd型手印,第17窟坐佛均Bc型手印(17-38坐佛左手残损,不明),单尊坐佛左手也是虎口朝上,还出现了中期常见的坐佛C型手印。第20窟、第18窟、第19诸窟坐佛虎口朝上的手背较平缓,手腕放于足上,衣角伸出的也少,第17窟坐佛手背已倾斜,手指朝上,中期坐佛虎口朝上者手腕渐已悬空,衣角呈圭形条状,极具装饰化。此组洞窟坐佛像雕刻细腻(BⅢ式、BⅣ式),二佛并坐也渐呈八字状对坐,与中期坐佛造像接近。虽同属AⅡ式菩萨,但第17窟的衣纹较第18窟、第19诸窟的更为舒缓明朗,弟子着袒右肩僧衣(AⅢ式),AⅡ式供养天雕刻细腻,且出现供养弟子。拱端回首兽头第17窟更接近第18窟(AⅢ式),但在第19-1窟、第17窟开始表现短前肢(AⅣ式),有的呈曲肢状,到第16窟已很成熟,前肢健壮站立,与中期造像相近。供养人的雕刻也更为纤细精致。第18窟、第19-1窟圆拱龛的飞天都是呈圆“V”型的,束长裙,即使有帔帛也不飞扬,第17窟东西壁盝形龛龛楣及龛内顶飞天的帔帛在身后呈圆环状,具中期飞天的典型特点。且此两窟在营造主要造像的初始,已经有计划安排了较大型佛龛的位置,有目的地使用佛龛装饰壁面,[1]综所上述,第16窟、第17窟这一组的圆拱龛雕刻要晚些。

在早期圆拱龛中,仅有第16窟东西壁相对的佛龛(16东-1、西-1)、第17窟南壁东西侧相对的佛龛(17-38、62)主像有头光,而且头光内容、布局、风格相同,四龛坐佛姿态、佛衣形式(BⅢ式、BⅣ式)相近,双膝比肩宽。僧祗支、膝部衣纹更为复杂,右肩袈裟面积加大,腿部衣纹顺畅光滑,向疏朗方向发展。菩萨的变化也是同样的,第17窟、第16窟菩萨(AⅢ式)衣饰纹路清晰,姿态舒展,风格相近,所以此四龛应该是同时期雕刻的,还是同一工匠集团。第16窟3号龛又打破东1龛,所以第16窟3个早期圆拱龛更晚些。

属于第二组的第18窟和第19窟及其附窟中,第19窟及附窟均为空白龛楣,而第18窟有空白的也有坐佛的,同窟内相近层位既有空白龛楣又有造像风格相同的坐佛龛楣,说明坐佛龛楣兴起之时空白龛楣还在延续。早期圆拱龛坐佛龛楣除第16窟、第17窟有4龛为七尊坐佛龛楣(BⅡ式)外,其余全部集中于第18窟(BⅠ式),且龛楣坐佛九尊至十五尊,所有坐佛龛楣内造像为二佛并坐,龛楣内坐佛雕刻粗糙,应该为龛内造像服务,装饰性较差。中期坐佛龛楣虽仍有十三、十六、九、十尊坐佛,但以七尊居多,且坐佛衣纹以通肩衣居多,与第三组第16窟、第17窟的佛龛相近。

二佛并坐中以左手横向斜置Ba型为主,少量一佛左手横向斜置,一佛左手虎口朝上Bb型,此二型手印已不见于第16、17窟,也不见于中期,仅在第7、8窟单尊坐佛分别出现,应是早期二佛并坐专属。①中期第5窟明窗二佛并坐也出现了与Aa型相近的手印,仔细比较,早期圆拱龛的手印多伸食指与小指握衣角,而第5窟的则是四指微曲,握衣角,略有区别。关于第5窟明窗开凿的早晚另作讨论。二佛中一佛左手横向斜置,一佛左手掌心向上的Bd型仅见于第18窟,延续至第16窟(16-3),手心向上最早造像者见第19窟主像,衣角横穿手掌,伸出虎口之外。但第18窟佛左手心只是朝上而已,未展开。只有二例Bc型。其中Bc型的19-1-36龛的坐佛衣纹同为第17窟的BⅢ式,坐佛稍呈八字形坐,推测此型出现要稍晚。另一例于第19-2窟前壁下层,且集中于第19-1窟前壁下层的单尊坐佛手印有禅定印和左手虎口朝上,与第17窟相同,第19-1、19-2窟前壁下层佛龛与第17窟时间接近。

造像组合中,第18窟所有早期圆拱龛全部为二佛并坐造像,以二佛并坐及二菩萨为主,第19窟及其附窟上层以二佛并坐居多,夹杂少量的雕刻于洞窟壁面下层的一佛二菩萨造像。至于弟子与梵志的配置主要见于第19窟及其附属洞窟,第19窟南壁东侧为二佛二梵志,西侧为坐佛二弟子。第19-1窟前壁右侧二佛二弟子二梵志,左侧二佛四弟子,第19-2窟左壁为二佛二弟子,右壁坍塌不明。梵志与弟子相配是受犍陀罗造像的影响,[2]以此来说明佛陀的大智慧,外道皈依佛教,证得阿罗汉果。第18窟(18-21、39、40)和第16窟(16-3)仅见弟子,设计思想略有差异。①第20窟的20-20龛因龛残缺严重,弟子像配置难以明说。第18窟南壁东侧下层二龛(18-39、40),有着与第19-1窟前壁两个大龛即7、12号龛相同的飞天和帷幔,供养天的较为清秀的风格也一样,并延续至第17窟(17-42)。

此外,第19-1、19-2窟中有三例(19-1-17、33、34)胁侍的菩萨雕于龛内两壁不同于早期圆拱龛的菩萨均立于龛外两侧,布局更接近中期第7、8窟两侧菩萨均雕于龛内两侧。第19-1、第19-2窟龛外两上隅供养天衣纹略宽松,身躯清秀。而第18窟供养天戴冠者居多,有的还手持长茎莲花,衣纹密集贴身,与第20窟相近。第19-2前壁相接的二龛(19-2-12、13)造像、龛设等极其相同,但12号龛为兽头回顾,而13号龛不仅表现前肢,头上还出角成龙形,应该是中期回顾龙的始作俑者。所以,第18窟与第19诸窟互为影响,第18窟因整个洞窟法华授记思想的表现,龛楣首雕坐佛。四个洞窟下层的佛龛均晚于上层开凿。

为此,第20窟的圆拱龛开凿时间最早,其次是第18窟、第19诸窟上层佛龛,之后第17窟和第18窟、第19诸窟下层佛龛以及第16窟佛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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