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气管哮喘慢性持续期肺脾脏腑功能特征研究

司东旭 阎玥 史琦 高龙霞 包海鹏 刘桂廷 李友林

摘要 目的：研究支氣管哮喘慢性持续期肺脾脏腑功能特征性临床表现。方法：选取2015年9月至2018年4月中日友好医院中医肺病二部门诊及病房收治的支气管哮喘慢性持续期患者104例作为研究对象，通过采集病例信息，采取聚类分析总结CDBA肺脾脏腑功能特征。结果：1）主要症状聚类结果为聚类Ⅰ：胸闷、喘息、大便异常;聚类Ⅱ：鼻部不适、口咽不适、咳嗽、咳痰、睡眠差;聚类Ⅲ：自汗、神疲乏力、气短、头晕、面色不华、夜尿频。2）舌脉聚类结果为聚类Ⅰ：舌淡红、舌暗红、苔腻、苔黄、脉沉、脉滑、脉弦;聚类Ⅱ：舌质红、舌质暗淡;聚类Ⅲ：苔薄、苔白、脉细。结论：CDBA肺脾脏腑功能特征性临床表现，除主证喘息、胸闷、气短、咳嗽、咳痰之外，还有鼻窍不利、口烟不适、自汗、神疲乏力、睡眠不佳、大便不调等表现。

关键词 支气管哮喘;慢性持续期;肺脾脏腑功能;中医;辨证论治;聚类分析

Study on Functional Characteristics of Lung and Spleen in Chronic Duration of Bronchial Asthma

SI Dongxu1，YAN Yue2，SHI Qi2，GAO Longxia1，BAO Haipeng1，LIU Guiting1，LI Youlin2

（1 Bei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Beijing 100029，China; 2 The Second Department of Pulmonary Disease，The Key Unit of State Administra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Pneumonopathy Chronic Cough and Dyspnea），Beijing Key Laboratory of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 of Allergic Diseases with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Center of Respiratory Medicine，China-Japan Friendship Hospital，National Clinical Research Center for Respiratory Diseases，Beijing 100029，China）

Abstract Objective：To study the characteristic clinical manifestations of lung，spleen，and organ function in the chronic persistent period of bronchial asthma through case analysis.Methods：From September 2015 to April 2018，a total of 104 patients with chronic persistent bronchial asthma admitted to the Second Department of Lung Disease and Ward of China-Japan Friendship Hospital were selected as the research objects.Case information was collected and cluster analysis was used to summarize chronic duration of bronchial asthma （CDBA） lungs functional characteristics of the spleen and organs.Results：1） The main symptom cluster results were cluster Ⅰ：chest tightness，wheezing，abnormal stool; cluster Ⅱ：nasal discomfort，oropharyngeal discomfort，cough，sputum，poor sleep; cluster Ⅲ：spontaneous sweating，fatigue，shortness of breath，dizziness，lusterless complexion，frequent urination at night.2） The clustering results of tongue and pulse were：cluster I：light red tongue，dark red tongue，greasy coating，yellow coating，deep pulse，slippery pulse，wiry pulse; cluster II：red tongue，dim tongue; clustering Ⅲ：thin coating，white coating，thin pulse.Conclusion：In addition to the main symptoms of wheezing，chest tightness，shortness of breath，cough，and sputum production，the clinical manifestations of lung and spleen in the CDBA include inhibited nasal orifices，oropharyngeal discomfort，spontaneous sweating，fatigue，poor sleep，and irregular bowel movements etc.

Keywords Bronchial asthma; Chronic duration; Function of lung and splee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and treatment; Cluster analysis

中图分类号：R256.1文献标识码：Adoi：10.3969/j.issn.1673-7202.2021.06.025

支气管哮喘（Bronchial Asthma，BA）是一种以免疫功能异常、多种免疫细胞浸润为主的呼吸道慢性炎症反应性疾病，持续的慢性呼吸道炎症反应引发气道高反应。发作多在晚间和（或）凌晨、大部分症状可以自行或经治疗后缓解。临床症状表现以胸闷、喘息、气急、咳嗽等反复发作为特征[1]。西方医学治疗BA主要使用支气管扩张剂联合糖皮质激素为主控制临床症状，而且需要长期规律用药，无法从根本上治愈[2-6]。临床上，大部分患者处在急性发作和缓解之间的支气管哮喘慢性持续期（Chronic Duration of Bronchial Asthma，CDBA）。CDBA作为BA 3个阶段的中间阶段，在治疗BA影响预后转归中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因此，通过临床研究探索CDBA患者临床症状特征，为进一步深入研究提供思路。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15年9月至2018年4月中日友好医院中医肺病二部门诊及病房收治的支气管哮喘慢性持续期患者104例作为研究对象（本研究自2017年9月之前为回顾性病例研究，之后为前瞻性病例研究）。

1.2 诊断标准 参照了中华医学会，呼吸病学分会，哮喘学组制定并颁布的《支气管哮喘防治指南（2016年版）》[7]。

1.3 纳入标准 1）患者符合CDBA疾病诊断;2）病例资料信息来自北京市中日友好医院，中医肺二部门诊及病房;3）患者年龄为18～90岁;4）回顾性病历中的第一次入院病历。

1.4 排除标准 1）不符合CDBA疾病诊断;2）回顾性病例研究中，重复的病例;3）患者服用治疗除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等基础疾病以外的西药;4）合并有恶性肿瘤、结核、肺脏、心脏、脑、肝脏、肾脏及血液系统等疾病且病情危重者。

1.5 研究方法

1.5.1 研究设计类型 采用前瞻性病例研究结合回顾性病例研究的方式。

1.5.2 信息收集方法 通过专家论证及反复临床实践，制定符合CDBA临床症状特点的病例报告表，进行病例资料信息采集。

1.6 统计学方法 建立CDBA的Excel信息提取表，统计患者症状体征出现频次，采用SPSS 22.0统计软件进行聚类分析。

2 结果

经过信息提取共获得56个一般症状和28个舌象、脉象。剔除了无效变量以及缺失量较多的变量。最终获得主要症状变量14个和舌象、脉象变量12个。统计过程中，为了减小数据之间量纲及变异系数的波动影响，对每个变量执行了标准化变换处理。因舌象、脉象对聚类分析结果影响较大，所以分别针对主要症状和舌象、脉象进行聚类分析如下。见表1、表2。

2.1 主要癥状 通过对中医辨证论治的分析和聚类结果的分析，将聚类分为3类时得到的聚类结果与CDBA的临床症状更为吻合：聚类Ⅰ：喘息、胸闷和大便失常;聚类Ⅱ：口咽不适、鼻部不适、咳嗽、咳痰、睡眠差;聚类Ⅲ：自汗、神疲乏力、气短、头晕、面色不华、夜尿频。见表3～5，图1。个案处理使用平方欧氏距离，组间平均联接。

2.2 舌象、脉象 结合中医学专业辨证知识，当聚类结果为3类时与CDBA临床舌脉表现较为相符，具体如下：聚类Ⅰ：舌暗红、舌淡红、苔腻、苔黄、脉沉、脉滑、脉弦;聚类Ⅱ：舌红、舌暗淡;聚类Ⅲ：苔薄、苔白、脉细。见表6～8，图2。个案处理使用平方欧氏距离，组间平均联接。

3 讨论

3.1 主要症状 若CDBA患者出现喘息、胸闷，同时伴有大便失常，根据中医脏腑辨证大体属肺脾亏虚;若出现咳痰、鼻部不适，同时伴有口咽不适、睡眠差，根据中医脏腑辨证大体属肺脾亏虚;若出现气短，同时伴有面色不华、头晕、自汗、神疲乏力、夜尿频等表现，根据中医脏腑辨证大体属肺脾肾虚证。以上证型体现了中医辨证特点，均符合临床实际。

3.2 舌象、脉象 舌红、舌暗淡，根据中医辨证大体属于郁热内生或气虚兼有血瘀;舌淡红、舌暗红、苔腻、苔黄、脉沉、脉滑、脉弦，根据中医基础理论辨证大体属痰饮内盛，郁热内生;苔薄、苔白、脉细，根据中医基础理论辨证大体属于气血不足。结合舌脉所主证候分析，本聚类结果与临床一致，提示临床辨治CDBA时观察舌脉变化对处方用药的重要性。

3.3 CDBA症状体征聚类结果分析 CDBA喘息、咳嗽等主要症状的出现是由人体自身五脏六腑协同功能失常，又遇机体生存环境刺激共同产生的应激性急性反应[8-11]。根据中医理论，舌象、脉象可体现脾胃的饮食水谷运化功能以及气血运行盛衰的变化，主证、舌象、脉象3者反映同一病理生理基础，反映不同维度的病理生理状态，结合不同的症状、舌象、脉象可反映疾病病机不同的发展过程。由以上聚类结果可知，综合分析症状及舌象、脉象变化，3个方面都反映了肺脏、脾脏、肾脏3个脏腑功能不足基础病机。由于聚类分析方法仅从一个单维层面，根据研究因素出现的频率简单的归纳[2]，多维的中医证候之间的联系无法很好地展现出来。因此，临床诊治CDBA时除了关注喘息，呼吸急促，胸闷和咳痰等主证外，特别重要的是还需综合判断分析其他同时出现的症状和舌脉的与主证之间的内部联系，进行CDBA中医脏腑辨证。

如患者有鼻腔不适，口咽的不适，睡眠不好，不正常的排便，若同时兼有舌质红或暗红，苔黄腻，脉滑、弦，多为脾肺气虚，兼有痰热内炽;若兼舌暗淡或暗红，苔腻，脉弦细，多为脾肺气虚，兼有痰瘀滞络。若同时兼有舌淡红、暗淡，苔白腻，脉滑、沉细，多为肺脾不足，兼有痰浊内生;如出现气息短促、汗多、面色失常、头晕神疲、夜尿多，兼舌红或舌暗红，苔黄腻，脉滑、弦，多为脾肺不足，兼有痰热内盛;若同时兼舌暗淡、淡红，苔白腻，脉沉滑、细，多为肺脾肾不足，兼有痰浊内生;若同时兼舌暗红、暗淡，苔腻，脉细、弦，多为肺脾肾不足，兼有痰瘀阻络。根据以上辨证分析可知，CDBA患者发病脏腑部位多为肺脾肾，疾病性质多为虚、痰、瘀[12-13]。中医脏腑辨证病机多为肺脾肾3脏功能不足，导致水湿不化，凝而为痰，痰阻经络等。

3.4 肺脾功能特征 李友林教授结合多年诊治CDBA临床经验认为CDBA与脏腑之间功能失调密切相关，以风为主导致CDBA的外部病邪只是疾病发作的诱发条件之一[14-15]。决定CDBA发作的根本在于脏腑功能是否协调有序，正如《黄帝内经》中所说“正气内存，邪不可干”[16]，说明了机体内部健康运转的重要性。此外，在《素问·六节藏象论》中还特别提到“五气入鼻，藏于心肺……五味入口，藏于肠胃……以养五气”[17]。所以，脾肺功能虚弱多为脏腑之间功能不足，脏腑之间功能失调的中心环节。也就是说，人的身体和自然应过2种方式沟通：一种是肺，另一种是脾和胃。外界环境产生强烈变化进而引发的生存环境巨变所产生的致病邪气多伤肺，饮食不节多损伤脾胃。肺脾功能受损可导致各脏腑之间功能不协调，防御能力不足，邪气频犯而导致慢性发作性疾病。此外，在臨床诊疗过程中发现，CDBA患者除喘息、胸闷、咳嗽、咳痰外，多兼有鼻塞、流鼻涕、喷嚏、鼻痒、咽部干痒、口干、口苦、饱腹感、汗多、精神疲倦、喜暖怕冷、手脚发凉、易受寒感冒、大便频次性状改变等表现。通过脏腑辨证予以相应温补脾肺的中药汤剂治疗后发现，喘息、胸闷、咳嗽、咳痰得到控制后，其他同时出现的症状也有不同程度的好转。由此，李友林教授基于对CDBA临床诊断和治疗的丰富经验的不断积累和提炼，最终创新性的提出了“以肺脾为核心的脏腑整体辨治CDBA”的诊疗思路。

《黄帝内经》中有“五脏六腑，皆令人咳，非独肺也”[18];“大肠咳，咳则遗矢”;“小肠咳，咳则失气”等描述[19]，提示CDBA虽然主要发生病位在肺，但CDBA的主要矛盾是脏腑亏虚，五脏功能不和。因此，五脏功能不协调，易受外来病邪侵袭，可引起宣降失司，出现喘息、胸闷、咳嗽、咳痰等症状;肺气主防卫外来邪气，肺气不足则防卫功能不固，故可出现自汗表现;鼻为肺脏之苗窍，肺气失于宣发肃降可出现鼻塞、喷嚏、鼻痒、流鼻涕等症状。

在《素问·调经论》中提到，“有所劳倦，形气衰少，谷气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胃气热，热气熏胸中，故内热”[20]。在此可以理解为，脾胃同居中焦，为升降出入的枢纽，脾胃功能不足失于运化，气机阻滞，郁而化热，故可表现咽部干痒、口腔干苦;脾胃气虚导致气机运转无力，脾胃升降功能失常，清阳不升，浊阴不降，多出现口淡纳差、脘腹饱满、二便不利;中焦脾胃运转滞涩，则气血生化乏源，不能温润濡养四肢百骸，故可有手足不温、乏力等表现。

此外，CDBA的有效治疗是影响BA良性预后的重要阶段[21]。因此，当患者处于此阶段并获得及时的诊疗时，CDBA可进一步向临床缓解期发展;如果管理不善，则多引起BA急性发作。因此，在临床缓解过程期间强调重视中医药的干预有重要治疗意义。通过改善患者肺脏、脾脏功能状态，可使CDBA转向临床缓解期，在缓解期阶段，继续改善肺脏、脾脏的功能状态。同时结合其他脏腑功能，以达到临床治愈BA的目的。

总之，CDBA患者的脏腑功能变化中，肺脾功能变化明显，兼有其他脏腑功能不协调。建议中医临床诊治CDBA患者，可以根据肺脾功能变化所产生的特征性临床表现，以肺脾为中医诊治CDBA的靶点。同时，兼顾其他脏腑之间的功能联系变化的影响，整体分析CDBA病因病机。结合聚类分析的结果，CDBA肺脾脏腑功能特征性临床表现，除了主要的症状咳嗽、咳痰、喘息、胸闷、气短以外，还有鼻窍不利、口烟不适、自汗、神疲乏力、睡眠不佳、大便不调等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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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3-04收稿 责任编辑：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