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王风》审美意象论析
——以《黍离》《君子于役》《大车》《丘中有麻》为例

2021-07-08 02:37刘挺颂
平顶山学院学报 2021年3期
关键词:苍天大车意象

刘挺颂

(肇庆学院 文学院,广东 肇庆 526061)

“意象”是指“经作者情感和意识加工的由一个或多个语象组成、具有某种诗意自足性的语象结构”[1],是“意”和“象”的契合,是创作主客体之间的内在统一。“意象”是表意之象,显示或暗示着诗人的心灵感应和“诗性生命体验”[2]。“意象”具有兴发的艺术功能,然而这种兴发功能不是单个名物本身具有的,它必须在具体语境中通过不同的语象组成具有诗意自足性的语象结构,成为特定的“这一个”,方产生兴发的功能,生成独特的意象。根据表意功能的不同,可将“意象”分为描述性意象、比喻性意象、象征性意象和暗示性意象。

依据“意象”的内涵和生成机制来观照《诗经·王风》十首作品,《君子阳阳》和《采葛》两诗中未生成意象。因为《君子阳阳》所写“执簧”“执翿”皆为歌舞之事,诗中有事象而无意象;《采葛》中的“葛”“萧”“艾”与表动作的“采”结合而成采摘事象,不构成意象。其余八首诗歌共生成了15个(组)意象:《黍离》有“黍稷”和“苍天”两个(组)意象,皆属描述性意象;《君子于役》有“鸡”“羊牛”和“落日”三个(组)意象,皆属描述性意象;《大车》有“大车”“毳衣”和“皦日”三个意象,分别为描述性意象、暗示性意象和象征性意象;《丘中有麻》有“丘”和“佩玖”两个意象,前者为暗示性意象,后者为象征性意象。此外,《扬之水》有“薪楚蒲”意象,为象征性意象;《中谷有蓷》有“蓷”意象,为比喻性意象;《兔爰》有“兔”和“雉”两个意象,皆为比喻性意象;《葛藟》有“葛藟”意象,为比喻性意象。本文选取《黍离》《君子于役》《大车》《丘中有麻》作意象分析,借以观照诗歌意象在《王风》中的多样化呈现。《王风》是周代河洛文化的结晶,通过《王风》作品的意象分析,可以深切感受周代河洛诗人群体的艺术素养和文化心态,亦可以从一个侧面深切感受先秦河洛文化的精神内涵。

一、《黍离》意象分析

《黍离》一诗,在体物摹心上显示出诗人的高超艺术技巧,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和丰厚的艺术美质。诗中出现的物象有三,即“黍”“稷”和“苍天”,诗人对自身情感和心理的展示很大程度上依托此三个物象,通过心与物的互融而达到含蕴无穷、沉郁顿挫的艺术效果。

在《诗经》中,作为农作物的黍和稷不是《黍离》之诗特有的物象,因为除《黍离》外,《诗经》中尚有不少作品言及黍、稷二物:单言之者,如“无食我黍”[3]761(《魏风·硕鼠》)、“芃芃黍苗”[3]822(《曹风·下泉》);连言之者,如“俾民稼穑,有稷有黍”[3]1326(《鲁颂·閟宫》);并言之者,如“王事靡盬,不能蓺稷黍”“王事靡盬,不能蓺黍稷”[3]775(《唐风·鸨羽》);对言之者,如“我黍与与,我稷翼翼”[3]1004(《小雅·楚茨》)。在这几个类别中,以黍、稷并言的诗句最多,如《小雅·出车》四章“昔我往矣,黍稷方华”[3]889,《小雅·甫田》首章“今适南亩,或耘或耔,黍稷薿薿”[3]1016,《周颂·良耜》篇“荼蓼朽止,黍稷茂止”[3]1299等。从这些句例可以看出,黍和稷是两种不同的农作物。

徐光启《农政全书》卷二十五辨曰:“古所谓黍,今亦称黍,或称黄米,穄则黍之别种也。今人以音近,误称为稷。古所谓稷,通称为谷,或称粟。粱与秫,则稷之别种也,今人亦概称为谷……穄之苗叶茎蕙与黍不异。经典初不及穄,后世农书,辄以黍穄并称,故穄者,黍之别种也。”[9]稷即是粟,这古老的训释已为现代农学家的研究成果所证实。现代农学家的研究对黍和稷做出了科学的解释:“黍”在植物分类上属禾本科的“黍属”(Panicum),栽培黍的学名是Panicum miliaceum;“粟(稷)”在植物分类上属禾本科的“狗尾草属”(Setaria),栽培粟(稷)的学名是Setaria italica。二者是两个不同“属”(genus)的作物,而在栽培条件的需求方面却非常相似,地理分布也很一致[10]。游修龄在《黍和粟的起源和传播问题》一文中介绍说:从考古发现看,黍和稷是我国最古老的谷类作物,新石器遗址有黍和稷的遗存,多集中在黄河上中游的甘肃、陕西、河南等地。甘肃的有马家窑文化和齐家文化等,陕西的有仰韶文化和龙山文化等,河南的有裴李岗文化、仰韶文化晚期和大汶口文化等[11]。

作为上古时期重要农作物的黍和稷,在先民生活中无疑具有重要的意义,以至于在诗人的吟唱中反复出现。而作为诗歌中的物象,虽然同为一物,在不同的作品中扮演的角色和所起到的作用是有所区别的,在每一首特定的作品中,某一具体的物象自有其特性之所在。《黍离》是诗人苦于“王事”(行役)而感伤自悼,所忧者父母室家也。这种心忧父母室家之情正是与“黍稷”密切相关的。因为黍稷在当时的社会生活中具有两大意义:一是作为主要粮食,是民众日常物质生活的必需品,关系着个体和家庭的生存;二是作为宗教祭祀、祖先祭祀的常用祭品,与个体的宗族情感紧密联系。因而诗人看到离离之黍稷,诗心不能不因之受触动。正如《唐风·鸨羽》所云:“王事靡盬,不能蓻黍稷,父母何食?”[3]775因此,《黍离》中“彼黍离离,彼稷之苗”“彼黍离离,彼稷之穗”“彼黍离离,彼稷之实”[3]697-698的三重咏叹,使客观物象“黍”和“稷”与诗人的主体生命体验实现了融通,在《黍离》篇特定的诗境中具有了诗意自足性。因而这三重咏叹句中的多个语象共同构成了一个完整意象,从其构成上说,这个完整意象是一个组合性意象,其核心构成要素是“黍”“稷”二物,因而可合称为“黍稷”意象。

诗中三章复咏“悠悠苍天”[3]697,毛《传》曰:“悠悠,远意。苍天,以体言之。尊而君之,则称皇天;元气广大,则称昊天;仁覆闵下,则称旻天;自上降鉴,则称上天;据远视之苍苍然,则称苍天。”[3]697《诗经》中除《黍离》外,另有两篇言及“苍天”的作品。《唐风·鸨羽》有“悠悠苍天,曷其有所”“悠悠苍天,曷其有极”“悠悠苍天,曷其有常”[3]775,《小雅·巷伯》有“苍天苍天,视彼骄人,矜此劳人”[3]979。“苍天”都是作为诗人倾诉怨情的对象,是作为诗人意念化的客体而存在的。在《黍离》诗中亦然,在诗中亦与主体的生命体验发生了融通,独具诗意自足性,可简称为“苍天”意象。

《黍离》在艺术上的主要特色,是用重叠的字句、回旋往复的旋律来表现诗人绵绵的情思,情调悲凉,沉郁顿挫。尤其是三章末四句的叠咏,深刻地传达出作者无可排遣的痛苦和忧思。三章之前四句亦为叠咏,只是中心词稍加变换,一层深一层,时间上由夏到秋,空间上由物到人再到苍天,俯察仰观,在苍茫的时空中荡漾着诗人内心深长的感慨和悲哀。《黍离》之诗的意象艺术是非常成功的,它将物象、事象、情象和意象打拼一处,使得诗人一腔如醉如噎之情感人至深,千古如见。《毛序》说:“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周室之颠覆,彷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也。”[3]697此中所言,有两点是值得肯定的:一是点明“行役”,此为诗人情感的生发点;二是揭出“彷徨”,此为诗人心态的呈现相。诗三章皆以“黍稷”意象起兴,作为此诗兴象的“黍稷”是一种介质具象,引出行役之事,寄寓忧思之情。“彼黍离离,彼稷之苗”“彼黍离离,彼稷之穗”“彼黍离离,彼稷之实”[3]697-698这三句,就诗中所表述而言,呈现出的是动态的物象变化和时间过程。黍和稷在上古时代是两种重要的农作物,与当时人的社会生活息息相关。诗人选此二物起兴,在潜意识中具有特别的意义。

从性质上说,“黍稷”和“苍天”意象都属于描述性意象;从功能上说,都具有摹心写志的意义。方玉润指出此诗“专以描摹虚神擅长”,并云:“三章只换六字,而一往情深,低徊无限。”[12]诗人所见黍稷作物由苗而穗而实,心理感应由“摇摇”进而“如醉”,进而“如噎”,层层伸展,刻画细致。正如周玉秀所说:“《黍离》诗的作者具有相当高的艺术素养,他在创作过程中有意识地使用互文见义法,使语言精练,结构紧凑,意象丰满,音韵和谐,产生了强烈的艺术效果。”[13]

二、《君子于役》意象分析

《君子于役》之诗,涉及六种名物:鸡、牛、羊、埘、桀、日。“埘”,毛《传》:“凿墙而栖曰埘。”[3]699可知“埘”是指在墙壁上挖洞做成的鸡巢。“桀”,毛《传》:“鸡栖于杙为桀。”[3]699可知“桀”为木工制作供鸡禽栖息的木架。此二物在诗中只是作为对鸡归栖的描述,本身不构成意象。诗中的“鸡”“羊”“牛”和“(落)日”与诗人内心的情感发生了碰撞和交融,此四物成了诗人的意中之象,属于具有诗意自足性的诗歌意象。诗首章云:“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3]699二章云:“鸡栖于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括。”[3]699毛《传》:“括,至也。”[3]699其中描写的是日落黄昏之时鸡、牛、羊等家禽家畜归栖之景象。这种外在景象在时间、物事两个方面与人事发生关联,从而与诗人内在诗心发生交融。从诗中很容易感知,诗人对于时间是特别敏感的。“君子于役,不知其期”[3]699,言不知丈夫行役之归期;“君子于役,不日不月”[3]699,朱熹《诗集传》卷四云“君子行役之久,不可计以日月”[14],言丈夫行役离家之久长。这种与丈夫长时间分别又不知其行踪遭遇、不知其归期的状况,无疑对诗人之心理产生着巨大的影响,其对时间的敏感就特别的强烈。“日之夕矣”[3]699,所言为日落黄昏之时;“鸡栖于埘”“鸡栖于桀”“羊牛下来”“羊牛下括”[3]699皆言禽畜按时归栖。日出日落是有序的,鸡栖羊牛归也是有序的,在这个有序的时空中,四个意象共同酿造了一个静谧、优美的意境。然而,这个有序的时空却强烈地映衬出诗人家庭生活的失序,彰显着诗人心境的孤独、愁苦、悲伤和无尽的思念。按照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节奏,黄昏时候亦当是外出劳作之人归家之时,然而行役之丈夫却一去未归。可以想象,诗人投射于“(落)日”“鸡”“羊”“牛”等物的情感是何等强烈!

陈继揆《读风臆补》录戴君恩评曰:“情景俱绝。”[15]孙鑛《批评诗经》卷一曰:“大旨只是及暮怀人意,尔时最动离思。”[16]诚为的评。此诗之所以具有如此艺术效果,诗中黄昏意象群无疑起了极大的作用。从性质上言,“(落)日”“鸡”“羊”“牛”在作品中都属于描述性意象;从功能上说,具有烘托情意、营造意境的作用,从中让我们感受到诗人之心迷离怅惘,深情绵邈。此诗突出的特色是诗人巧妙地运用对比和烘托,刻画出乡村黄昏的典型环境:夕阳西下,暮色苍茫,鸡栖敛翼,羊牛归圈。有序之物事,烘托出家庭生活与社会人生的失序。最难消遣是黄昏,久别夫君的妇人面对日暮黄昏,心中却是无限的惆怅、焦虑、寂寞和悲伤。在这首作品中,情与景的交融最为紧密,意象的互融共生,呈现为一个苍茫绵邈的审美意境,言有尽而意无穷。

三、《大车》意象分析

《大车》之诗涉及名物七种,分别是大车、毳衣、菼、璊、室、穴、皦日。“菼”,毛《传》:“菼,鵻也,芦之初生者也。”[3]703《尔雅·释言》:“菼,骓也。”[7]5619郭璞《注》曰:“‘毳衣如菼。’菼,草色如骓,在青白之间。”[7]5619“璊”,当作“”,《说文·玉部》:“璊,玉色也……禾之赤苗谓之虋(),言璊玉色如之。”[3]12简言之,“菼”是指初生的芦荻,呈青白之色;“”是指一种苗呈赤色的禾类谷物[17]。此二物在诗中用于描绘“毳衣”之色,本身不形成意象。又,“室”指居室,“穴”指冢圹,在诗中亦不具有意象的意义。在诗中具有意象意义的是大车、毳衣和皦日。“大车”是用于商旅运载的牛车;“毳衣”是一种用兽细毛制作而成的粗贱衣服,行旅途中用于蔽风御雨。毛《传》:“槛槛,车行声也。”[3]703“啍啍,重迟之貌。”[3]704姚小鸥《论〈王风·大车〉》指出:“大车之轮较大,转动一周所需时间自然也较长;而牛行走的速度慢,再加上重载,所以它行驶的节奏显得慢且沉重。故诗中说:‘大车槛槛’‘大车啍啍’。‘槛槛’‘啍啍’皆象其声。”[18]“毳衣如菼”“毳衣如璊()”,是对“毳衣”颜色的描绘。陈震《读诗识小录》谓此诗“写得有声有色”[19],盖即指诗人对“大车”“毳衣”的描绘。诗人将“大车”“毳衣”描绘得有声有色,根本原因在于“情之所寄”,因为两者皆为其爱人所用之物,在诗中具有借代的作用,代指诗人热恋之人。正因其对爱人的热恋,才有对“大车”“毳衣”的精心描绘。可见此二物已经与诗人的生命体验产生了交融,亦可知两者在诗中已成为特具意蕴的意象,而非一般的物象。

“皦日”,陆德明《释文》:“皦本又作皎,古了反,白也。”[20]毛《传》:“皦,白也。”[3]704《说文·白部》:“皦,玉石之白也。”[4]161释玄应《一切经音义》卷四引《埤苍》:“皦,明也,净也。”[21]则“皦日”即是光明洁净之白日。显然,光明洁净之“皦日”象征着忠贞不渝,隐然已成为诗人心象的外化物。我心如白日,皎然君可知,诗人内在的“心”和这外在的“皦日”已经交融在一起,使之在诗中成了一个富有阳刚之美的审美意象——“皦日”意象。因此可以说,《大车》一诗具有三个意象。就其性质而言,“大车”和“毳衣”属于描述性意象,“皦日”则是象征性意象。就其意象功能而言,“大车”和“毳衣”可以视为一个意象组合,诗人对其做精心的描绘,隐含着诗人情感的跳动,在诗中具有蕴蓄情感的作用。“皦日”在诗中成为浓烈激切之情的外化物,具有强化抒情的意义;“皦日”意象出现于诗末,为受众留下了想象的空间,具有产生叙事期待的特殊意义。三个意象在诗人烈性情感的浸润下,颇具阳刚之美,为此诗增添了别样的艺术美质。

四、《丘中有麻》意象分析

《丘中有麻》之诗,三章分别以“丘中有麻”“丘中有麦”“丘中有李”[3]705起兴,引出诗人之心上人,从中可以感受到诗人之情意流溢。“麻”“麦”“李”三物名置于兴句之末,在诗中主要起着协韵的功能,并没有单独地与主体发生情意的融合,因而三者皆不是诗中独立的意象。此诗兴句中具有意象功能的是“丘”,三个兴句皆是对“丘”做描绘,呈现一个“有麻”“有麦”“有李”的独特场景。这个场景的独特之处在于:它是诗人和心上人欢会、劳作的活动场所,承载着诗人的诗性记忆。在诗歌中,它成为经作者情感和意识加工的由多个语象组成、具有某种诗意自足性的语象结构,因而它在作品中成为“意”和“象”相契合的“丘”意象。诗末章云:“彼留之子,贻我佩玖。”[3]705毛《传》:“玖,石次玉者。言能遗我美宝。”[3]705《说文·玉部》:“玖,石之次玉黑色者。”[4]12可知“玖”是一种次于玉石的黑色美石。“彼留之子,贻我佩玖”,即指彼留之子将其所佩之玖赠予“我”。风诗中有不少作品写到情人之间赠送礼物,如《邶风·静女》:“静女其娈,贻我彤管。”[3]655《卫风·木瓜》:“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3]691《郑风·女曰鸡鸣》:“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3]720《陈风·东门之枌》:“视尔如荍,贻我握椒。”[3]801这些作品都是情诗,所赠之物通常具有定情的意义,象征着美好的爱情。此诗之“佩玖”同样也是美好爱情的象征物,它由心上人赠予,可以想象其在诗人心中具有的分量。毫无疑问,这是此诗的又一显示或暗示着诗人的心灵感应和诗性生命体验的意象——“佩玖”意象。作为诗中的两个意象,它们的意象功能是不一样的。“丘”意象属于暗示性意象,暗示着诗人与情人欢会的场景所在,承载着诗人的记忆,在此诗内在诗意逻辑中具有隐性叙事和隐性抒情的作用;“丘”意象在诗中的运用,为此诗增添了含蓄蕴藉之美。“佩玖”意象属于象征性意象,象征着爱情,在诗中具有隐性抒情的作用,委婉地传达了诗人心中的欢欣和留恋,亦为此诗增添了含蓄蕴藉之美。同时,诗人将“佩玖”意象运用于诗之末尾,为受众留下了想象的空间,具有产生叙事期待的特殊意义。

综上所述,“意象”作为艺术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王风》中具有多样化的呈现,按表意功能的不同,可分为描述性意象、比喻性意象、暗示性意象和象征性意象等四类。以上种种相融共生,很好地彰显出《王风》的艺术美质和成就,切实地展现了两周时代河洛地域的诗人在现实主义诗歌创作上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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