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媛
(云南大学 职业与继续教育学院,云南 昆明 650091)
2019年,中共中央 国务院印发《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提出到2035年总体实现教育现代化,迈入教育强国行列,推动我国实现学习大国、人力资源强国和人才强国的战略目标,将“通过强化高等学校继续教育来构建终身学习体系”作为重要战略措施摆在了突出位置。以1950年中国人民大学创办夜大和夜校为始,我国高等继续教育已历经近70年的发展演进,对促进我国教育现代化、提升综合国力、推动社会文明进程、加速经济发展等方面做出了卓越贡献。近年来,随着高等教育的不断转型与变革,普通高校已成为发展成人高等继续教育、践行终身教育理念的主要阵地,其质量、兴衰直接影响着我国继续教育事业的蓬勃发展。当前,在实现教育现代化的征途中,我国普通高校继续教育正面临着自身发展与转型的“黄金期”与“瓶颈期”,积极正视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发展的价值诉求,剖析发展中存在的现实问题,探求切实可行的发展路径是我国普通高校继续教育突破自身藩篱取得长足发展的关键所在。
普通高校继续教育一般可划分为学历与非学历继续教育,其对象一般指接受过不同层次教育并已走向社会,参与社会生产、生活的人群,尤其指向成人。教育内容既包含缺失性知识的补充赋能,又包括职业能力、生活情趣、精神世界的提升满足。首先,2020年第十九届五次全体会议审议通过了“十四五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提出为了确保规划的实施,地方规划与专项规划在制定时应力求达到定位的精准与边界的清晰。[1]在我国转型发展的新阶段,普通高校继续教育作为践行终身教育理念,兼收并蓄进行人才培养的重要智力支持平台,其定位的准确性和边界的清晰度直接影响着我国教育现代化的发展进程。然而,当前我国普通高校继续教育的发展仍举步维艰,自身认识的局限、社会观念的辖制、布局规划的失衡都成为重要障碍因素。因此,普通高校继续教育谋求高质量发展的首要出路在于明晰自身定位。
其次,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发展早已挣脱计划经济体制的束缚,更具自主活力。这也决定了高校继续教育人才培养的目标、过程、结果需同市场要求、市场期望、市场需求无缝衔接。因此,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应将接受高等继续教育培训的目标人群同当前我国社会及市场需求紧密结合,在合理评估受教育者学习需求后进行精准匹配,使其在接受教育与培训后能产生“受训即提升”“学后即能用”“用后即有效”的真实效用。然而,当前我国普通高校对于继续教育人才的培养和供给与市场及社会发展需求仍存在较大现实差距,以普通高校学历继续教育为例,大多高校所开设的课程还受到全日制高等教育的影响。表1为我国某普通高校A大学2019级人力资源管理函授专升本2班课程表,[2]通过对课程表的概览可知,该班函授课程的安排具有浓重的全日制普通高校本科生培养特点,忽视了成人学习者的二重身份,即受教育者与社会生产者,也尚未将培养计划同个体职业背景、实际需求、市场发展相结合,为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实现创新式质量发展带来了阻碍。综上所述,普通高校继续教育亟待在明晰自身发展定位的基础上积极同市场导向对接,以实现其基本价值诉求。
表1 某普通高校A大学2019级人力资源管理函授专升本2班课程表
《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战略任务中提出要加快推动各级教育实现高水平、高质量的发展与普及。[3]近年来,继续教育生源质量下降、功能异化等问题较为突出,普通高校继续教育质量明显下降,受教育人数同人才产出数出现严重的失衡。加之教育市场竞争激烈,部分办学主体存在短期经济行为,继续教育在全社会范围内广遭质疑。继续教育作为我国终身教育体系中的重要阶段,其特殊身份及产生的广泛社会影响都亟待唤醒社会重新的重视。然而,当前我国普通高校继续教育人才培养的质量较低却成为阻碍继续教育事业发展的首要问题。究其本源,影响普通高校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因素不仅涉及外部政策措施与社会刻板印象,还涉及其自身内部体制机制的协调运行。就内部因素而言,普通高校继续教育的培养目标设置、专业结构构成、课程体系建设、评价体系构建、师资队伍组建等方面都将综合作用于高校继续教育发展的全过程。要突出普通高校继续教育的特点,就需从多方入手进行深度革新。在培养目标设置方面,应结合实际注重目标的可达成度,并将目标设置与阶段性评价贯穿于普通高校继续教育整体进程;在专业结构设置与课程体系建设方面,应尽量区别于普通高等教育,紧密结合社会、市场与成人自身需求;在师资队伍建设方面,要促进教师自身的各项专业以及教师整体队伍的稳定发展,定期安排教师研讨学习。《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提出要在人才培养方式、教学组织模式上积极求新,以培养学生创新意识与实践能力。教学活动开展的核心在于教学模式的选择与教学形式的组织,自2003年我国批准在68所高校进行远程教育尝试以来,“教学资源+网络辅助模式”受到越来越多普通高校的响应。在现代信息技术支持下,新兴教学模式能促进教学资源的共建共享,并能最大程度上突破时间、空间的限制,促进成人自主学习,并帮助学习者集成诸多学习共同体。学分银行、SaaS模式(软件即服务)、MOOC等便是21世纪应用于继续教育的新兴教学模式。但目前普通高校继续教育教学模式的更迭发展仍较为缓慢。近年来,在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与教育市场化热潮影响下,诸多服务于成人继续教育的普通高校、教育机构、互联网教育平台纷纷开展了丰富多彩的线上教学活动,然而,对于现代信息技术的应用却大多仅停留于音频、视频、课件的传递和展示,教学模式仍为变相的“传递—接受”式教学。外部危机的不确定与教育信息化的需要对我国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发展无疑是一次全新的考验,也印证了我国普通高校继续教育教学组织形式还较为单一,与现代信息技术的联结还不到位。综上所述,普通高校继续教育亟待在提高质量、拓宽培养模式上加快发展,以实现其核心价值诉求。
《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明确提出要将改革先行、系统推进作为各级教育实现现代化发展的具体实施路径。我国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历经多年积累已取得不菲成绩,但在内外部形势发生深刻变革的当下,其不得不置身于改革转型的浪潮之中。就内部形势而言,普通高校继续教育面临着自身发展观念陈旧、师资力量薄弱、质量监管不力、体制建设阻滞等弊病。马克思唯物主义辩证法曾指出,“事物的内部矛盾是事物发展的根本与基础原因”。因此,若不及时对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内部所产生的问题予以引导纠正,将陷入自身发展的“恶性循环”之中;就外部形势而言,十九届五中全会指出我国发展环境正面临着深刻而复杂的变化,机遇与挑战并存,经济体制、发展格局、产业体系、资源配置等方面都将发生巨变,目前我国已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4]在系统思想的指导下,教育发展活动无法同社会其它子系统完全割裂开来,教育活动作为社会发展中的子系统与诸多发展要素都具有天然的联系。普通高校继续教育转型发展需同时代特点、经济形势、政治要求等方面高度统一,紧跟形势逐一破解内外部形势变化所带来的困局,稳固发展根基、实现自身转型。其次,在逐步实现普通高校继续教育转型发展的阶段目标诉求下,其终极目标价值在于推动社会发展。回顾我国普通高等继续教育的自身嬗变,在建国初期,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极为稀缺,国家建设一度因为人才匮乏而步履维艰。在此背景下,国家积极扶持了一大批普通高校陆续开展了多样的继续教育。1965年,我国开展函授教育的普通高校共有126所,学生人数近15万人,已经接近当时普通高校在校生的四分之一。[5]再次,随着改革开放对人才的极度渴求以及21世纪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关键节点的到来使我国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实现了飞跃式的发展。在践行终身教育的今天,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已成为促进国家经济、产业发展,构建和谐学习型社会的重要途径。同时,普通高校继续教育自身的发展与完善能最大程度上满足广大人民群众对高等教育的需求,为社会多方面发展提供人才及智力支持。在未来,一代又一代人将会通过继续教育更新知识结构、完善职业技能、丰富精神世界,进而促进社会文明及国家进步。综上所述,普通高校继续教育亟待通过加快转型发展助推社会进步,以实现其目标价值诉求。
2020年9月发布的第46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提出,截止2020年6月,我国在线教育用户达到3.18亿,占网民整体数量的40.5%,在线教育正与教育现代化相互促进,对推动教育现代化起到了实质性作用。[6]随着“互联网+”热潮来袭,信息技术同各层、各类教育结合已成为大势所趋,它正重塑着教育生态,打破由教师、学生、教材、考试所禁锢的僵局。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因其受教育者身份特殊,为了解决工作与学习需求差异之间的矛盾,适应成人学习心理,信息技术同普通高校继续教育的联结需求更为迫切。回顾我国继续教育借助信息技术发展的历史,网络教育可作为源头。网络教育又称现代远程教育,根据其发展衍进的历程进行划分,第一代为函授教育,第二代为广播电视教育,第三代为以信息和网络技术为基础的现代远程教育,它们为我国继续教育现代化、科技化做出了巨大贡献。信息技术作为信息管理与处理的综合技术总称,不仅能结合教学活动的全过程,更能同招生准入、学籍管理、师资建设、需求分析、信息追踪等方面紧密结合起来,当下普通高校继续教育与现代信息科技结合明显不足。首先,体现在目前很多普通高校仍没有对继续教育学生信息进行网络收集、处理与分析的意识,不仅无法共享学生各阶段重要数据,同时也无法基于数据对学生及市场需求做出精准判断。其次,高校继续教育招生准入模式仍因循守旧,如成人高考、自学考试、网络教育的招生方式还大多停留在由各级单位机构出题考试、组织判卷的形式,其过程尚未同信息技术较好融合,评价方式固定且死板。最后,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师资队伍管理与建设缺乏同信息技术的联结。就教师队伍内部而言,教学计划、教学进度、教学成果、教学反思无法通过信息技术实现与其他教师的实时对接,阻碍了“教学共同体”的高效构建。就教师队伍外部而言,还尚未有丰富成熟的互联网平台供教师群体达成校际间高效沟通互助,教师群体同企业、行业资源的对接也较为有限。
纵观当下我国普通高校继续教育的发展,普遍存在趋同化现象,抑制了其办学的创新性和能动性。首先,从整体来看,普通高等继续教育存在严重的“利益”趋同现象。在国家出台的诸多政策文件中,继续教育被视为促进人力资源建设、构建学习型社会的核心力量,然而当前许多高校对继续教育功能的认识却出现了严重偏差。许多高校在继续教育办学时忽视办学目标、社会需求,受利益驱动将继续教育视作创收的绝佳途径。在此不良风气之下,高校开始降低继续教育准入标准、压缩继续教育学习内容、放宽继续教育毕业要求。为了能将自身置于利益链的一端,部分高校更是出现恶性竞争、相互抄袭,最终导致部分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在设置相关专业、安排具体课程、采用相应教学模式、发展自身教学特色等方面趋于一致。其次,国内高校继续教育缺乏本土特色。普通高校继续教育所培养的人才实际上直接作用于本区域的多重发展,而我国地域辽阔,不同地区在经济结构、文化特征、产业特色等方面都存在较大差异。趋同模式下培养出的人才很难适应本区域经济、文化发展,继续教育人才资源转换为现实生产力的效能也将大打折扣。最后,正如前文所述,普通高校继续教育仍存在严重的“普教化”色彩,当前在诸多方面仍难以摆脱普通高等教育的影子。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发展趋同现象,一定程度上抑制了教学活力,也阻碍了其自身的现代化转型。
监督管理机制是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发展不可或缺的要素。拥有完备的监督管理机制对于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就理想状态而言,我国高校继续教育的监管主体应由教育主管部门、社会评价机构、高等院校内部三部分构成,形成一个较为和谐、平衡的监督管理机制。但从现实境遇来看,监督管理机制却已成为掣肘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可持续化、健康化发展的难题。首先,就教育主管部门而言,其作为普通高等继续教育发展的行政主管机构,应对继续教育整体发展起到统领性的引导、约束、规范和监察作用,是保证高校继续教育质量与公平最为重要的监管部门。然而,当前普通高校继续教育主管部门却缺乏对高校继续教育招生简章、招生行为、教学过程、教学管理的全面监督,导致普通高校继续教育的质量从招生源头上就难以保证。其次,就社会评价机构而言,其隶属于第三方监管范畴,是一种社会评价方式。社会评价工作的展开是由一些权威社会团体,以学校培养人才能否同社会发展相适应作为评价标准而进行的一种独立评价活动。事实上,社会评价机构基于中立立场更能真实的反映出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办学质量、办学水平以及在办学中存在的问题。但是,当前我国普通高校继续教育监管体制中还较为缺乏公正、权威、正规的社会评价机构。最后,就高校内部监管而言,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内部监管系统往往由学院行政领导、教师等直接负责。高校继续教育学院内部作为招生、教学、评价的第一线,便于开展全方位的监督管理工作,但却也最容易为了达成某些目的忽视对继续教育的监管。综上所述,教育主管部门、社会评价机构、高等院校内部监管机制仍存在较多问题,监管部门之间也尚未形成一个互相制衡与约束的共同体,监管机制的不完善对我国普通高校继续教育高质量、可持续发展造成了一定阻碍。
《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提出,要积极鼓励与支持社会力量办学,在全社会上下形成协同与关心的良好氛围。“协同办学”是我国当前教育发展的趋势之一,政府部门、单位企业、社会机构、科研院所等都是发展教育事业可联合、可依靠的重要力量。但是,我国当前普通高校继续教育的办学主导力量仍以政府为主,继续教育资源配置中政府行为较多。李克强总理在2020年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中特别提及要推进“放管服”纵深发展,教育领域“放管服”政策的落实同样意义重大,过多政府行为干预下的高校继续教育必然会极大削弱其办学体制的开放与多样。其次,我国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发展尚未合理认识与转化好“竞争关系”。在我国现行经济体制下,市场居于主导地位,对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内部也产生了巨大影响。当前,普通高校继续教育所遇竞争对手主要来自于校外办学机构与同级别高校继续教育学院,各办学主体相互割裂。我国普通高校完全可将竞争对手转化为合作对象,集合多方力量稳固自身办学实力,继而推动继续教育市场的良性互动与合作共赢。最后,我国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同企业、行业对接不够紧密。继续教育对象多为兼有社会生产职责的成人,其受教育目的在一定程度上是为了满足自身职业技能提升的需求,企业作为职业技能提升的重要基地具有学校教育不可替代的价值,而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办学中仍存在教育与企业、教育与产业对接不够紧密的问题。高等继续教育与企业行业合作关系也较为松散。
2020年,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要整体推进“互联网+”,将数字经济打造为当前的新优势。“互联网+”是互联网发展下产生的新兴实践成果,简单来讲它是指互联网技术同传统行业的深度融合。当前“互联网+”正同各传统行业紧密融合,各行业也借此优化着自身生产要素,更新着自身行业体系,获得长足发展。在此背景下,“互联网+”继续教育改革与发展已为大势所趋。首先,应充分利用“大数据”技术科学有效的招生。近年来,我国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发展呈现低迷态势,生源数量下降、教育质量下滑、社会认可度降低都成为当前亟待解决的难题。而招生工作作为高校继续教育第一环节往往难辞其咎。对生源质量的不了解、对学生需求的不预知、对市场状况的不分析都将对招生工作造成巨大阻碍。然而,在“互联网+”背景下的大数据技术便能帮助解决上述难题。大数据技术能对海量数据进行捕捉、管理与处理,因此基于大数据技术能加强高校继续教育主体与市场需求的信息化,也能对学生信息进行预先准确判断,这能从根源上促进高校继续教育开展招生工作时把握科学、有效的原则。其次,应利用“互联网+”技术助推我国普通高校继续教育模式的优化更新。在互联网技术的推动下,知识资源的共建共享已深入发展,并研发出许多全新的知识共享平台与模式,这不仅促进了知识的全范围传播,也避免了很多知识资源的重复建设。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在此背景下也借助信息技术革新着教学新模式,如前文所提及的学分银行、SaaS模式、MOOC便是自21世纪以来继续教育随互联网技术相伴而生的新型教学模式。然而,通过对文献的查阅,除MOOC在近年来发展成果较为乐观外,其余模式均遇到了自身发展的瓶颈。SaaS模式正同电商管理、物流平台建设关系日趋密切,而与继续教育领域相行渐远。学分银行近年来虽深受学者热议,但其发展略显缓慢且仅在上海、江苏等发达地区得以试行。因此,普通高等学校继续教育发展需适应新形势,加快优化革新原有互联网技术下的教育模式,并在此基础上紧跟信息技术发展趋势,拓展新型继续教育模式,最终争取统筹多种教学模式优势,实现“互联网+”背景下继续教育模式的互联互通。
“多元”应是当下普通高校继续教育现代化发展的一大目标。与趋同化相比,多元化更倾向于多样与分散,在教育领域多元便是追求理念与实践的争鸣与繁荣。普通高校继续教育要实现多元化发展,必须立足于本土实际,将保障质量作为第一要义,并将突出特色作为继续教育发展的核心任务。在具体教学实践中可从多元课程体系的构建、课程师资的丰富、评价方式的创新等方面入手。首先,就构建多元化课程体系而言,大课程观下的课程概念往往是对教育目标、内容、方式的总体规划与设计。目前,我国普通高等继续教育的课程设置一般划分为必修课与选修课两类,在课程的具体设置上“趋同化”与“普教化”现象严重。鉴于地方继续教育人才大多服务于本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因此,课程设置必须根植于地方特色且具有地域层面的区分度。例如,云南省作为我国西南边疆地区拥有多样民族、毗邻多国边境的大省,诸多具有职业身份的人正在从事涉及少数民族与跨境贸易的工作,然而语言却成为了他们沟通的首要阻碍。若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开设常规的英语课程显然已无法满足他们的实际需求。因此,就云南高校继续教育而言,在进行课程设置时应拓宽思路,结合地方特色与实际进行课程建设。其次,从课程师资来看,当前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师资大多来源于本校原有师资队伍,师资与课程的匹配也往往基于教师的专业特长,继续教育教学工作更多沦为教师本职工作后的补充与额外增收的方式。在此状况下开展继续教育教学工作,教师教学积极性难免受挫,对于教学工作的钻研创新也无法实现。因此,一方面高校可采用专兼职灵活聘用的方式,广纳社会人才加入继续教育师资队伍,以促进师资队伍的多元构建与和谐共生。另一方面,高校可通过校际合作以实现教师资源的共生共享,这不仅能促进我国高校继续教育资源的公平发展,更能帮助各高校继续教育教师的共同成长。最后,就教学评价方式而言,科学、有效的评价方式不仅能作为学生学习成效与教师教学成果的检验标杆,对教学质量的保证与提升也有重要意义。当前,我国普通高校继续教育评价方式更倾向于“一次性的”终结性评价,具体的评价主体与评价方式也较为单一。因此,一方面应注重阶段性评价与诊断,使学生能更好认识自我学习成果,另一方面应促进评价主体与方式的多元化发展,增强教学评价的科学有效性。
我国继续教育发展一直奉行“宽进严出”的原则。“宽进”是为了满足大多数人对于高等教育的需要,进而提升全民族综合素质。而“严出”是为了保证继续教育质量,促进继续教育的可持续发展。然而,近年来由于继续教育市场的恶性竞争和继续教育自身发展所产生出的种种弊病,使得“宽进严出”转而沦为“宽进宽出”的境遇。“宽进宽出”下的继续教育不仅将自身置于批判与质疑的风口浪尖,更将教育质量推向了一个“尴尬”境地。综上所述,为了挽回继续教育的社会声誉,践行内涵式发展,应强化严肃认真的监管制度,不断推动继续教育监管体系趋于完善。首先,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如果要实现自身发展,应明晰“自我监管”才是核心动因。普通高校作为继续教育的第一实施主体,具有最大限度上的主观能动性,高校必须建立一套基于自身实际的质量评价与监督管理体系。如高校应严格把控继续教育的招生录取工作,从第一环节确保生源质量;定期开展教学评估检查,及时了解教师、学生的真实诉求;定期开展教师遴选及清退工作,对于教学能力突出且富有责任心的教师予以表彰奖励,对于玩忽职守的教师应及时予以清退;严肃学生课程评价,组织相关专业教师结合课程目标与学生实际严格拟定恰当的课程考核标准与方式。其次,高校应积极借助外部力量实施继续教育的监督管理。在我国“放管服”改革意见下,并不意味着政府已无权干预社会活动的具体实施,而是将直接管理转为间接管理,给予活动实施主体更大的自主权与能动空间。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发展必须紧密依靠教育行政部门的力量,在政府行为的调控、监督之下有序进行,宏观性、全程性地把控普通高校继续教育的发展趋势、专业设置、办学资格、招生计划等方面的问题。最后,高校继续教育发展应积极引入第三方机构进行监管评价,将社会力量介于高校内部与教育行政部门之间,发挥其公平、公正、公开、高效的监管特点,通过此“桥梁”的搭建致力于形成一个多方互通、耦合联动的监管机制,以提升继续教育教学的科学、规范和现代化。
《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提出为了促进一流人才的培养与创新能力的提升,应积极探索构建全链条、网络化、开放式、深融合特征下的“产学研用”协同创新联盟。新联盟的建设本质在于倡导“协同”趋势,鼓励内外资源聚集共促,以推动各层级教育实现现代化发展。回顾世界高等教育的发展,威斯康星理念对于高等学校职能界定具有重要的价值意义,它主张高等学校应积极致力于促进、服务本区域内经济与社会的全方位发展,该理念打破了大学的围墙,将大学同社会生产生活联系的更为紧密,这也说明高校完全可以积极调动社会资源,做到“为我所用”和“促我发展”。高校继续教育作为高等教育中的重要一环,因其教育对象身份的多重与特殊性导致与社会的联结更为紧密,也只有在高校教育力量与社会资源力量共同协作的背景下,高校继续教育才能获得长足发展。首先,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应加强与行业和企业的合作。行业与企业在地方经济社会发展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它们不仅掌握着当地发展的诸多资源,并且对行业内发展动向有着敏锐的察觉与预判能力。继续教育人才多来自各行各业,并且其学习目的与提升某行业内竞争力相关,因此加强高校继续教育同行业、企业的深度对接,能直接提升继续教育人才的培养质量与继续教育在本地区的声誉。[7]其次,应积极拓宽普通高校继续教育办学空间,尝试国际化办学。我国高校继续教育长期以来被视为办学层次低、教育收效短视的代表,其自身发展轨迹也较为保守,长期以来难以突破高校的藩篱。从全世界范围来看,继续教育取得丰硕成果的高校机构数不胜数,如哈佛拓展学校、耶鲁国际和专业经验中心、加利佛尼亚大学伯克利继续教育学院等。若我国高校继续教育发展能同世界一流高校及教育机构接轨,在继续教育领域开展丰富多样的国际合作与交流项目,这不仅会使我国高校继续教育迈向一个崭新的历史阶段,更能在全社会范围内重构继续教育的声誉及地位。最后,就高校继续教育内部资源而言,应加强院际与校际合作,结合各院、各校的优势教育资源,积极在不同专业、学科、院校之间探索普通高校继续教育的新项目,以促进优质继续教育资源的共建、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