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O海外背景对企业创新水平的影响研究

刘畅

摘 要：本文通过网上搜集2007年-2018年A股上市公司的CEO海外背景特征數据，选取企业的研发投入指标和研发强度（研发投入占销售收入的比例）指标作为衡量企业创新的代理变量，来探讨具有海外背景的CEO是否能够促进企业创新。研究表明，具有海外背景的CEO能有效地提高企业创新水平，且具有海外工作经历的CEO比具有海外学习经历的CEO对企业创新程度的影响更大。通过选取专利申请量作为企业创新的替代变量进行稳健性测试后，本文结论仍成立。在经济全球化的趋势下，这项研究对于我国引进先进海归人才、建设创新型发展国家和提高综合国力都具有建设性意义。

关键词：海外背景;研发投入;研发强度;企业创新

一、引言

创新作为一个国家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源泉，对于一个企业的发展来说它的作用无疑是至关重要的，企业的创新能力就是企业的发展命脉，高创新能力可以促使企业在当今社会不断获取超额利润。影响企业创新的因素既包括企业外部的因素，也包括企业内部的因素，其中企业外部的因素主要包括金融监管力度、知识产权的保护力度和行业之间的竞争等，企业内部的因素主要包括企业的激励方案、治理结构、工会组织等。企业的创新投入比例主要取决CEO做出的决策。但是，目前已有研究大部分关注点都集中于董事背景或者是高管整体背景对于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而对于其中单独地起着决策决定作用的CEO的海外背景对企业创新的影响却鲜有涉及，因此本文立足于CEO视角，将高管中的CEO单独拎出来，研究CEO的海外背景对于企业创新绩效究竟有何影响。

二、文献回顾

近年来，海归人才回国就业的势头持续高涨，为了提高企业的市场地位，实现我国企业的跨越式进步和国际化经营，越来越多的企业选择聘用具有海外背景的人员来担任企业的管理者，但是，这些具有海外背景的人才究竟在国内企业有无发挥作用，作为如何，还是一个仍需要学术界保持密切关注的问题。

截至当前，学术界对高管的海外背景信息的探究主要集中在两个大的方面。第一个方面是围绕知识溢出的角度来进行探究。Liu等（2010）通过对我国中关村的高新技术企业进行实证分析得出结论：海归企业家在公司中存在着明显的知识溢出效应。Filatotchev I（2011）从知识溢出的角度对海归企业家进行研究得出跨越国界的人才流动对在中国这样的新兴经济环境中的企业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李平和许家云（2011）通过对海归人力资本的研究发现海归人力资本对外国直接投资存在明显的知识溢出效应。罗思平和于永达（2012）基于中国光伏产业进行研究发现相较于外国直接投资，海归企业家对创新水平影响更大，“引智”行为在某种程度上带动了我国企业的技术创新水平。

第二个方面是围绕企业发展和公司业绩角度来进行探究。Herrmann（2005）通过对高管团队进行研究发现高管团队具有海外背景有利于实现国际多元化发展。Filatotchev I等（2009）围绕中关村科技园中小型高新技术企业来进行分析发现企业高管如果具有海外背景，将对企业的出口导向战略和出口绩效都有正面的提高作用。李自杰（2010）通过对中国电子技术产业进行实证研究发现高管团队的海外背景可以弥补企业在国际经验上的不足之处，推动企业的国际化发展进程。王雪莉等（2013）通过对中国信息技术行业进行分析发现高管团队的海外背景可以提高企业绩效。综上所述，目前已有研究对于海归对中国企业的研究还是有些局限，一是研究内容主要围绕知识溢出和公司发展业绩方面;二是样本主要集中于中关村高新技术产业，来源过于单一，普遍适用性较差;三是研究对象主要是将高管团队作为一个整体，来研究海外背景对企业绩效或者是创新带来的影响，而没有对其中各个岗位进行详细探究。CEO是企业之中起主要决策作用的人员，CEO对企业的管理方式和决策行为与其所受的海外学习经历和海外任职经历有一定的关联，因此本文以A股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主要探究CEO海外背景对企业技术创新水平的影响，通过本文的探究来为人才招聘方案的制订和企业创新水平的提高提供建议。

三、理论分析及假设提出

CEO主要负责对企业的一切重大经营事项进行决策并主持企业的日常业务活动，定期向董事会报告业务执行情况，而其中CEO的个人特征与背景又对能否高效率地履行职责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对于一个企业而言，具有海外背景的CEO善于采用更为先进的技术手段和管理方法，对于企业的生产率和企业的绩效都有显著的提升作用。

首先，创新是一项具有高度不确定性的活动，企业对创新的投入具有高风险、高不确定性以及投资回收期长等问题，会导致企业的信息不对称性增大，这就很可能造成利益相关者低估企业的价值。为了防止企业受到上述不利影响，国内企业的CEO往往在面临创新时更愿意选择风险较低、保守性的、不确定性更低的方案，这就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企业的创新。

其次，高阶理论认为企业在进行战略决策的时候，管理者个人所具有的价值观、知识结构和偏好都会对决策有重要的影响，不同决策的制定和执行又会对企业的绩效产生不同的影响。拥有海外背景的CEO更愿意接受新思想，更勇于创新并善于接受创新所带来的新变化。同时拥有海外背景的CEO无论是从视野还是社会关系方面相比于国内的CEO都占有一定的优势，在企业创新决策过程中享有的话语权更多，更能发展企业核心竞争力，使得企业突破现有业绩，促进企业发展。

再者，根据烙印理论，不可否认国外的教育水平和文化环境与国内相比有一定的优势，管理者在国外的学习或者工作经历都会对其形成影响，相比而言，具有海外背景的高管拥有比较完备的专业知识，对知识的吸收能力也较高，Mathias（2015）通过对企业行为进行研究发现高管的海外背景可以有效地提高企业的创新效率。

最后，资源基础理论认为，企业能够保持竞争优势的原因就在于企业拥有某些稀缺不可替代的资源，海归高管由于掌握着先进的海外管理经验，能够针对国内企业相关内部缺陷对症下药。除此之外，相关研究表明，拥有海外背景的高管在心理上也与国内高管有所不同，范巍和蔡学军（2011）通过将海归和国内的高层管理者进行比较，发现有海外背景的高管更自信，看待事物更乐观，也更愿意接受新变化，接受企业未来的不确定性，这些特性使得具有海外背景的高管更愿意在企业中加大对企业创新方面的投入，因此企业创新的投入和产出均会提高。

四、研究设计

1.研究样本与数据来源

本文采用我國2007年至2018年全部A股上市公司为初始研究样本，选取全部A股上市公司作为研究样本可以使得文章结果更具有普遍性和说服力。选取2007年作为样本起点的原因是CEO的海外背景信息从2007年开始进行披露，2018年是相关数据可获取到的最新数据年份，在此基础上：（1）剔除了ST公司;（2）剔除了金融保险业公司，因为该种类的公司在会计核算体系上与其他种类公司有明显的不同;（3）剔除了相关数据存在缺失值的样本，最后一共得到8978个数据。对文中所有的连续变量均进行了1%和99%的缩尾处理。

CEO海外背景是指CEO有曾经在海外学习或者工作的经历，由于港澳台在制度和法律规范方面与大陆有着明显的差别，因此本文所说的海外背景也将港澳台的学习工作经历包括在内。CEO的海外背景又可以划分为海外工作背景和海外学习背景，若CEO曾在中国大陆外的国家获得本、硕、博学位，则认为该CEO具有海外学习背景，若CEO曾在海外有过工作的经历，则认为具有海外工作背景。同时，我们明确指出，若CEO在海外工作的地点属于中国大陆企业的海外分支机构或者中外合资企业，则不认定为拥有海外工作背景。上市公司CEO海外背景数据收集和公司其他财务数据源自国泰安（CSMAR）数据库。

2.主要变量定义

本文所有主要变量的具体定义见表1。

3.模型构建

为了验证本文的假设，参照Chemmanur等（2014）、Fang（2014）、He和Tian（2013）、袁建国等（2015）的研究，我们构建了模型（1），为了降低内生性变量问题，我们采用前一期的测试变量对当期的因变量进行回归。

上述模型中，αi是回归系数，ε是误差项，i表示个体，t表示年份，另外CVi，t-1为企业层面一系列控制变量，j代表控制变量个数，控制变量包括机构投资者持股比例（IO）、资产负债率（Lev）、公司年龄（Age）、公司规模（Size）、负债水平（Leverage）、先进持有水平（Cash）、总资产收益率（ROA）和可持续增长率（SGR）。

五、实证结果与分析

表2报告了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技术创新变量中，研发强度（RDP）的平均值为0.04，最小值和最大值分别是0和0.27，说明在上市公司中研发投入占销售收入的比重平均很低，仅为4%，最小值为0，说明有的企业就没有在研发上进行投资。FE的平均值仅为0.08，说明仅有8%的公司拥有具有海外背景的CEO，说明海归进入上市公司担任CEO的现象还不够普遍，在上市公司中占比很低。FW和FS的平均值分别为0.05和0.04，说明具有海外工作经历的CEO比具有海外学习背景的CEO稍多，上市公司可能更愿意选择在海外有工作经历的人来担任企业的CEO。

1.描述性统计分析

2.CEO海外背景对企业创新的回归分析

模型的回归结果分析，其中被解释变量为企业研发投入（Ln_RD）和研发强度（RDP），解释变量为CEO海外背景（FE）。回归结果表明，研发投入和研发强度都与CEO海外背景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表明具有海外背景的CEO更愿意在企业创新方面加大投资，创新能力更高，此回归结果支持了本文的假设1。另外，研发投入与CEO海外工作背景在1%的水平上显著，与CEO海外学习背景在10%的水平上显著，说明CEO的海外工作背景对企业创新水平影响更大;研发强度与CEO海外工作背景在1%的水平上显著，与CEO海外学习背景在5%的水平上显著，说明相比具有海外学习背景的CEO，具有海外工作经历的CEO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更大。

六、研究结论

本文以企业创新作为切入点，主要探究CEO海外背景对企业创新水平的影响，通过对所有A股上市公司进行实证研究，证明了具有海外背景的CEO确实能够促进企业的创新绩效，同时又通过实证研究证明，具有海外工作经历的CEO比具有海外学习经历的CEO对企业创新的正面影响更大。最后再采取使用被解释变量替代变量的方法对本文结果进行稳健性检验，发现本文的结论仍然成立。

本文的研究结论丰富了企业创新影响领域方面的文献，证明了具有海外背景的CEO在进行企业决策时对企业创新方面的正向促进作用更大，更乐意加大对企业的研发投入，同时具有海外工作背景的CEO比具有海外学习经历的CEO对创新的重视度更高，从企业角度来看，本文的研究结论可以为企业进行高层人才的招聘和选拔提供一定的参考意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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