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皮画图案内涵及其在家具设计中的应用研究

■张琬怡，宋魁彦

(东北林业大学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黑龙江哈尔滨 150040）

鱼皮画是赫哲族渔猎文化的重要载体，赫哲族宝贵的鱼皮制作技艺被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为展现民族文化与传统家具文化的魅力，本文在阅读了赫哲族现有资料的基础上，搜集了赫哲族鱼皮画的实物图片与文字资料进行了认真地分析，结合赫哲族的历史背景和风俗文化对赫哲族鱼皮画的装饰图案进行系统化研究，得到鱼皮画装饰图案的内在含义，并通过形状文法对装饰图案进行提炼创新后，应用在明式家具中，将少数民族文化与传统家具文化有机结合，使人们更加清楚地了解赫哲族鱼皮画的文化内涵，对于赫哲族的鱼皮文化起到了传播和发展的作用。

1 鱼皮画的历史背景

赫哲族是一个以渔猎为主的少数民族，其鱼皮文化历史悠久，制作技艺也十分精湛，从鱼皮的选择到剥离鱼皮、晾干、鞣制熟化、鱼皮的裁剪或拼接再到润色，都体现了传统赫哲族人对鱼皮淋漓尽致的使用。鱼皮画本身是附着于鱼皮装饰上的，通常利用鱼皮天然的纹理色彩以及带有赫哲族特色的图案纹样进行装饰。例如在衣物、器物以及萨满神具等上面的鱼皮装饰，都蕴含着赫哲族的文化内涵。随着赫哲族人思想文化的发展，鱼皮画作为一种纯粹的艺术品在现代独立出来，其制作技艺也源于古代的鱼皮剪贴技艺，是将鱼皮加工后再拓稿、剪贴、润色、装裱后制作完成一幅鱼皮画，鱼皮画大致分为鱼皮剪贴画和鱼皮镂刻画。现有的鱼皮画很多，题材丰富，风格各异，充分展现了赫哲族人们对于美好生活和崇高信仰的追求。

2 鱼皮画的图案内涵

鱼皮画中的装饰图案基本采用了线描和剪影的处理手法，本文总结了赫哲族鱼皮画的图案类别和内涵，将鱼皮画图案分为装饰纹样元素和装饰图案题材两种，装饰纹样元素的内容大多为带历史宗教特色的图腾和一些自然纹样，装饰图案题材的内容大多为传统的日常生活、一些记录山水风景的画面，或者是一些关于神话传说的故事。

2.1 装饰纹样元素

装饰纹样元素的鱼皮画大多为图腾和一些自然纹样。图腾主要是一些动植物和神话人物，其中动物图腾占大多数。赫哲族人制作了许多关于鱼神的图腾，除此之外，鹿、鹰、龙、天鹅的图腾也很多。赫哲人认为任何事物都有灵魂，所以有很多关于神灵的图腾，他们寓意着吉祥。自然纹样包含涡旋纹、花草纹、云卷纹等，有的自然装饰纹样会充当图案中动物的角或尾巴，将动物的特征意象符号化，并有一定的装饰作用，丰富图案的内容。

关于图腾，他们将图案抽象几何化，又凸显了每一个形象的特点，借助带有明显符号特征的图案，给人一种神秘的民族气息。在大量的动物图案中，鱼神是最具有赫哲族特色的图案，渔猎民族饮食起居都和鱼有着紧密的联系，甚至有传说说赫哲人是鱼的后代。赫哲人捕鱼打猎，都会祈求鱼神保佑他们平安归来、有个好收成。鹿形象是图腾中最常见的图案，因为鹿的活动范围较大、比较常见，是长寿的象征。同时，把鹿作为装饰图案，也表达了赫哲族人们洒脱豪放的性格特征以及他们对于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的向往。此外，鹰的形象在装饰图案中表现手法也很多，赫哲人认为鹰是上天派来帮助人类的，赫哲族的独特说唱艺术伊玛堪中就讲述了女萨满变成神鹰帮助人类战胜邪恶的故事，这也体现了渔猎民族的神鹰崇拜。龙的形象则体现了赫哲族与汉族的文化交融，龙源于神话传说，是人类的守护神，是祥瑞的象征。还有天鹅的形象，对于婚嫁的女性也有着美好的寓意。这些图腾都带有赫哲族以及先人的图腾崇拜[1]。赫哲人的图案源于生活、源于自然，在自然装饰纹样中，云卷纹是天空的形象化、涡旋纹是大海江河的符号化，赫哲人大部分分布在三江流域沿岸，傍水而生，这些自然纹样体现了赫哲人对于大自然的热爱。还有一些藤蔓和花草的纹样，将身边常见的自然植物以较为抽象的手法体现在鱼皮画中，装饰了鱼皮画的图案效果，也表现了当时赫哲人的聪明智慧。

2.2 装饰图案题材

装饰图案题材的鱼皮画大多以记录传统的日常生活和宗教神话故事为主，当然还记录一些美好的自然景象。

赫哲族人靠打鱼生活，在传统生活题材的鱼皮画中，有很多记录赫哲族人出海捕鱼的画面，画面中船只、大海、捕鱼都体现了赫哲人对于捕鱼丰收喜悦的向往以及对他们出海后能够平安归来的祈祷。捕猎也是渔猎民族人们重要的活动之一，画面中的野熊、野鹿在森林中奔跑，天空中翱翔的雄鹰以正在追奔的捕猎者，充分显示了捕猎者的英勇和对生活的积极态度。赫哲族妇女在装饰图案题材中经常出现。结婚嫁娶是大多数人的必经之路，鱼皮画图案中赫哲妇女的形象表现的是极美的，画面中常采用生动秀美的装饰纹样，表现出对姑娘的祝福以及希望以后的生活幸福美满。赫哲族人认为万物皆有灵，对于宗教神话的崇拜是有目共睹的，不单单是在图腾表现上，在装饰图案题材中可以看到关于宗教习俗和传说故事。我们可以看到赫哲族人跳鹿神舞（图1）、祈求河神的装饰图案，在重大节日里有很多习俗来表现赫哲人的民族情怀。这些带有赫哲族传统日常生活和宗教神话故事的鱼皮画，反映了人们对生活的追忆和赫哲族宗教的神秘内涵。

■图1 宗教神话题材

3 鱼皮画在家具设计中的应用研究

3.1 确定主题及选择载体

3.1.1 确定主题

主题选择了具有赫哲族鱼皮画代表性的图案,图案本身不仅展现了生命力外还具有独特的民族魅力[2-3]，在鱼皮画装饰纹样元素中图腾（图2）最能表现赫哲族的民族气息，其图案内涵最具民族特色[4]，在鱼皮画中是最常见的，在古代，几乎所有的赫哲人都信奉鱼神。鱼皮画记录了只有语言、没有文字的赫哲族人的日常生活，赫哲人以捕鱼为生，捕鱼（图3）是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场景，所以选择图腾和日常生活题材作为设计主题。

■图2 鱼的图腾

■图3 捕鱼图案

3.1.2 选择载体

在应用载体的选择上，选择明式家具中的座椅和桌几，明式家具是很有代表性的传统家具，将少数民族文化与现代家具设计相结合，对少数民族文化的发展创新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5-6]。将自然纹样应用到座椅中，座椅的结构较桌几的结构相比更复杂，更适合单独图案的应用，所以将组合图案应用到桌几中。

3.2 基于形状文法的图案创新

利用形状文法对图案进行创新，应用到家具的结构中，设计出具有少数民族气息的现代家具[7-8]。形状文法是一种将图形演变转化成再造图形的设计方法，主要的演变规则有平移、旋转、镜像、增加、删除、坐标微调等，这种方法在保留图形原本的特征下对图形进行了创新设计。本文对鱼皮画图腾图案和日常生活主题图案进行创新，主要用到的演变规则有增加、删除、复制、旋转、坐标微调。例如，如图4所示，在提取鱼皮画图腾图案即鱼神纹样的过程中，首先通过删除的规则去掉图案中多余的装饰部分，得到一个简化的图案，再通过微调、增加、删除的规则对图案进行调整，最后再通过旋转、复制的形式得到新的装饰纹样。

■图4 提取鱼皮画中鱼神纹样的过程

3.3 装饰图案在家具设计中的应用

3.3.1 图案设计分析

选择鱼皮画中的图腾和日常生活题材作为设计主题。首先，通过删除规则得到鱼神图腾的初始形态，然后通过微调和删除得到一个简洁的鱼的造型，再对图案进行删除简化，最后通过镜像和增加得到新的图案造型（图5）。再通过删除规则对捕鱼人图案进行简化，在不失图案原始特征的基础上通过微调规则得到优化图案，最后通过镜像、复制得到新的装饰图案。

■图5 图腾图案演变过程

3.3.2 家具设计方案

将图腾图案应用到明式座椅中，明式家具风格简练优美，座椅的装饰纹样一般出现在靠背板和牙子上，将提炼转化后的图腾图案应用在靠背板上，将牙板的整体造型转化为鱼的形态，其余位置不做过多的装饰（图6）。座椅整体形态上窄下宽，保持明式家具线条流畅、造型简练的风格，其中穿插了赫哲族的渔猎文化，展现赫哲族民族文化的独特魅力在家具设计中的体现[9-10]。明式方桌的装饰部件一般为牙子，由于日常生活题材的图案属于组合图案，内容丰富，装饰性较强，故将设计后的图案应用在牙子上。将图案提取转化后以浮雕的形式应用到有束腰的方桌角牙上（图7）[11]。方桌的腿足部件运用了马蹄足，既保持了明式家具的简洁风格，又丰富了家具的内涵[12]。将座椅和方桌组合起来，（图8）为组合后的整体效果图，带有赫哲族民族风格的元素应用到明式风格的家具中，对于赫哲族的鱼皮文化起到了传播和发展的作用，保护了少数民族传统文化和传统家具文化[13-14]。

■图6 座椅设计

■图7 方桌设计

■图8 整体效果图

4 结语

赫哲族鱼皮画是传统文化的宝贵财富，其独特的材质及其特有文化内涵的图案题材以及古老的技艺都有着很重要的文化价值，通过鱼皮画可以了解到赫哲族的历史文化和民族色彩，以及传统赫哲族人对于大自然的崇拜和向往，也表现了当时的审美特征。利用现代设计方法对传统鱼皮画在家具设计中进行应用，不仅传播和发展了赫哲族渔猎文化，促进少数民族文化的发扬，并且对于家具设计的发展以及创新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