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路弯弯

倪洲永

弯弯的黄河水亘古不变地拥抱着黄河滩，河滩上有许多弯弯乡路，艄公唱着悠悠的山歌划着鱼船游荡在黄河湾上，一首首山曲激荡着人们的生活，丰富着那里的文化。

——题记

一

弯弯乡路，乡路弯弯，从坡坡上转出，从沟沟里转入，弯弯曲曲，在农作物的簇拥下显得乡路幽长幽深，一直延伸到学校。那是我童年时每天走的路。

春天，我和小朋友一样，背着书包经过这条弯弯的乡路。路两边是村民们绿幽幽的麦田，时隐时现出由于劳累后传来的漫汉调：

你知道天下黄河几十几道湾

几十几道湾弯上有几十几条船

几十几条船上有几十几根杆

几十几个艄公哎呦把船搬

阳婆婆上来一杆杆高

勤劳的人儿起得早

东坡上麦子西沟里谷

河滩上全是绿色苗

幽幽的麦田旁有浇地的水道，中午放学回家口渴了，卧身爬下吸吮一口，清凌凌的水很甜。有时我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跑到乡路旁的绿草坪上采撷野花，追逐蝴蝶，学着村民们哼唱山歌。

二

乡路弯弯，弯弯乡路

秋收的季节上，乡路上飘荡着各种成熟作物的味香，大大小小的车队，拉玉米的车，拉癸花的车，拉糖菜的车来来往往，乡路田垅上还留下和妈妈一起淘苦菜的足迹，苦菜是上好的食物，村里人洗干净用盐水浸泡当咸菜吃，具说还能治病。乡路弯弯的向阳处还有圆型的打麦场。村民们喜悦的心情笑在一年的丰收里，唱在悠扬的山曲上：

打渔划划渡口船船

妹妹座船哥哥搬

哼唱一曲信天游

恩恩爱爱荡悠悠

船上坐着个水格灵灵的你

你是哥哥的小心肝

搬船那个虎格生生的你

你才是妹妹的命蛋蛋

金黄色的谷物堆如山

窜窜玉米挂房檐上

汗水泪水和苦水

浇出丰收的好年头

三

乡路弯弯，弯弯乡路

弯弯的乡路上曾经留下我们像长青藤嫩绿的青色回忆。在那个晚风轻浮的夜晚，她牵着我的手，漫步在黄河鱼村的弯弯乡土路上，伴随着青蛙的呱声和燕子掠过时的呢喃声中，我俩浸在月光里，在她悠悠长长的视线和淡淡体香里，在她娇羞浅笑丰润的脸颊里，在她清晰而又不清晰的清纯目光里，我们一起哼唱着熟悉的信天游……

一对对鸳鸯水上漂

人家都说咱两个好

你要有那心思咱慢慢交

你没那心思就拉倒

你给我纳了双牛鼻鼻鞋

你有那心思你说出来

麻柴棍棍顶门风刮开

敢有心思把鞋拿来

捞不成米饭焖成粥

谈不成恋爱咱交朋友

四

弯弯乡路，鄉路弯弯

二十年前我离开了乡路，去了大城市发展，再不走那弯弯的乡路，再也听不见村民的丰收喜悦的山歌。

20年期间我久居在钢筋混凝土建筑的犹如蜂窝的格局里，再也呼吸不到农村的乡土气息，也听不到那羊鸡鸣和狂野狗叫声。

就恋着这一把把黄土

就恋着这一道道坎坎

就是这一手心绿

就是这一滴水泉

哦，这一声声嘶喊

系着我的心田

牵着我心肝……

多年后我又回到了家乡，不见了那弯弯乡路，十个全覆盖下变成了弯弯的油路，似乎看不见了弯弯乡路上她的影子，两旁田垅上的打麦场也只能看作童年的回忆。

那弯弯油路，油路弯弯北处是黄河鱼基地。

那油路弯弯，弯弯的油路南边是村民们大棚养的草莓和西红柿蔬菜园地。

多年来，黄河滩上弯弯的乡路两旁的农田被黄河水的浇灌下，变的肥沃而富有，能生长出玉米，高梁，大豆，小麦，和大棚里的各种豆角、茄子、西红柿、草莓、玉头等。

绿色水色挟带着悠悠的山曲丰富着人们的生活，激荡着人们的梦想。

——选自西部散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