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北地区高等教育发展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实证研究

申树斌

（东北财经大学数据科学与人工智能学院，辽宁大连 116025）

华北地区汇聚了中国独特的多元化特征的地域环境，包括具有广袤的蒙古高原、草原特征的内蒙古自治区，全国唯一具有高原、山地、丘陵、盆地、平原、草原和海滨等所有地貌特征的河北省和具有山地高原镶嵌盆地特征的山西省，孕育了历史悠久的人文环境，华北地区多元化的人类文明汇集成一条贯穿中西文明的历史脊线。山西省和内蒙古自治区分别作为世界最伟大的封建帝国唐朝和元朝的发源地，揭开了中西方文明交流的序曲。北京作为元、明、清三代封建王朝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见证了中华民族历史盛衰和崛起的进程。在京津地区的映衬下，华北地区的经济教育水平在全国处于相对落后的位次。根据《中国教育年鉴》的统计资料，1995 年河北省、山西省和内蒙古自治区分别拥有本科院校21 所、13 所和12所，分别居全国第12 位、第20 位和第22 位；分别拥有专科院校26所、13所和6所，分别居全国第5位、第19位和第24位。根据中国教育部公布的资料信息，2017 年河北省、山西省和内蒙古自治区分别拥有本科院校（包括独立学院）61所、33所和17所，分别居全国第7 位、第20 位和第27 位；分别拥有专科院校60 所、47 所和36 所，分别居全国第8 位、第14位和第21 位。根据国家统计局的相关信息显示，1978 年河北省、山西省和内蒙古自治区的国内生产总值分别为：183.06 亿元、87.99 亿元和58.04 亿元，分别居全国第7 位、第15 位和第25 位；2017 年河北省、山西省和内蒙古自治区的国内生产总值分别为：34016.32 亿元、15528.42 亿元和16096.21 亿元，分别居全国第8 位、第23 位和第21 位。华北地区独特的地理环境和浓厚的历史底蕴提供研究高等教育发展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在经济、政治、地理和文化传统层面完整的参考体系。《东北地区高等教育发展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实证分析》（以下简称《实证分析》）的研究发现东北地区高等教育发展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存在显著的省际差异，但生产力区域分布指数、产业发展指数和高等教育区域分布指数之间存在稳定的联系。《中国高等教育成长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国际比较研究》的研究发现东北地区与华北地区高等教育发展指标（本科院校的区域分布指数）与经济活力指标（Hurst指数）之间存在相比中国其他地区较高的正相关关系。本文采用《实证分析》的方法分析华北地区高等教育发展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动态演化规律，验证《实证分析》研究结论的稳健性，揭示两个地区异质性事实背后的共性规律。

一、华北地区高等院校的变迁史

表1 华北地区高等院校的变迁史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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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华北地区高等教育历史变迁与经济发展的关系

1.指标定义

高等教育区域分布指数：

生产力区域分布指数：

产业发展指数：

eIndustryi=第i产业名义GDP增长率-第i产业实际GDP 增长率，其中eIndustryi为第i产业发展指数，i=1,2,3。

2.研究目的

采用《实证分析》的方法分析华北地区生产力区域分布指数、高等教育区域分布指数和产业发展指数的相关性及其隐含的不同经济、技术禀赋结构中的经济增长路径，总结东北地区和华北地区高等教育发展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动态演化规律，分析两个地区演化规律的异同。

3.数据说明

数据的样本区间：河北省1988-2017 年；山西省1992-2017 年；内蒙古自治区1991-2016 年。华北地区各地级市1999－2013 年国内生产总值（现价）的数据来源：《中国区域经济统计年鉴》，其他年份的数据来源：《河北经济年鉴》（1988-1994年的名称为《河北经济统计年鉴》）、《山西统计年鉴》和《内蒙古统计年鉴》。1988－1992 年河北省石家庄的生产总值=石家庄市的生产总值+石家庄地区的生产总值，邯郸的生产总值=邯郸市的生产总值+邯郸地区的生产总值，邢台的生产总值=邢台市的生产总值+邢台地区的生产总值，保定的生产总值=保定市的生产总值+保定地区的生产总值（1988—1993 年），张家口的生产总值=张家口市的生产总值+张家口地区的生产总值，承德的生产总值=承德市的生产总值+承德地区的生产总值，沧州的生产总值=沧州市的生产总值+沧州地区的生产总值，其中1988-1991 年生产总值的统计口径为国民生产总值，其他年份生产总值的统计口径为国内生产总值。1992 年山西省大同的国内生产总值=大同市的国内生产总值+雁北地区的国内生产总值。通辽市1991—1998 年的名称为哲里木盟，鄂尔多斯1991—2001 年的名称为伊克昭盟。河北省、山西省和内蒙古自治区的国内生产总值以及第一、二、三产业生产总值（现价）和国内生产总值指数以及第一、二、三产业生产总值指数（上年=100）的数据来源分别为：《河北经济年鉴》（2018），《山西统计年鉴》（2018）和《内蒙古统计年鉴》（2017）。

4.经验证据

生产力区域分布指数和产业发展指数对高等教育区域分布指数的回归结果见表2和表3。

表2 河北省生产力区域分布指数和第一、二、三产业发展指数对高等教育区域分布指数的回归结果

续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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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3 山西省和内蒙古自治区生产力区域分布指数和第一、二、三产业发展指数对高等教育区域分布指数的回归结果

续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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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表2和表3的估计结果归纳出生产力区域分布指数、高等教育区域分布指数和产业发展指数的相关性。

表4 华北地区生产力区域分布指数、高等教育区域分布指数和产业发展指数的相关性

估计经济发展指数（名义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率-实际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率）与经济增长率（g）的关系。

表5 华北地区经济发展指数对经济增长率（g）的回归结果

经济增长的路径主要由技术进步和规模扩张（政策）两方面因素决定。河北省本科院校和高职（专科）院校发展，高职（专科）院校与独立学院（2008-2009、2011-2017 年）和本科院校与高职（专科）院校的相对布局调整表现出对经济增长的规模扩张服务效应；独立学院发展，高职（专科）院校与独立学院（2004-2007、2010 年）和本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表现出对经济增长的技术进步溢出效应。除高职（专科）院校发展，独立学院发展，高职（专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本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分别遵循第一产业增长（1989-1991、1998-2002、2008-2009、2012-2017 年）、第三产业增长（1989-1991、1998-2003、2008-2009、2011-2017 年）和第二产业增长，第一和第二产业增长，第一产业增长（2004-2007、2010 年）、第二产业增长（2008-2009、2011-2017年）和第三产业增长（2012-2017 年），第二产业增长（2004-2013 年）和第一产业增长的技术进步路径，河北省高等教育发展和相对布局调整主要通过规模扩张路径影响经济增长。山西省本科院校发展（1992-1993、1995-1997、2002-2007 年），独立学院发展，本科院校与高职（专科）院校的相对布局调整调整表现出对经济增长的规模扩张服务效应；本科院校发展（1994、1998-2001、2008-2017 年）和本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表现出对经济增长的技术进步溢出效应；高职（专科）院校发展，高职（专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分别与区域经济增长不相关和弱相关。除本科院校发展（1994、1998-2001、2008-2017 年）遵循经济增长，独立学院发展遵循第三产业增长，本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遵循第二和第三产业增长的技术进步路径，山西省高等教育发展和相对布局调整通过规模扩张路径影响经济增长。内蒙古自治区本科院校和独立学院发展，本科院校与高职（专科）院校、高职（专科）院校与独立学院和本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表现出对经济增长的规模扩张服务效应；高职（专科）院校发展表现出对经济增长的技术进步溢出效应。除高职（专科）院校发展遵循经济增长，本科院校与高职（专科）院校的相对布局调整遵循第一产业增长，本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遵循第二产业增长，高职（专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遵循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增长的技术进步路径，内蒙古自治区高等教育发展和相对布局调整主要通过规模扩张路径影响经济增长。

考虑结构变化重新回归《实证分析》中吉林省eIndustry3与e2的关系得：

其中，虚拟变量D的取值1985-1996年为0，1997-2017年为1。

表6 华北（东北）地区经济发展指数（生产力区域分布指数）对生产力区域分布指数（经济发展指数）的回归结果

续表6

根据表6，辽宁省、吉林省和黑龙江省的经济增长伴随产业结构调整，而河北省、山西省和内蒙古自治区的产业结构调整驱动经济增长。根据《实证分析》表8和本文表4、表6、回归方程（1），可归纳出华北地区和东北地区高等教育发展与经济增长关系的演化路径。（1）辽宁省本科院校和独立学院发展通过从效率到规模的预期均衡增长路径（2016年本科院校发展通过预期非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经济中心的增长源（2016 年独立学院孕育非经济中心的增长源）。高职（专科）院校发展通过从效率到规模的预期非均衡增长路径孕育非经济中心的增长源（除通过预期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经济中心1984、1987、1993、2007、2010 年第一产业增长、1984、1993、2007 年第二产业增长和2016 年非经济中心的增长源）。本科院校与高职（专科）院校（除2016 年）、2004-2013 年高职（专科）院校与独立学院、2004-2011 年本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通过从效率到规模的预期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经济增长。2016 年本科院校与高职（专科）院校的相对布局调整通过从效率到规模的预期非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第二和第三产业增长，通过预期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第一产业增长。2014-2017 年高职（专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通过从效率到规模的预期非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经济增长（2016年通过预期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第一和第二产业增长）。2012-2017 年本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通过从效率到规模的预期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第一产业增长（2013 年通过预期非均衡增长路径）和第二产业增长（2012 年通过预期非均衡增长路径），2012-2017 年通过从效率到规模的预期非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第三产业增长（2012 年通过预期均衡增长路径）。（2）吉林省本科院校和独立学院发展通过从效率到规模的预期非均衡增长路径分别孕育非经济中心和经济中心的增长源。高职（专科）院校发展通过从效率到规模的预期均衡增长路径孕育1987-1996 年经济中心的增长源，1997-2017 年孕育经济中心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的增长源，通过从效率到规模的预期非均衡增长路径孕育非经济中心第三产业的增长源。本科院校与独立学院和高职（专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通过从效率到规模的预期非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经济增长。本科院校与高职（专科）院校的相对布局调整通过从效率到规模的预期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经济增长。（3）黑龙江省本科院校和独立学院发展通过从效率到规模的预期均衡增长路径分别孕育非经济中心和经济中心的增长源。本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通过从效率到规模的预期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经济增长。高职（专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通过从效率到规模的预期非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经济增长。高职（专科）院校发展和本科院校与高职（专科）院校的相对布局调整不存在显著的反映技术供给-需求变化的预期均衡或非均衡增长路径。本科院校与高职（专科）院校的相对布局调整通过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的经济效率影响经济增长，而通过第二产业的传导效应不显著。（4）河北省本科院校发展通过从规模到效率的预期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经济中心的增长源。本科院校与高职（专科）院校的相对布局调整通过从规模到效率的预期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经济增长。高职（专科）院校发展通过预期非均衡增长路径孕育非经济中心第二产业的增长源，1988、1992-1997、2004-2007、2010 年（1989-1991、1998-2002、2008-2009、2012-2017 年）通过从规模到效率的预期（非）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经济中心（非经济中心）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的增长源。独立学院发展通过从规模到效率的预期均衡增长路径孕育非经济中心第三产业的增长源，通过从规模到效率的预期非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经济中心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的增长源。高职（专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通过从规模到效率的预期非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第一产业增长（2004-2007、2010 年）、第二产业增长（2008-2009、2011-2017 年）和第三产业增长（2012-2017 年），通过从规模到效率的预期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第一产业增长（2008-2009、2011-2017 年）、第二产业增长（2004-2007、2010年）和第三产业增长（2011年）。本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通过从规模到效率的预期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第三产业增长和2014-2017 年第二产业增长，通过从规模到效率的预期非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第一产业增长和2004-2013 年第二产业增长。（5）山西省本科院校发展1992-1993、1995-1997、2002-2007 年（1994、1998-2001、2008-2017年）通过从规模到效率的预期（非）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经济中心的增长源。独立学院发展通过从规模到效率的预期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经济中心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的增长源，通过预期非均衡增长路径孕育非经济中心第三产业的增长源。本科院校与高职（专科）院校的相对布局调整通过从规模到效率的预期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经济增长。本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通过从规模到效率的预期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第一产业增长，通过预期非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增长。高职（专科）院校发展和高职（专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不存在显著的反映技术供给-需求变化的预期均衡（或非均衡）增长路径。（6）内蒙古自治区本科院校和独立学院发展通过从规模到效率的预期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经济中心的增长源。高职（专科）院校发展通过从规模到效率的预期非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经济中心的增长源。本科院校与高职（专科）院校，高职（专科）院校与独立学院和本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分别通过从规模到效率的预期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增长，第三产业增长，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增长，分别通过预期非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第一产业增长，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增长，第二产业增长。

三、结论

华北地区高等教育发展与经济增长关系表现出与东北地区截然不同的规律性。除河北省独立学院发展，高职（专科）院校与独立学院（2004-2007、2010 年）和本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山西省本科院校发展（1994、1998-2001、2008-2017 年），本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和内蒙古自治区高职（专科）院校发展呈现出对经济增长的技术进步溢出效应，华北地区高等教育发展和相对布局调整总体上表现出对经济增长的规模扩张服务效应。东北地区经济增长伴随产业结构调整，而华北地区产业结构调整驱动经济增长。东北地区和华北地区高等教育发展分别通过从效率到规模的预期均衡或非均衡增长路径和从规模到效率的预期均衡或非均衡增长路径与产业结构调整、生产力区域分布、技术进步和规模扩张紧密相关。除高职（专科）院校发展（内蒙古自治区）、高职（专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黑龙江省和2014-2015、2017年辽宁省）和2016年本科院校（辽宁省）发展孕育经济增长，辽宁省高职（专科）院校发展孕育第一产业增长（1985-1986、1988-1992、1994-2006、2008-2009、2011-2015、2017 年）、第二产业增长（1985-1992、1994-2006、2008-2015、2017 年）和第三产业增长（1984-2015、2017 年），本科院校与高职（专科）院校的相对布局调整孕育2016 年第二和第三产业增长，本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孕育2013 年第一产业增长、2012 年第二产业增长、2013-2017 年第三产业增长，高职（专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孕育2016 年第三产业增长，河北省高职（专科）院校发展孕育第二产业增长和1989-1991、1998-2002、2008-2009、2012-2017 年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增长，独立学院发展孕育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增长，高职（专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孕育第一产业增长（2004-2007、2010 年）、第二产业增长（2008-2009、2011-2017 年）和第三产业增长（2012-2017 年），本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孕育第一产业增长、2004-2013 年第二产业增长，内蒙古自治区本科院校与高职（专科）院校、高职（专科）院校与独立学院和本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分别孕育第一产业增长、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增长、第二产业增长遵循从效率到规模或从规模到效率的预期非均衡增长路径，辽宁省、黑龙江省、河北省和内蒙古自治区高等教育发展和相对布局调整主要通过从效率到规模或从规模到效率的预期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经济增长。而除吉林省高职（专科）院校发展（1987-1996 年）和本科院校与高职（专科）院校的相对布局、山西省本科院校发展（1992-1993、1995-1997、2002-2007 年）和本科院校与高职（专科）院校的相对布局调整孕育经济增长，吉林省高职（专科）院校发展（1997-2017年）和山西省独立学院发展孕育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增长，山西省本科院校与独立学院的相对布局调整孕育第一产业增长遵循从效率到规模或从规模到效率的预期均衡增长路径，吉林省和山西省高等教育发展和相对布局调整主要通过从效率到规模或从规模到效率的预期非均衡增长路径孕育经济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