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党的领导下加强青年政治引领工作的基本逻辑

孙 洁

（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研究生院，北京 100091）

青年是国家的未来、民族的希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广大青年是生力军和突击队”，“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终将在一代代青年的接力奋斗中变为现实”［1］。广大青年群众是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接班人，青年意识形态工作事关党和国家事业兴旺发达、人民安居乐业的大局。

改革开放以来，伴随着中国走向世界，各类社会思潮都力图在社会上占得一席之地。尤其在新媒体、移动互联网与终端技术飞速发展以来，善于接受新事物的青年群体不可避免地成为各种意识形态的争夺对象。青年已经置身于新媒体条件下复杂而隐蔽的价值观斗争的影响中。共青团务必要在党的领导下牢牢把握青年意识形态的主导权，引导广大青年把理想信念建立在对科学理论的理性认同上，建立在对历史规律的正确认识上，建立在对基本国情的准确把握上，筑牢理想信念的根基。

一、市场逻辑：从计划主导到市场主导的社会主义经济格局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国拉开了改革开放的时代大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逐步确立起来，按照市场规律进行调配，引入市场竞争机制。经济体制的改革，市场因素的引入，也大幅度改造着上层建筑，使得中国经济成分、利益关系、社会关系、文化因素等发生了深刻变革。市场经济对意识形态阵地带来的冲击更具挑战性，意识形态的传播生态更加复杂，人民群众的思想状态与价值选择日趋多样化，意识形态阵地的巩固工作更加需要精细化、技术化、社会化。

（一）改革开放改变了青年价值观的生成环境

改革开放前，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占绝对的主导地位，人民群众都有着强烈的共产主义信仰与集体主义精神，思想政治教育体系贯彻意识形态教育的能力与效果突出。改革开放以后，在引进国外现代化的先进技术经验、优秀文艺作品、外国建设发展资金的同时，也难以避免地放入了主流意识形态的对手，为其提供了一定的生存土壤。

一方面，借着思想解放社会风气的蔓延，以及中国对改革大胆探索的社会政治氛围的放宽，各类意识形态与价值观念在高校、媒体等阵地轮番出现。消费主义、拜金主义、享乐主义、自由主义、民粹主义、个人英雄主义等意识形态不同程度地通过文化传播等多种形式，影响着青年群体。另一方面，随着社会主义改革的深入发展，“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指导作用愈发突出。解放思想要以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中国的实际为依托，实事求是的过程要重视思想的解放，这是不能割裂的一体两面。在这样的思想路线的指引下，改革开放40多年来，青年群体成长环境有了极大的变化：文化生活日渐丰富，基本知识与德育水平日渐提高，接触到的知识总量有了质的飞跃，更加注重创新创造能力与活力，青年精神文明发展到一个全新的高度；同时，青年意识形态引领工作依靠“实事求是”这个抓手，起到了一定作用。这样的环境既是引导青年解放思想、走向世界的机遇，也是引导青年辨明是非、实事求是的挑战。

（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影响了青年价值观的生成路径

马克思认为：“物质生活的生存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着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2］32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运行过程中体现出的公平竞争原则、效率原则、契约原则、共同富裕原则等原则，一定程度上形成了现代化社会的基本文化，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着青年的思维方式、行为习惯、价值取向、职业选择，促进了青年的主体意识觉醒。世界意识、全球眼光、独立思维、家国情怀等成为改革开放后一代代青年群体所拥有的特征。学校、社会媒体生硬灌输的价值观念，已经很难打动青年群体。一方面，青年群体深刻地融入到了经济、政治、文化现代化的发展进程中，开始自发地通过自身的实践经验去感知世界，更多地相信自己的体验。相应地，伴随着成长环境的多元、物质文化市场的丰富以及商业文化的影响，青年形成了注重个性、强调特质的基本特征。而在社会主义的方向性指引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感召下，形成了集体主义与个人主义并存、家国情怀与个人抱负并存，具有复杂性和结构性的青年群体的社会心理——不仅在青年个体与个体之间有着差异，而且在个体内部各种价值观念也存在平衡、兼备、转化等情况。另一方面，青年群体价值体系依然尚未健全与成熟，容易受到一些经过包装的、故事性的、情绪渲染性的价值观影响。在这种多元文化、多元价值的作用下，这种具有复杂性和结构性的青年群体的社会心理，更加凸显出一种不稳定性——既有实现继承创新发展社会主义事业的一面，也有可能引发混乱、无序的一面。

在这样的条件下，青年意识形态的引领工作就显得非常关键。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讲好中国故事，展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3］讲好中国故事，不仅是一种向世界展示的需要，也是振奋国民、振奋青年、教育青年的需要，尤其在树立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过程中，只有观照现实发展与价值核心，从经验直觉引导青年意识形态，从真实发生的故事性叙事中开启深入学习感知马克思主义的门径，才能在多元意识形态斗争中尽最大可能赢得青年的认可。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与方法论一旦在青年群体心中扎根，其他意识形态的阶级本质与规律漏洞便会不攻自破。只有引导广大青年把理想信念建立在对科学理论的理性认同上，建立在对历史规律的正确认识上，建立在对基本国情的准确把握上，才能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中，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改革探索中，在中国走向世界的进程中，不断巩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青年阵地。

二、传播逻辑：从单向传播到双向沟通的媒介技术

在第三次工业革命即信息技术革命后，信息的载体技术实现了质的飞跃，信息传播、意识形态传播在互联网的支持下展现了全新的特征，意识形态传播模式、手段、形式发生了极大变化。互联网是一种具有“自身存在”属性的虚拟化空间，人类的网络虚拟化存在实质上是人类存在方式发生的革命性变革，是人类结成社会关系方式的一次革命，是人类认识客观对象的一次飞跃［4］。当代青年群体深入地参与这一技术的发展，从电子计算机的出现到互联网的诞生、再到移动终端的普及和高速无线网的问世，信息的传播不仅在速度以及量上有了大幅度的提高，更重要的是，媒介体系从承担单向的信息传播功能，开始承担双向的沟通交流互动功能。这一变化是革命性的，改变了意识形态传播、观念体系传播的方方面面。

（一）社会化媒体重构青年价值观的生成方式

社会化媒体与互联网金融、商贸、服务等新业态一道，促使传统互联网逐渐从单纯的信息获取平台转变为多向沟通、多重功能的超级平台。在移动互联网环境下，青年群体善于掌握视频弹幕网站、贴吧、微博等社会化媒体形式，并且广泛参与到了以自媒体为中心的商业经济循环之中。

社会化媒体“去中心化”特征与“中心性”特征的辩证统一，重构着青年价值观的生成方式。一方面，社会化媒体具有“去中心化”的特征：人人都有表达观念、传播观念的权利，可以即时沟通、即时回应、即时论战，为各类观点传播带来了可乘之机；同时大数据、人工智能算法促进了信息与观点“个性化阅读”的普及，通过迎合个人偏好，推荐与对应受众已有观念相同或观点相近的方式，促使社会观念体系日益走向兴趣化、区块化、社群化，走向割裂。另一方面，社会化媒体又具有“中心性”的特征：在架构模式上，现实的个人总是围绕一定的社会化媒体，或者是以架构社会化媒体的方式结成网络社群，社会化媒体就是网络意识形态传输的中心；在议题设置上，主流媒体机构与大商业媒体机构与普通用户相比又是议题设置的中心，拥有更多的关注度与话语权；在观念引导上，“意见领袖”型媒体则是持有相应观念社群的中心，也是改变影响甚至扭转相应社群观念的切入点。相较于过去的意识形态的生成方式，青年人在其中得到了大量的思维锻炼，感受到了不同观念体系的对立，也作出了一定的选择。

社会化媒体的多社群特征，重构着青年价值观的生成方式。围绕社会化媒体平台以及相应的兴趣、话题、个人、观点，形成了大量具有不同文化背景、兴趣喜好的社群。80后、90后、00后青年群体往往是这些网络社群的主体，网络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融合的趋势日益凸显，跨区域、多领域虚拟社群逐步形成，虚拟社群也越来越有现实行动力。社会化媒体平台在设立发展的过程中，也逐渐形成属于自身的人际社交模式以及社群文化——即每个社会化媒体平台都有着独特的“遗传基因”。除了像“微博”“微信”“今日头条”这类信息分发方式不同导致的社群差异化以外，还有诸如“网易云音乐”“BILIBILI”“豆瓣”“知乎”等目标用户定位导致的社群差异化。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话语结构与话语体系，面对不同职业与年龄段的青年社群，对其进行观念引导应当掌握多种不同的话语结构与话语体系，结合不同的话语体系使用以影响不同的受众，针对相应的话语体系叙事以贴合受众的需要，形成符合青年需要、融入社群风格、深得青年喜爱，让青年感到舒适的意识形态引导策略。这就需要意识形态引导更加精细化，不能一概而论。针对这种情况，就需要共青团的宣传部门不断提高意识形态斗争的引领能力。

（二）网络空间成为争夺青年价值观的重要阵地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意识形态工作是做人的工作的，人在哪里，意识形态工作的重点就应该在哪里［5］。媒体、社交媒体平台、网络游戏、电商服务等以互联网为核心的信息技术不断发展，打造了一个具有泛娱乐、泛沟通、泛学习、泛商务等功能的超级虚拟空间。正是这样一个多功能的超级平台、超级空间，吸引着人民群众的融入与参与，促进着经济社会文化的发展，也大大占据了青年群体的时间。根据《2019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固定互联网宽带接入用户44928万户，比上年末增加4190万户，其中固定互联网光纤宽带接入用户41740万户，增加4907万户。全年移动互联网用户接入流量1220亿GB，比上年增长71.6%①。面对如此高的使用人口基数与使用时间，互联网不可避免地承载着意识形态斗争的“第二战场”的功能。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八届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一次集体学习时讲话强调：“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一项长期的艰巨的历史任务，必须准备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6］当今，我国处在历史大变革、结构大调整、格局大变动的新的历史起点上，意识形态在虚拟网络中的斗争前所未有的激烈、前所未有的深入、前所未有的广泛。青年群体可以感受到来自多个方面的意识形态斗争：从“唯心主义”“二元论”等哲学世界观与方法论，到“自由主义”“资本主义”“历史虚无主义”“拜金主义”等腐朽思想；从哲学社会科学部分学者“言出必称西方”，到“三权分立”“选举政治”“宪政”等政治制度观念甚嚣尘上；从抨击“中国制造”“中国精神”“中国教育”“中国科技”等矮化中国发展成就的言论，到重构民族英雄、曲解国家历史等弱化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手段……我们不难发现，妄图瓦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主导地位的思想言论可谓层出不穷，意图打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的思想言论可谓层出不穷，意图瓦解中国民族精神、历史厚重感、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思想言论可谓层出不穷。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主阵地遭受冲击的态势仍然严峻。

为了在我们的社会主义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事业进程中不出现颠覆性错误，面对这种情况，必须要抽丝剥茧，抓住事物的主要矛盾。广大青年既是正能量的创造者、践行者，也是正能量的接受者和传播者。要相信人民，依靠人民，发挥人民群众的主观能动性，通过丰富有趣的活动，积极引导、吸引广大人民群众讲述身边正故事，展示正风采，弘扬正能量，阐明正价值。社会化媒体是网络社群的构建中心，也是人民进行精神文化生活的重要载体，更是互联网进行观念交锋与舆论发酵的中心。共青团要继续坚持党对网络意识形态斗争工作进程的全面领导，掌握社会化媒体的传播规律，引领社会化媒体。面对针对青年群体意识形态的斗争，要用科学务实的、贴近青年的方式回应包裹在“专业学科”外衣下的意识形态攻击，积极发声肃清历史虚无主义、机会主义、拜金主义等错误思潮，积极推进符合青年喜闻乐见的文化艺术作品的制作与发展，用青年语言讲述、深化马克思主义，为党赢得青年。

三、双重逻辑作用下青年价值体系生成路径

改革开放以来，基于经济社会结构的变化，信息传播交互结构的变革，青年意识形态的生成逻辑随之发生了改变，在实践的内生力决定作用下，以及社会环境的传统合力、多社群的参与合力与多中心的引导合力的共同作用下得以形成。与此同时，青年意识形态在几个结构性的作用力的影响下形成了特定生成模式。

在市场逻辑之中，社会环境这种“传统合力”的内在结构发生了改变。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社会教育在保持着一定的稳定性的基础上，都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改革的逐步铺开、开放程度的逐步提高发生改变，影响着青年群体形成三观的整个童年、少年时期，为青年群体价值观念与意识形态的最终定型奠定了基础，为后续的成长、发展做好了支撑与铺垫。相较于改革开放前，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的基础性地位依旧没有改变，对中国道德文化、精神传统的消解作用也是有限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市场对社会的再塑造，对家长、教师等群体的再塑造的力量是巨大的，进而伴随着中国在历史上形成并保留下来的观念、价值、精神等，潜移默化地塑造着青年一代的行为、心理、观念，构成了青年意识形态生成定型的基础。

在传播逻辑之中，社会化媒体的发展带来多社群的参与合力与多中心的引导合力，影响青年价值观的生成。社会化媒体不断建构青年意识形态的生成模式，不仅仅体现在它以去中心化的方式影响青年群体，促进青年群体的视野开拓与认识多元；也体现在能够为青年群体提供一个观察世界的平台，以激励青年通过不断的实践去检验与判断。

青年各类观念以及价值观的形成，都受到市场逻辑和传播逻辑的综合作用并产生影响。这种综合作用不是无序的，而是成体系的、相互嵌套的。受市场影响的各类人际传播，在传播影响下市场都在为青少年形成模块化和信息场域，就像滤镜插片一样，最终影响青年群体对外部世界的观察和认识，通过一个个事件的感悟折射形成青年群体的价值观拼图。在多次暗含着市场逻辑和传播逻辑的事件的建构和冲刷下逐渐形成了青年的价值观。其一，青年价值观的生成受到社会环境传统合力的影响。在看到网络对青年群体意识形态生成的影响的同时，不能忽视传统的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社会教育对青年群体意识形态生成的影响。这种传统合力的先置性作用明显，构成了青年群体基本的思想观念根基。

其二，青年价值观的生成受到多中心的引导合力的影响。青年群体接收的每一个媒体信息源都是一个观念塑造的引导源。基于社交媒体平台整体去中心化的影响，多种观念塑造的引导源之间并非同心同向，因此，根据不同青年不同的阅读选择会产生不同的引导合力——这种来源于多中心引导合力进一步叠加，影响着青年群体整体意识形态的形成。

图1 青年意识形态的生成模式

其三，青年价值观的生成受到多社群的参与合力的影响。在去中心化的社会网络中，社会文化与社会观念并非是单一性的。青年群体往往都拥有着广泛的社群身份，参与着不同的社群讨论，来进一步巩固自己的观念。大的、整体的社会意识，被小的、社群的社会意识的消解程度越来越高。青年群体的意识形态形成，受到来自多社群身份的参与合力的影响。

其四，青年价值观的生成由青年群体总体实践的内生力决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种观念拥有说服力的前提，是能够经受实践的检验。青年意识形态本质上还是由青年群体的总体实践决定的。青年群体经由实践而产生的内生动力，能够突破各种力量的影响，找寻到真正符合社会历史发展规律的观念与认识。青年群体善于使用新工具、新方法去观察与实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实践与伟大理论的真理性交相辉映，感召着一代代青年人奋勇向前。正是由于马克思主义的真理性，青年一代越来越能明辨是非、激浊扬清。

因此，加强对青年群体的政治引领不但要着眼于在社会化媒介中发挥积极的引导作用，成为青年心目中的“代言人”；也要站在青年之中，把握青年时代脉搏，增强组织吸引力和凝聚力，参与青年人的社群，建立青年人的社群，成为青年人心目中的“好朋友”；更要注重青年大学习、大实践，用一个个坚实的行动引领，去筑牢青年意识形态的阵地。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共青团要做好青年思想引导工作，必须站在理想信念这个制高点上，只有具备思想上精神上的吸引力和凝聚力，才会是内在的强大的持久的。把握改革开放以来青年意识形态生成的基本逻辑，有助于团组织面对新组织、新特点、新挑战，积极适应时代发展和青年变化，把握转型期青年工作的特点和规律，找准突破口、把握着力点，增强共青团工作的主动性和创造性，真正使思想引导入脑入心，帮助广大青年树立远大理想，用科学的理论武装青年，用历史的眼光启示青年，用伟大的目标感召青年，用光明的未来激励青年，使他们不断增强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不断增进对党的信赖、信仰和信心。

注释：

① 见国家统计局《中华人民共和国2019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