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攀,杨耀博,焦 阳,颜昭勇
(陕西省人民医院介入放射科,陕西 西安 710068)
肝癌是我国一种常见的、高发的恶性肿瘤,我国每年新增肝癌患者占全球新增的55%,对该病的诊治形势依然十分严峻[1]。目前首选治疗为手术切除,但大部分肝癌患者伴有肝硬化,使手术切除量有一定的限制[2]。近年来,经导管动脉内栓塞(Transcatheter arterial embolization,TAE)介入治疗逐渐成为主要方法之一,但术后远期疗效仍不理想,复发及转移率高[3]。基因治疗领域的重要发现之一是小干扰核糖核酸(Smallinterfering ribonucleic acid,siRNA),为肝癌的靶向治疗提供了新的治疗手段,为不能手术患者的提供了新的途径[4]。siRNA能特异地结合细胞内靶mRNA形成沉默复合体,进而阻断或减少下游蛋白质的合成,此为RNA干扰现象。siRNA诱导的基因沉默特异性高、操作简单、周期短,应用前景广阔[5]。经导管动脉内栓塞能加重缺氧微环境,升高肝癌细胞缺氧诱导因子-1(Hypoxia inducible factor 1α,HIF-1α)的基因表达,继而引起血管内皮生长因子(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VEGF)的异常高表达,刺激肿瘤细胞的增殖[6-7]。本研究通过建立VX2肝癌兔模型,考察TAE联合siRNA干扰HIF-1α对肝癌兔的疗效及对HIF-1α、VEGF表达的影响。
1.1 实验材料
1.1.1 仪器与试剂:HIF-1α多克隆抗体购自美国Cell Signaling Technology公司,HIF-1α shRNA购自美国Santa Cruz公司,大规模质粒抽提试剂盒购自Qiagen公司,质粒小量中提试剂盒购自北京天根生化,注射用青霉素钠购自华北制药,血管鞘、Cobra导管等购自Terumo;聚乙烯醇(PVA)微粒购自Cook公司,光学显微镜(OlympusBX53)购自Olympus,Philips Brilliance 64层螺旋CT购自荷兰飞利浦公司,自动生化分析仪(BA-200FR)购自日本东芝公司。
1.1.2 实验动物:以20只2~3个月龄的雄性新西兰大白兔为研究对象,体重2.0~2.5 kg,由杭州余杭科联兔业有限公司提供,许可证号SCXK(浙)2017-0004,合格证号1805160014。试验前进行6 d的适应性单笼饲养,温度20~25 ℃,湿度40%~70%。荷瘤种兔1只,VX2由日本Funbanski公司引进。
1.2 实验方法
1.2.1 动物模型的建立:VX2瘤株从荷瘤兔中获得,将生长完好的实性部分裁剪成1 mm3(长×宽×高为1 mm×1 mm×1 mm)的组织块,放置备用。将实验兔麻醉、开腹及暴露肝脏后,在肝左叶部位植入剪好的肿瘤组织块,用明胶海绵压迫止血,回纳肝脏于腹腔中,逐层缝合实验兔腹壁肌肉、皮肤。术后需保温处理,直到实验兔苏醒,苏醒后放置在笼中,独立饲养,每日肌肉注射1万U/kg青霉素,维持3 d,术后两周所有实验兔全麻下,行MRI 检查,纳入研究标准:肿瘤最大径<3 cm,且坏死灶<瘤体直径1/2者,位于肝实质内,信号均匀。研究中造模兔无脱失,全部纳入结果分析。
1.2.2 HIF-1α-shRNA的合成:第一步构建HIF-1α-shRNA病毒载体,第二步提取质粒,以shHIF-1α质粒对293A细胞进行转染,获得腺病毒。以腺病毒对原代兔皮肤成纤维细胞进行感染,于48 h后检测HIF-1α mRNA的表达,对shRNA进行筛选,以HIF-1α基因敲降效率最高的作为目标HIF-1α-shRNA。
1.2.3 治疗方法: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将所有肝癌模型兔分为两组,每组10只,所有实验兔均采用1%戊巴比妥钠(3 ml/kg)耳缘静脉麻醉,进行股动脉穿刺,穿刺成功后导入4F血管鞘,将4F Cobra导管插入腹腔干,以0.5 ml/s流率手推3 ml的对比剂 Omnipaque 350,以进行腹主动脉造影,再将2.7F同轴微导管置入肝左动脉内,DSA造影确认移植瘤由肝左动脉供血。两组动物在DSA透视导向下,对照组将PVA微粒与对比剂混悬液缓缓注入肝左动脉,至肿瘤供血动脉血流完全停滞;研究组注入PVA微粒与对比剂混悬液及含有慢病毒颗粒的转染溶液 (含HIF-1α shRNA),注入量为0.6 nmol/L。
1.3 观察指标 ①肿瘤体积:分别于术前1 d和术后28 d,采用螺旋CT进行扫描,测量各组实验兔肿瘤体积。②肝癌组织核分裂象总数:于治疗后28 d,处死实验兔,进行病理学以及免疫组织化学检查。于100倍镜下计算肿瘤区域核分裂象总数。③HIF-1α 蛋白和VEGF蛋白的表达:采用免疫组织化学法,测定肿瘤组织HIF-1α 蛋白、VEGF蛋白的表达情况。④门冬氨酸氨基转移酶(AST)和丙氨酸基转移酶(ALT)水平:分别于术前1 d和术后28 d,采集两组耳缘静脉血,以自动生化分析仪测量两组血浆AST、ALT水平。
2.1 两组肝癌模型兔肿瘤体积变化 见表1。治疗前两组肿瘤体积比较无统计学差异(P>0.05);治疗后两组肿瘤体积均有一定程度的增加,与治疗前比较,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研究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组间比较,研究组治疗后肿瘤体积显著降低(P<0.01)。
表1 两组肝癌模型兔肿瘤体积变化(mm3)
2.2 两组核分裂象总数比较 见表2。 研究组核分裂象总数显著低于对照组(P<0.05)。
表2 两组核分裂象总数比较(个)
2.3 两组HIF-1α蛋白和VEGF蛋白表达比较 见表3。研究组肿瘤组织HIF-1α表达量显著低于对照组(P<0.01),研究组肿瘤组织VEGF表达量显著低于对照组(P<0.01)。
表3 两组HIF-1α蛋白和VEGF蛋白表达比较(pg/ml)
2.4 两组血浆AST和ALT比较 见表4。治疗前两组ALT和AST水平比较均无统计学差异(均P>0.05;治疗后两组ALT、AST水平均高于治疗前(均P<0.01);与对照组相比,研究组治疗后ALT和AST水平均显著降低(均P<0.01)。
表4 两组血浆AST和ALT比较(U/L)
原发性肝癌是最常见的消化系统恶性肿瘤之一,在亚洲地区和非洲部分地区发病率高,患者年龄大部分在40~50岁,我国每年新增肝癌患者以及肝癌死亡人数居全球首位,是我国第三的肿瘤死亡原因以及发病率第四高的恶性肿瘤,其发生常与人们的生活习惯的等有关,一直以来,如何对肝癌进行有效的预防和治疗都是研究热点。手术为首选治疗方式,但80%以上患者伴有肝硬化,使得肝切除量受到限制,同时,部分肝癌部位接近第一、第二、第三肝口,为手术治疗造成很大困难,因此,临床上能进行手术切除的患者较少[8]。近年来,TAE逐渐成为治疗肝癌的主要手段之一,但远期疗效有限,可能与TAE治疗后产生缺血缺氧、坏死,肿瘤组织逐渐对缺氧微环境产生适应性有关[9-10]。
基因沉默是近年来基因治疗领域的重要进展,其作用机制包括位置效应、转录水平和转录后水平[11-12]。RNA干扰为一项新兴的基因阻断技术,是一种由双链RNA分子所介导的序列特异性转录后引起基因静默的过程,表现为双链RNA分子在mRN A水平选择性关闭相关基因的表达。在多种肿瘤的治疗中有广阔的发展前景,siRNA水平基因调控的结果为转录后水平基因沉默,该途径对靶基因特异度高,毒性小,不与染色体 DNA相互作用,且诱导靶细胞基因突变的风险较低[13-14]。本研究通过siRNA干扰沉默HIF-1α基因,以抑制TAE 治疗后的肿瘤缺氧适应,从而抑制肿瘤血管生成。结果显示,治疗前两组肿瘤体积比较无统计学差异;治疗后两组肿瘤体积均有一定程度的增加,与治疗前比较,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研究组无统计学意义;组间比较研究组治疗后肿瘤体积显著降低。对两组核分裂像总数进行比较,结果显示,研究组核分裂像总数显著低于对照组,两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即TAE联合siRNA干扰能有效的抑制肝癌兔肿瘤组织的生长。
HIF-1α在肝癌兔肿瘤组织的缺氧适应中能调控VEGF、IL-6以及TNF-α等多种肿瘤因子的表达[15-16]。其中血管生成调控因子特异性和作用最强的是VEGF,其产生并分泌于肿瘤细胞,具有促进内皮细胞的分裂和生长作用,进而诱导新生血管形成,且VEGF能上调BCL-2的表达,从而抑制肿瘤的凋亡,进而促进肿瘤的生长[17-18]。本研究对两组HIF-1α蛋白和VEGF蛋白表达量进行检测,结果显示,研究组肿瘤组织HIF-1α表达量、VEGF表达量低于对照组。表明TAE联合siRNA能显著抑制缺氧后靶部位HIF-1α和VEGF的蛋白表达。其机制可能在于,TAE能闭塞肿瘤供血动脉,改变肿瘤部位血流动力学,导致HIF-1α-shRNA慢病毒载体长时间停留于靶部位,提高了转染效率;缺氧环境中HIF-1α呈高表达状态,但HIF-1α-shRNA能抑制其表达,进而抑制肝癌组织中新生血管的生成,使癌细胞处于持续缺氧、坏死和凋亡状态,进而提高TAE疗效[19-20]。
药物只要通过肝脏和肾脏进行排泄,易在该部位聚集产生毒性,因此本研究对两组治疗前后两组血浆AST和ALT水平进行比较,结果显示治疗前两组ALT和AST水平比较均无统计学差异;治疗后两组ALT、AST水平均高于治疗前;与对照组相比,研究组治疗后ALT和AST水平均显著降低。表明HIF-1α-shRNA在抑制肿瘤的生长的同时,未增加肝癌兔的肝肾毒性,而对照组的ALT和AST水平更高,说明可能肿瘤本身对于肝肾功能损害更严重。
综上所述,TAE联合siRNA干扰HIF-1α能通过降低HIF-1α和 VEGF蛋白表达量抑制肝癌兔肿瘤的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