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程开放教育学习者“隐性辍学”研究

林列英

（宁波广播电视大学慈溪学院， 浙江 宁波 315300）

近年来，伴随着远程开放教育的招生规模日益增长，高辍学率已经成为一个无法忽视的问题，也引起了远程开放教育办学单位和相关教育工作者的重视。可以说，辍学率是衡量办学质量的一个重要指标，不仅代表着一个学校的外在形象和内在效益，更关系到学习者学习满意度和社会大众的认可度。目前，国内外学者从不同角度对远程开放教育学习者辍学问题进行研究，但对于该群体的“隐性辍学”问题的关注度却远远不够，而如果对“隐性辍学”群体不给予必要的干预，那么他们就很有可能发展成为辍学生，因此远程开放教育学习者“隐性辍学”问题的研究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隐性辍学”一词多见于中小学课堂教学研究，后被广泛应用于教育研究的各个领域，本研究中的“隐性辍学”是指“学习者虽然保留学籍，甚至正常缴纳教育费用并正常参加考试，但整日游离于学习状态之外，纠结于工作和学习的心理权衡之中，等待毕业的一种非常态教育现象”。[1]这些学习者虽然是有学籍的学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辍学生，但是已经具备“潜在辍学”的信号，需要引起学校管理部门和教育管理者的特别关注。因此，对隐性辍学问题进行探索研究，不仅能更为有效地找到辍学原因，也能与隐性辍学研究对象进行及时的沟通和交流，来了解导致这些学员想要辍学背后的真正症结所在。通过分析和提炼远程开放教育学习者隐性辍学背后的真正原因，来达到“防辍”和“控辍”的目的。

一、远程开放教育学习者“隐性辍学”行为分析

远程开放教育学习者由于利用业余时间进行学历进修，因此其“隐性辍学”行为没有像在校生那么明显，但已经具有辍学倾向和具体表现。通过观察和总结可以发现“隐性辍学”学习者一般具有一些共性的外显行为。

1.学习参与性不高

远程开放教育学习面授时间一般安排在周末或者晚上，学习者一旦产生“辍学”的念头，就经常会以各种理由向班主任请假，有时甚至无故缺席。除了不参加面授或者很少参加外，学生也很少参与网上学习和小组讨论活动。由于学习参与性不高，学习获得感不强，他们对于考试心怀畏惧，因此，经常会无故缺考或者应付了事，最终导致考试成绩不合格或不理想，学习者的学习面临更大的问题和挑战，从而陷入新一轮的恶性循环。

2.学习积极性不够

“隐性辍学”学习者学习积极性普遍不够，他们即便出现在课堂上，也很少或者几乎不参与教师组织的课堂活动。经常会发现这类学生一学期下来，教材还是全新的，有些甚至还没有开封。同时，对于教师布置的作业也不能及时上交，即便上交，完成情况也差强人意。

3.学习沟通性不足

由于学员很少到校参加学习，因此和教师同学交流的机会就很少。这类学员很少主动和教师进行沟通，如果管理教师打电话联系或者通过微信和QQ 给他们留言，他们也很少接听电话或及时回复留言，有时候甚至经常会“失联”。由于沟通不足导致学习上产生的问题无法得到及时解决也将导致辍学行为的发生。

4.学习持续性不长

“隐性辍学”学习者由于对学习缺乏热情，内心又揣着随时退缩的准备，因此学习持久性往往不长，学习状态时断时续，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即便来上课，也经常迟到早退，课堂上经常处于“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游离状态，对于有一定时效性的学习任务，基本上不能及时或者完整地来完成，课堂效率普遍不高。

二、远程开放教育学习者“隐性辍学”问题调研

1.访谈汇总说明

那么，为什么这些学习者会有这些外显的隐性辍学行为，他们的根源到底在哪里？带着这个问题，我们对本校12 位有明显辍学表现和辍学意向，但还没有正式办理辍学手续的学生进行了访谈。通过班主任短信和电话约谈，最后只有9位辍学者愿意接受正式访谈，其他3 位以各种理由拒绝了调研人员。本研究将访谈到的情况归入表1。

表1 访谈情况汇总

2.对学员访谈结果分析

从表1 中还可以看出，工学矛盾依然是学生辍学的主要原因，很多学生求学是因为工作的需要，但是最后却因为工学矛盾等原因想要放弃继续学业，看似矛盾，却有其内在的深层次原因。心理背景和学校环境位列第二和第三，可以看出，隐性辍学学习者的心理问题和学校方面的影响因素值得引起特别关注。在交流过程中发现，当这些受访学员在对自己的隐性辍学行为进行相应解释时，首先会把辍学因素中感受最深的提出来交流，学生5 是因为喜欢英语才来学习的，但是学习过程中却发现自己听力和口语根本跟不上，因此他聊了很多关于自己内心的挫败感以及对学校环境中教师支持服务的想法。因为生活环境而辍学的占少数。例如学生9的学习动机是评职称，他提出辍学的主要原因是生活环境中工作的调动，因此，他重点强调了这个原因对于学习的影响，其他因素都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他表示目前还在考虑中，尽量想克服困难完成学业。由此可见，强大的学习动机对于学生完成学业具有较强的支撑性。而学生8 刚好相反，他是因为父母有要求，所以来就读，但是入学以后，发现远程开放教育的学习环境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由于他自身没有很强的学习动机，因此，除了生活环境外，其他因素也导致辍学。

3.对教师访谈结果分析

在和“隐性辍学”学习者访谈的同时，我们也和相关授课教师、导学教师和管理人员进行了访谈，教师相对集中提到的隐性辍学因素如下：学习目标不明确；学习基础较差；学习积极性不高；到课率和到考率不高；学习不努力等。但是不同角色的教师关注的侧重点不同，例如任课教师认为教育背景是学习者辍学的主要原因；导学教师则认为五个因素都存在，但是学生的学习动机很重要；管理教师则重点提到教师教学支持服务和课程设置等原因。

三、“隐性辍学”问题的原因分析

在对学员和教师的访谈中发现，从教师的视角出发，一般会将辍学的主要原因归于学员自身的教育背景或者学习动机等，而相对较少归因于学校的管理、制度、课程设置或教师自身的教学。而从学员的视角出发，更多被提及的辍学原因有“工学矛盾”和“学校环境”等外因，却很少提及自身在学习过程中的心理变化。有些隐性辍学者不太愿意进行直接交流，认为中断学业是个人的事情，不想和教师进行讨论，因此直接拒绝了访谈的要求。从中可以看到，这些隐性辍学学习者其实更多的是逃避和不敢面对问题的心理。因此，我们从学习动机、学习背景和学习环境三方面来提炼和分析“隐性辍学”问题的原因所在。

1.学习动机缺少

学习动机是指“激发个体进行、维持已引起的学习活动，并指示行为朝向一定的学习目标的一种内在过程或内部心理状态”。[2]也就是说，学习动机将对学习者的学习行为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学习动机从内容来看，分为学习需求和学习期待。从调研可以发现，远程开放教育学习者的学习需求一般是因为工作需要，所以当学习和本身的工作冲突时，学习者就很容易选择工作而放弃学业。这也许就能解释工学矛盾是“隐性辍学”的主要原因了。学习期待一般是指“学习者对学习活动所要达到目标的主观估计”。因为远程开放教育的学习者都是成人学生，他们对于学习的期待一般都较为消极，当学习过程中出现成绩不理想、考试不及格等状况时，由于没有很强的学习动机作为支撑，因此，学习者往往会产生辍学的念头。

2.学习背景缺乏

由于远程开放教育学习者入学门槛比较低，只要通过简单的入学测试即可入学，因此，对于学习者的教育背景没有太多的要求。而对于很多学习者来说，由于远程开放教育的这种学习模式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陌生的，如果没有很强的心理素质作为支撑，那么很多学习者碰到学习困难时，就会导致“隐性辍学”。国外许多应用Bean and Metzner 理论针对传统教育成人学生的辍学研究表明：“当学生的心理体验结果是负面时，无论学业成绩如何优异，他们也会倾向于终止学习。”因此，心理背景在学习者的辍学决策中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3]

3.学习环境缺失

学习环境虽然看似是外因，但却是引发隐性辍学的导火线。首先，从生活环境来分析，对于很多成人学生而言，生存是第一位的，如果外在环境不允许其继续学业时，那么他肯定会先选择放弃学习，而学校环境的优劣也将直接影响学生的选择。如果学校学习支持服务不到位，学习者和管理者沟通不顺畅，那么当他们碰到问题时，无法及时得到来自学校和管理者的有效帮助，也是其出现隐性辍学行为的直接因素之一。

四、“隐性辍学”问题的应对策略

根据上述分析与反思，本研究从学校招生宣传和课程设置、教师教学过程和教学管理以及学员学习动机和心理建设六个方面来提出应对策略，帮助潜在的“隐性辍学”学习者回归到正常的学习过程中去，从而真正降低远程开放教育的辍学率。

1.招生宣传注意务实性

首先，学校要重视对招生工作人员专业性的培养，定期开展招生工作研讨会，对在招生过程中出现的各种问题进行研究，从学校层面来指导招生工作的开展。其次，在实际招生中要求真务实，不能为了片面追求学生数量而做出不符合实际的宣传。在面对学生入学咨询时，针对学生的学习基础和实际需求做出合理化的指导和建议，以避免学生入学后因为专业选择不当而引起的辍学问题。例如，有学生非常喜欢英语，但是他个人目前还不具备参与英语本科学习的条件，这个时候，负责招生的教师可以让负责英语专业的教师来进行沟通，让学生做出理性的选择，并引导学生报读其他适合的专业。最后，还要对新入学的学生上好开学第一课，使学生全面了解和熟悉远程开放教育的整个学习模式和学习过程，从而缓解刚入学时的紧张感和陌生感，避免“隐性辍学”念头的萌发。

2.课程设置增加职业性

在专业和课程设置上要增加与职业相关的教学内容，使学习者能够“学以致用”，对他们现在或将来的职业发展具有一定的关联性和帮助，这样必将增加远程开放教育学习者的学习热情。例如会计本科中开设的《会计管理模拟实验》实践课程，让学员通过上机模拟操作进行实操训练，这一类的课程就非常受学员欢迎，到课率也非常高。但从调研中发现，现行的部分专业课程所学内容未能与求学者所从事的职业密切联系，导致学习者学习动力不足，使得部分学员的学习容易受到职业变动的干扰而中断。辍学意向与专业方向的关联度仍然是每个远程开放教育工作者值得进一步探讨的问题。

3.教学过程实行渐进性

目前，为了节约成本，教务部门在排课时往往会调整正常的开课学期，即将同一专业的同一门课放在同一个学期，让不同入学批次的学员并班上课，这种不符合课程开设规律的开课模式势必影响学员对于知识点的接受和消化。同时，从调研中可以发现，第一学期一般以公共课为主，而专业教学难度一般在第二学期和第三学期突然增大，由于学生原有的知识积累在短期内难以适应新的要求，从而产生辍学情绪，所以第二学期和第三学期往往是辍学现象集中产生的高峰期，因此，在这一阶段的教学过程还是应该充分考虑循序渐进的原则，进行科学有效的课程教学安排。

4.教学管理体现服务性

教学管理不仅要重视过程管理，更要在管理中充分体现服务性。对于成人学习者来说，由于他们学习动机不强，学习目标不明确，因此，在学习过程中碰到困难时，就容易产生辍学的想法。这个时候，管理教师要及时对那些在学习中出现隐性辍学行为的学习者进行心理疏导，拉近与学习者的心理距离，通过解决学习者的实际问题来加强其学习动力，重塑学员的学习信心。[4]同时，作为任课教师还要全方位提供教学支持服务。例如，对于不能及时参加面授的学员，教师可以通过录制教学视频或者开展QQ 直播等方式来提供多样化教学；对于学习基础良莠不齐的学员，教师可以通过个性化辅导、教学任务认领和学员自我评估等方式来满足不同层次的学习需求，并激发学员的学习兴趣，从而提升学习者的学习热情并打消辍学的念头。

5.学习动机强化目标性

学员在学习过程中设立目标，不仅可以推动他们朝着既定目标前进，也是激发学生学习动机的基础。可以说，每个学生在报名之初，都有各自的学习目标，但是由于这些目标或远或近，或大或小，容易受到外界因素的干扰和影响而中途发生改变。因此，在整个学习过程中，教师要合理地引导学员设立一些小的短期目标，例如先坚持听完一堂课，完成一本作业或者先通过一次补考课程。通过在小目标中获得成就感后，再鼓励他们设置和完成更高层次的学习目标。同时，也可以通过身边优秀的同学来帮助隐性辍学者共同完成学习目标。通过小组学习或者团队学习，让学员的学习目标找到归属感、认同感和荣誉感，从而激发他们的学习积极性，加强达到目标的动力。

6.心理建设注重培养性

远程开放教育学习者心理因素是导致辍学的一个关键因素，心理资本中有四个核心要素，分别是“效能、乐观、希望、韧性”。[5]因此学员的积极心理建设也显得尤为重要：一是提升自我效能，即提高效率和降低失误；二是培养乐观心态，即循序渐进和调整心态；三是开发希望值，即确定目标和克服困难；四是发展学习韧性，即坚持不懈和对症下药。但这四个核心要素并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互相交融和影响的。因此，心理资本对于个人的影响不仅大于任意一个维度的作用，也大于四个维度相加的总和。所以，教师在实际的教学管理过程中，要注重学员心理资本四个核心要素组成的“内在英雄”的积极培养，实现对“隐性辍学”学习者的有效“控辍”，从而真正降低远程开放教育的辍学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