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越水产品贸易影响因素探究

高金田，张蔚圣

（中国海洋大学，山东 青岛266100）

引 言

自2002年11月中国东盟双方签署以中国-东盟自贸区为主要内容的《中国-东盟全面经济合作框架协议》开始，双方贸易关税大幅下调，直至2010年1月1日，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正式全面启动。中国-东盟贸易区（CAFTA）、欧盟（European Union）与北美自由贸易区（NAFTA）并称三大区域经济合作区，足以见得其在世界经济发展中所占分量。自2009年以来，中国已经连续10年成为东盟第一大贸易伙伴，东盟连续八年成为中国继欧盟、美国之后的第三大贸易伙伴。2018年，中国与东盟的贸易额高达5 878.7亿美元，实现历史新高，同比增长14.1%，高于中国对外贸易的平均增速[1]。而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驻东盟使团经济商务参赞处统计，2019年1—4月，中国东盟双边贸易额为1 879.7亿美元，超过同期中美贸易额1 612.2亿美元，中国与东盟贸易额连续4个月超过中美贸易额，东盟成为中国的第二大贸易伙伴；中国与东盟2019年10月贸易额为573.2亿美元，当月贸易额居中国对外贸易额第一位；中国与欧盟贸易额为571.2亿美元，中国与美国贸易额为451.7亿美元[2]。在东盟国家中，越南与中国地理位置毗邻，借助其优越的地理位置优势和自然要素禀赋，中越两国的商品贸易规模和范围不断扩大。水产品作为商品贸易中非常重要的一类贸易，2018年中越水产品贸易额达到7.22亿美元，相比2017年增幅超过100%。本文选取了2018年与中国水产品贸易排名前15的国家作为研究对象，使用贸易引力模型进行定量分析，旨在探究中越水产品贸易的影响因素，为促进中越两国水产品贸易的持续健康发展提供改进思路。

1 中越水产品贸易现状分析

1.1 中国水产品贸易现状

文章选取了2011—2018年的水产品贸易数据，以中国来看，水产品贸易的进口额与出口额均出现逐年增长态势，且进口额的增长速度明显大于出口额的增长速度。进口额由2011年的55.88亿美元增长至2018年的116.06亿美元，年均增长率为13.5%；出口额由2011年的109.89亿美元增长至2018年的132.57亿美元，年均增长率为2.6%，由此导致中国水产品的进出口差额逐年缩小。中国水产品出口额所占中国商品出口总额与世界水产品出口总额比重相对稳定，分别在0.6%与12.4%上下浮动。相比中国水产品出口额较为缓慢的增长速度，中国水产品进口额的强势增长使得水产品进口在中国所有商品进口的所占比重逐年攀升，占世界水产品进口额的比重也由2011年的5.6%上升至2018年的9.8%。水产品中含有丰富的优质蛋白，中国民众对于进口水产品的需求不断提高体现出了人们对于饮食结构更高的追求，也反映出我国居民的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

表1 中国水产品贸易发展情况

1.2 越南水产品贸易现状

由于联合国商品贸易数据库没有收录越南2018年的商品贸易数据，在此我们分析越南2011—2017年的水产品贸易数据。7年里，越南的水产品贸易进出口额均有大幅度上涨，进口额由5.32亿美元上升至13.86亿美元，出口额由49.42亿美元上升至61.41亿美元。越南是一个海岸线达3 260千米的国家，水产品的大量产出导致其成为一个明显水产品出超国家，其中2017年出超最为明显，出超额为47.56亿美元。越南水产品进口额占其所有商品进口额的比重较为稳定，在0.6%上下浮动，但其水产品进口额的较快增长使得其占世界水产品进口额的比重逐年上升，由0.5%上升至1.2%。越南的水产品出口额占世界水产品出口额的比重无太大变化，约为5.1%，但其水产品出口额占其商品出口总额的比重不断下降，由5.1%下降至2.9%，由此可以看出越南也在不断调整国内产业结构，由资源要素密集型产业向其他要素密集型产业转变，有利于国内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3]。

相比中国，不论水产品的进口额还是出口额越南与中国均有着较为显著的差距。2017年，中国水产品的出口额是越南水产品出口额的2倍之多，而进口额是越南水产品进口额的近6倍。作为世界水产品贸易第一大国，中国的水产品进出口贸易仍具有巨大竞争优势，而国土面积仅为中国二十九分之一，海岸线长度为中国五分之一的越南，水产品贸易也在其国民经济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表2 越南水产品贸易发展情况

1.3 中越水产品贸易现状

对于中越水产品贸易现状的分析，我们以联合国商品贸易数据库中中国的商品贸易数据报告为准。中国对越南的水产品进口额呈现明显的增长趋势，由2011年的0.45亿美元增长至2018年的5.50亿美元，年均增长率达到140%，且2018年的水产品进口额增长尤为迅速，增长幅度超过240%。2017年11月12日，中越两国领导人共同见证共建“一带一路”和“两廊一圈”合作备忘录以及产能、能源、跨境经济合作区、电子商务、人力资源、经贸、金融、文化、卫生、新闻、社会科学、边防等领域合作文件的签署，2018年度水产品进口额的迅猛增长与中国近年来颁布的“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政策密不可分。相比水产品进口额，中国对越南的水产品出口额在八年的时间里则出现先下降后上升的趋势，2015年达到最低为0.65亿美元，2018年达到最高为1.72亿美元。中国对越南水产品进口额的迅猛增长与水产品出口额相对稳定增长导致2014年中国对越南的水产品出口由“出超”首次转变为“入超”，且入超额仍然在不断扩大。中越两国的水产品贸易总额不断增长，2018年增长幅度超过100%，这也显示出两国的水产品贸易仍具有巨大的发展潜力。

图1 中越水产品贸易现状

2 中越水产品贸易影响因素探究

为了进一步发掘中越两国水产品贸易的发展潜力，找出影响中越两国水产品贸易发展的影响因素，本文选取了2018年与中国水产品贸易排名前15的国家作为研究对象。根据联合国商品贸易数据库数据显示，此15个国家与中国的水产品贸易总额达到175.85亿美元，占到2018年中国水产品贸易总额的70%以上，具有极强代表性。

各国水产品贸易数据与各国国内生产总值（GDP）均来源于联合国商品贸易数据库（UN comtrade），各国人口总数来源于世界银行（World Bank），各国之间的地理距离与是否毗邻采用CEPII数据库中的distcap、contig数据，世界贸易组织（WTO）、东盟（ASEAN）、亚太经合组织（APEC）成员国数据来自百度百科，是否签订自由贸易协定（FTA）、是否是“一带一路”（OBOR）涉及国家则分别来源于中国自由贸易区服务网和中国一带一路网。

本文采用Eviews 7.2版本对模型进行回归分析。

表3 模型指标构成

2.1 指标构成

2.1.1 经济因素

20世纪80年代，Abrams认为一个国家的贸易潜力可以通过经济发展水平来量度，经济发展程度越高，人们的消费水平就会越高，需求量也就越大，这时就需要总供给量的不断提升来满足人们的需求，从而激发贸易潜力，因此经济发展水平可以对贸易规模产生间接影响[4]。在双边贸易的发展中，两国的经济规模越大、经济实力越强，则越有利于双边贸易的发展，因此，本文将两国GDP作为研究水产品贸易的一个重要变量。此外，考虑到对经济的影响，本文还将纳入人口总数因素作为一个重要指标。

2.1.2 地理空间因素

地理空间因素是指贸易双方的地理特征，两国之间地理距离的远近直接关系到两国的运输成本，从而影响双边贸易成本，因此，地理距离会在一定程度上抑制水产品贸易的发展。虽然随着科技的进步，交通运输的快速发展，运输成本降低了很多，有些人认为地理距离不再是影响贸易的因素，但是事实证明，距离仍然会对双边贸易的发展产生很大的影响，而且影响程度愈加严重[5]。因此本文将地理距离因素作为衡量水产品贸易影响因素的一个重要指标引入模型中。

2.1.3 贸易制度因素

影响双边贸易流量的另一重要因素就是贸易制度因素，这一因素对水产品贸易的影响程度仅次于两国经济、地理因素。两国是否同属于ASEAN、WTO、APEC组织，是否建立自由贸易区，是否签订特殊政策关税优惠如“一带一路”，等这些条件都关系着双边贸易的发展。本文将引入以上指标作为影响双边水产品贸易的制度因素虚拟变量指标，如果两个国家都属于同一贸易制度，那么该指标为1，如果两国不属于同一贸易制度，则该指标取0。

2.2 模型的估计与解释

经过逐步回归分析，贸易伙伴国的人口总数、两国是否邻国、贸易伙伴国是否属于东盟成员国以及是否为“一带一路”政策涉及国家四个变量均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最终选用了如下的计量模型：

lngdp1、lngdp2、lndist的系数在1%的置信水平上显著，apec的系数在10%的置信水平上显著，FTA的系数则不显著，予以剔除。

根据最终模型的回归结果，可得出结论两国的经济因素、地理空间因素与制度因素都会显著地影响两国的水产品贸易，具体解释如下。

表4 模型估计结果

经济因素方面，贸易伙伴国和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对两国水产品贸易有着积极正向的作用。贸易伙伴国国内生产总值每增加1个百分点，两国水产品贸易额将增加0.5个百分点；中国国内生产总值每增加1个百分点，两国水产品贸易额将增加1个百分点，可见中国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对于两国水产品贸易增长的拉动程度要高于贸易伙伴国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拉动程度，高出约0.5个百分点。

地理空间因素方面，两国之间的地理距离会阻碍两国水产品贸易的发展，距离越远，越不利于两国水产品贸易的发展，根据回归结果，贸易伙伴国与中国之间的距离每增大1个百分点，会导致两国水产品贸易额减少0.458个百分点。

贸易制度方面，当两国同属于APEC成员国时，两国水产品贸易额将增加0.5个百分点。对于FTA变量不显著，究其原因可能是样本量有限，且澳大利亚、韩国和中国缔结的自由贸易协定于2016年才正式生效，作用时间比较短，所以导致该指标不显著。

3 结论与建议

本文主要选取了经济因素中两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地理空间因素的两国首都间的地理距离、贸易制度中的是否同属APEC国家等因素进行分析。

3.1 大力发展两国经济，加强水产领域合作

对外贸易的增长与国家经济的发展是相辅相成、互相促进的关系，国家经济的增长能够拉动国内消费者对于国外产品的需求，同时对外贸易的发展又能促进国内产业、服务业的发展[6]。中越两国均为经济发展势头良好的发展中国家，水产品贸易的增长量与两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密切相关，两国水产品贸易仍具有巨大潜力。

所谓“打铁还需自身硬”，要想赢得他国尊重，获得与其他国家友好贸易往来的机会，本国必须要具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和国际影响力。根据上文分析，中国经济增长对于两国水产品贸易额的增长要高于贸易伙伴国经济增长的效应，由此可知，坚定不移、持续稳健地发展本国经济，提升本国国内生产总值，对两国的水产品贸易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3.2 立足地理位置优势，增强中越贸易互信

中越两国地理位置接壤，两国首都与经济中心之间的距离相比其他贸易伙伴国也较为接近。中国和越南的陆地边界线约长1 350千米，连接中国的广西和云南与越南的莱州、老街、河江、高平、谅山和广宁[7]。优越的地理位置极大地促进了两国的水产品贸易。互相毗邻的地理位置一方面使得两国水产品贸易的运输成本大大减小。另一方面，地理位置的接壤使得两国制度、文化底蕴有相似之处，这也会潜在地影响两国消费者的消费习惯、饮食习惯等等，进而潜移默化地促进了中越两国的水产品贸易。

中越两国应当立足于当前的地理位置优势，加强两国的沟通交流，增强贸易互信，对于贸易伙伴国进行深入了解。尤其是中国，应该加强对越南水产品市场的研究，不断拓展越南水产品市场，加强宣传力度，让中国的水产品以更优的质量参与中越水产品的国际贸易，建立中国水产品的品牌形象。

3.3 发挥政府导向作用，营造稳定贸易环境

中国于1991年正式加入APEC组织，越南也于1999年正式加入。APEC主要讨论与全球及区域经济有关的议题，如促进全球多边贸易体制，实施亚太地区贸易投资自由化和便利化，推动金融稳定和改革，开展经济技术合作和能力建设等。它为推动区域贸易投资自由化，加强成员间经济技术合作等方面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两国政府在两国经济贸易进程中会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一国政府所施行的政策支持与否，可能直接影响着两国的贸易伙伴关系，进而对两国水产品贸易量起关键性作用。中越两国均加入了APEC组织，我们可以简单地认为两国都认可APEC组织的组织章程、目的意义，也给予了组织中其他的成员国一定的尊重，渴望与其他国家进行友好贸易往来。相比未加入组织的其他国家，中越两国有了更多的经济、文化交流机会。

未来发展中，两国政府应当继续发挥政府的支持引导作用，鼓励两国水产品贸易往来。中越两国政府要加强监管力度，尤其是中国政府要加强对水产品的监管力度，加强相关法律建设，确立行业标准，为中越水产品贸易往来提供良好的贸易环境，为两国水产品贸易进一步发展提供政策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