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金融中心发展模式研究

郭 晶，李 腾

（中国海洋大学 经济学院，山东 青岛266100）

引 言

海洋经济作为经济发展的新动能，为一些传统落后产能所占比重较大的沿海城市提供了强有力的经济增长动力，在“一带一路”建设背景下，我国会更加重视海洋经济的发展。但是，由于海洋经济本身所具有的高风险性、资本及技术密集性，相对于其他产业而言，海洋经济所获金融支持力度并不高，考虑到海洋经济的战略意义及其经济带动能力，加强金融行业满足海洋产业对资本及风险化解需求的能力，加快建设海洋金融中心，发挥海洋金融中心对海洋经济的辐射作用具有十分重要意义。

目前，关于海洋金融中心的研究非常有限，本文根植于区域性、国际性金融中心的形成理论，采用描述国际金融中心成长机制的轮式模型[1]，从拉力因素、推力因素、自身动力因素和基础因素四个方面出发，具体分析了海洋金融中心形成的因素。从推力和拉力因素入手，衍生出了海洋金融中心发展的五种模式。通过对海洋金融中心发展模式的分析与推导，可以为我国海洋金融中心的建设以及海洋强国战略的推进提供理论上的支持，增强我国海洋经济的整体实力。

1 海洋金融中心的内涵

1.1 海洋金融与海洋金融中心

海洋金融属于产业金融的范畴，基于产业金融的定义，海洋金融可以定义为依托并能够有效促进海洋产业发展的金融活动总称。从狭义上看，海洋金融就是运用资金来为海洋产业提供融资；从广义上看，海洋金融应该是服务于海洋经济发展的一切金融活动的总称[2]。从海洋金融的定义来看，海洋金融有三个基本特征：第一，以海洋经济为基础；第二，以服务海洋经济为出发点；第三，通过金融资源在海洋产业中的合理配置实现海洋经济与海洋金融的协同发展。关于海洋金融中心，目前并无明确统一的定义。王海菲等（2016）将海洋金融中心定义为海洋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有较广阔的经济圈，有一定规模的海洋产业和涉海企业集聚，并为其提供海洋金融支持和海洋金融服务的中心[3]。这与金融中心的一般定义本质上是一致的，都强调了经济的基础性作用和金融要素的聚集，本文以该定义作为参考对海洋金融中心发展模式进行研究。需要强调的是，海洋经济的自身属性决定了海洋经济与海洋金融的密切程度，一方面，海洋经济的发展离不开海洋金融的支持，另一方面海洋金融要素的聚集必须以海洋经济为基础。另外，除了海洋经济的基础性作用外，海洋金融中心的形成还会受到其他各种作用力的影响，正是在不同作用力的影响下，海洋金融要素不断聚集逐渐形成金融要素聚集区并最终发展为海洋金融中心。

1.2 海洋金融中心的特点

目前，从全球来看主要的海洋金融中心有伦敦、奥斯陆、新加坡、休斯敦等。通过对这些海洋金融中心研究可以发现，相比于一般的金融中心，海洋金融中心具有以下特点：（1）存在大量为涉海产业提供金融服务的各类金融机构；（2）传统及新兴海洋产业发达，海洋高端服务业如海洋信息服务业、海洋技术服务业在海洋产业中所占的比重较高；（3）除海洋产业外，海洋金融中心区域整体经济发达，对周边地区表现出很强的辐射作用；（4）海洋金融中心往往毗邻重要港口，具有优越的海洋资源，地理位置涉海性明显；（5）海洋金融创新活跃，针对海洋经济风险及资本特性而设计的创新型金融工具种类较多且交易市场发达。

2 海洋金融中心发展模型构建

2.1 轮式模型构建

海洋金融中心的发展过程中会受到各类因素的影响，本文借鉴了研究国际金融中心成长动力机制的轮式模型[1]，将海洋金融中心的发展要素分解为基础因素、拉力因素、推力因素和自身动力因素四个方面，提出了海洋金融中心发展的“轮式模型”。

如图1所示，B→A表示海洋金融中心的发展过程。四种因素的综合作用构成了海洋金融中心的发展动力。经济发展为拉力因素，政策支持、科技进步和金融创新为推力因素，集聚效应、规模效应和路径依赖为自身动力因素，人才、地理位置和基础设施等为基础条件因素。其中，基础条件因素可以用AB倾斜程度表示，基础条件越差AB倾斜程度越大，海洋金融所承受的逆向作用也就越大。当轮子静止不动时，正向作用力与逆向作用力保持平衡；随着时间推移，如果正向作用力大于逆向作用力，则轮子会向海洋金融发展方向移动。

图1 轮式模型

2.2 拉力因素

经济发展作为海洋金融中心发展的拉力因素，在海洋金融中心的形成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市场机制下，海洋经济的发展产生了对海洋金融的需求，金融体系会增加相关的金融要素供给，使得金融机构聚集、金融市场扩张，海洋金融与海洋经济的良性互动加速了经济的发展和海洋金融要素的聚集，因此海洋经济的发展构成了海洋金融中心的一个重要拉动力。同时，海洋金融中心的发展并非是仅仅依赖于海洋经济的发展，它的形成还必须以整个海洋金融中心区域内的整体国民经济为基础，海洋产业与其他产业良性互动、相互促进，共同组建成的海洋经济圈可以强有力地拉动海洋金融中心的形成。这一点可以通过观察世界上大多数国际金融中心如伦敦、纽约等得到印证，任何一个金融中心必然是在相对发达的实体经济的基础上形成的，海洋金融中心也不例外。

2.3 推力因素

政策因素方面，由于海洋产业本身对资金的需量大，承担的风险高，海洋产业具有较高的进入门槛，缺乏政府政策支持的情况下，海洋资源生产要素和海洋金融要素很难大量聚集。海洋经济将发展缓慢，良好的海洋金融政府政策会在很大程度上缓解这一问题。通过实施优惠的财政政策和创建适度宽松的监管环境等方式，可以对金融机构产生巨大的吸引力，使得更多优质的资源向海洋金融中心建设区域集中从而推动海洋金融中心的形成。

科学技术方面，金融科技的飞速发展，使得支付体系更加完善，交易结算更加便捷，降低的交易成本以及不断提高的交易时效性促使金融要素的流动更加顺畅，金融要素在科技发达地区表现出更强的聚集性。同时海洋科技的进步也可以大大地推动海洋经济的发展，如船舶技术的进步促进了传统海洋运输产业的发展，海洋养殖技术的进步促进了海洋渔业的发展。另外，海洋科技的进步不仅对于传统海洋产业具有极强的推动作用，更是催生了大量的海洋新兴产业，这些产业为海洋经济的发展提供了更强的动力，科技对于海洋金融和海洋经济两方面的促进作用，构成了海洋金融中心的重要推动力。

海洋金融创新方面，由于海洋经济的高风险性、资本密集性、技术密集性等特点，相比于陆域经济，对于金融支持的要求程度更高，而一般的金融工具很难满足海洋经济的资金需求以及风险化解需求，不能很好地发挥金融的支持作用。为了能更好地服务海洋经济，必须进行与海洋经济发展特点相适应的海洋金融创新。海洋金融创新是通过对金融要素的重新组合从而提高金融服务海洋经济效率的过程，主要包括金融制度、金融市场、金融业务和金融工具等方面的创新，如国家海洋信托基金、海洋产业投资基金资产证券化、融资租赁等海洋金融创新形式的出现极大地推动了海洋经济的发展。

2.4 自身动力因素

本文将集聚效应、规模经济和路径依赖归类为自身动力因素。Kindleberger（1974）认为，金融中心存在并发展的根本原因在于金融机构在空间上的聚集及由此产生的规模经济，金融机构的集聚和规模经济提高了跨地区的支付效率和金融资源配置效率[4]。金融机构的集聚促进了金融要素快速流动，能够大幅度提高交易效率，同时近距离交流沟通的便利以及基础设施的共享使得交流成本降低，最终金融机构的集聚所带来的好处会传递到实体经济领域，生产企业可以以更低的融资成本获得充足的资本，推动企业发展。金融机构集聚到一定程度产生行业规模经济，行业规模较大的地区比行业规模较小的地区在要素流动方面更有效率，融资成本也会更低，从而地区行业规模的扩大会进一步促进生产企业和金融机构的发展。路径依赖方面，海洋金融中心形成过程中已产生的影响因素会在继续的发展过程中自我强化、自我积累，并沿着一定的路径发展，杨小军等（2009）通过对国际金融中心形成与发展的研究，将这种路径依赖性质作为国际金融中心的主导因素[5]，强调了路径依赖对金融中心形成的动力作用，观察某些历史悠久的海洋金融中心，可以发现即使其国际地位有所下降，但由于历史因素对其发展优势的强化，这些海洋金融中心仍在海洋经济发展中发挥重要作用。

由于规模经济、集聚效应和路径依赖的存在，海洋金融中心在发展过程中会自发的吸引金融机构的集聚，从而推动海洋金融的发展和金融中心的建设。

2.5 基础条件因素

海洋金融中心必然具有涉海性特征，其地理位置往往靠近海洋，毗邻重要港口，海运便利，这是海洋金融中心最明显的地理特征。其他地理位置优势还包括时区优势、资源优势、交通优势等。时区优势方面，海洋金融中心的营业时间与其他国际性的金融中心的衔接是其成为国际性金融中心的重要条件，如伦敦、纽约、东京就是时区中心。资源优势方面，海洋金融中心的建立归根结底还是要依赖海洋经济的发展，而海洋经济的发展又建立在丰富的海洋资源基础之上，如海洋渔业的发展建立在丰富的渔业资源基础之上，滨海采矿业、滨海旅游业相应的要求具有一定的矿业资源和旅游资源。交通优势包括陆域交通和海域交通，交通的便利程度决定了各种生产要素流动速度以及金融中心对周边区域的辐射程度。

金融基础设施是指一个国家或地区金融运行的硬件设施和制度安排，包括支付体系、法律环境、金融监管、信用环境等[6]。完备的支付体系以及完善的网络通信设施使金融交易更加便捷，降低金融交易成本，加速海洋金融要素流动，增强对海洋经济的支持作用。良好的法律环境能规范市场参与者与市场监管者的行为，保证市场的有效性，促进公平竞争，为海洋金融机构创造有利的经营条件。完善的金融监管体系有利于防范海洋金融中心在发展过程中出现的各种风险，促进海洋金融的平稳健康发展，为金融机构和金融市场营造良好的运行条件。另外，海洋金融中心的交通、港口设施、医疗、教育、卫生条件的不断完善也会使海洋金融中心在人才吸引、金融机构集聚等方面更具优势。

人才条件也是海洋金融中心发展的重要基础性因素，海洋金融的复杂性和高风险性对于金融专业人才的需求尤为明显，充足的人才供给会为海洋金融中心提供坚实的发展基础，据统计世界著名的海洋金融中心都拥有大量的各类金融人才，如香港、新加坡金融从业人员占全体就业人员总数的5%，而纽约、伦敦的金融从业人员则分别达到了10%和25%，人才的流入为海洋金融的发展注入了更多的活力。

3 海洋金融中心发展模式分析

对应轮式模型中海洋金融中心发展的推力和拉力因素，本文归纳出海洋金融中心发展的五类模式，分别为以经济发展为主要作用力的自然发展模式，以政策支持为主要作用力的政府引导模式，以经济发展和政策支持为混合作用力的政府+市场模式，以金融创新为主要作用力的创新发展模式和以科技进步为主要作用力的科技引领模式（图2）。

图2 海洋金融中心形成过程

3.1 自然形成模式

自然形成模式也可以称为“需求反应模式”，这种模式是指海洋金融中心是顺应海洋经济发展的需要而自发形成的，强调海洋金融中心是海洋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海洋产业的发展增加了对金融服务的需求，在市场机制作用下，金融供给扩大，金融机构和金融市场会进一步扩张，海洋金融要素大量聚集，在海洋经济与金融的良性互动下逐步形成海洋金融中心。伦敦就是自然形成模式的典型代表，18世纪中后期，英国凭借第一次工业革命促使经济飞速发展，海上贸易往来和航运业务迅速增加，伦敦地区聚集了大量为贸易往来提供金融服务的金融机构，全球资金在这里聚集、配置，使得伦敦成为世界上最早的海洋金融中心。

3.2 政府引导模式

政府引导模式也称为“供给引导模式”，这种模式是指海洋金融体系的产生可以先于海洋经济增长，即海洋金融中心的形成并非是海洋经济发展的自然结果，而是在政府的合理引导下形成的。政府通过对金融产业提供相关的政策支持，使得金融体系的发展先于海洋经济发展，提高资金的配置效率，增加储蓄，加大对海洋经济的资本投入，从而有效带动海洋经济发展，使得海洋金融中心不需要经过漫长的自然形成过程，而可以在较短的时间内形成。这种以政府为主导的发展模式，更加强调政府力量对海洋金融中心发展的影响作用，打破了金融中心只能在经济实力较强的地区形成的论断。新加坡海洋金融中心的建立就是采取的这种模式，新加坡政府通过对海洋金融制度层面的推动，如制定海洋经济和海洋金融创新政策和优惠政策，吸引了大量金融机构集聚，海洋金融市场创新能力和活跃度不断增强，使得海洋金融体系的发展具有一定的超前性，对海洋经济发展起到了强有力的促进作用，再加上一定的资源和地理优势，新加坡最终发展成为国际性的海洋金融中心。

3.3 政府+市场模式

以上两种海洋金融中心的发展模式并非完全相互独立，一方面，市场机制可以有效对海洋经济与海洋金融资源进行配置；另一方面，海洋经济具有高风险性、高资本密集性特征，使得海洋金融中心的发展对政府提供的基本制度、法律、政策、和公共服务等要素依赖性较强，政府作用不可或缺。根据闫彦明等（2013）的观点，在政府推动模式下，当金融中心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市场机制如果没有达到相应的发展水平，政府干预往往会限制金融行业的发展，降低金融资源的流动性，而在以市场为主导的金融中心形成模式中，由市场失灵所带来的金融经济过度发展，及金融泡沫的无限度扩张，也将会成为阻碍金融中心发展的重大缺陷[7]。因此在海洋金融中心的发展过程中既需要市场发挥作用，又需要政府进行积极引导，所以一般的海洋金融中心发展模式是一种混合模式，即市场作用与政府引导并重，王海菲等（2016）在海洋金融中心的通用决定模型中认为，政府主导模式强化供给，市场主导模式强化需求，在供给型条件和需求型条件的共同基础上，积极发挥本地的要素禀赋和比较优势，实现海洋产业集聚和金融产业集聚，当此类产业规模达到一定程度时，才会同时形成海洋经济中心和海洋金融中心[3]。

3.4 创新发展模式

创新发展发展模式主要通过海洋金融制度、工具的创新来实现海洋金融中心的建立。由于海洋经济的特殊性，传统的陆域金融制度下的创新手段无法适应海洋经济的发展特点，海洋经济存在对海洋金融创新的巨大需求，因此，以海洋经济为基础的海洋金融创新对海洋产业的发展极为重要。金融创新可以驱动海洋产业发展，海洋产业崛起又会吸引更多的金融要素聚集到海洋金融创新区，金融创新与海洋经济发展形成良性循环，在一定的政策支持和地理、资源优势下，海洋金融创新区将会逐渐形成海洋金融中心。从芝加哥金融中心的形成过程可以看出金融创新对金融中心的重要带动作用。二战后，美国经济结构重心向服务业转型，作为美国的传统重工业城市的芝加哥逐渐走向没落，但到20世纪70年代却依靠期权和期货交易上的一系列创新，成为具有国际影响力的金融中心，并带动了房地产、财务、法律、审计等相关服务业的发展，实现了经济结构的转型，由此可见金融创新在金融中心形成过程中的重要作用。

3.5 科技引领模式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是否具备科技竞争优势是制约海洋金融中心形成的重要因素。科技引领模式主要强调科技进步在推动海洋经济发展和海洋金融要素聚集中发挥的重要作用。由于海洋产业本身所具有的技术密集性特点，海洋产业的发展离不开海洋科技的不断更新迭代，具备较高海洋科技水平的区域一方面可以实现海洋产业的高质量发展，另一方面也会增加对金融要素的需求，吸引更多的风险资本流入，而资本的流入又可以进一步推动科技进步。技术和资本的优势增强了高科技水平区域吸引金融要素集聚的能力，为海洋金融中心形成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旧金山科技金融中心的形成主要依赖的就是其强大的高科技研发能力，硅谷作为旧金山的核心区域吸引着全世界的创业风险资本源源不断地涌入该区域，目前旧金山科技金融中心占据了美国创业风险资本总量的40%左右，是全球创业风险投资密度最高的区域之一，这种科技吸引资本，资本反哺科技的方式促进了科技进步与资本流入的良性循环，大大地推动经济发展和资本聚集，海洋金融中心的形成也完全可以采取科技引领的模式，通过海洋科技吸引金融要素不断聚集，最终发展为海洋金融中心。

4 政策建议

（1）大力发展海洋传统产业和海洋高端服务业。海洋金融中心的长足发展归根结底还是要建立在发达的海洋产业的基础之上，所以要十分重视产业基础对金融的支撑作用，既要大力发展传统的海洋产业，又要积极培育新兴海洋产业，特别是海洋服务业的发展，优化海洋产业结构，提高海洋实体产业的抗风险能力和技术创新能力，充分发挥好海洋经济与海洋金融的协同作用。

（2）强化政府引导的海洋金融要素聚集。相比于世界上大部分海洋金融中心，我国大部分沿海城市金融体系并不完善，海洋金融对海洋经济的支持力度相对较小，要想在短时间内建立功能完善的海洋金融中心必须依赖政府的积极引导。一方面要通过税收优惠政策、产业扶持政策吸引金融机构向海洋金融中心区域集聚；另一方面要充分发挥市场的资源配置作用，积极引导金融资源向海洋产业流转，这样政府引导与市场机制的共同作用能够更好地推动海洋金融中心的发展。

（3）鼓励海洋金融创新。丰富海洋产业融资工具，开发更适应于海洋经济的金融产品和金融业务，会大大提高海洋金融要素的流动效率和利用效率，使资本更好地服务海洋产业。

（4）积极建设海洋科技创新平台。构建海洋科技研发、成果转化、相关技术服务和人才培养于一体的海洋科技创新平台，集聚海洋科技创新力量，积极培育科技创新企业，通过科技创新平台强大的资源整合能力以支撑海洋科技快速发展。

（5）加强金融监管，防范海洋金融风险。海洋经济具有的高风险性、资本密集性以及较长的投资回报期等特点决定了监管部门要更加审慎地对海洋金融进行管理，既要保证海洋金融机构的活力，又要防止海洋金融发生系统性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