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型企业战略性即兴行为与持续创新能力的关系研究

杨欣彤, 田 剑

(江苏科技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江苏 镇江 212100)

共享经济时代,大数据、云计算等信息技术为其高速发展提供了支撑,以往因信息不对称而导致的竞争壁垒逐渐被消融,传统的组织商业环境发生了质的变化[1]。在此背景下,一种新的商业模式——平台经济应运而生。平台型企业发展方兴未艾,关于它的研究是学界关注热点。前人研究主要从三个视角展开讨论:战略管理视角下聚焦平台型企业发展战略[2-4]，技术管理视角下围绕平台的技术架构展开研究[5]，产业经济学视角下围绕平台型企业的市场网络效应建立数理模型[6-8]。已有研究虽取得了丰硕成果,但其局限性在于，相关研究主要采用静态视角的横向分析法,而非从动态视角探索平台型企业的良性可持续发展。从平台型企业的实际发展来看,其所面临的是组织和行业边界逐渐模糊、业务领域交错融合的复杂竞争环境,高度不确定性的市场,企业需要不断调整变化以应对不断涌现的新平台参与者以及随之而来的各种问题[9]。换言之,平台型企业需要动态的持续创新以维持企业的长远发展。

平台经济时代,也称VUCA时代,提供了一种新常态的、混乱的、快速变化的商业环境。“连接”“开放”等特征使平台型企业在此环境中暴露无遗,“先计划后行动”的传统行为模式已逐渐陷入了“计划赶不上变化”的窘境。这对平台型企业的灵活性和决策速度提出了更高要求,企业能否在面临计划外情况时采取有效的应对措施是其能否存续的关键。面对极不确定的复杂环境,有学者提出了企业战略性即兴行为概念,即企业在面临由环境变化引起的非预期情况时,自发利用现有资源,协同相关主体所采取的计划，实施同步发生的、创造性的应对行为[10]。这一概念由管理学大师Weick于1993年以爵士乐隐喻的方式将这一概念引入组织管理学的讨论中来,是企业在复杂多变市场环境中应对挑战并获取机会的有效途径[11]。因此,鉴于战略性即兴行为所具有的合理止损规则、定期评估阶段性成败、对失败保持开放性态度等优势,对平台型企业战略性即兴行为的研究不容忽视。

综上所述,本文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从企业动态能力视角出发,以平台型企业战略性即兴行为为自变量，以持续创新能力为因变量,引入组织记忆作为中介变量,分析、推演平台型企业战略性即兴行为与企业持续创新能力之间的内在联系与作用机理，以期弥补现有研究存在的不足,同时也为平台型企业长期可持续发展提供借鉴。

一、 研究假设

(一) 战略性即兴行为与持续创新能力

在创新情境中,“即兴”是自发性、创造性地用新方法解决客观问题的行为[12-13],体现了组织不断适应动荡变化的市场和技术环境、快速反应并创造出新产品(服务)的能力。这种能力满足了企业的创新要求,有利于提升企业创新绩效。田剑和胥毅认为，任务自主性和技能多样性对创新绩效具有正向影响[14]，同时也印证了这一情境。而“战略性即兴行为”将“即兴”提升至战略高度。它与企业持续创新能力的相同点是将企业拥有的内外部关键资源进行“创新性整合”,以获得经济效益增长，促进企业发展,且“即兴”本身就是一种重要的创新方式，不同点仅在于后者的持续性是一个不断前进和不断循环的过程。

目前，学术界对于战略性即兴行为和企业持续创新能力之间的互动机制和路径研究尚且留白,但“即兴”对“创新”的影响研究已逐步开展。如，国外学者Akgün和Lynn通过对354个新产品项目的调查,认可即兴能力对新产品快速上市及新产品研发有显著促进作用[15];国内学者盛黎明和刘强认为，组织即兴对创新绩效有显著正向的促进作用[16]。得到普遍认同的是,在面对动态的环境或新出现的情况时,即兴能力可以使团队成员立即反应、快速发现和抓住机会[17]；即兴行为的即时性、自发性、创造性特点能够积极作用于战略变革，促进组织创新，提升创新绩效,具有显著促进的正向作用[18-20]。换言之,战略性即兴行为中具有战略性重大影响的新思路、新方法能够帮助企业识别新机会、推出新产品、开拓新市场,并能够在战略层面加大合作创新或研发投入,这几点都是衡量企业持续创新能力的重要内容。因此,战略性即兴行为发展程度越高,越有可能促进企业持续创新。由此提出假设:

H1:战略性即兴行为对企业持续创新能力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二) 组织记忆的中介作用

1.战略性即兴行为与组织记忆的关系

组织记忆的概念源自“集体记忆”,由20世纪初社会学派学者Durkheim的“集体心智”观点演化而来。组织记忆的相关研究在组织管理领域已趋成熟,有学者认为组织记忆包括过程性记忆和陈述性记忆[21-22]：过程性记忆主要指技能性记忆、惯例性知识等,是有关事情如何做的记忆类型，其依赖于特定领域而发生作用;陈述性记忆则是有关事实、事件或命题的记忆类型,能够解读新环境和运用原理预测结果,对于解决一般问题具有指导性,但并不与具体用法相对应。组织记忆通过组织学习、提炼，能将企业成员拥有的先前共同工作经验发展为一种团队战略决策或惯例，以指导企业后续活动。已有学者研究发现，战略性即兴行为所产生的新行动模式、机制、设施倾向于演化成企业显性的陈述性记忆,而新的解释框架则会演化成企业隐性的过程性记忆[10]。这两个维度的组织记忆都可以使决策者在面对突发事件时能够根据情境及时调取有效的知识和记忆,以长期指导企业后续发展。这种由某种行为引发的记忆丰富了记忆的内容,故战略性即兴行为会对组织记忆产生显著正向影响。由此提出假设:

H2:战略性即兴行为对组织记忆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2a:战略性即兴行为对过程性记忆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2b:战略性即兴行为对陈述性记忆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2.组织记忆与持续创新能力的关系

已有研究表明,组织记忆伴随历史经验形成,在某种情况下它是组织面对压力进行决策时的重要依据,是企业创新驱动的来源[23]。盛黎明和刘强认为，完善的组织记忆能够促进数据库的建立、存档和信息检索，有助于成员之间进行经验总结和信息分享，协调彼此之间的创造性行为和自发性行为,有利于开拓和搜索新的市场机会和发展空间,开发出新颖且具有独特竞争优势的产品、专利、标准和技术等[16]。随着创新的深化,企业接触的领域会愈加宽泛,这就需要企业从自身的组织记忆内提取相应的信息与外部信息进行集成[24]。此时,隐性的过程性记忆会通过企业文化、核心价值观等“做事的方式”，指导员工结合公司战略为企业长远发展考虑,从而在开发新产品、开拓新市场的创新基础上为企业考虑,以求获得企业的持续性优势;显性的陈述性记忆会通过其不必作特定用途的通用性,将信息进行有意识地收集并分析新问题,得出与过去事件的相似处并选择适当解决方案[12],尽力避免企业在同样环境下再次失利,为企业生产运营节约成本,从而促进企业持续发展,提升持续创新能力。基于此,提出以下假设:

H3:组织记忆对持续创新能力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3a:过程性记忆对持续创新能力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H3b:陈述性记忆对持续创新能力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结合上文对战略性即兴行为、组织记忆与持续创新能力之间的逻辑关系假设(即在假设H1、H2、H3的基础上),可推理出战略性即兴行为与持续创新能力之间还存在间接的正向影响。市场环境和需求的变化会不断驱使企业鼎新革故。在此过程中，战略性即兴行为会不断出现,组织记忆水平也会随之不断提高,使得企业的持续创新能力伴随着组织记忆的吸收过程而不断提升。因此，战略性即兴行为会通过组织记忆的中介机制间接作用于企业持续创新能力。据此提出以下假设:

H4:组织记忆在战略性即兴行为与持续创新能力间起中介作用；

H4a:过程性记忆在战略性即兴行为与持续创新能力间起中介作用；

H4b:陈述性记忆在战略性即兴行为与持续创新能力间起中介作用。

二、 研究设计

(一) 样本选取与数据来源

本文研究数据由问卷调查获得,样本对象为满足“三特征”[25]的平台型企业基层员工和管理层员工,问卷采用方便抽样的方法,通过电子邮件和网络调查两种方式发放问卷,对江苏、北京、上海、天津等全国多个省市的企业进行数据采集,共计发放问卷总数260份，回收数量为260份。为保证问卷的可靠性,通过对问卷再次筛选,剔除恶意作答、有明显作答规律的无效问卷后,得到有效问卷213份,有效率为81.92%,有效率较高。在样本数据中，男性占48.36%,女性占51.64%;80.28%的被调查者集中在30岁以下,受教育程度以本科及以上为主,占87.32%;平台企业类型以交易型平台居多，占52.11%。

(二) 量表选取

以国内外经过实证分析验证的成熟量表、典型性参考文献和研究成果作为设计和编制调查问卷的理论基础,研究量表经双向翻译后对个别措辞进行了微调以便中国受调查者理解,基本能使概念、测量与原问卷保持等同性并符合中文情景,能最大限度提高表述和测量的精确性。量表采用Likert五点尺度计分,分别对“完全不符合”“比较不符合”“一般”“比较符合”“完全符合”给予1～5分的评分。

表1 量表选取

三、 数据分析与结果

(一) 数据质量分析

1.信效度分析

本文采用内部一致性(Cronbach′α)大于0.7和组合信度(CR)大于0.6作为信度检验评判标准。如表2所示,Cronbach′α值为0.876～0.933,CR为0.817～0.890,表明各量表具有较高的测量信度。

采用聚合效度和区分效度作为效度分析的评价指标。首先，以潜变量平均变异萃取量AVE来测算聚合效度；其次，通过对比潜变量的AVE平方根与该潜变量和其他潜变量间的相关系数检验区分效度。如表2所示,各变量的AVE均大于0.5,表明具有较好的聚合效度;各变量AVE的平方根(对角线括弧号内数据)均大于该变量与其他变量的相关系数,表明具有良好的区分效度。另外,采用验证性因子分析法进行二次检验后发现，四因子模型的拟合效果最为理想(χ2/df=1.668、RMR=0.032、GFI=0.886、NFI=0.921、TLI=0.960、CFI=0.966)(1)均方根残差(RMR)是指通过测量预测相关和实际观察相关的平均残差衡量模型的拟合效果。如果RMR<0.05，则表示模型拟合较好。拟合优度指数(GFI)，该指数越接近1表示拟合效果越好。当GFI>0.8则可以接受，GFI>0.9表示模型拟合较好。规范拟合指数(NFI)，该指数在0.8以上可以接受，一般应大于0.9，越接近1表示拟合效果越好。Tucker-Lewis指数(TLI)，该指数是比较拟合指数的一种，越接近1表示拟合越好，如果TLI>0.9则认为拟合效果较好。比较拟合指数(CFI)，该指数在对假设模型和独立模型比较时获得，取值在0～1，越接近1表示拟合越好，一般认为0.8以上可以接受，大于0.9则认为模型拟合较好。,表明具有良好的结构。

2.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首先采用Harman单因素检验法,如表3所示。通过主成分分析提取出3个公共因子(过程性记忆与陈述性记忆属同一公共因子),其中最大公因子解释变异量为25.955%(总变异解释量为69.220%),表明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其次，采用控制非可测潜在方法对因子进行二次检验,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加入共同因子后的测量模型与无共同因子测量模型相比,模型拟合度并未明显变好,亦表明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

3.相关性分析

采用Pearson相关分析法计算变量间的相关系数。如表2所示,战略性即兴行为(r=0.613、p< 0.01)，过程性记忆(r=0.642、p< 0.01)，陈述性记忆(r=0.709、p< 0.01)与持续创新能力之间呈显著正相关;战略性即兴行为与过程性记忆(r=0.440、p< 0.01)与陈述性记忆(r=0.554、p< 0.01)之间也呈显著正相关,这为后续假设检验奠定了基础。

表2 信度、聚合效度与相关系数分析

表3 Harman单因素测试检验结果

表4 控制非可测潜在方法因子检验

(二) 研究假设检验

1.主效应检验

借助统计软件SPSS22.0进行回归分析检验。首先，分别检验战略性即兴行为和组织记忆(过程性记忆和陈述性记忆)对持续创新能力的主效应,检验结果如表5所示。由模型M2可知,战略性即兴行为(β=0.740、p<0.01)对持续创新能力存在显著正向影响,假设H1得到支持;由模型M3和M4可知,过程性记忆(β=0.644、p<0.01)和陈述性记忆(β=0.735、p<0.01)均对持续创新能力存在显著正向影响。这也表明组织记忆确实会显著正向促进持续创新,假设H3、假设H3a和假设H3b均得到支持。其次，检验战略性即兴行为对组织记忆(过程性记忆和陈述性记忆)的主效应。分别以过程性记忆和陈述性记忆为因变量,以战略性即兴行为为自变量进行分析,检验结果如表6所示。在模型M6中,战略性即兴行为(β=0.750、p<0.01)对过程性记忆存在显著正向影响,假设H2a得到支持;在模型M8中,战略性即兴行为(β=0.772、p<0.01)对陈述性记忆存在显著正向影响,假设H2b得到支持。由此也表明战略性即兴行为对组织记忆有显著促进作用,假设H2成立。

2.中介效应检验

如表6所示,首先在战略性即兴行为对持续创新能力主效应检验(模型M2)的基础上,引入中介变量过程性记忆。由模型M9的检验结果可知,在过程性记忆(β=0.229、p<0.01)的中介作用下,战略性即兴行为(β=0.568、p<0.01)对持续创新能力仍存在显著正向影响,但影响效用相较于模型M2(β=0.740、p<0.01)减弱,表明过程性记忆在战略性即兴行为与持续创新能力之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假设H4a得到部分支持;其次，在战略性即兴行为对持续创新能力主效应检验(模型M2)基础上,加入了陈述性记忆作为中介变量。由模型M10的检验结果可知,在陈述性记忆(β=0.442、p<0.01)的中介作用下,战略性即兴行为(β=0.398、p<0.01)的正向促进作用仍然显著,但影响效用相较于模型M2(β=0.740、p<0.01)同样被削弱,表明陈述性记忆在战略性即兴行为与持续创新能力之间也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假设H4b得到部分支持。综上,可以推论得出组织记忆在战略性即兴行为与持续创新能力之间起中介作用,即假设H4成立。

表5 战略性即兴行为和组织记忆(过程性记忆和陈述性记忆)的主效应分析

表6 组织记忆(过程性记忆和陈述性记忆)的中介效应分析

四、 结论与展望

基于上述实证研究,得出如下结论:

第一，战略性即兴行为能够促进企业持续创新。文中的数据分析结果支持战略性即兴行为对企业持续创新能力存在直接的显著正向影响假设,此结论与Vera等[18]学者所得出的研究结果一致。战略性即兴行为通过突破式创新提高了企业的市场竞争力,其在行动过程中且行且思、对突发问题立即反应、对突发事件当场处理，运用新方法、识别新机会、认可新思路，行为具有原创性以及促成战略影响等特点,能够使企业获得创新回报。重复进行的即兴行为还能够帮助企业从即兴实践中习得迅速配置资源的流程,从而有利于企业持续性创新,增强企业的灵活性和适应性,形成企业的创新优势,助其在动态市场环境中适应激烈竞争形成核心竞争力。

第二，战略性即兴行为内化为记忆后,能极大丰富组织记忆内容，显著提升组织记忆能力。首先，基于学习理论,企业重复采取的战略性即兴行为成为其重要的知识获取来源,这使企业成员认识到新任务的独特性、可行性,这种行为知识的有利信息经保留、提炼、重组后,会被存储在组织记忆中[28]。其中,隐性的过程性记忆指“做事的记忆”或“可以做的事情”,它与战略性即兴行为一样具有自发性,是“不言而喻”的；战略性即兴行为越发展,越倾向于演化出新的解释框架,成为即使没有实质性知识也能够供员工使用的过程性记忆。其次,显性的陈述性记忆是对事实、事件或命题的记忆,包括知道“是什么、为什么、什么时候”。即兴行为的战略性高度使其产生的新机制、新模式能够在陈述性记忆的作用下将特定知识应用到不同用途中去,能够激发原创性。战略性即兴行为频次越高,陈述性记忆积累得越多。

第三，组织记忆能够提升企业持续创新能力。完善的组织记忆功能可以促进数据库的建立，信息便于检索有利于成员之间的经验总结和信息分享，能够协调彼此之间的创造性行为和自发性行为,遵循客户需求和满意度开拓和搜索新的市场机会和发展空间,共同开发新颖且具有独特竞争优势的产品、专利、标准和技术等，以促进创新绩效的提升[22]。一方面，过程性记忆具有隐性、粘性的特点,能够帮助企业在不同变动环境下调取核心信息,潜移默化地促进企业创新性活动的持续发生,提升其适应性;另一方面,陈述性记忆具有显性的可描述特征,能够清晰地辨别和提高企业评估、导入新外部信息的能力,提升创造性,从两个维度共同作用和影响企业持续创新能力的不断提升。

第四，组织记忆在战略性即兴行为与持续创新能力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这一结论由过程性记忆和陈述性记忆都在战略性即兴行为与持续创新能力之间起中介作用推论而来。这是因为，深厚的记忆积累能够使企业在应对即兴行为与创新活动中的不确定性冲击时拥有更大的缓冲力,所做出的选择更具影响性、战略性,可以减少盲目决策带来的伤害。

依据研究结论，对平台型企业提出以下几点管理实践方面的建议：

第一，管理者与员工应加强对战略性即兴行为的重视和组织记忆、持续创新能力的培养。平台型企业不应过于依赖传统全周期、无缝式计划或传统经验，要学会依据市场变化及时调整企业发展战略，破除制度障碍，时刻保持对市场变化的敏感性。首先，管理者对企业运营过程中出现的突发情况，应保持警惕并对其合理分析，做到且行且思，识别对自身发展有利的新机会。其次，积极推动管理者与员工对于企业长久发展的思考，激发员工的主观能动性和创新激情，充分尊重员工。如在员工工作目标的制定过程中，不固化员工实现工作目标的具体操作方式，并将有利的、有深远重大影响的企业即兴行为提炼为战略性即兴行为并予以识别和利用。再者，还应注重强化自身的组织记忆存储和消化。如管理者应以身作则提倡并持续积累组织记忆，员工应有意识地培养组织记忆，提高运用能力。最后，企业须加强高端人才引导、培育力度，提升员工人力资本。如设置完备的培养方案和课程，有针对性地培养具有快速反应能力、创新能力的专业人才，为平台型企业持续创新提供可支配的人力资源支持。

第二，完善即兴文化制度建设，营造良好的企业内部环境。创新的基础是文化，在上述重视即兴的基础上，“即兴”逐渐成为企业文化和战略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为了促进即兴文化渗透，首先，平台型企业管理者可以多组织企业“部门内”或“部门间”的沟通交流活动，鼓励员工互相分享工作经验与学习总结。在部门内，从纵向维度加深对部门工作的理解；在部门间，从横向维度扩展对其他部门工作的认知。其次，保持“灵动”与“包容”。“灵动”体现在乐于探索新的管理模式、制度和思考新的管理观念，打破制约创新发展的思想障碍和制度藩篱；“包容”体现在积极吸纳企业内外的新思想、新观点和新反馈，培养员工的冒险精神和求异思想，愿意为员工的新思路和新方法承担风险，制定有吸引力的创新激励政策。再者，企业还可以建立以员工为主体的、涵盖各项工作内容的数据库，充分发挥员工工作效能。如数据库可包括明确的运作流程、产品生产或服务的知识和经验、工作难点等信息，以促进企业组织记忆积累。最后，将自上而下的即兴文化归纳、提炼成有效的企业战略制度，以文字形式供员工们规范选用，并不断完善、及时更新，以稳固企业战略即兴文化建设。

第三，打造行业共享创新平台，助力外部市场环境优化。平台型企业的生存环境离不开每一个参与个体，这些共同体打造的“平台经济”正与当前的“共享经济”逐渐扩大交融范围。优秀的网络平台是经济发展的桥梁，战略性即兴行为对持续创新能力的正向影响优势明显。因此，在完善各企业知识产权的基础上，可借此契机打造行业间开放、共享的创新平台，将企业内经过筛选的数据库对接国家创新发展战略，通过资源共享创造价值，促进平台型企业之间的沟通与良好协作，提升持续创新能力，为行业优化升级、储备新的技术成果。

本研究立足于基础理论探索,因此存在以下不足:首先,研究样本年龄多集中在30岁及以下,工作年限多集中在6年以下,样本数量也有待增加。未来研究可利用更多样本(如工作年限10年以上的高层管理人员等)对量表和结论进行再检验和修正。其次,“战略性即兴行为”的定义有待深化,可尝试将即兴能力和即兴战略进行比较融合,构建战略性即兴行为与组织学习、组织遗忘等其他关键因素相融合的理论模型,进一步开展战略性即兴行为的相关实证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