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庆,沈 昕,陶 婕
(安徽大学 社会与政治学院,安徽 合肥230601)
2019 年7 月23 日,习近平总书记在致中国志愿服务联合会第二届会员代表大会的贺信中指出:“志愿服务是社会文明进步的重要标志。”[1]自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志愿服务经历了发端、崛起与发展三个阶段[2]。建国后,我国志愿服务主要以“青年突击队”“青年义务劳动”“青年学雷锋运动”等形式展开,彰显了无私、奉献、团结、友爱的利他主义精神。改革开放后,我国志愿服务经历了从“青年志愿者行动”到“社区志愿服务”,再到“社会志愿服务”的过程,在实践中践行“奉献、友爱、互助、进步”的志愿精神,并逐渐形成具有自愿性、无偿性、公益性、组织性的现代志愿服务。进入新时代后,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推进诚信建设和志愿服务制度化,强化社会责任意识、规则意识、奉献意识”[3],必将推动我国志愿服务事业蓬勃发展。20 世纪70 年代以来,学界主要从社会心理视角探讨影响志愿服务行为的因素。[4]21世纪之后,学界对志愿服务研究呈现多视角、快速发展态势,主要围绕志愿服务功能、志愿服务类型、志愿服务现状分析和发展对策等方面展开学术探讨[5]。近年来,学界对志愿服务研究从微观探讨影响志愿服务的社会心理因素,或者从宏观探讨志愿服务的功能、运行机制或志愿者的权益保障等问题,但对如何在志愿服务实践过程中实现个人需求和社会需求有机融合,促进志愿服务事业可持续发展的研究显得不足。也就是说,如何实现志愿服务从微观分析到宏观建构的研究还比较缺乏。兰德尔·柯林斯(Randall Collins)认为,社会学研究应该包括从微观到宏观的一切社会现象,并提出互动仪式链理论。互动仪式链是一种探讨人际关系互动仪式过程的动力理论。本文借助互动仪式链理论,试图从微观层面出发,将志愿服务作为研究对象,通过对志愿服务互动仪式过程的细致分析,进而从宏观层面构建志愿服务情感机制。
我国《志愿服务条例》规定:志愿服务是指志愿者、志愿服务组织和其他组织自愿、无偿向社会或者他人提供的公益性服务。[6]在学术研究中,不同学者对志愿服务的内涵理解有所侧重,但对志愿服务的界定都包含了自愿性、无偿性、服务性、组织性的基本特征。如魏娜认为“志愿服务是志愿者不以获取物质报酬为目的,自愿贡献时间、能力和财富,为社会和他人提供的公益服务”[7]。本文认为,志愿服务不是个体劳动叠加的集合体,而是参与者(组织者、志愿者、服务对象)之间互动的动态过程。志愿服务事业是否可持续发展,关键在于志愿者在互动过程中是否获得积极情感能量的积累。基于这一原则,本文将志愿服务界定为:志愿者通过组织者组织,利用自身专业技能,自愿且无偿参与弱势群体帮扶、社区建设、节能环保宣传、自然灾害救助等服务活动,通过提供具体服务内容,满足服务对象需求,并促进志愿者自身成长的互动过程。
仪式一直是社会学研究的重要话题之一。早期对仪式的研究主要为宗教仪式,强调其社会功能。如法国社会学家埃米尔·涂尔干在《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一书中所述:“宗教仪式以一种共同的目标把人们团结在统一的社会生活中,并持续地加强着信仰、情感和道德责任,从而促进社会的整合。”[8]之后,社会学家欧文·戈夫曼主要从微观互动视角对仪式问题进行分析,将研究的范围拓展到日常生活,并认为日常的仪式活动对社会团结具有重要的意义。在此基础上,欧文·戈夫曼提出了“互动仪式”一词,并将“互动仪式”操作化为一种表达意义性的程序化活动,这类活动对群体生活或团结性具有象征性意义。[9]
美国著名社会学家兰德尔·柯林斯在涂尔干、戈夫曼的研究基础上,结合常人方法论,提出了“互动仪式链理论”,并将仪式定义为:“一种相互专注的情感和关注机制,它形成了一种瞬间共有的实现,因而会形成群体团结和群体成员性的符号。[10]24”兰德尔·柯林斯分析互动仪式过程,认为互动仪式是由多种要素(身体共在、排斥局外人的屏障、互相关注焦点、共享的情感状态)组合构建起来的一组具有因果关联与反馈循环的过程,其中互动主体有互相关注焦点,并能够感受到彼此身体的存在和情感变化,在此基础上产生群体团结、个人情感能量、社会关系符号(神圣物)和道德标准等仪式结果。[10]80-81兰德尔·柯林斯的互动仪式链理论非常重视情感能量在互动仪式过程中的作用,认为每次成功的互动仪式都会使互动主体获得积极情感能量的积累,并促使互动主体努力寻找下一次互动。因而,微观的互动在时间和空间上延伸扩展到宏观层面,形成互动仪式链,并强调积极的情感能量是主体参与社会互动的一种动力机制。[10]215-224
志愿服务是培养志愿者社会责任感、丰富社会经验、促进自我成长的重要载体。社会需求为志愿服务互动仪式提供了舞台,以供组织者、志愿者和服务对象三者完成志愿服务体验。在互动过程中,三方共同关注焦点是什么?志愿者的情感体验如何?志愿者的情感体验能否构建志愿服务情感机制?要回答上述问题,需要对志愿服务活动过程进行深入考察与分析。
从志愿服务的整个过程来看,可以将其划分为互动准备、互动进行与互动结果三个阶段。兰德尔·柯林斯认为:“互动仪式的核心是一个过程,在该过程中参与者发展出共同的关注焦点,并彼此相应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微观节奏与情感。”[10]78志愿服务作为一种自然的互动仪式,根据互动仪式模型,可以将志愿服务中的互动仪式过程和互动结果作简要概括,见图1。
图1 志愿服务互动仪式过程图
以互动仪式链理论视角看,在互动仪式开始,参与互动的主体都会带着情感能量(在原有相似互动仪式中所积聚的情感能量)进入互动情境。志愿服务的有效开展,离不开人力、财力、物力等资源的匹配。然而,有些志愿服务组织者因资源缺乏,导致志愿服务质量下降,甚至不能够持续开展。因此,在正式互动开始前,组织者、志愿者和服务对象在一定程度上都会做好前期准备,这就构成了志愿服务互动仪式的重要准备环节。
物资准备。兰德尔·柯林斯认为:“互动仪式或互动仪式链理论首先是关于情境的理论。”[10]20一次成功的志愿服务不仅满足服务对象的需要,而且能够为志愿者带来感官体验,增强志愿者的情感能量积聚。因此,组织者需要与服务对象进行充分沟通交流,了解需求。根据服务对象的需求,进行相关人力、物力、财力等物质准备,保障志愿服务活动的顺利开展,营造一个良好的互动环境。
情感激起。根据互动仪式链理论,情感能量是个体连续积累的结果,也是个体做出理性选择的共同标准。对于志愿服务活动,当组织者了解服务对象需求后,就会发布志愿者招募信息,并对志愿者提出相应的期待。之后,服务对象的需求被成功传达和接收,志愿者原有情感能量被激起,会对即将发生的互动仪式充满新奇和愉悦。也就是说,志愿者的情感渴求是志愿服务互动仪式的关键要素。但是,在现实过程中,由于志愿者缺乏对自身合理的定位,对互动仪式期望过高,致使在志愿服务过程中未能获得所期望的情感能量,进而影响志愿服务的可持续发展。因此,在志愿服务互动仪式的准备阶段,需要帮助志愿者构建合理的情感期望。
能力提升。兰德尔·柯林斯认为,成功的互动仪式能够促进个人情感能量的积累,而不成功的互动仪式则使志愿者感到平淡无奇,甚至失望,有逃离互动情境的愿望。对于志愿服务来说,服务对象的需求是基础,组织者的物资是保障,志愿者的能力是关键。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言:“打铁还需自身硬”[11]。因此,提高自身素质、提升服务水平,是志愿者实施具体志愿服务前的必修课。
身体在场。互动仪式发生的首要条件是互动的主体要同时聚集在同一场所,并且认为身体在场能够增加群体成员身份的认同。在志愿服务互动仪式过程中,组织者一般都会安排相关人员陪同志愿者一起进入具体的实践环境中,与服务对象进行面对面的互动。此时,组织者、志愿者和服务对象处于同一时空内互动,符合互动仪式中“群体聚集(身体共在)”这一要素,并在互动中促进志愿者身份认同。
对局外人设限。互动仪式链理论认为,当组织者、志愿者和服务对象处于同一时空时,有意地将其他人员排除在外,对局外人设定了界限。在志愿服务互动仪式过程中,组织者、志愿者和服务对象明确互动对象,对各自的角色认同增强,并逐渐明确自身的责任与义务,有利于形成良好的互动关系,促进志愿服务的可持续发展。
共同关注焦点。共同关注焦点是互动仪式的关键因素,是产生情感能量的前提。在志愿服务互动仪式过程中,组织者关注的焦点是志愿服务活动事件本身,志愿者关注的焦点是自我获得感,服务对象关注的焦点是需求满足,三者关注焦点看似不同,实质上都能有效地促进志愿者积极情感能量积累,影响志愿服务事业的可持续发展。从组织者角度来看,开展志愿服务活动,表层意义上是满足服务对象的需求,培养志愿者的社会责任感,实则履行社会责任;从服务对象角度来看,互动过程既满足需求,又获得自我成长;从志愿者角度来看,无论是与组织者、服务对象还是同伴之间的互动,在建立社会关系网络的基础上促进了个人成长,积累社会资本,并伴随积极情感能量的积累。
情感共享。当组织者发布志愿者招募信息之后,志愿者与组织者之间就开始发生互动。志愿者依据招募信息,结合自身条件和个人需求,向组织者报名。在互动准备阶段,组织者指导志愿者准备所需物质资料,志愿者与服务对象开始初步接触,志愿者之间也开始熟悉。志愿者通过与不同主体的互动,开启了情感共享,情感连带不断创造出共享符号,而共享符号又不断唤起短暂的情感。如果唤醒正性情感,如兴奋、喜悦等,会促进志愿者继续互动,并积累积极情感能量。乔纳森H·特纳指出,正性情感唤醒导致愉悦的情绪反应成为奖励,当人们体验奖励时,他们将继续在情境中面对面地互动,并对他们表现正性情感,作为积极奖励。[12]反之,如果唤醒负性情感,如伤心、冷漠、消沉等,则会影响甚至阻碍共同关注焦点的形成,即不会形成集体兴奋,更不可能形成群体团结。
组织者、志愿者和服务对象在进一步深入互动的过程中,形成共同关注焦点,彼此之间相互吸引,并分享彼此对关注物的情感。如果三方均对提供的服务成效感到满意,就会形成情感共享。在情感共享的驱使下,组织者、志愿者和服务对象之间的互动不断加强。当三方的互动焦点一致,共享情感集中于某种注意的情境之下,且彼此感受到愉悦时,便会逐渐产生集体兴奋,并通过有节奏的合作和情感连带,不断重复仪式化的互动,对共同关注焦点形成标签化认知或赋予其符号意义,即产生了志愿服务的标志物。互动仪式顺利进行的前提条件是组织者、志愿者和服务对象形成共同关注焦点,而决定因素是三方实现情感共享。情感共享是三方基于服务成效的不同表达,且依附于共同关注焦点。服务对象、组织者和志愿者的情感共享对志愿服务互动仪式的持续作用是依次加强,见图2。
图2 志愿服务共同关注焦点与共享情感类型
群体团结。在志愿服务互动仪式过程中,如果组织者、志愿者和服务对象之间能够形成有效互动,组织者对志愿者的付出给予肯定,服务对象对服务的满意,都将促使志愿者产生一种自豪感,形成群体团结。此外,在互动过程中,志愿者与组织者、服务对象之间建立了社会关系网络,积累了社会资本,促进自我成长,增强自我获得感,为进入下一次志愿服务活动提供了一种内生动力。
情感能量。志愿者运用专业技能,为服务对象提供服务的同时,实现了个人价值,并经过内在自省促进自我成长,促使积极情感能量不断积累。一是在与组织者互动中,志愿者不断积累积极情感能量。双方和谐相处,促使志愿者在服务中表现“互助”意愿,并在“互助”中实现自我成长,积累积极情感能量,增强志愿者的成就感和获得感。二是在志愿者之间互动中,志愿者不断积累积极情感能量。在同辈群体的影响下,志愿者的实践体验更加深刻,并愿意主动提升自我的专业素养和技能,而自我提升的良好印象有助于志愿者长期参与志愿服务。三是在与服务对象互动中,不断积累积极情感能量。服务对象对服务的正向反馈,就是对志愿者个人价值的肯定,进而激发志愿者积极参与志愿服活动的热情,增强志愿者的自豪感和认同感。
群体符号。互动主体在共同关注和情感共享不断强化的过程中,志愿服务的共享符号被创造出来。这些团体标志、服装、旗帜等实物在一定程度上被赋予志愿服务精神内涵,成为标志性符号,即群体符号。群体符号有助于增强志愿服务内部凝聚力,增强志愿者的认同感。
群体道德感。群体道德感既表现为对群体正义感的维护,也体现在对群体符号的绝对尊重。在传统观念中,志愿服务一直致力于通过服务活动提高志愿者的道德修养和社会责任感。作为新时代建设者,对志愿服务精神应该有更深的理解和把握,更应该将人文情怀转化为主动服务的内生社会责任感。根据以上的分析,可以构建志愿服务的互动仪式链模型,见图3。
图3 志愿服务的互动仪式链模型
成功的志愿服务互动仪式为志愿者带来对下一次志愿服务的期待,将继续主动、自愿、充满热情地参与志愿服务,奉献自己。志愿者在提供志愿服务过程中,实现自我提升、自我成长,积极情感能量的积累有助于群体道德感、社会责任感的内化,进而促进志愿服务事业可持续发展。本文将从营造良性的互动情境、激发积极的情感能量、塑造形象的价值符号三个方面来构建志愿服务情感机制。
兰德尔·柯林斯认为互动仪式的前提是情境[10]20,而服务项目、服务队伍及服务流程是构成志愿服务情境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且良性的互动情境是志愿者持续开展志愿服务的前提。
服务项目品牌化。服务项目品牌化对组织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为达成“实践育人”的最终目标,必须在志愿精神指导下坚持将志愿服务作为重要载体。在明确志愿者参与动机的前提下,既要满足社会发展需求,又要满足志愿者成长的需求。也就是说,组织者在选择志愿服务项目时,既要充分尊重志愿精神,又要考虑志愿者个体成长规律,从国家到社区,自上而下建立健全志愿服务项目体系。在树立品牌的过程中,通过志愿者与服务对象之间的双向传导,实现志愿服务互助共进,进而增强志愿服务的归属感。
服务队伍专业化。志愿者的服务水平是志愿服务质量的保障,因而不同类别的志愿服务项目要求志愿者具备不同的专业技能。从服务的准备阶段开始,组织者应对志愿者的相关专业知识和具体服务技能进行系统培训,提升志愿服务专业化水平,促进志愿服务质量。在提供具体服务过程中,组织者应引导志愿者运用专业知识和技能为服务对象提供服务,进而提高志愿服务的质量。在满足服务对象需求的基础上,专业化的服务队伍有利于提高志愿服务的质量,增强志愿者的自我效能感,强化志愿者的归属感。
服务流程规范化。组织者应重视志愿者的招募、筛选、分工与匹配的程序化、规范化建设。在组建志愿者团队过程中,组织者应注意新成员基本信息的收集,老成员个人信息的更新与完善。组织者通过掌握志愿者的服务兴趣、专业特长、空余时间、实践经验等详细信息,可以有效地避免志愿服务过程中人岗匹配的错位,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避免硬性分派所导致内生动力不足的问题。需要注意的是:志愿者的专业优势和服务意向是志愿服务的重要向导。服务流程规范化不仅有助于实现参与者的协同与合作,还有助于提升志愿者的自我道德修养与专业素养,增强志愿者对志愿服务的归属感。
兰德尔·柯林斯认为互动仪式链的核心要素是情感[10]151,而情感能量是主体之间互动过程中短期情感体验的结果,并且积极的情感能量是互动主体参与下一次相同或类似互动的内生动力。
加强组织者对志愿者的指导。在志愿服务互动过程中,组织者不是旁观者,应是参与者、指导者、教育者。组织者只有积极参与志愿服务的全过程,才能清楚地了解志愿者在不同阶段的需求与困惑,然后及时给予指导,在保障志愿服务顺利进行的同时,促进志愿者自我成长,达成“实践育人”的目的。另外,组织者应加强对志愿者的环境适应能力、抗逆力等方面训练,确保志愿者在服务过程中拥有良好的心态,在保障志愿服务质量的同时,促进志愿者综合素质的提升。因而,在志愿服务过程中,组织者与志愿者之间的互动促进了志愿者的专业技能、人际关系、组织协调等能力的提升,自我得到成长与发展,积极情感能量得到积累,获得感得到增强。
加强服务对象对志愿者的反馈。服务对象对志愿者提供服务的满意程度,对志愿者积极情感能量的积累起着至关重要作用。在志愿服务互动过程中,志愿者不断收到服务对象的反馈信息,对其进行反思,总结服务的成效与不足,积累志愿服务的经验,并清晰地意识到志愿服务给自身带来的成长,进一步强化了志愿精神的教化作用。同时,志愿者在反思的过程中,学会在社会需求和个人需求之间进行平衡,不断提升对自身价值的认知水平,促进获得感的增强。
加强志愿者之间相互影响力。在志愿服务互动过程中,不可忽视同辈群体的力量,尤其是志愿者之间的相互影响。志愿服务互动仪式为志愿者提供了与同伴交往的机会,在互动过程中激发志愿者的内心世界,正确认识自我。另外,志愿服务互动仪式为志愿者提供开放包容的互动环境,每个个体都能够尽情展现自我,相互学习,建立社会网络关系,积累社会资本。志愿者通过向身边榜样学习,在互动中进行自我审视,促进主观能动性发挥,实现自我成长,增强获得感。
兰德尔·柯林斯认为符号是互动仪式的一种结果[10]80,而形象的价值符号是将抽象情感能量具体化的过程,即通过价值符号的外显化与生活化使人们认识与接纳。
价值符号的外显化。刘晓亮认为“价值符号是通过外在显性的表象对内在价值精髓的一种隐喻表述,凭借形象化与生活化的外在特质更容易被人接受并传播扩散。”[13]外在的象征符号不但能给人们直接的感受,而且便于认识、接纳与内化,有助于促进志愿者的社会认同和自我认同。当前,我国无论是涉及志愿服务的法律法规、政策文件,还是政府与社会组织的联合机制,均在价值符号层面体现志愿精神的主导内涵。从志愿者的亲身体验出发,集社会荣誉、组织回馈、个人成就于一体的服务激励机制,既是最显著的现实表达,又能够满足志愿者自我实现的需要,对推进志愿者落实“服务学习”理念具有重要意义。因而,无论是精神层面的激励,还是个体成长的内生动力,都有助于增强志愿者成就感,进而促进志愿服务情感机制的构建。
价值符号的生活化。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十八届中央政治局第十三次集体学习时指出:“一种价值观要真正发挥作用,必须融入社会生活,让人们在实践中感知它、领悟它。”[14]一方面,将志愿服务理念贯穿于日常生活、工作、学习之中,营造学有所用、学以致用的社会氛围,增强志愿者的社会使命感与责任感,提升志愿者投身志愿服务事业的积极性和主动性,进而增强志愿者对志愿服务的认同感。另一方面,将志愿服务从专注于服务社会拓展到自我成长,把志愿服务与个人价值实现结合起来,让志愿服务嵌入个人发展的各个环节,促使志愿精神逐渐内化为志愿者的思想信念、言行规范。因而,通过建立日常化的实践平台,引导志愿者在日常生活实践中锻炼服务能力,深刻理解志愿精神,培育志愿服务文化,增强志愿者的认同感。
近年来,志愿服务在改善社会服务、促进社会进步、建设和谐社会等方面已做出了应有的贡献,已成为我国社会救助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随着社会经济快速发展和个体化发展不断加剧,我国志愿服务事业面临社会组织不发达、公民参与度不高、社会支持不足、参与渠道狭窄等[15]挑战,并存在临时招募、缺乏培训、保障力不足等[16]问题。新时代,志愿服务是我国社会治理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应以强化公民服务意识、培养公民公共精神、提升公民能力素质、完善志愿服务机制为切入点,在志愿服务互动仪式过程中,参与者通过共同协作,在服务社会需要的同时实现自我成长,形成志愿服务群体符号、身份认同、积极情感能量,增强参与者的归属感、获得感、认同感,促进志愿服务事业的可持续发展,进而助力国家治理体系建设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