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 仁
(广西南丹县文化馆,广西 南丹 547200)
色彩作为油画视觉艺术的重要表现手段,也是最具感情化的元素,不同的色彩所表达的情感各不相同,蕴含不同的文化隐喻,带给人的视觉与心理体验也千差万别。民族油画在色彩上一是要符合中国传统的审美习俗,二是要彰显与意象契合的发展空间。
首先,民族油画的色彩语言更加符合中国传统的审美习俗。传统文化孕育色彩不同的内涵与精神,其代表的尊卑,阐释的哲理,蕴含的气象,都在作品中有所体现,并有更为积极主动诠释的趋向。而孕育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受众群体,也更倾向于对熟悉的精神气质的追寻,因而也更容易引发画者与观者对作品产生共鸣[1]。
其次,民族油画的色彩语言彰显与意象契合的发展空间。民族油画更加注重色彩的内容与形式,游离于“形”的似与不似之间,表情达意,既不局限于形式的束缚,也不迷失于精神的虚无,推动了油画色彩语言,并使其大众化,提升大众审美情趣。民族油画探索意象契合的发展过程,便是民族油画意象色彩与个性意象色彩自觉共融的过程,在创作中创新形式,一方面,注重自我抒情,彰显色彩本体的旋转流动、张弛变换,赋予作品超脱自然、精致潇洒之美感;另一方面,注重对外达意,通过运用色相、冷暖、饱和度关系组织作品画面内容,在朦胧隐晦中引导读者阅读、联想,从而产生与观众的共鸣,推进非意象审美的大众化。
民族油画的造型受到中国传统绘画语言的影响,更倾向于追求笔墨趣味和意境,融合了油画的造型语言与民族艺术表现手法、美术观念,形成造型语言写意的特点,游离于“像”与“不像”之间,既非完全忠实于“写实”,又不是完全抽象[2]。
如吴冠中的油画作品善于用点、线、面的抽象造型语言构成画面,将中国传统绘画的表现手法和美学观点与西方油画技法相结合,通过抽象的点、线、面勾勒出事物的外形,在趣味性和丰富性的语言线条中展现出书写的韵味,在看似抽象的造型语言中,表达具体的文人画思想。在作品《武夷山村》中,保持了传统绘画的精髓,采用传统水墨山水画中的泼墨技法将武夷山的磅礴之势体现得淋漓尽致,使得该作品呈现出独特的水墨韵味,同时化作汲取西方油画技法养分,在山势主体的造型勾勒上又清晰明朗,大胆探索中西方文化与绘画技法,积极推动民族油画造型语言的丰富。
戏曲艺术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瑰宝,将戏曲艺术元素转化为油画语言融入油画创作中较为常见,林风眠、吴大羽、关良是最早将戏曲艺术元素融入民族油画创作中的先行者[3]。
林风眠将传统的戏曲舞台艺术形象赋予新的视觉表现,融合中西方艺术,立足于传统民族文化基础,借鉴西方当代艺术,吸收了民间传统的剪纸和皮影艺术,形成了独特的人物形象。如《霸王别姬》在色彩上沉着和谐,霸王色彩浓重,脸部呈白色,其服饰、头冠、胡须以重色呈现,几乎融于画作背景之中。虞姬衣着明艳,色彩丰富、饱和。如此一来,通过沉着和谐的色彩展现悲壮的英雄主义与爱情故事;在造型上,《霸王别姬》一是以方形布局画面,使得人物造型饱满、整体性增强,呈现出强烈的时代感和装饰性。二是注重线条的表现,以曲线为主,直线为衬托勾勒人物的形象轮廓,赋予人物造型更强的感染力。三是人物形象几何化,霸王与虞姬的造型通过三角形、圆形、长方形的几何图形展示,既体现西方立体主义绘画人物夸张、变形的特点,又借鉴了民间剪纸、皮影中的人物造型特点,多角度表现霸王与虞姬的形象。
国画拥有悠久的发展历史和完善的艺术体系,在中国画坛一直占据主导地位,其笔法之丰富、构图表现力之强、意境表达之深远都体现了国画多样化的元素,展现了中国传统哲学的内在精神和意趣。民族优化的创作探索中,国画的技法被众多画家融入创作中去。
张东峰将国画的笔法元素融入民族油画中,如《金田村风景》中通过“皱法”刻画画面中的禾苗和松树,使得以老松和稻田为表现主体的画面展露出中国传统文化的文人精神,在平静的画面中赋予化作神秘的气息。
除此之外,吴冠中还将国画中的意境表达融入油画的创作中,如《鲁迅故乡》通过水墨画中墨色的变化,勾勒出江南水乡的空灵意境与勃勃生机。
民俗文化是群众在生产生活中所形成的生活文化,是民众生活文化的核心,体现了一个民族的生活习惯、行为方式与心理构成。民族油画创作将最贴近生活的文化元素融入创作中,赋予油画“民族性”特点。
董希文在其油画创作中融入中华民族的民俗文化,如《开国大典》以具有民俗化的色彩体现中国韵味,画面中的红柱子、红地毯、红旗以及红灯笼都是中华民族极具代表性的民俗文化,体现了中华民族的民间审美心理。
色彩与造型是民族油画重要的表现语言,一方面,民族油画的色彩语言要符合中国传统审美的习俗,彰显中国传统文化审美的情趣,以体现中国特色的精神气质与追寻,在色彩语言中彰显意象契合的发展空间;另一方面,民族油画的造型语言要融合民族艺术表现手法,追求笔墨趣味和意境,在“像”与“不像”之间传达中国韵味。
对于民族油画中常运用的戏曲元素、国画元素、民俗文化元素的语言转换,要把握色彩语言与造型语言,提取传统艺术中最具代表内涵的元素,对其进行提炼与再造,用分解、变形的方式对油画语言进行结构重组,从而形成极具感染力的民族油画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