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入产出视角下我国研究生科研能力综合评价研究

李刚 张嘉欣

[摘 要]科研能力是当代研究生必须具备的能力。随着我国研究生从规模扩张转向内涵式发展，提高研究生科研能力已经成为当今教育发展的一项重要任务。本文基于投入产出视角，选取最直观的5个维度，即经费投入、论文产出、专利产出、获奖情况、科研课题，构建我国研究生科研能力评价体系，并将熵值法和RSR综合评价法相结合，对近15年来我国研究生科研能力评价进行实证分析。结果显示：研究生综合科研能力在2004—2012年间呈下滑的趋势，2012—2018年又开始逐年提升。根据这一结论，对新形势下我国研究生科研能力的提升提出建议。

[关键词]研究生;科研能力;评价指标体系;熵值法;RSR综合评价法

[中图分类号]G64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843（2021）01-0115-08

[DOI]10.13980/j.cnki.xdjykx.2021.01.020

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新时代我国的发展目标是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高等教育发展水平对一个国家科技创新能力的影响至关重要。研究生教育作为高等教育的最高层次，更是未来创新型人才的主要来源，也是提高我国科技创新能力和综合竞争力的重要支撑。研究生教育可以理解为生产及服务的过程，研究生教育质量则是指研究生教育全过程及研究生教育满足社会服务要求的一切能力的总和[1]。查阅年鉴数据可知，截至到2018年，我国研究生招生人数达85.8万人，在校人数273.1万，毕业人数60.4万，与2004年相比，分别增长了4.01倍、2.63倍、3.33倍。目前，我国研究生教育规模已经向世界大国行列迈进。

近日，习近平总书记对研究生教育工作做出重要指示，强调适应党和国家事业发展需要，培养造就大批德才兼备的高层次人才。随着研究生招生规模的扩大，我国科技创新水平和人力资源水平也在快速提升，研究生教育更是受到了广大师生的重视。早在1985年，我国就开始逐步推行各级学位授予质量的检查与评价制度，并在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办公室的直接领导下，有关部门组织并开展了一系列研究生教育评价活动，这大大促进了我国研究生教育工作的健康发展[2]。随着我国经济、科技、社会的不断进步，特别是《中国制造2025》战略计划提出以来，社会对研究生人才的需求呈现出多样性特征，既需要具有一定科研能力的人才，更需要具有一定综合素质的创新型人才。科研能力是当代研究生必须具备的能力，也是研究生教育质量考核中最重要的部分，更是创新人才的重要标志，研究生科研能力的评价在整个研究生教育质量评价中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研究生教育需要对学生的科研能力作引导，挖掘其潜力，培养其能力。准确把握研究生科研能力的基本情况是优化研究生培养政策的重要依据，利用技术手段对研究生科研能力进行评估是教育部门和学者们的重要工作[3]。

国内学者关于研究生科研能力的研究主要围绕以下几个方面：一是针对单一地区。马燕等人依据重庆市11所高校研究生科研创新能力的影响因素，分析构建研究生科研创新能力影响的结构方程模型[4]。二是针对单一学科。李永刚等人对理工科博士生研究生科研能力的养成状况及其影响因素进行研究[5];刘燕等人从理论和政策方面分析交叉学科方向、研究生培养存在的优势及其转化为科研能力优势的可能[6]。三是仅单纯进行评价体系的构建。沈月等人构建临床护士科研能力分层评价指标体系，以期为评估临床护士科研能力提供方法和策略[7]。

早在2006年，王彩霞就建立了博士研究生科研能力评价体系，用层次分析法确定其权重，并引用正交投影法建立综合评价模型[8]。她在构建科研能力评价体系上进行了详细的论述，在综合评价方面对所用到的模型原理及步骤阐述得十分详尽，但没有进行相应的定量计算，更重要的是没有对调查对象的科研能力进行综合排名，即没有对科研能力的高低做出直观展示。通过对现有文献进行取长补短，本文将秩和比综合评价法运用到教育领域，从经费投入、论文产出、专利产出、获奖情况、科研课题5个方面构建全国研究生科研能力评价体系。先用熵值法确定各指标的权重，再结合秩和比（RSR）综合评价法对构建的评价体系进行宏观层面的综合评价，并对新形势下我国研究生科研能力的提升提出建议。

一、研究生科研能力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

研究生作为社会主要的后备力量，其科研能力的高低对研究生教育及未来研究生就业都会产生直接影响。近年来，我国不断加大高等教育事业的投入力度，各企事业单位对毕业生基本能力的要求也逐年提升。这意味着国家和社会都希望在教育领域的投入能得到较高的回报，即学生要将在校所学的科研理论最大化地应用于实践。基于此，本文从投入产出视角出发，对我国研究生科研情况进行评价，这对我国研究生教育的发展以及教育经费的分配具有重要意义。研究生教育投入主要包括国家财政性教育经费投入、国家重点实验室投放、师资力量投入等;研究生教育产出主要包括论文产出、专利产出、科研课题、获奖情况等。2020年2月，教育部与科技部联合发布的《关于规范高等学校SCI论文相关指标使用 树立正确评价导向的若干意见》中明确指出，将不再以论文作为单一的评价依据，取消“SCI至上”的考核标准[9]，建立多维评价体系。张东基于层次分析和模糊综合评判构建了研究生教育质量评价体系[10]，本文借鉴其思路，在此基础上构建研究生科研能力评价体系。根据目标一致性原则和可行性原则，选取最直观的5个维度进行实证分析，具体如下：

（一）论文产出

新时代研究生会在毕业之前被要求完成至少1篇学术论文，能否写出优秀的论文也已经成为评价研究生合格与否的关键因素，这是每所高等院校对研究生最基本的要求。优秀学术论文的产出是对每个研究生在校学习成果的肯定。韦良文等人在《研究生科研创新能力评价浅析》一文中，将学术论文作为衡量研究生科研能力的因素之一[11]。论文的种类繁多，包括学位论文、科技著作、科技论文、调查报告等。结合可获取性数据，本文选取论文产出作为一级指标，科技論文发表数量、SCI发表数量、出版科技著作3个维度作为所属二级指标。

（二）专利产出

经济发展离不开技术进步，高等院校是技术进步的主要推动者，但如果技术进步只停留在理论上，将毫无意义，只有将其转化为生产力，才能使其价值最大化。专利既是科学研究的结晶，也是科研成果的一种体现;高等学校既是知识、技术和专利的发源地，也是国家知识创新的核心基础，更是知识产权的最大拥有者。蔡治艳在《贵州省高校教育改革后化学专利情况调查研究》一文中，将专利情况作为高校科研成果的一部分进行研究[12]，故本文选取专利产出作为一级指标，选取技术转让获得的实际收入、专利申请受理数、专利授权数量作为二级指标。

（三）科研课题

研究生参与适当的科研课题研究可以提高自身在相关专业领域的实践能力。在此过程中，可以熟悉使用软件，了解当前行业的发展现状以及未来发展前景，最后取得的科研成果可以为研究生的学业以及职业生涯带来宝贵的财富。朱福珍以黑龙江大学为例，探索以课题研究为导向的培养模式对研究生科研创新能力的影响，总结了目前存在的问题，并提出了相应的策略[13]，故本文选取科研课题作为一级指标，考虑到数据的可得性，选取R&D课题数量作为二级指标。

（四）获奖情况

研究生在读期间，学习成果最主要的体现方式是学术论文，其次是获奖情况。随着研究生规模的不断扩大，各高校对研究生教育的要求也逐渐提高，毕业条件的增加给毕业生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研究生获奖，尤其是国家级奖项会直接影响奖学金的评定甚至未来的就业情况，故本文选取获奖情况作为一级指标，选取最具代表性的国家级奖项获得数量作为二级指标。

（五）经费投入

我国作为世界第一教育大国，现阶段面临的问题是发展中国家如何办好教育这个大课题。毋庸置疑，实现教育现代化需要加大教育资源投入，在各发达国家教育经费配置的历史上，一直将教育和教育投入作为重点。教育资源的投入是支撑国家长远发展的基础性投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强调，只有可持续、创新、精准地投入，才能保证“教育 2030”议程的实现。教育资源投入包括经费投入、师资力量投入、国家重点实验室投放等，经费投入作为其中最重要的方面，是所有科研项目顺利进行的前提和保障。高洁等人采用多元回归和中介效应的方法，研究教育经费投入与科研创新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教育经费投入可以有效促进科研创新[14]，故本文选取经费投入作为一级指标。衡量经费投入的指标主要有国家财政性教育经费、国家科研基金、R&D经费支出，具体指标选取情况（如表1）。

二、研究生科研能力评价模型的选择

目前，建立教育领域评价模型是一个热点问题，主要应用的模型包括以下几种。

（一）层次分析法（AHP）

层次分析法（AHP）[15]是将一个复杂的多目标决策问题看成一个系统，将问题按照其组成因素分解成多个目标或准则，再根据求解判断矩阵特征向量的方法求得每个因素的权重，最后根据加权和的方法递归地求得总目标的最终权重，并以此为标准进行排序。层次分析法其实是仿照人脑决策方式来进行评价，会不可避免地带有较多的定性色彩。当指标过多时，要构造的层次就更深，这时权重就会更加难以确定。

（二）模糊综合评价法

模糊综合评价法是利用模糊数学的理论将定性评价转化为定量评价的方法，将被评价对象的变化区间进行划分，使得在评价过程中既能发挥人的经验，又能顾及到评价对象的层次性[16]。模糊综合评价法主要用来解决模糊的、难以量化的问题。

（三）数据包络分析法（DEA）

数据包络分析法（DEA）是一个线性规划模型，根据多投入指标和多产出指标对具有可比性的同类型单位进行评价，而不能评估一个单位的运营效率。在计算过程中，不用计算每项服务的标准成本，而是把投入和产出分别转化为效率比率中的分子和分母[17]。因此，DEA模型可以清晰地說明投入和产出组合而成的效率。

（四）灰色关联分析法

灰色关联分析法是通过计算两个事物在发展过程中的关联程度，从而对各指标进行综合评价。

（五）秩和比综合评价法（RSR）

秩和比综合评价法是我国统计学家田凤调教授于1988年提出的一种综合评价方法，该模型在医学领域应用广泛，近几年开始被我国学者应用到其他领域，并不断充实和完善。其原理是在一个n行m列的矩阵中，通过矩阵秩的转换获得无量纲统计量RSR，并运用参数统计分析的概念与方法研究RSR的分布，以RSR值对评价对象的优劣直接排序或分档排序，从而对评价对象做出综合评价[18]。该方法以非参数法为基础的同时，融合了参数分析的方法，计算过程中用秩次进行计算可以很好地消除异方差的干扰。除此之外，对指标的选择并没有明确的要求。模型不仅可以解决多指标的综合评价，也可以很好地应用于统计测报与质量控制中。

在本文的实证分析中，由于样本数据的不完整性，需要进行缺失值填充。然而，无论采用何种方式进行填充，都会与原始数据存在一定的差别。为了减少由此引起的误差，尽可能不运用原始数据。秩和比综合评价法[19]很好地利用了这一特点，在评价过程中仅使用了数据的相对大小关系，而不是运用数据本身，使评价结果更具真实性。

三、研究生科研能力评价的实证分析

运用秩和比法进行综合评价时，首要任务是确定每个指标的权重。为了使实证分析结果更加精确，本文引用熵值法确定权重。熵值法[20]是一种客观赋权法，通过各项指标值的变异程度来确定权数，为多指标综合评价提供依据。

（一）熵值法确定权重

2.权重的计算。具体的计算公式为：

各项指标权重计算结果（如表3）。

（二）秩和比综合评价法实证分析

5.分档排序。实际上，在确定秩和比以及编秩完成时，就可以对样本数据进行排序了，但是RSR综合评价法在此基础上进行了统计回归、分档排序，实际是将样本的秩次分布映射到正态分布曲线上，运用正太分布原则进行分档。按照推算出的WRSR估计值对评价对象进行分档排序，将WRSR的估计值分为3挡（如表5）则RSR综合评价结果（如表6）。

（三）结果分析

熵值法确定权重的结果显示：在研究生科研能力评价体系指标中，权重占比最大的是R&D经费支出，为0.1806，这表明经费投入是一切科研成果的保障。经费的投入使得社会整体受教育程度大大提高，让越来越多社会成员接触到外部信息和知识，同时积累的知识和经验也会促进社会成员更好地学习新知识，提高自身对知识的吸收能力。R&D课题数排在第2位，权重为0.1487;国家级奖项排在第3位，权重为0.1447;论文产出的综合权重为0.044。合格的论文是高校培养研究生的基本目标，能否写出优秀的论文也是研究生培养效果最直接的衡量标准。因此，科研能力应该贯穿于整个研究生教育，尤其是学术论文写作的过程之中，具体体现在文章选题、文献查阅、理论架构、实证检验、结论建议等每个环节。专利产出综合权重为0.096。论文是学者在科学实验或学术积累的基础上对各个研究领域的现象进行科学的分析和阐述，专利产出与之不同的是其具有垄断性。专利是学者将知识和经验转化为科技成果，并向国家申请保护的发明创造。

从秩和比综合评价的结果可以看出，2004—2012年，我国研究生科研能力有一定程度的下降。研究数据表明：这期间，科技论文发表量、出版科技著作量、国家级奖项获得数量都有不同程度的下降，最重要的经费投入从2011年开始也出现骤降，直到2014年才开始回升。众多因素导致了研究生科研能力的下滑。2012年，我国进行了研究生教育改革。教育部与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下发的《关于2012年全国研究生招生计划的通知》中明确指出：我国研究生招生院校从三区变为二区;专业硕士招生人数大幅度增加，将占整个招生规模的35%;一级学科数由89个变为110个。改革之后，我国研究生教育有了明显的好转。2012—2018年，我国研究生科研能力迅速提高。纵观本文研究年限，虽然研究生科研能力水平有所波动，但仍然在2018年处于最优状态，这与2012年研究生教育大改革有一定关系。改革之后的研究生教育重整旗鼓，各院校也纷纷整改培养计划，不断加大研究生毕业条件，目的是为社会不断输送更优质的人才。

四、提高研究生科研能力的建议

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人们对教育重要性的认识越来越深刻。研究生教育作为我国高等教育的最高层次，在过去30年里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绩，我国也已经成为研究生教育大国，并不断向研究生教育强国的行列迈进。质量是研究生教育的生命线， 是研究生教育可持续发展的根本保证[21];科研能力是质量最直观的体现。2020年全国研究生教育会议中明确指出，应把研究作为衡量研究生素质的基本指标。面对持续扩招和学制改革，研究生教育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高度重视研究生科研能力无疑具有很强的时代意义和战略意义。现针对新形势下我国研究生科研能力的提升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一）优化生源质量是提高研究生科研能力的前提条件

研究生生源质量[22]不仅关系到科研能力，也是一系列研究生后续培养工作的前提。优质的研究生生源要求学生在具有扎实基础的同时，还要具备较强的学习能力和创新能力。有相当一部分内容是没有办法单从一张试卷中展现的，因此应当加大复试比重，在学生与教师交流的过程中全方位地考察学生的综合能力。与此同时，要合理制订招生计划，尽量做到宁缺毋滥。忽略学校自身教学设施与资源配置而盲目扩招，不仅无法保障教育质量，也会造成企业和社会对毕业生质量的低评价，直接影响下一届招生，甚至会有损学校名声。

（二）制订高质量的培养计划是提高研究生科研能力的先决条件

目前，国内硕士研究生分为学术型和专业型。学术型研究生的培养目标是培养以科学研究领域为主的学术型人才;专业型研究生的培養目标是培养以实际操作能力为主的应用型人才。很多高校对于两者在考核方式、毕业标准等方面的要求基本相同，这也就意味着混淆了两者的本质区别。因此，高校应针对不同类型的研究生制订不同的培养方案[23]，甚至不同基础的研究生要分开教学，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证每个研究生在毕业时都能达到要求，而不是被中途淘汰;同时，对硕士研究生的培养也应该遵循多元化人才培养理念，在完成基本的教育教学要求的前提下，应注重培养应用型、技术型、创新型的复合型人才。研究生复合型人才培养既是一种新的研究生培养理念，也是一种新的研究生培养制度;培养研究生复合型人才既是研究生专业复合性发展的要求，也是大学具体落实人才强国战略的一项重要举措[24]。所以，在保障教育质量的同时，要兼顾社会需要，明确多元化人才的培养目标。

（三）加强产教结合，营造轻松的学术氛围是提高研究生科研能力的重要途径

现阶段，研究生普遍存在选题困难的现象。针对这一问题，各高校建设产教融合的实践基地[25]，提出了校企联合培养的新模式。加强产教融合可以很好地帮助学生培养兴趣，找到适合自己且自身感兴趣的研究方向。在培养过程中，增加研究生的实践机会是产教结合最直观的形式，应鼓励研究生更多地参与到实践中，面向社会将理论知识应用于实践。科研实践参与的多样化在研究生创新能力培养的过程中十分关键。为了研究生能够更好地开展科研活动，在第一学期就应该给予研究生参与科研的机会，这样可以帮助他们建立良好的知识体系。除此之外，为研究生构建轻松的科研氛围也是十分重要的。轻松的氛围有利于激发研究生的创造力，开展多元化学术活动，让研究生在相对宽松的环境中对自己感兴趣的领域进行深入研究，可以提高他们的科研兴趣。

（四）加大资源投入是提高研究生科研能力的保障

高校是我国科学研究的中坚力量，而科学研究离不开资金的强力支持[26]。经费不足是影响研究生科研能力提高的重要因素，应鼓励社会各机构以及政府机构设立各种类型的奖学金，可以学习西方国家设立科研资助基金。加大资源投入对于推动科研活动具有重要意义。在加大科研资金投入的同时，校方应设立专门的部门，定期针对研究生展开咨询和服务工作，保障科研基金的合理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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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申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