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英
[摘 要]新中国成立初期“又红又专”人才观与新时代“五育并举”人才培养理念,在政治认同和专业技能需求上具有一脉相承的特点。“又红又专”强调政治与业务相统一,从而回应社会主义制度之下人的现代化需求;“五育并举”在政治认同和专业技能基础上,拓展了人才观的个性和适切性内涵。这一演进历程展现出,通过实现人的现代化而实现向先进工业社会转型,为民族复兴伟业积累人力资本的价值追求。历史演进过程呈现出全面发展内涵的深化,融合了精英阶层自由人培养和经济社会专业人培养两种历史传统,凸显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的文化秉性。
[关键词]政治认同;专业技能;全面发展
[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843(2021)01-0039-06
[DOI]10.13980/j.cnki.xdjykx.2021.01.007
一、问题的提出
教育作为人类传承的文化基因,始终为未来社会培养人才。 埃米尔·涂尔干(Emile Durkheim)把教育界定为社会化的过程[1]。教育按照社会需求来造就个人新的特性,从而促进个人的成长。培养什么样的人成为大学办学迫切需要解决的现实问题。要解决这一现实问题,必须遵循教育本身的特性以及社会需求。新中国成立之际,毛泽东强调“又红又专”的人才培养理念,教育方针定位为使受教育者在德育、智育、体育几方面都得到发展,成为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2]。在新时代历史方位下,习近平把教育提到国之大计、党之大计的战略高度,一再强调扎根中国大地办大学,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现有研究更多聚焦习近平大学生成才思想内容的概括和解读,从而呼吁大学加以贯彻落实。其一致认为解决了“培养什么样的人、如何培养人、为谁培养人”的根本问题,要把“六个下功夫”作为人才培养的行动指南[3]。然而要贯彻落实“五育并举”人才观,有必要以一种历史演进的视角,聚焦社会发展需求和人的发展需求,来审视“又红又专”与“五育并举”之间是一种怎样的继承与发展,从而更为清晰地理解全面发展的内生逻辑。
二、自由人与专业人:两种历史传统
大学是遗传和环境的产物 [4],为了获得一个更为宽泛的历史框架,有必要回溯到大学人才培养的历史传统。最初具有完整建制的欧洲大学,以传授高级知识行会形式出现。然而大学并非“象牙塔”,自诞生之日起,统治者争相施加影响为其服务。大学被喻为以知识为原料的人才“加工厂”,那么这个成品应该是什么样的?历史的演进中展现出培养自由人和培养专业人两种理路,分别呈现出不同的人才培养路径。
(一)面向精英社会的自由人培养
自由人培养指大学脱离社会生产,契合国家主流价值观的精英人才。自由人教育突出表现在纽曼《大学理想》中,体现在18世纪英国大学理念里。这种自由人教育,注重理智的训练和上层社会所需道德教养,用以巩固贵族阶级的利益,为延续贵族统治服务。西方学界也称之为大学的文化理性。对于文化的概念众说纷纭,其基本特征可以表述为文化形塑了社会成员内在和外在行为的规则[5]。泰勒认为,文化沿着武器、家庭形式、意识形态等多种线路不断改进而进化发展[6]。由此可见,文化理性随社会核心价值需求而变化,并非一成不变。
18世纪下半叶,欧洲开始出现以技术进步为标志的工业革命,而大学并没有应对提供科学技术的这一需求,对工业革命有贡献的发明家都不是大學里面的科学家,大学停留在培养学究和绅士的阶段,也就是大学仍然停留在自由人的培养阶段。然而这种状况加速了大学衰退,比如法国拿破仑大帝就关闭了大学,以一系列技术学校取而代之。大学人才培养的转型始于19世纪德国大学。1810年在废墟上重建的柏林大学,开了发展科学研究服务国家的先河。德国大学开始培养为工业服务的专业人才,也被称之为“利禄之徒”。韦伯曾指出“哲学之才”与“利禄之徒”是区别古典大学与现代大学的分界线。“哲学之才”指仅仅完善健全的人格,以“学术为志业”的自由人。正因为德国大学在人才培养上的转型,促使了德国从落后的农业国变成发达的工业国。也正是在社会专业分化的基础上,大学人文科学才真正摆脱了神学束缚,数学、物理学、化学、生物等解释世界的自然科学体系真正获得独立地位,大学开始为世俗社会服务。
(二)面向经济社会的专业人培养
专业人培养则是大学为经济发展服务,大学塑造与经济社会具有适切性的专业技能的人才。相应地,西方学界称之为大学的经济理性,注重技术和创新。主要代表有克拉克·克尔,其注重大学之功用,大学从培养“绅士”到献身于粗野的技术服务[7]。大学致力于专业,专业并非摒弃文化理性,这里“学术的职责”就与知识社会联系起来,学术作为技术的学术而存在。韦伯指出,如果把专业化等于学术的精细分工,那么自然科学领域成了专业化的动力。于是,学术的历史轨迹就从希腊的哲学到文艺复兴时期的市政科学,再到近代的精密自然科学,以自然科学为渠道繁衍[8] 。20世纪60年代,舒尔茨测算了高等教育培育人力资本对经济社会的贡献率,从此高等教育的经济功能受到各国的重视。在人力资本理论带动下,大学突出经济功能,培养专业人才。尤其在20世纪90年代知识生产理论得以拓展,认为大学与产业合作中产生新的知识,大学的经济功能更为凸显。
从欧洲大学的历史来看,洪堡和纽曼时代确认的培养自由人的任务,已经由政治性的建构向经济建构转移。在经济竞争力驱动下,维护国家所需的价值理念则一定程度上受到忽略。对大学毕业生而言,能够就业尤为重要。为了矫正这一状况,自由教育仍在大学低年级开展,在高年级再进行专业教育,或者以文理学院的形式来延续自由教育传统。因此可以看出,自由人培养与专业人培养在一定程度上开始融合,并根据不同社会需求进行调整。
三、“又红又专”的人才培养理念
回顾历史,新中国成立后前17年里,育人理念就是“又红又专”。为何毛泽东会提出如此办学理念,并融入办学实践当中?解答这一问题必须结合当时的社会建构进行考察。新中国是以工农为主体的国家,国家的主人都是劳动者。新中国历经了上千年封建文化的浸润,教育都是与生产劳动相脱节的上层人的培养,而且在文化教育中缺失科学技术的教育。彼时大学的作用就是通过教育实现劳动者的再生产,把占社会主体的工农培养成具有科学技术的劳动者,从而实现将落后的农业中国改变成为一个先进的工业中国。因此,毛泽东强调“教育必须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必须同生产劳动相结合”[9] 。
(一)无产阶级政治认同
在育人的理念上,首先突出政治功能,也就是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因为以工农为主体的社会无产阶级掌握了政权,教育的目的就是传承社会的文化基因,实现为本阶级服务和认同。正如毛泽东强调的,文教事务不搞政治思想工作很危险。因此,在专业学习之外,强调思想政治教育。通过学习马克思主义、时事政治,以此获得正确的政治观点。在方法论上,不问政治与空头政治都要反对,反对迷失方向的实际家[10]。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制度成为教育的制度框架,形成“又红又专”的双重人才标准,大学生既要政治过硬又要具备业务水平。“又红又专”毛泽东阐释为政治和经济的统一,政治和技术的统一[11]。
(二)科学技术掌握运用
政治认同并非只需要空头的政治家,无产阶级要改造世界,必须通过掌握科学技术,从而提高生产力。而大量的文盲显然无法与社会需求匹配,优秀的足够的科学技术专家需求凸显出来。从落后的农业社会转变为先进的工业社会,应实现劳动人民知识化,知识分子劳动化[12]。要摆脱落后的状态,致力于现代化的发展中国家,首先要实现人的现代化[13]。科学技术作为现代化最显著的标志,现代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以及随之而来的生产方式的变化,要求人们欣然接受和迅速适应生活方式的改变,成为充满了创造智慧和革新思想的人。正是在此意义上,劳动者必须掌握科学技术。科学技术表现为专业知识,而专业知识必须与生产劳动相结合,从而促进社会生产发展。比如,高等工业学校的实验室和附属工厂,除了保证教学和科研之外,尽可能进行生产,并且学生和教师同当地的工厂订立参加劳动的合同[14]。农业学校除了在自办农场进行生产外,还可以同当地的农业合作社订立参加劳动的合同。
四、“五育并举”:新时代人才培养理念
进入新时代,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创新成为第一驱动。在新的历史方位,习近平总书记把教育的作用提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高度,凸显出“教育第一”的战略位置。习近平在联合国“教育第一”全球倡议的贺词中表示,中国将坚定实施科教兴国战略。2014年,习近平在与北京大学师生座谈时强调,“办好中国的世界一流大学,必须有中国特色”。2016年12月,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再次强调办好中国高校,牢牢抓住全面提高人才培养能力这个核心点,并以此来带动高校其他工作。2018年在北京大学师生座谈时,习近平对青年提出4点要求:爱国、励志、求真、力行。2019年在纪念“五四”精神大会的讲话中,习近平对新时代青年提出6点要求,包括树立远大理想、热爱伟大祖国、担当时代责任、勇于砥砺奋斗、练就过硬本领、锤炼品德修为。习近平提出教育 “四个服务”,即为人民服务,为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服务,为巩固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服务,为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由此可见,新时代人才培养理念突出 “五育并举”,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
(一)以理想信念凝聚民族复兴共识
在改革开放过程中,教育为社会制度延续培养人才的政治功能出现弱化,导致受教育者理想信念不坚定[15]。为化解这一问题,国家强调把德育放在首位,开始扭转思想政治教育薄弱的局面。“育人为本、德育为先”首次在中共十七大报告中提出[16]。教育为未来社会培养人才,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服务。由此需要大学生把个人梦想与中国梦实践相结合,将理想信念的重要性凸顯出来。如何树立理想信念?习近平谈到理想信念来源于对科学理论的理性认同,科学理论指马克思主义理论及其在中国的发展[17]。理想信念则浓缩成“四个服务”价值理念,从立志和自信两个层面激励大学生立志肩负起民族复兴的时代重任,树立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尤其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中,习近平曾多次给大学生回信,强调把个人梦想融合到民族复兴伟业当中。
理想信念在大学教授是否具有合理性?对这个问题社会学家韦伯曾提出过异议,韦伯从科学与学术的界限角度,认为个人价值和信仰根本不是一个可以论证的科学命题,因此不需要教学生理想和信仰[18]。但是他的“不要以政治观点来充当学术”的观点值得教育者深思,启示我们在大学生培养过程中并非把理想信念的教育剥离出来,而是内化于专业知识教育当中,教会学生明确“自己需要什么”的能力。课题组在开展大学生对习近平提出的大学生成才思想的认同调研时,发现坚定理想信念的认同达到100%,然而却存在知行脱节问题。不可否认,理想信念在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价值取向。马克思曾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批判德国的教授们为科学的信念忠于国王,因为国王给予他们从事科学研究的经费。19世纪德国大学“科学”的信念成为教授们通过创新来开创新学科的动力,使得德国大学成为世界高峰,各国学子纷纷前往德国留学。德国的教授们忠于国王获得科研经费,专注科学,保持政治中立。
从育人方式来看,理想信念更多地通过思想政治教育来强化,因此在理想信念的本质要求下,习近平强调思想政治工作贯穿于教育教学全过程,实现全员育人。由此,理想信念从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两个层面提出大学生培养的价值目标,鲜明主题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在新时代的社会需求下,理想信念就形成了一种内聚力,使得大学生坚定不移地听党的话,跟党走,坚持走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
(二)以文化传承延续国家政治制度
习近平指出“当今世界,科技进步日新月异,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等现代信息技术深刻改变着人类的思维、生产、生活、学习方式,深刻展示了世界发展的前景”[19]。大学本身是社会制度构建的一部分,在社会中发挥“知识库”的作用,通过培育人才传递价值观,从而起到文化传承的作用。人类学家通过对类人猿行为的分析,得出文化(Civilization)是区分人类与自然界的结论。类人猿积淀本族文化的方式就是原始的教育,教育的手段表现为,把向动物学习的技能转化为群体技能,把个别人的创造和他族人的有用技术变成本族人的技术。其中,教育就成为消化吸收文化以及创造文化的生命机制。在现代社会,狭义文化主要指价值观念的传承。卡斯特论述了信息时代网络社会中民族国家的凝聚力依靠认同力量的构建。认同何以建构?他认为认同来源于支配性的制度,需认同的社会行动者将之内在化,在内在化过程中构建其意义的时候,认同才会产生[20] 。
改革开放40余年来,中国社会已经形成了利益格局,并进入利益博弈时代。中共十八大提出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尚未达到应有的认同广度,需迫切提高核心价值观的道义性认同[21]。习近平把核心价值观放到个人与国家和社会两个层次来谈,指出“核心价值观,其实就是一种德,即是个人的德,也是一种大德,就是国家的德、社会的德”[22]。尤其在“互联网+”时代,需要守住育人使命[23]。习近平在纪念“五四”运动讲话中反复强调爱国主义。爱国其实是立德范畴,也是“立德树人”的首要任务,通过教育来培养青年对于国家制度的政治认同。通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传递,以文化这种更为深沉的力量来构建大学生对于国家政治制度的认同。通过大学生对于社会主义道路的认同,化解全球化与网络化环境中大学生社会担当和社会责任的风险。
(三)以探索创新确保适切性与个性
创新性人才日趋成为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战略性资源,这已经成为共识。1998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表《世界高等教育宣言》,提出评定高等教育的适切性(relevance)。适切性的判定则是根据社会对高校的期望和与高校行动的吻合程度。大学人才培养是否符合经济社会需求,成为大学人才培养的价值准则。虽然大学的经济理性高涨,然而正如大卫·科伯所说的,大学并不是真正的市场[24]。在计划经济时代,大学生培养按照政府部门的计划进行,这对于满足国家服务部门的“市场”没有问题。而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国家不再按计划培养人才,而是把人才培养的需求推向市场,其适切性和个性将会是并重。
在创新成为第一动力,尤其在智能驱动科技革命之下,习近平强调大学生掌握真知,并投身到改革创新实践当中。对于民族复兴大业的责任,以及国家政治制度的认同,建立在求得真知的基础之上。习近平运用亚里士多德名言“知识即美德”,强调以德为先,并不是将德育与专业教育割裂开来,成为两个不同的组成部分,而是交织交融在整个的专业教育过程当中。培养什么样的人才?习近平旗帜鲜明地提出,人才培养目标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是不仅仅修养人性,而且要坚定理想信念,掌握专业知识,能够服务于生产实践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人。
在新一轮创新驱动之下,时代赋予人才新的需求。中国如何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对此,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教育的基础性作用。作为培养高级人才的大学,不仅是为当下培养专业技术人才,更是为未来社会培养人才。在互联网和智能革命驱动下,研究者指出未来人才需求的创新性和个性。在大国崛起的理念下,需求的人才不仅仅是掌握了技术的人,更是极具个性的人。在此基础上,习近平总书记在大学生人才观中强调创新。在实施策略上,新工科、新农科、新文科都是在创新方面的积极尝试。
(四)在实践中展现奋斗的青春底色
中国在办学规模上已经成为高等教育的大国,然而核心技术受制于人,并非高等教育强国。中国的传统文化中教育注重学习经典,而不注重实践。后世科举考试几乎以经书为基础,通过训练忠于封建统治的才能之士,达到巩固社会规范的目的。然而这种教育忽视了实用科学知识,阻碍了中国科学技术的进步。因此,习近平特别强调真知与践行、知识与实践联系在一起。
库姆斯(Philip H.Coombs)曾指出发展中国家最为严重的教育危机表现为,最需要的人力类型与实际培养的人力类型不一致,引发出结构性失业,继而引起职业对文凭的拔高,形成“文凭社会”[25]。高等教育发展到今天,中国已经进入马丁·特罗按照入学率来划分的大众化阶段。然而大众化最显著的特征应是与生产劳动相结合,而不仅仅是数量的突破。即使数量达到,也有可能仍然是一种专注于象牙塔中、脱离社会生产的教育。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加快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实现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26]。我国已经进入高等教育大众化的行列。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达到48.1%,这是从数量扩张转型到质量和效益提高的内涵式发展道路。
在中华民族比任何时代都更接近自己梦想的时代,习近平总书记特别强调奋斗的意义。那么大学就必须培养大学生的实践理性,杜威博士早就提出学校教育培养学生的实践理性。没有实践理性,个人就无法有效地实现他们所选择的目标。习近平强调奋斗,在教育理念中表现为劳动教育,劳动教育不僅仅指向体力劳动,而是一种实践,在新时代需求下,更多是一种创新创业。
五、讨论与结论
新中国成立以来的人才培养理念聚焦于社会发展需求并而不断深化,新时代育人理念与新中国成立初期的理念理路上具有一脉相承的特点。政治认同和专业技能要求并没有发生变化,面对更为复杂的社会情境,尤其经济全球化冲击之下,保持和坚守对于社会主义国家建制的政治认同,可以为文化传承赋予更为丰富的内涵。社会生产的高度智能化,科学技术升级需要劳动者更具有个性和创新性,因此与劳动结合的实践取向并没有变化。而是在一度疏离基础上的再次初心回归,培养创造并享受文明幸福的中国人[27]。新时代人民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使得育人理念更为生活化,更是个性和创新性,着力于人的全面发展。在此基础上,“五育并举”是对“又红又专”的继承与超越。因为社会制度并没有本质上的变化,只是发展的阶段发生了变化。
把中国大学育人理念置于大学史演进框架之下,就会发现人才培养理念设计一开始就是以一种整合的姿态,从人的全面发展立场出发。从“又红又专”到“五育并举”的深化过程,展现出对于文化理性和经济理性的融合和超越。就社会制度本身的建构而言,新时代培养的人才是国家政治制度和经济社会的继承人和建设者。以劳动者为中心的国家政治制度,依靠劳动者自身专业知识的完善来实行建构。在更高的层次上,包括了人本身的身心健康和人格完善,概括为“五育并举”的理念。因此,新时代大学生成才观的生成,着眼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社会需求之下,扎根于中国大地,设计出的全面发展方案。新时代大学生成才观立足于教育服务社会的本质特征,既是对共产人对人才培养设计的继承,又是在新时代社会需求下的新的思想内涵。这种大学生人才观整合了文化理性与经济理性,并给出了两者冲突的融合之道,即培养本国社会需求的全面发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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