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香燕 沙静涛 杜胜花 刘慧敏
(陕西中医药大学2019级硕士研究生,陕西 咸阳 712046)
功能性便秘(functional constipation,FC)是门诊常见的消化系统疾病, FC长期不愈,会给患者带来焦虑、抑郁等心理问题,虽然不会威胁患者生命,但严重影响患者生活质量[1]。饮食、药物、行为方式、生活习惯,内分泌疾病、代谢性疾病、神经系统疾病、精神科疾病、胃肠道闭塞等多种疾病,以及反复使用药物等,都可导致便秘发生,排除这些原因、疾病,就可诊断为FC[2]。2020年1月—2021年2月,我们应用揿针联合生物反馈治疗FC 74例,并与单纯应用揿针治疗73例、生物反馈治疗73例对照,观察临床疗效及对症状和生活质量的影响,结果如下。
1.1 病例选择
1.1.1 诊断标准 参照《中国慢性便秘诊治指南(2013,武汉)》[3]中FC的诊断标准,有下列2项或2项以上可确诊。①至少25%的排便为干球粪或硬粪;②每周排便<3次;③排便感到费力达至少25%;④排便需手法辅助至少25%;⑤排便有不尽感至少25%;⑥排便时肛门直肠伴梗阻感和(或)堵塞感至少25%。
1.1.2 纳入标准 符合以上诊断标准;年龄18~70岁,性别不限;无腹部及盆腔手术史;近1个月内未接受便秘相关治疗;电子肠镜检查无结直肠器质性病变;患者自愿签署知情同意书。
1.1.3 排除标准 伴心、脑、肝、肾、血液系统等疾病;甲状腺功能异常者;结肠、直肠器质性病变所致便秘者;合并肿瘤、严重感染病、肛门溃疡者;内分泌、代谢性、神经性及药物所致便秘者;遗传、外伤或其他原因导致的神经损伤;因便秘曾行手术或其他介入方法治疗者;妊娠期或哺乳期妇女;严重精神障碍者。
1.2 一般资料 全部220例均为陕西省西安市中医医院肛肠科门诊患者,按照随机数字表法分为3组。揿针组73例,男26例,女47例;年龄31~78岁,平均(53.51±13.78)岁;病程6个月~43年,平均(6.99± 9.09)年。生物反馈组73例,男28例,女45例;年龄22~81岁,平均(54.26±13.48)岁; 病程1~45年,平均(6.54±8.96)年。联合组74例,男31例,女43例;年龄21~78岁,平均(50.90±13.28)岁;病程5个月~40年,平均(5.93±8.29)年。3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具有可比性。
1.3 治疗方法
1.3.1 掀针组 予揿针治疗。针具为一次性无菌揿针(ZM2-6DL型,杭州卓脉医疗科技有限公司),耳穴取双侧便秘,体穴取双侧天枢、大肠俞、脾俞、大横、支沟。操作方法:排空小便后,碘伏棉球消毒穴位皮肤,针刺入穴,得气后留针。埋针持续24 h,每日按压3~4次,每次按压1 min,以患者耐受为度,2次按压间隔4 h,24 h后取出,左右两侧穴位交替进行揿针埋针治疗,每周5次。
1.3.2 生物反馈组 予生物反馈治疗。操作方法:首先让患者排空大便,仰卧位,应用生物刺激反馈仪(南京伟思医疗科技有限责任公司),医护人员将电极感受器进行润滑后,轻柔插入患者肛门,再将另一个电极片放置于患者一侧腹前斜肌,通过提示音提示患者,从而进行治疗,锻炼肛门的收缩、放松及其他功能。每次治疗30 min,每周5次。
1.3.3 联合组 予揿针联合生物反馈治疗,方法同1.3.1+1.3.2。
1.3.4 疗程 3组均2周为1个疗程,治疗2个疗程。
1.4 观察指标及方法 ①比较3组治疗前后主要症状评分[4],评分方法见表1。②参照英文版便秘患者生活质量自评量表(PAC-QOL)[5],结合中文版PAC-QOL[6],从生理不适(1~3条目)、社会心理不适(5~12条目)、担忧(4、13~23条目)、满意度(24~28条目)4 个方面测评3组治疗前后生活质量,评分越低表明生活质量越好。
表1 主要症状评分
1.5 疗效标准 显效:便秘有明显改善,间隔时间及粪质接近正常,或大便稍干,排便间隔时间<48 h;有效:排便间隔时间缩短1 d,或便质干结改善,其他症状均有好转;无效:便秘及其他症状较治疗前无明显改善[4]。总有效率=(显效例数+有效例数)/总例数×100%。
2.1 3组病例脱落情况 揿针组73例,治疗好转后拒绝治疗脱落4例,服用其他药物脱落3例;生物反馈组73例,自行中断治疗脱落4例;联合组74例,未按疗程治疗脱落4例。
2.2 3组疗效比较 见表2。
表2 3组疗效比较 例(%)
由表2可见,联合组总有效率高于揿针组、生物反馈组(P<0.05),揿针组与生物反馈组总有效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2.3 3组治疗前后主要症状评分比较 见表3。
表3 3组治疗前后主要症状评分比较 分,
由表3可见,3组治疗后主要症状评分均较本组治疗前降低(P<0.05);联合组治疗后主要症状评分均低于揿针组、生物反馈组(P<0.05);揿针组与生物反馈组治疗后主要症状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2.4 3组治疗前后PAC-QOL评分比较 见表4。
表4 3组治疗前后PAC-QOL评分比较 分,
由表4可见,3组治疗后PAC-QOL各项评分及总评分均较本组治疗前降低(P<0.05);联合组治疗后PAC-QOL各项评分及总评分均低于揿针组、生物反馈组(P<0.05);揿针组与生物反馈组治疗后PAC-QOL各项评分及总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FC病程久,且临床病因不明确,大部分患者为快速缓解痛苦,选择服用泻药排便,泻药虽可快速软化大便,但长期服用会导致电解质紊乱、结肠传输功能减退及大肠黑变病等[7]。因此,探究外治法治疗FC具有积极意义。
中医学认为,FC病位在大肠,与脾胃、肾、肺等脏腑密切相关,五脏六腑协调配合,使气机的升降出入正常、从而保证人体的正常生命活动[8]。《素问·生气通天论》说“阳不胜其阴,则五脏气争,九窍不通”,《素问·举痛论》谓“热气留于小肠,肠中痛,瘅热焦渴,则坚干不得出,故痛而闭不通矣”。《诸病源候论》指出“大便不通者,由三焦五脏不和,冷热之气不调,热气偏入肠胃,津液竭燥,故令糟粕痞结,壅塞不通也”。可见便秘或因外感六淫、内伤七情、饮食不节、劳倦内伤等导致脏腑功能失调,大肠传导失常,或肠内燥屎不通,或气滞郁积不行,或气虚传送无力,或血虚肠道干涩,或寒邪侵凝,阴寒凝结而发生大便秘结,排便不畅。中医治疗FC方法多样,其中针刺应用较广,本研究选用揿针治疗。五脏皆通于耳,选耳穴便秘穴[9],通过耳部相应穴位刺激调节五脏功能,达到阴阳调和效果,亦可通过刺激耳部穴位,持续调节人体交感和副交感神经活动,进而改善胃肠道活动。天枢为手阳明大肠经之募穴,是大肠之经气在腹部聚集之处,对于肠道气机郁滞、通降失常、传导失职导致的便秘,临床疗效良好;大肠俞为大肠之背俞穴,主治腹胀、便秘、腹泻等胃肠疾病[10],俞募穴配伍,一阴一阳,在平衡状态下,恢复肠道正常传导功能,使腑气得通,大便得下[11];脾俞益气养血,健脾和胃;支沟为治疗便秘的常用穴位[12],大横为脾经之穴,与天枢相配,调理肠道气机。各穴位相互配合,对穴位进行持久刺激,促进经络气血运行,协助肠道排便。揿针较常规针刺留针时间久,长久刺激可调节全身气血津液,从而激发胃肠道功能。有研究表明,揿针治疗可增强便秘患者肠道平滑肌的张力及兴奋性,促进肠道蠕动[13];也可通过刺激脑源性神经营养因子(BDNF)加速肠蠕动,改善肠道传输功能,增强肠动力[14]。肠道中水分减少也是便秘的重要因素之一,针刺可通过减少结肠水分重吸收,调节水分转运并修复结肠黏膜超微结构,从而增加粪便含水量,改善便秘症状[15]。
现代医学认为,FC主要是由于结直肠转运功能降低、盆底功能障碍所致[16]。生物反馈疗法作为新型治疗FC的方法,因其非侵入性、易耐受、无依赖性、无不良反应被广泛应用于临床[17]。生物反馈是一种行为疗法,结合了运动、重复和模拟排便,正确协调腹部和盆底肌肉收缩[18],从而促进肠道传输功能,改善便秘。
FC虽不危及患者生命,但排便困难、腹胀、排便时间久、排便间隔时间长、便不尽感等症状出现会严重影响患者生活质量。本研究结果发现,3组治疗后主要症状评分和PAC-QOL各项评分及总评分均较本组治疗前降低(P<0.05);联合组治疗后主要症状评分和PAC-QOL各项评分及总评分均低于揿针组、生物反馈组(P<0.05);揿针组治疗后主要症状评分和PAC-QOL各项评分及总评分与生物反馈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说明揿针联合生物反馈治疗FC对患者症状的改善优于单纯应用揿针、生物反馈治疗,随着患者临床症状改善,其生理、社会心理不适、担忧、满意度均得到相应改善,从而提高患者生活质量。
综上所述,揿针联合生物反馈治疗FC,能克服传统药物疗法产生的依赖,提高临床疗效,缓解患者便秘症状,进而改善生活质量,安全可靠,值得临床推广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