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所致的精神和行为障碍患者血浆非酶抗氧化物浓度的变化＊

赵林，方慧，孙波，王志广，孙振晓**

（1.临沂市精神卫生中心，临沂 276000；2.临沂市兰山区人民医院，临沂 276000）

酒精所致的精神和行为障碍是个体在酒精依赖的基础上出现各种精神异常、认知和行为的紊乱，其发病机制复杂。酒精在机体代谢过程中会产生大量活性氧和活性氮自由基，当其超过机体清除能力时，便会引起机体的氧化应激损伤，酒精所致的精神和行为障碍患者为了满足酒精所产生的正性主观体验，或者减缓停用酒精后所造成的戒断症状、负性情绪等，会持续不断地增加酒精使用，从而长期处于过度的氧化应激状态[1]。氧化应激可通过多种途径导致个体躯体损害、认知功能障碍和精神症状的发生[2]。血浆非酶类抗氧化物是机体内重要的抗氧化物质，主要包括尿酸、胆红素和白蛋白，其抗氧化能力约占血浆总抗氧化能力的85%，可以作为反映机体氧化应激水平的标志物[3]。本研究比较酒精所致的精神和行为障碍患者与健康个体体内非酶抗氧化物浓度的差异，并探讨其与患者精神病性症状的关系，为研究和探讨酒精所致的精神和行为障碍的发病机制提供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18 年2 月至2019 年9 月在我院住院，诊断为酒精所致的精神和行为障碍的患者44 例为研究对象，由2 名精神科主治医师对入组患者进行酒精所致的精神和行为障碍的一致性诊断。要求病例资料完整，符合以下入组和排除标准：入组标准①符合国际疾病分类第十版（ICD-10）酒精所致的精神和行为障碍诊断标准； ②戒断症状控制稳定，可以配合测试；③年龄≥18 周岁；④知情同意合作者；⑤酒精使用障碍筛查问卷得分≥20 分。排除标准：①合并脑器质性疾病及脑外伤；②合并严重躯体疾病；③合并其他类型精神疾患；④服用抗氧化剂、抗精神病药物和神经营养类药物。采用频数匹配的方法从同一时期本院体检中心选择性别、年龄与酒精所致的精神和行为障碍患者匹配的健康体检人员46 例作为对照组。要求酒精所致的精神和行为障碍患者均具备颅脑CT 或MRI 影像学资料。记录患者的高血压病、糖尿病、高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DL-C）血症、冠心病、自身免疫病等病史信息。

研究组患者44 例，均为男性，年龄29～69（46.1±8.3）岁；对照组46 例，均为男性，年龄29～65（49.3±10.2）岁，两组间年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均为汉族。饮酒年限7～40（21.1±8.5）年，日饮酒量250～ 1 500（703.4±272.7）ml，均为白酒。本研究由临沂市精神卫生中心伦理委员会批准进行。

1.2 酒精依赖程度和精神病性症状评定

运用酒精使用障碍筛查量表（AUDIT）[4]和简明精神病量表（BPRS）[5]对患者的酒精依赖程度和精神病性症状进行评定。所有评定由2 位主治以上职称精神科医师负责，经量表评定一致性培训，组内相关系数（intraclass correlation coefficient, ICC）=0.81。

1.3 血浆非酶抗氧化物浓度测定

入组者禁食禁饮12 小时，抽取空腹静脉血5 ml，正常对照组同样方法取血样。获取血样后，3 600 r/min离心10 分钟后分离血清，2 小时内测试完毕，或保存于 -20 ℃备统一批量测试。采用日立7180 型全自动生化分析仪检测血浆白蛋白、总胆红素、尿酸浓度，试剂盒由宁波美康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提供。测定过程严格按说明书进行操作。

1.4 统计学处理

2 结果

2.1 两组间血清白蛋白、总胆红素、尿酸和同型半胱氨酸水平的比较

研究组血清白蛋白水平低于对照组，总胆红素、尿酸水平高于对照组。见表1。

表1 两组对象白蛋白、总胆红素和尿酸水平的比较（±s）

表1 两组对象白蛋白、总胆红素和尿酸水平的比较（±s）

尿酸/ （μmol/L）研究组（n=44） 42.87±4.42 26.71±17.31 397.93±107.41项目 白蛋白/ （g/L）总胆红素/ （μmol/L）对照组（n=46） 44.89±3.00 11.97±5.51 328.39±75.18 t 值 -2.514 5.397 3.544 P 值 0.039 0.000 0.001

2.2 研究组精神病性症状总分与年龄、饮酒年限、日饮酒量、白蛋白、总胆红素和尿酸的相关性分析

酒精所致的精神和行为障碍患者精神病性症状总分与尿酸呈正相关（r=0.339, P＜0.01）。见表2。

表2 研究组精神病性症状总分与年龄、饮酒年限、 日饮酒量、白蛋白、总胆红素和尿酸的相关性（r）

2.3 影响研究组精神病性症状的多元逐步回归分析

以研究组精神病性症状总分为因变量，以年龄、饮酒年限、日饮酒量、白蛋白、总胆红素、尿酸为自变量进行多元逐步回归，结果显示：尿酸进入回归方程，见表3。

表3 影响酒精所致的精神和行为障碍患者精神病性 症状的多元逐步回归分析

3 讨论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研究显示：氧化应激在精神疾病的病理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3，6]。本研究结果显示：研究组患者血清中白蛋白水平低于普通人群，尿酸、总胆红素水平高于普通人群，说明酒精所致的精神和行为障碍患者可能处于过量的氧化应激状态。

酒精进入机体后90%以上在肝内代谢，研究组个体均长期大量饮酒，长期大量饮酒会引起肝脏缺氧，产生乙醛及活性氧簇，导致肝脏的合成和代谢功能受损[1]。肝脏是人体内血清白蛋白合成的唯一器官，人体白蛋白的水平在一定程度上体现肝脏的合成功能，由于其半衰期较长，当肝脏病变严重到一定程度及达到一定病程后，白蛋白浓度会发生变化，因此白蛋白能够作为肝损伤程度的指标。本研究中研究组白蛋白水平低于对照组，推测可能与长期饮酒导致肝合成功能受损有关。同时酒精也可抑制小肠对糖、氨基酸的吸收，加上酒精所致的精神和行为障碍患者大多进食较少，营养不平衡，容易造成慢性营养不良，同样可能导致体内白蛋白水平降低。大量饮酒导致机体白蛋白合成原料减少及合成过程受阻，引起白蛋白水平降低。有研究显示血浆白蛋白能够通过其运输功能发挥间接的抗氧化活性，对机体起保护作用[7]，而本研究中研究组个体白蛋白水平降低，说明其抗氧化能力减弱。

胆红素与酒精有类似的代谢过程，均在肝脏中代谢，能够反映肝脏受损的严重程度，酒精导致肝细胞受损后，肝脏对胆红素的摄取、转运、分泌发生障碍从而引起血清中胆红素增高，可以解释本研究中酒精所致的精神和行为障碍患者体内胆红素的升高。同时有研究表明：低水平的胆红素（0.01～10 mol）具有抗氧化作用，通过螯合铜离子保护神经元免受氧自由基的攻击，当脑内胆红素水平过高时则会产生细胞毒性，引起细胞凋亡或坏死[8-9]。本研究中研究组平均胆红素水平高于对照组和正常参考值，而较高水平的胆红素可能会通过上述途径导致脑内神经细胞凋亡或坏死，损伤 大脑。

本研究中酒精所致的精神和行为障碍患者尿酸浓度高于普通人群，可能与长期大量饮酒导致血乳酸增高影响尿酸排泄有关，加上饮酒时常进食高嘌呤食物，同时酒精能加快嘌呤的代谢，均会导致体内血尿酸水平增高[10]。同时有观点认为高水平的尿酸可以作为重度饮酒的潜在标记[11]，支持本研究结论。

相关和回归分析表明：酒精所致的精神和行为障碍患者精神病性症状总分与尿酸水平呈正相关，尿酸是酒精所致的精神和行为障碍患者精神病性症状的影响因素。既往有观点认为，由于尿酸分子量小，能透过血脑屏障，故血清尿酸水平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反映脑部的氧化应激水平[12]。长期大量酒精摄入会导致机体处于过度氧化应激状态，酒精损伤机体的同时机体会代偿性提高血尿酸水平，尿酸通过与羟自由基及铁、铜等离子结合而起到抗氧化作用[13]，从而减轻氧化应激的程度。同时脑内尿酸合成增加，会加速核苷酸代谢为尿酸，使脑内核苷酸水平降低，进而影响蛋白质的合成，从而对神经细胞造成损害。也就是说大量饮酒可以造成神经细胞损伤，大脑会代偿性升高尿酸保护神经细胞，而尿酸大量合成也会导致神经细胞损伤，导致神经细胞和信号传导损害，促发或加剧个体精神 症状。

本研究选取酒精所致的精神和行为障碍患者为研究对象，排除严重器质性疾病、抗精神病药物、抗氧化剂、维生素制剂、神经营养类药物及慢性感染史等因素的干扰，尽量考虑并控制可能的干扰因素。发现酒精所致的精神和行为障碍患者体内存在非酶抗氧化物浓度的改变，血清尿酸水平升高可能是酒精所致的精神和行为障碍患者的精神病性症状的影响因素。本研究还存在一定的不足，对患者未作长期随访，对于其更长时间的非酶抗氧化物浓度改变况尚无法得知。同时本研究为横断面研究，无法说明尿酸水平的升高和患者精神病性症状的先后性；另外，患者非酶抗氧化物改变和精神病性症状的影响因素较多，需要进一步的 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