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文化视角下新时代企业家精神的培育研究

张兵红 章敏

[提 要]当前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谋求新发展，迈向新时代，国家的崛起离不开企业的崛起，企业的崛起离不开企业家精神的培育。企业家精神是一种精神特质，而文化是影响精神特质的重要影响因素。因此，新时代企业家精神的培育离不开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滋养。基于此，以企业家精神内涵为出发点，分析了中国传统文化中蕴含的新时代企业家精神伦理。并进一步研究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儒家思想与新时代企业家精神的契合之处，验证了基于传统文化培育新时代企业家精神是尚佳路径，新时代企业家精神应该在中华民族文化中去寻找培育因子。

[关键词]中国传统文化;企业家精神;新时代;儒家思想

[作者简介]张兵红，江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经济与管理学院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为管理思想、管理理论与企业战略管理;（江西鹰潭 335000）章 敏，南昌师范学院旅游与经济管理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企业管理。（江西南昌 330031）

[基金项目]江西省社科规划项目“江西省民营企业高质量发展模式研究”（20GL27）;江西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江西打造全国一流营商环境路径和对策研究”（GL21111）;江西省研究生创新专项资金项目“新时代企业家精神培育路径研究——基于弘扬传统文化的视角”（YC2018-B039）

一、企业家精神的文献综述

企业家精神作为一种精神特质，对企业的发展影响越来越重要，对一个国家宏观经济的推动作用越来越大。[1]企业家精神是企业家所拥有的一种与众不同的精神特质。由于东西方国家有着不同的社会经济发展背景和情境，因此对企业家精神有着不同重点和不同视角的研究，从而形成了不一样的表述与概念的界定。[2]

（一）国外学者对企业家精神的研究

“企业”和“企业家”的研究可以追溯到200年前。“企业家”最早是由法国经济学家萨伊提出的，认为企业家（Entrepreneur）是冒险家的意思。[3]在萨伊以后近100年里，企业家的概念并没有受到足够重视，直到1934年熊彼特著名的创新理论问世。[4]其把新组合的实现称为“企业”，把职能是实现新组合的人们称为“企业家”。[5]之后企业家精神一直成为管理前沿理论界研究的重点主题。著名的管理学家Drunker，经济学家Marshall、Schumpeter都对企业家精神进行了独到的研究。Schumpeter开创性地提出通过“创造性破坏”活动来推动经济增长，这种特质就是企业家精神。德鲁克也把创新作为解释企业家和企业家精神的基点。因此，国外学者关于企业家精神的研究大都以“创新”为核心而展开。[6]结合文献，整理了部分西方经济学家和管理学者关于企业家精神的经典定义，如表1所示。

（二）国内学者对企业家精神的研究

“企业家”及“企业家精神”等名词，对于我国来讲是引进的概念。[7]国内学者对于企业家精神的研究晚于国外，研究初期基本是追随国外的研究，主要是从心理特征和经营能力两个方面进行论述和探讨，后期也有越来越多的学者逐渐扩延了研究的内涵和范围，从价值观和道德伦理角度进行研究。基于文献文本整理了国内关于“企业家精神”内涵，如表2所示。

（三）文獻述评

关于企业家精神的界定，尽管国内外学者并未未达成一致的共识，但有三个方面是可以借鉴的：一是无论在西方还是在我国关于企业家精神的研究中，创新都是企业家精神的经典定义、核心、重要构成维度。[8]二是学者们逐渐地扩大了企业家精神的内涵和维度的研究，尤其是我国学者展开了“合作精神”“社会责任”“济世精神”等宏观方面的社会责任维度的研究。三是关于研究视角的探讨已经从最早的经济角度，转向了企业家价值观范畴，到当前企业家的思维方式、内在人格等方面。可见，新时代企业家精神范畴应被重新审视和扩大，企业家精神应符合时代发展的要求，仅有以创新为核心的资源获取能力并不充分和完整，还应积极建构企业家精神的伦理维度。[6]

综述，国内关于企业家精神的研究，传承了“创新”企业家精神特质的研究，但也慢慢实现了一些转变，从“术”回到“道”，从“向外”回归到“向内”。而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中庸之道”、儒家的“仁”、道家的“天人合一”等思想都是“向内”的诉求。因此，从优秀传统文化中挖掘新时代中国企业家精神，寻找到新的培育路径是可行和科学的。

二、新时代对企业家精神培育的呼唤

改革开放40年以来，随着经济发展的不断发展飞跃，培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优秀企业家，为经济社会发展做出重要贡献。同时他们身上闪耀着推动经济和企业发展的力量和特质——企业家精神。但经济发展飞跃的同时，我国企业家精神缺失严重，企业家的精神定位偏离经济大国的重担。

（一）新时代下的企业家精神缺失现象严重

近年来，类似于“三鹿婴幼儿奶粉”产品质量、“大众尾气造假”环境污染等事件频发，企业家精神一词频频出现在媒体和大众的视野，使得我国企业家形象不断地受损。有实证研究表明企业家精神会直接影响到企业文化的建设，影响企业的整体创新能力，甚至可能影响整个行业的生产行为和消费者的消费习惯。[9]因此，企业家精神的问题已经不再是经济发展问题，而是演进为深刻的社会问题。[10]

（二）新时代企业家精神内涵的构建

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环境形态的变化，企业家精神的内容也在不断地丰富，这是一个动态的、具有时代鲜明的概念。[11-13]2017年9月，中共中央、国务院首次以专门文件《关于营造企业家健康成长环境弘扬优秀企业家精神更好发挥企业家作用的意见》（后文简称《意见》），以“爱国敬业、遵纪守法、艰苦奋斗、创新发展、专注品质、追求卓越、履行责任、敢于担当、服务社会”36个字高度集中概括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企业家精神的内涵和实质，涵盖了企业家的道德价值、创业运营、使命担当等多个层面的价值和内涵，同时也为企业家自身修炼指明了方向。[14]具体可以从以下三个层次去理解新时代企业家精神内涵。

1.实业运营方面。企业家必须具备创新与创业精神。创新创业精神，依旧是新时代企业家最基本、最内在的素质特征，是企业家精神最为核心的特质。企业家的创新精神不仅是体现在产品、技术创新等方面的工匠精神，更要注重企业发展模式、管理方法、组织结构和组织文化等方面的创新。

2.道德价值方面。企业家必须具备坚定的理想信念，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尤其是物质丰富的新时代，企业家们更需要将企业的发展融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战略中，要保有强大的理想信念，这样才能避免掉入倒退的陷阱。

3.使命担当方面。拥有社会责任感和勇于担当的精气神是必不可少的，也是企业家精神的核心特质，是企业家的最高境界。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由于企业家是市场经济中最活跃的要素之一，因此，国家重大战略的实现要靠企业家主动承担、履行才能实现。

三、传统文化：新时代企业家精神培育的源泉

一种新的时代精神的诞生往往是从历史的优秀文化因子中承继和发展而来的。[15]作为植根于中国大地的企业家精神应该要有中国气派、中国风格，应当具有中华民族精神和中华文化底蕴的特点。

（一）新时代企业家精神是否可培育

2018年3月在春城昆明举办的“新时代企业家精神论坛”学术会上，陈春花教授提出，企业家精神集中体现在创新精神、冒险精神上，表现出担当、学习、合作等性质，还指出了企业家精神并不都是天生的，是可以培育和激励的。审视国内企业家的生存环境，企业家精神应该是一个民族优秀文化的聚合和传承表现。文化是精神文明的保障和导向，是社会中人们共同的观念、思想和价值观。因此，中国传统文化的向“内”的诉求是完全可以和企业家精神融合的，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里含有构建新时代企业家精神的丰富因子。

（二）新时代企业家培育的伦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新时代企业家精神的核心内涵是创新精神、敬业精神、奉献精神和民族精神，和中华民族精神气质中最为突出“企”“家”“国”精神正相吻合。其中最核心的是儒家思想中倡导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精神，完全可以实现由士大夫精神向企业家精神转型，转化为“修身、兴企、报国、富天下”的崭新的新时代企业家精神伦理。[16]

（三）传统文化与新时代企业家精神的契合及启示——以儒家思想为例

接下来，以儒家思想来研究和进一步验证传统文化是新时代企业家精神培育的尚佳路径。

1.儒家思想的“内圣外王”的核心思想。基于上述分析，中国传统文化是造就和培育新时代的企业家精神特质的根本和重要的原因之一。儒家伦理思想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内容。几千年的发展和传承，孔子的儒学思想内涵深远，内容丰富，深深地影响着人们的价值观、思维观和行为方式。[17]其中，儒家思想倡导的“内圣外王”的核心思想，既能体现在其政治思想方面，也能体现在道德、人格方面，要求完善自己的精神层次，不仅可以指导组织文化建设，还能为新时代的企业家精神培育创造文化土壤。因此，儒家思想体系可以从不同的方面影响和激发新时代企业家精神，为新时代企业家精神的培育提供一些有意义的思想资源和借鉴思想。

2.儒家思想对培育企业家精神的有效契合及启示。目前，学者们都将儒家价值观界定为孔孟儒家学派以“仁”为核心，辅之以“义、礼、智、信”的价值取向，具体体现为“克己复礼”“仁者爱人”和“仁民爱物”三个层次。[18]儒家“仁”的思想诠释与商业儒学的实践为当代企业家铺就了一条“修身、齐家、治企、强国、利天下”的“商以成人”和“新内圣外王”之路[19]，提出的“仁德、仁能和仁理”三个维度，这和《意见》中所述的企业家精神是相一致的，即企业使命伦理、企业经营伦理、企业管理伦理和工作观伦理。

一是传统文化“儒家思想”下的企业使命伦理。儒家思想追逐的最终人生理想是“内圣外王”，提倡以天下为己任，把修身齐家与治国平天下结合起来。如孔子提出“博施于民而能济众”，孟子倡导“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都是这种思想的集中体现。儒家的义利观和“济世利民”的价值观可以培养企业家们在企业生产经营和市场经济生活中的道德价值观、产品安全责任感，关注企业发展的利益相关者、生态保护和社会环境，树立博施济众的社会责任感。

二是传统文化“儒家思想”下的企业经营伦理。《易传》中的“一阴一阳之谓道”“生生不息”“变动不居，唯变所适”论证了宇宙万物生生不息的变化。[20]宇宙的自然法则亦是如此，人类社会生存和经济活动的法则也是瞬息万变的。企业家们在生产经营过程中更要有创新创业精神，革新管理思想。只有不断自我更新，不断创新发明，引领行业、引领潮流，才能获得市场经济发展中的市场立场和生存空间。

三是传统文化“儒家思想”下的企业管理伦理。儒家思想主张社会生态平衡的核心问题是人际关系的和谐，可用“仁、义、礼、智、信”思想集中概括。如“礼之用，和为贵”，强调的是和高于一切。对于一个企业来说，上下和谐，尤其是上级与下属之间的和谐、管理者与被管理者之间的和谐是人际和谐的重要组成部分。“和为贵”，贵就贵在有凝聚力，贵在有向心力，从而也就有竞争力。因此，企业家们应该倡导和追求团结合作的企业文化价值观。

四是传统文化“儒家思想”下的工作观伦理。例如“真诚守信、克勤克俭、自强不息”可以造就企业家自强不息的敬业精神。具体表现为勤奋刻苦的奋斗精神、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和节俭寡欲的自律精神。[21]企业家们应该通过自身自强不息的努力，去拼搏，实现自己的理想，不忘初心，奉献社会，要抗拒那些糖衣炮彈，不能通过欺诈、强取豪夺等非正当方式去获取超额利润。

四、结束语

时代的变化，必然伴随着社会精神转型，产生出一个崭新的时代主流精神。中国的企业家要想真正走向世界，就要锻造自己本民族的企业力量，就必须回归本民族的文化[15]，以其博大精深的优秀传统文化底蕴去影响和完善企业家精神、升华企业家精神的内涵。[22]新时代的主题是弘扬企业家精神，企业家们也要承担起来“继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播文化”的责任。同时，要在制度和文化层面上为中华民族企业家精神的弘扬营造厚实的土壤，提供更好的弘扬环境，去寻找在传统文化视角下的新时代企业家精神培育的突破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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