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心宁片中水溶性组分的抗血栓活性研究

齐澳 任灿 李俊 赵筱萍 金强 何江敏

摘要 目的：使用轉基因斑马鱼模型筛选冠心宁片中具有抗血栓活性的组分及药效物质，并探讨其作用机制。方法：将斑马鱼胚胎分为对照组、造模组、给药组及阳性药组，使用苯肼诱导血栓模型。通过荧光显微成像结合血红蛋白染色对冠心宁片各组分抗血栓作用进行定性和定量分析。进一步探寻活性组分中起抗血栓作用的主要成分。最后进行活性氧（ROS）检测及脂质氧化损伤丙二醛（Malondialdehyde，MDA）分析，探讨其抗血栓机制。结果：实验结果显示冠心宁片水溶性组分可显著减少外周血红细胞聚集（P<0.01），增加回心血量，且效果呈剂量依赖性。因多糖为冠心宁片水溶性成分中的主要物质，进一步实验发现丹参多糖和川芎多糖也具有抗血栓活性，且能显著降低斑马鱼的氧化应激水平，丹参多糖还具有下调胚胎脂质过氧化水平的作用。结论：丹参多糖和川芎多糖为冠心宁片水溶性组分中具有抗血栓作用的活性化合物，可能与其抑制氧化应激作用有关，具有开发为抗血栓治疗先导物的潜在应用前景。

关键词 血栓;斑马鱼;丹参多糖;川芎多糖;氧化应激;苯肼

Study on Antithrombotic Activity of Water-soluble Components in Guanxinning Tablet

QI Ao1，REN Can1，LI Jun1，ZHAO Xiaoping2，JIN Qiang3，HE Jiangmin3

（1 College of Pharmaceutical Sciences，Zhejiang University，Hangzhou 310058，China; 2 School of Basic Medical Sciences，Zhejiang Chinese Medical University，Hangzhou 310053，China; 3 Chiatai Qingchunbao Pharmaceutical Co.，Ltd.，Hangzhou 310023，China）

Abstract Objective：To screen the fractions and pharmacodynamic substances with antithrombotic activity in Guanxinning Tablet by using transgenic zebrafish model，and to explore the mechanism of action.Methods：Zebrafish embryos were divided into a control group，a model group，an administration group and a positive group，and the thrombus model was induced by phenylhydrazine.Qualitative and quantitative analysis of the antithrombotic effect of each component of Guanxinning tablets was carried out by fluorescence microscopy imaging combined with hemoglobin staining.Further explore the main components of the active ingredients that play an anti-thrombotic effect.Finally，ROS measurement and MDA analysis were performed to explore its anti-thrombotic mechanism.Results：The experimental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water-soluble components of Guanxinning Tablets can significantly reduce peripheral red blood cell aggregation （P<0.01），increase the return blood volume，and the effect was dose-dependent.Because polysaccharides were the main substances in the water-soluble components of Guanxinning Tablets，further experiments have found that Danshen polysaccharides and Ligusticum chuanxiong polysaccharides also had antithrombotic activity and could significantly reduce the oxidative stress level of zebrafish.Conclusion：Danshen polysaccharides and Ligusticum chuanxiong polysaccharides are active compounds with antithrombotic effects in the water-soluble components of Guanxinning tablets，which may be related to their inhibitory effects on oxidative stress and have potential application prospect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antithrombotic therapies.

Keywords Blood clots; Zebrafish; Salvia miltiorrhiza polysaccharide; Ligusticum chuanxiong polysaccharide; Oxidative stress; Phenylhydrazine

中图分类号：R285.5文献标识码：Adoi：10.3969/j.issn.1673-7202.2021.23.006

近30年来，心血管疾病仍居全球死亡因素的首位[1]，超過了总死亡原因构成的40%，远高于肿瘤及其他疾病的死亡率[2]。血栓形成是冠心病等主要心血管疾病的关键病理过程。按照形成部位，血栓可分为动脉血栓和静脉血栓。动脉粥样硬化斑块的破裂可导致动脉阻塞，从而引发心脏病发作、中风或猝死等一系列疾病。静脉血栓栓塞症也是一种常见的心血管疾病，甚至在全世界流行的新型冠状病毒病肺炎（COVID-19）病例中，也报道了大量的静脉血栓栓塞发作。Ahmed等[3]认为2019冠状病毒疾病可以被视为一种血栓前期疾病。此外，流行病学研究报告称，在有动脉心血管事件史或有心肌梗死家族史的患者中，静脉血栓栓塞的发生率增加。

抗血栓药可分为抗凝血药、抗血小板聚集药和溶血栓药3类。由丹参、川芎2种植物提取物组成的冠心宁片（正大青春宝）在冠心病的临床治疗中发挥了重要作用[4]。Sun等[5]在随机对照试验中对160例稳定型心绞痛患者分别给予冠心宁片（80例）或安慰剂（80例），发现冠心宁片组在跑台运动试验、中医证候评分等指标中展现了良好的效果。然而，由于天然衍生物的成分比较复杂，冠心宁片中哪些活性成分发挥了抗冠心病作用尚不清楚。本课题组前期研究发现，冠心宁片中来自丹参的隐丹参酮和来自川芎的洋川芎内酯Ⅰ，通过氧化应激、血小板活化和凝血级联等多种信号通路，在不同水平上协同负向调控动物模型的血栓形成[6]。此外，Wang等[7]基于网络药理学预测了活性成分的作用靶点，并且用FeCl3诱导的大鼠血栓模型进行验证，结果表明冠心宁片的抗血栓作用机制可能与其抑制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Mitogen Activated Protein Kinases，MAPK）信号通路中P38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P38）、细胞外调节蛋白激酶（Extracellular Regulated Protein Kinases，ERK）和c-Jun氨基末端激酶（c-Jun N-terminal Kinase，JNK）的磷酸化有关。但整体来说，目前对其药理机制及活性成分的生物研究还十分有限，限制了其临床应用，所以对冠心宁药理机制及活性成分的研究亟待开展。

斑马鱼与人类基因同源性高达85%，其信号转导通路与人类基本近似，生物结构和生理功能与哺乳动物高度相似，具有个体小、发育周期短、实验周期短、费用低、体外受精、透明、单次产卵数较高以及实验用药量小等优点。目前，斑马鱼已经被广泛应用于发育生物学研究、人类疾病模型研究、新药筛选、药物毒性与安全性评价以及环境毒理学研究等领域。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NIH）也将斑马鱼列为继大鼠和小鼠之后的第三大脊椎类模式生物，可以有效弥补体外实验和哺乳类动物实验之间的生物学断层，完善现有药物研发体系。

苯肼（Phenyl Hydrazine，PHZ）因具有溶血作用而被广泛应用于动物溶血模型的建立，也有文献报道PHZ可导致氧化损伤和内皮功能障碍，从而在斑马鱼模型中被用作血栓诱导剂[8]。本研究对冠心宁片进行组分制备，并利用PHZ诱导斑马鱼血栓模型，筛选评估冠心宁片各组分在血栓生成中的调控作用。

1 材料与方法

1.1 材料

1.1.1 动物 本课题中所有的斑马鱼动物实验都是根据浙江大学实验动物中心，动物伦理委员会的指导准则进行。野生型TU品系（Tuebingen，TU）株、红细胞荧光标记斑马鱼Tg（LCR：EGFP）转基因斑马鱼来源于浙江大学实验动物中心和浙江大学医学院斑马鱼平台。平台养殖条件：28.5 ℃培养箱恒温培养;黑暗/光照周期为10∶14。到培养皿内。斑马鱼胚胎在受精后5 d（Days Post Fertilization，dpf）后将小鱼转移到配套的小鱼盒中，每天喂食草履虫2～3次，饲喂量为每10条小鱼的量饲喂5 mL草履虫;待鱼至12 dpf左右，开始进行草履虫和丰年虫混合投喂;待小鱼能完全摄食丰年虫后，可移至水循环系统中并依据鱼的数量选用不同规格的鱼缸。每天喂食早晚2餐，随着小鱼成长可将水流逐渐调大，直至其长成成鱼。

1.1.2 药物 冠心宁片（正大青春宝药业有限公司，批号：201912）。丹参多糖和川芎多糖（上海源叶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批号：LOT-J26GS142460，LOT-J26GS142459，纯度均为60%）。

1.1.3 试剂与仪器 苯肼（中国上海阿拉丁公司，批号：G1324044）;1-苯基-2-硫脲（Sigma-Aldrich公司，美国，批号：P7629）;3-氨基苯甲酸乙酯（Tricaine，Sigma-Aldrich公司，美国，批号：E10521）;DCFH-DA（大连美仑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批号：MA0219）;阿司匹林（大连美仑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批号：MB1790）;MDA（上海碧昂斯公司，批号：S0131）;分析天平（梅特勒-托利多，瑞士，XS105DU）;体式荧光显微镜（尼康，日本，型号：Nikon SMZ18）;倒置荧光显微镜（Leica，德国，型号：Leica DMI 3000B）;微量移液器（Eppendorf，德国Eppendorf Research plus基本型）;涡旋振荡仪（Scientific Industries，美国，型号：Vortex-Genie 2）;变焦体式显微镜（江南新兴，型号：ZOOM460）;超声仪（LUMTECH北京绿棉科技有限公司，型号：KS-360AL）;高效液相色谱仪（塞默科技，德国，型号：Thermo Dionex Ultimate 3000）质谱检测器（塞默科技，德国，型号：Q-ExactiveTM Focus Hybrid Quadrupole-OrbitrapTM），热电喷雾电离源（HESI-Ⅱ）中压液相色谱（MPLC）：控制系统（Sepacore Control Software），泵（Buchi，瑞士，型号：C-605），组分收集器（Buchi，瑞士，型号：Buchi Fraction collector C-620），UV检测器（Buchi，瑞士，型号：C-640）;旋蒸仪（Buchi，瑞士，型号：R-200），真空控制模块（V-800，Buchi），真空泵（Buchi，瑞士，型号：vacuubrand 4C，），水浴锅（Buchi，瑞士，型号：B-490），循环冷凝装置（Buchi，瑞士，型号：F-314）。

1.2 方法

1.2.1 分组与模型制备 斑马鱼胚胎培养基为E3（0.29 g/L NaCl，0.013 g/L KCl，0.048 g/L CaCl2·2H2O，0.082 g/L MgCl2·6H2O，pH=7.2）。发育至2 dpf时，将胚胎移至12孔板，每孔15枚胚胎，分别加入测试药物、阳性药和0.1% DMSO，定义为给药组、阳性药组和空白对照组。24 h后，用含有PTU的E3缓冲液冲洗胚胎3次，然后加入造模药PHZ，造模浓度为0.75 μmol/L，12 h后再次用含有PTU的E3缓冲液冲洗胚胎3次，换成每孔1 mL E3缓冲液，然后进行后续试验。见图1。

1.2.2 给药方法

1.2.2.1 冠心宁片浸膏制备 冠心宁片按照中国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标准（YBZ00342016）生产。简而言之，冠心宁片是由丹参和川芎2种草药成分以1∶1质量比率混合，然后用水提取2次。2次水提物混合和浓缩，然后醇沉。不溶性物质通过过滤器去除，在50 ℃下，将滤液进一步浓缩到相对密度在1.30～1.35。最后，浓缩提取物在真空干燥烤箱中干燥成粉末。

1.2.2.2 冠心宁片组分制备 载样方法为干粉进样，提取物样品与C18硅胶（40～63 μm，ZEO prep 90）混合，研钵中研磨至混合均匀。进样空柱中少许细沙垫底，装入混合样品的硅胶，细沙于上层铺满，封装，接入装置。液相条件：色谱柱，分离柱30 mm×200 mm，Interchim Puriflash C18-HP 15 μmol/L F0080;流動相，（A）水-0.1%甲酸，（B）甲醇-0.1%甲酸;流速20 mL/min;梯度：0 min，5% B;16 min，5%B;47 min，28.7%B;62 min，28.7%B;92 min，39.8%B;122 min，39.8%B;138 min，49.3%B;153 min，49.3%B;168 min，100%B;183 min，100%B。收集组分浓缩，氮气吹干，冷冻储存。

1.2.3 检测指标与方法

1.2.3.1 转基因斑马鱼血流的动态观察和定量检测 分别测定各组荧光蛋白标记红细胞的转基因斑马鱼胚胎Tg（LCR：EGFP）的血流量。胚胎在0.016% Tricaine麻醉下进行显像。以每孔一条的比例放入96孔板，每个胚胎以50帧/秒的速度拍摄视频。为了进行图像分析，手动定位静脉的一个有代表性的测量区域，拍摄后，选取每个斑马鱼胚胎相同部位的背主动脉和尾静脉位点进行观察，并在所有50帧图像中，手动计算每个胚胎在某一特定点穿过血管的红细胞数量（每组至少有8个胚胎为有效数据）。

1.2.3.2 斑马鱼胚胎邻苯茴香胺染色 在70 mL的无水乙醇中溶解100 mg的邻苯茴香胺粉末，4 ℃下避光保存。配置工作液[邻苯茴香储存液，2 mL;0.1 mol/L醋酸钠NaOAc，pH=4.5，500 μL;无菌水，2 mL;过氧化氢（30%储液），100 μL]。避光静止染色3～5 min。染色液变成棕色，气泡释放。在解剖显微镜下可看到红色染色信号后，用双蒸水洗涤3次以终止反应。染好的样品4%多聚甲醛固定后4 ℃避光保存用于后续显微观察。

1.2.3.3 ROS检测 以斑马鱼胚胎为实验材料，在28.5 ℃的避光条件下孵育，用10 μmol/L DCFH-DA溶液培养30 min。然后用E3培养基漂洗胚胎3遍，并在荧光显微镜下成像。采用Image J程序对单个幼虫的荧光强度进行定量。每组15枚胚胎，重复3次。

1.2.3.4 MDA检测 采用“脂质氧化检测试剂盒”来检测各组斑马鱼的MDA含量。采集受精后84 hpf的胚胎，首先将各组斑马鱼收集于1.5 mL离心管内，加入PBS使液面没过斑马鱼胚胎，将样品置于冰上，用研磨棒置于离心管底端反复研磨30下直至鱼被完全碾碎，按照试剂盒说明书进行检测。取少量样品进行BCA蛋白测量归一化测量同样重量鱼的MDA含量。每组15枚胚胎，重复3次。

1.3 统计学方法 所有数据均以均值±标准误（Mean±SEM）表示，GraphPad Prism 8软件作图，2组间采用Student′s t-test进行比较，多组间采用one-way ANOVA分析比较，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用药效果的检验采用Bliss独立模型[9-10]。各组挽救效果E按（观察组红细胞数/s）/（对照组红细胞数/s）×100%计算。观察到的药物组合效果表示为EAB（0≤EAB≤1），和预期的累加效应是由概率独立一般公式：EA+EB（1-EA）=EA+EB-EAEB，0≤EA≤1和0≤EB≤1。将观察到的效果与加性效果进行t检验，P值显示在相应的图上。所得的组合指数CI也显示在图中，计算公式为：CI=（EA+EB-EAEB）/EAB。当CI<1时，组合效应大于预期的相加效应。

2 结果

2.1 冠心宁片组分制备 采用高效液相色谱法，对冠心宁片全方浸膏粉进行了组分制备。载样方法为干粉进样，提取物样品与C18硅胶（40～63 μm，ZEO prep 90）混合，研钵中研磨至混合均匀。进样空柱中少许细沙垫底，装入混合样品的硅胶，细沙于上层铺满，封装，接入装置。根据按照液相位移时间将冠心宁片分成36个组分。见图2。收集组分浓缩，氮气吹干，冷冻储存。

2.2 冠心宁片的活性组分定性及定量筛选 尽管冠心宁片在治疗血栓性疾病方面取得了积极的临床结果[5]，且课题组前期工作也验证了隐丹参酮和洋川芎内酯Ⅰ间的协同抗血栓活性，但注意到洋川芎内酯Ⅰ和隐丹参酮配伍效果远低于全方，提示还存在着其他抗凝血药效活性物质[7]。因此，本研究将使用PHZ诱导的斑马鱼血栓模型，分别验证各个组分是否对血栓病症具有保护效果。以每组剂量为500 μg/mL进行组分验证，30 μg/mL阿司匹林为阳性药物。将36个组分筛选完毕后，除因胚胎毒性筛选失败的组分外，根据对照组的血细胞数目，按照目测血流流速，分为Mild-normal（正常或轻微减慢）;Moderate（中度减慢：血流无法连贯成线）和Severe（严重减慢：血流停滞或只有零星细胞流动）3档，来描述各组分抗血栓治疗的效果。见图3A。

根据定性描述各组分治疗效果的结果，选择治疗效果高于60%水平线，筛选出保护率较高的组分02，组分04，组分23，组分24。进一步对这4个组分的血细胞流速进行定量统计，发现这些组分对血栓模型中红细胞流速均有显著回调作用，其中水溶性组分（02）的保护效果最佳。见图3B，3C。因此，本研究选择冠心宁片水溶性组分（以下简称GXN02）作为研究对象，探索其对抗血栓作用的效果及可能作用机制。

2.3 冠心宁片水溶性组分的量效研究 进一步对GXN02组分进行量效研究，设置浓度梯度给药：1 μg/mL，10 μg/mL，100 μg/mL，250 μg/mL，500 μg/mL，750 μg/mL，1000 μg/mL;并使用30 μg/mL阿司匹林为阳性药物组。通过荧光显微成像定量分析红细胞，观察到GXN02保护的胚胎出现明显的血流恢复现象，其中500 μg/mL预保护组的抑制红细胞聚集效果最佳。见图4A，4B。

2.4 丹参多糖和川芎多糖对血栓治疗具有显著效果 因多糖类物质在冠心宁片水溶性组分中含量较高[7]，结合冠心宁片由丹参和川芎药材构成，推测丹参多糖（SMP）和川芎多糖（LP）可能是GXN02的主要成分，拟进一步探索这2种化合物的药理效果。丹参多糖被报道具有心脏保护[11]、免疫调节[12]、抗氧化[13]、抗糖尿病[14]和抗纤维化[15]等作用;川芎多糖具有抗氧化[16]，抗癌，抗菌活性[17]。本研究在PHZ刺激前加入24 h丹参多糖（250 μg/mL，100 μg/mL）和川芎多糖（250 μg/mL，100 μg/mL）预保护，通过荧光显像定量分析红细胞活动情况，以评价其对内源性血液循环的影响。同时设置30 μg/mL阿司匹林陽性药组，1 mg/mL冠心宁片全方组，及500 μg/mL和250 μg/mL GXN02组作为比较，观察到2种多糖保护的胚胎均有明显的血流恢复。见图5A，图5B。进一步使用O-dianisidine进行血红蛋白染色，发现PHZ诱导后心脏部位血流量显著减少（黑色虚线框处），而阿司匹林，GXN02，丹参多糖和川芎多糖治疗后回心血量明显恢复。上述结果提示丹参多糖和川芎多糖具有抗血栓活性。见图5C。

2.5 丹参多糖和川芎多糖的抗血栓活性具有协同增效作用 基于中医配伍理论，丹参和川芎可能存在协同增效关系。由于丹参多糖来源于丹参，川芎多糖来源于川芎，于是本课题进一步探讨丹参多糖和川芎多糖是否具有协同增效作用，将丹参多糖与川芎多糖进行搭配。分别搭配50 μg/mL丹参多糖和川芎多糖，100 μg/mL丹参多糖和川芎多糖，250 μg/mL丹参多糖和川芎多糖。实验结果显示二者联合作用时比单一作用表现出更好的效果，尤其发现在100 μg/mL浓度中二者间存在显著协同作用（CI=0.7816），50 μg/mL（CI=0.9307）和250 μg/mL（CI=1.1458）浓度中也显示这一趋势。见图6A，6B，6C。

2.6 丹参多糖和川芎多糖对PHZ诱导的氧化损伤的抑制作用 DCFH-DA是检测细胞氧化应激标志物H2O2、ROS和RNS的特异性荧光探针，可以表现斑马鱼胚胎氧化应激水平。在PHZ孵育后，DCFH-DA信号明显增强，而GXN02和丹参多糖预保护后，斑马鱼ROS的水平显著降低，这说明它们具有抗氧化作用。见图7A，7B。进一步通过丙二醛（MDA）分析研究多糖对脂质过氧化的影响。PHZ刺激后，内源性MDA浓度升高，冠心宁片全方浸膏粉预培养可有效抑制其升高。丹参多糖和川芎多糖都表现出抑制趋势，而丹参多糖相对效果更为显著。见图7C。

综上所述，实验发现冠心宁片水溶性组分及丹参多糖和川芎多糖均具有抗氧化作用，而同浓度下丹参多糖作用更强。上述结果提示丹参多糖和川芎多糖可能通过调控氧化应激及脂质过氧化水平缓解血栓形成。

3 讨论

血栓形成的原因有很多，动脉血栓形成的主要诱因是动脉粥样硬化斑块的破裂，包括到血管内皮细胞破坏、斑块破裂及炎症反应等。静脉血栓形成可由多因素引发，包括血流异常、血液本身属性改变及内皮细胞的改变等。与动脉血栓不同，在不少静脉血栓形成过程中，其血管内皮层可保持完整，但可以从具有抗凝血特性的表面转化为具有促凝血特性的表面氧化应激和脂质过氧化物水平的升高是血栓形成的重要病理因素，同时也是PHZ诱导动物损伤模型的重要机制[18]。PHZ的氧化导致产生超氧自由基、过氧化氢和其他氧化物质，这些物质会损伤内皮细胞和红细胞膜，最终导致血栓形成和溶血[19]。本研究采用苯肼刺激斑马鱼胚胎构建血栓模型。斑马鱼与人类遗传保守性高，并且同样有凝血因子、血小板受体等。早期斑马鱼胚胎的透皮吸氧能力可以使其在没有血液循环的情况下长期存活。并且，结合红细胞荧光标记转基因斑马鱼，可在体内动态观测胚胎外周循环中血流情况，因此在药物筛选中具有优势。

目前，天然产物和中草药作为抗血栓药物的潜在来源已经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根据中医理论，丹参的主要功能是活血化瘀，川芎具有活血开郁行气、祛风燥湿止痛之功效。在化合物水平上，课题组前期研究确证了冠心宁片中隐丹参酮和洋川芎内酯Ⅰ的抗血栓作用以及它们的协同增效作用[7]，机制上通过氧化应激、血小板活化和凝血级联等多种信号通路，在不同水平上协同调控动物模型的血栓形成等。然而，冠心宁片中的其他成分，如包括多糖等水溶性物质是否具有抗血栓方面的药理活性尚不清楚。

本研究提示丹参多糖和川芎多糖在斑马鱼模型中具有抗血栓活性。通过结合基于荧光显微成像的活体动态视频拍摄及血红蛋白染色，我们通过定性及定量分析验证了丹参多糖和川芎多糖的抗血栓活性，且二者合用后，其抗血栓活性进一步增强，提示二者之间具有协同增效作用。既往研究提示这2种多糖具有若干药理活性。Wang等[20]使用小鼠模型发现了丹参多糖可以增强益生菌LB的功能，可用于高脂血症治疗。Han等[21]基于四氯化碳诱导的肝细胞损伤模型，发现丹参多糖可以防止肝损伤。Chen等[22]基于肿瘤患者外周血T淋巴细胞的实验，认为丹参多糖通过激活TLRs、MAPK和核因子κB信号通路，可以增强细胞的抗氧化能力。Geng等[23]通过抑制H2O2诱导的H9C2细胞线粒体功能失调、Caspase3级联失活和增强抗氧化能力，说明了丹参多糖在体外可能具有心血管作用药效。Wang等[24]基于H2O2处理的斑马鱼模型，认为川芎多糖具有强大的抗氧化活性和良好的自由基清除能力。氧化应激和脂质过氧化物水平的升高是促血液凝固和血栓的重要病理因素[25]，也是PHZ诱导动物损伤模型的重要病理机制。本研究使用细胞氧化应激标志物H2O2、ROS的特异性荧光探针DCFH-DA，也发现了多糖组分通过调控氧化应激和脂质过氧化物水平，这有可能与其抗血栓活性相关。

综上所述，本研究基于斑马鱼血栓模型采用活体荧光显微成像，发现了冠心宁片水溶性组分的抗血栓活性，且丹参多糖和川芎多糖具有协同抗血栓作用，其抗氧化应激活性可能与抗血栓相关。最后，本研究还存在一些局限性。例如，冠心宁的2种多糖成分并没有确证的化学结构，由于材料受限，我们只获得了纯度为60%的丹参多糖和川芎多糖，不排除其他混杂因素对结果的干扰作用。此外，这2种多糖的具体抗血栓作用机制及下游作用靶点还需要进一步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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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25收稿 责任编辑：王明）